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人去馬廄,輕聲牽出馬來,一切躡手躡腳,往東邊而去!


    離開江楓草堂兩裏,連宛柔笑道:“我看一切,這小師姐都是輕車熟路,我們今日又是私自出走了!”她其實有了上次連天帶著她與洛止寒攔截林茗兒,也是見怪不怪了。


    洛止寒雖然時日最後進入點蒼派,但是闖蕩江湖以他經驗最長,今日連天不在,反而他為年齡最大,以前都是有眾師尊,師兄在前,現在不得不成為四人之首,不由是沉聲鄭重道:“江湖上向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們四人不過是年少弟子,這一次離開師父,千萬隻能是規規矩矩,不能惹是生非!隻盼能在江湖上有所收獲就是不錯了!可不能敗了點蒼名聲!”


    初九忙是點頭道:“洛師兄所言甚對,小師妹與宛柔妹妹在一起,隻怕天都是要翻下來,我們啊,要謹慎!不過,哎,以七叔與師父的修為,明天一早就是可以算到我們又是私自離開了!”


    他們雖然知道林若池,楚驚西憐愛四人,但是不辭而別,還是不太好!


    “那,小師姐,我們現在去哪兒?”連宛柔又是興致勃勃說道。


    “現在?”林茗兒笑道:“現在子時已過,這片郊外,有些荒涼,不過我聽人言,江南姑蘇名城,城中十丈紅塵,最是不夜天,特別是‘吳中第一名勝’虎丘附近,我們這就過去,說不定還是十裏小街滿是紅燈,小吃遍地呢!”


    “哇,好啊!”連宛柔高興叫起來。


    “哈哈,我就是知道小師妹,宛柔惦記這小吃,不過,我肚子也是有點餓了……”洛止寒一邊打馬,與初九跟上林茗兒,連宛柔,一邊笑道。


    四人在微冷的夜裏,隨意順著北來的風,慢慢騎馬前進,不過一個時辰之後,就是多見遠處***閃亮,果然,在姑蘇城中,越是城中心,越是繁華,現在依舊還是萬家***,或者***日夜不滅!


    再穿過一個小樹林,轉給一個小山角,就要到了!


    林茗兒,連宛柔好似興奮,正自笑著,突然聽見初九沉聲道:“小心,前麵有打鬥!”


    洛止寒一愣,他完全沒有聽出來聲音,但是他知道初九小師弟的修為最高,忙是當先拉住馬韁繩,連宛柔與林茗兒也是停下來,奇怪道:“哪裏有?”


    初九輕聲道:“前麵有四人在追一人,正是朝我們這邊跑過來!”他邊說邊就當先是下馬,若是有血光之災,能躲就躲,能伸張正義就是伸張正義!


    洛止寒忙是又抬頭看去,果然,薄霧之外,首先是六丈外,踉踉蹌蹌跑來一人!


    那人背光而來,看不清楚臉麵,身材均勻,一身藍衫,手中一柄長劍閃閃生輝,腳下步法雖然不見十分淩亂,不過已經是氣喘籲籲,呼出的氣在空中瞬間就是白霧,吞吐出來,而後麵約是七八丈遠,是四人蒙麵黑衣飛奔過來,手中各是一柄彎刀,泛著寒光!


    初九已經看出先前此人輕功高強,隻不過是左手一直捂住右胸,顯然是右胸受傷,單手對四人,自然是逃命要緊!


    林茗兒天生豪爽,早是飄身下馬,要是路見不平,她哪裏會請示初九他們,直接就是要拔刀相助!


    前麵逃命的人,與後麵追著的四人如何能想到這子夜,虎丘山外還有四人騎馬而來,他們見四人紛紛下馬,都是抬起頭,邊跑邊是看過來!


    這一看,前麵那人驚喜過望,呼道:“初九師兄,救我!”


    這聲音,赫然是華山派盧鶴閃的聲音!


    初九內力通玄,眼神銳利,其實早是看清,林茗兒這才驚訝道:“是華山派盧師兄?”


    洛止寒與連宛柔知道早知道華山派與崆峒派一樣,初九與林茗兒都是不喜,但是也聽林茗兒說起刑鐵成與盧鶴閃,知道這兩人還不錯,特別是盧鶴閃,頗有好感!


    因此,洛止寒見是在玄天神鏡上會過的盧鶴閃,就猛然是手一伸,長嘯一聲“停……”在地上一蹬一躍,一個淩空,已經是落在了初九三丈之前,手中埕然一聲,南海指劍已經彈出,劍尖斜斜直下,放過盧鶴閃,擋住了過來的四位蒙麵人!


    這一下,身手敏捷,如同蛟龍,竟然隱隱然有一派大家之風,連宛柔看在眼中,更加是欣喜一片!


    洛止寒拜在顧白雲門下,本來是想換成點蒼派弟子之劍,但是顧白雲長歎一聲,說道:“寒兒,你身上肩負著南海劍派振興的希望,怎麽輕易換劍?況且南海劍法精深微妙,不在點蒼派之下;中原又隻有你一人,我們怎麽讓南海劍派覆滅?”因此,洛止寒的長劍,一直仍然是用天下僅此一家的南海指劍!


    而他一見這後麵追過來的人乃是蒙麵人,心中血氣上湧,想起當日師父也是喪身在不明不白蒙麵人手中,不由更加是憤然,這一臨空,出劍,下落,實在是瀟灑之極!劍上無來由帶起一陣劍風,凜然自起,直直指著四位蒙麵人!


