隨著溫馨雅成人禮宴會的邀請函發出,她的成人禮的相關籌辦也被遮開冰山一角,但是僅僅這冰山一角,已經轟動京城了。


    成人禮宴會按照及笄禮來籌辦這還是京城頭一份,舉辦地點在善德莊園,更是驚爆了所有人的眼珠子。


    溫馨雅就是在這種倍受關注的氣氛下迎來了她的成人禮宴會。


    莫老爺子靜靜的坐在書房裏,看著窗外花圃裏的那簇藤蔓薔薇,秀麗的藤條順著窗欞攀延,不過三月翠綠的枝條間便隱隱的暴露出三三兩兩的紅包,今年春季較暖,他預計今年的薔薇花花期會提前一個月,四月就會簇放枝頭。


    一轉眼,馨雅已經十八歲了,雲瑤也死了十八年。


    當初,雲瑤坐在樹下彈琴撥弦,讀書背書,下棋作畫的情形依然瀝瀝在目,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如今,馨雅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十五年的生活沒有磨掉她的一身灼骨,地獄天堂的轉變,也沒有改變她的初心,凡事都有自己的主張,既不隨波逐流,也不孤傲狷介,既不阿世媚俗,也不曲高和寡。如湍中磐石,任你風吹雨打、湍流緩急,我自有胸壑。


    馨雅,比雲瑤更加出色。


    “扣扣扣扣……”一陣不急不緩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進來吧!門沒有瑣。”莫老爺子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將有些恍惚的思緒甩開了。


    門被推開,溫馨雅緩緩走進了書房裏:“外公,您找我?”


    今天是她十八歲的生日,一大清早外公就給她打了電話,外公很少有這樣鄭重其事找她的時候,所以溫馨雅的態度也不由自主變得鄭重起來。


    莫老爺子欣慰的看著溫馨雅,眼中閃動著諱莫如深的淚光:“馨雅,十八歲年前的今天,外公甚至還沒來得及看你一眼,便得到你失蹤的消息,這成為外公一生之中最大的遺憾。”


    當年雲瑤早產,他正在外地參加一個文學交流會,當接到溫家的電話,趕回來的時候,雲瑤已經去了,孩子也失去了蹤跡,當時他感覺仿佛天塌地陷似的。


    “外公,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如今不是好端端的站在您的麵前嗎?”溫馨雅上前挽著外公的胳膊,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外公待她是最好的,沒有半分的功利,算計,利用,也對自己悉心教導,諄諄教誨,處處包容,她心裏對他充滿了孺慕的親情,這是她上一世苦求而不得的。


    莫老爺子的眼睛有些濕潤,輕輕的摸了摸的頭道:“是啊,都是過去的事了,一轉眼已經十八年,如今你也長大了,你母親亦能含笑九泉了。”


    吾家有女初長成,這種既心酸又欣慰的感覺,他不是第一次品嚐,但是這一次卻猶為深刻,因為……這份親情是得來不易的。


    提起母親,溫馨雅不由一陣心酸,她輕輕的蹭蹭了外公的胳膊:“外公,我就算長得再大,永遠也是在你麵前撒嬌耍賴的外孫女兒。”


    莫老爺子既心酸又驕傲的摸摸他的頭:“關於今天成人禮的安排事宜,準備的如何?”


    溫馨雅笑嘻嘻的對著外公撒嬌:“司亦焱一早就趕了過去,估計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提起司亦焱,莫老爺子的內心便油然生出一股子不爽來:“哼!真是便宜了司九那個臭小子。”


    他一手教導出來的外孫女兒,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淡雅秀澈,卻又風骨灼秀,沒想到司亦焱那臭小子,眼光卻犀利的很,一早就把人給拐走了,他隻要一想到及笄禮還有另一層意思,就覺得好像自己的珍貴寶貝被別人搶走了似的。


    溫馨雅有些訕訕的,這二年來外公對司亦焱的各種不待見,她是看在眼裏的,他也是佩服司亦焱,孜孜不倦,不折不撓的往莫家跑,不是陪著外公下棋,就是陪著外公高談論闊,好東西毫不手軟的往外公這裏送,古畫,珍本,古籍,古董,玉器……多不勝數。


    “難怪人家都說,女大不中留!”瞧著外孫女兒訕訕的表情,莫老爺子就更加不爽了,就這樣輕易的被人拐走了,莫說負隅頑抗,就矜持也無。


    溫馨雅的臉爆紅,羞澀的扯了一把外公的胳膊:“外公,您就別拿我尋開心了。”


    “好了,不逗你了,當初外公說讓你好好再想想,隻是因為你當時年齡小,希望你慎重,可是如今二年多過去了,你已經成年,卻依然不改初衷,而司九待你也算不錯,外公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了。”莫老爺子也就說說而已,這二年來他也看明白了,那司九待馨雅卻是真心的好,處處為她打算,樣樣為她想的周到,就連他也挑不出半點來。


    溫馨雅的眼眶微微濕潤了起來,聲音也有些哽咽:“外公,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


    莫老爺子摸摸她的頭,將書案上麵的一幅字送給了她:“這是外公送給你的成人禮祝禮。”


    溫馨雅看著接過外公手裏的字,雪白的宣紙上,寫著一個大大的馨字,墨跡暈染出一出綻放秀麗的花兒,筆墨厚重,宛雅秀逸,外柔內剛,雍容典雅。


    外公的字大多筆力剛勁清俊,氣勢磅礴大氣,倒是少有這樣的柔婉:“謝謝外公!”


    莫老爺子的神色一肅,麵色微沉凝:“爾自當謹記,馨--香之遠聞者也,香昭其德性,其德足以昭其馨香!”


    馨之一字,是取自他手,以上也是他對這個外孫女的期望。


    人生在世,建功立業,名利雙收,卻是容易,但是品德昭香,卻是尤為困難。


    溫馨雅垂頭恭肅聆聽,這是外公對她說的成人禮祝詞:“黍稷非馨,唯明德而維馨!”


    莫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語氣也放緩了一些:“成人意味著你將獨自麵對道德的約束,獨自承擔法律的責任,你的一言一行都將接受他人的審查、道德的評判和科學的考驗,意味著你在擁有獨立自主權利的同時,也要承擔應盡的義務和責任。”


    溫馨雅斂身相拜:“謹聽外公您的教誨。”


    莫老爺子彎腰將她扶起:“馨雅,我打算今天正式將你母親留給你的那批嫁妝,還有我名下的一些產業過到你的名下。”


    “外公……”溫馨雅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外公這是在替她造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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