    那四人同時“咦”了一聲,都是停下腳步來,在洛止寒對麵兩丈!


    盧鶴閃一直強行支撐一口氣,這一下,見到初九,林茗兒,胸中氣一鬆,剛到初九麵前,就是雙眼一閉,軟軟倒了下去,幸好初九早有防備,將他抱住,林茗兒又是倒出一顆“蓮花雙鷲丸”,給他服下,他臉色才是好點!


    初九見他扶住右胸,忙是說道:“盧師弟,你的右胸……”


    盧鶴閃睜開眼,鬆開手來,滿手都是血,歎息道:“魔教教主……好快的劍!”


    “啊,魔教教主!”初九,林茗兒,連宛柔都是大吃一驚!這樣說來,盧鶴閃傷在浪跡孤飛劍下?後麵的四人是魔教中人了!


    不想,今日又是遇上魔教中人!


    “盧師弟,你怎麽遇上魔教中人?”初九輕聲問道。


    “哈哈……”後麵追兵四人已停,四人雖然都是蒙麵,但是卻異常好認,因為四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他們見有人出頭,很是奇怪,高個蒙麵人就是冷笑道:“哼,這個小子,居然是敢藏身在‘萬劍之池’中,**我聖教教主練劍!”


    他這話一說,自然就是承認他們四人是魔教中人了!


    初九早是看清盧鶴閃中了一劍,從左腹部一直到右胸,鮮血淋漓,若是再深兩寸,隻怕骨頭盡碎,如何能支撐到這裏?他好是奇怪:“怎麽,魔教教主也是左手使劍?怎麽會在‘萬劍之池’?”他一邊說話,一邊卻是與林茗兒沒有閑著,初九點了傷口周圍的七大要**,林茗兒又是簡單包紮之後,盧鶴閃創口之上,慢慢不再流血了!


    “還好!劍上沒有毒!”連宛柔輕舒了一口氣道。


    “我呸!聖教主出劍,還用得著下毒?”那高個蒙麵人又是怒道,然後他側頭問左邊的胖個蒙麵人:“大哥,怎麽辦?”原來這胖個蒙麵人才是領頭人。


    盧鶴閃這是完全冷靜下來,臉上堅毅神色道:“哼,別說是什麽魔教劍法,就是九天玄女劍法,我也是不稀罕看!在下隻不過是傍晚遊玩‘萬劍之池’,有些累,就是找到顆樹,睡下而已,誰知道你們魔教,半夜三更才是雲集千人石,將我驚醒,我苦笑不已,又是不能下來,隻有在樹上靜坐,哪知魔教教主又是開始練劍,突然在劍光,月光發射之下,發現了我在樹上,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劍傷我!”


    洛止寒到吸一口冷氣,他知道這盧鶴閃位列華山派四大弟子“飛落斬閃,華山四劍”之一,武功修為在江楓草堂與初九動手時也是看過,在年輕弟子中算得到一流高手,竟然是隻是一招就是傷在魔教教主手下,這燕鷹飛,劍法,功力該是何等高強?


    初九暗暗呐罕:“我一直就是覺得鳳啟滄,白朝陽對盧鶴閃都有及其複雜的師徒之情在內!他們三人之間,或許是麵和心不合!否則,為何華山派四大弟子,隻有資質最好,按說最應該小心保護的盧鶴閃一人修煉玄功,逆天而行?華山派不是傳說前往京城去了嗎?怎麽盧鶴閃自己是跑了出來?他沒有本門師尊在附近,自然是私自出門,這樣的話,肯定是他自己不想呆在華山派內部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們教主神功劍法蓋世,若是想殺你,你還能活著從樹上逃走?”那領頭胖蒙麵人開口說道:“教主隻是想拿住你問話,要是無事,自然放你!若是你心中無鬼,幹嘛要逃?”


    初九已經明白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盧鶴閃平白受傷,當然是隻有亡命逃跑,若是自己,隻怕也隻有這樣!


    君子都是忌諱瓜田李下,況且是牽連**魔教教主練劍?


    他心中有些不明白,師妹說‘江湖傳言在二月二,龍抬頭之夜,虎丘萬劍之池中有異樣’怎麽魔教教主帶著魔教中人,全在此處守衛?


    而師父,七叔反而按兵不動,閉關練劍,莫非他們不離開姑蘇,也是這個緣故?昆侖派,點蒼派會出手嗎?


    看來這“萬劍之池”,當真是有古怪!有古怪,哈哈,怎麽能少了自己與小師妹!


    他一念至此,就是笑道:“不知道閣下四人如何稱呼?”


    領頭胖蒙麵人冷哼一聲:“你們都是少年,如何知道我們的名聲,我們四人,合稱‘天圓地方,彎刀無雙’!乃是聖教新彎刀長老座下四大香主!”


    初九哈哈大笑起來,一來,不管什麽‘聖教新彎刀長老’,他們居然是彎刀夫人原來的部下;二來他們居然使的是彎刀,燕雲十八騎一樣的彎刀,自己可能殺不過燕雲十八騎的聯手,但是可以將怒火轉移到他們手上的;三來他們居然敢是號稱‘彎刀無雙’!


    哼,燕鷹飛先是化名浪跡孤飛,奪下天下眾多浪得虛名的“天下第一”稱號的兵器世家傳人,今日,自己何不學這一手,將魔教這號稱什麽‘彎刀無雙’的四大香主打敗!


    畢竟,單單以彎刀而論,初九自信他們四人遠遠差燕雲十八騎!


    以浪跡孤飛其人之道,還治魔教其人之身!


    實在是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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