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兒驚呼道:“七叔,你幹什麽?”初九心中卻是有如明鏡,暗想:“七叔果真是師父生死與共的好兄弟,不惜得罪華山派,也要為自己師父洗盡冤屈!七叔對自己之恩,真是有如高山大海,無可回報!”


    華山派弟子都是紛紛拔劍,鳳啟滄卻是一動不動,隻是觀察楚驚西手中劍招,不由歎息一聲:“好劍法!”雖然楚驚西現在劍麵乃是正走中堂,一派端莊,那劍上內力現在也是堂堂正正,可是這劍尖詭異無比,盡管隨時顫動,可是都是時時刻刻不離白朝陽的左眼!


    明顯,這劍招,有如入了魔道,匪夷所思,難以琢磨,不愧是點蒼派的絕世劍法!楚驚西以這昆侖派內力“雲龍八現,飛天心法”駕馭此招,雖然不是點蒼嫡傳,卻因內力深厚,也是威力遠在初九剛才之上!


    初九瞠目結舌,心想,若是師父駕馭此路劍法,該是何等威力?連天,沈缺都是心內驚喜,暗道:“若是師父日後傳授於我這兩路劍法,威力定在‘白雲劍法’,‘靈泉劍法’、‘斜陽劍法’之上!”


    楚驚西自然不會傷害白朝陽,劍勢到了白朝陽頭頂三尺,便是緩和下來,白朝陽剛剛是輕舒一口氣,哪知楚驚西身形不落,在空中又是緊跟一劍過來,這一劍伴著陰風,似乎陣陣陰風都是應此招而生,也好似先前初九出劍一樣,直滑向白朝陽咽喉,這劍一出,劍氣縱橫,天地之間蕭殺之氣突然而又生!


    眾華山弟子又是猛然大叫,隻有盧鶴閃道:“大家不要擔心,楚掌門是不會傷害白師叔的!”初九心中一懍,道:“倒是沒有想到,現在隻有鳳啟滄與盧鶴閃兩人能看出來!華山派弟子果然是以盧鶴閃資質最高!”


    顯然,盧鶴閃與初九是早明白了楚驚西為何出劍!


    果然盧鶴閃之言不錯,楚驚西劍尖隻是在白朝陽的劍尖上一彈,便順著勁道,反彈回座位了,他背後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分毫不差!


    白朝陽臉上冷汗滴出,這才顫聲問道:“楚掌門,你是什麽意思?”


    楚驚西笑道:“白賢弟,楚某得罪了!”說完,轉向鳳啟滄道:“鳳掌門,難道楚某也是點蒼派弟子,也是在林掌門宣告以後的這十幾年才長大的嗎?”白朝陽醒悟過來,道:“哼,你與林掌門義結金蘭,經常切磋!林掌門在十幾年前便是私下傳授給你或是你在旁自學得,也是有可能,不過,你不是初九賢侄,也不能解釋初九賢侄何以會運使這‘莫殘劍法’與‘葶溟劍法’!”


    林茗兒見楚驚西再次運使這兩招劍法,瞬間便是想起當日事,也是明白過來,笑道:“白師叔你卻真是冤枉我爹爹與小師兄了!七叔已經作證了!”白朝陽問道:“茗兒賢侄女,你說說看,怎麽冤枉了?”林茗兒笑道:“幸好,這事還有我在場作證,不然我爹爹與小師兄真是跳到黃河裏也洗不清了!大約一個月多月前,七叔在洞庭湖邊,為了懲治‘江湖九大殺手’中的‘雞鳴狗盜,雞飛狗跳’兩大殺手,便是施出了此兩招,趕跑紅冠雞,重傷豎尾狗,我與小師兄就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定是小師兄後麵便是用心揣摩,學到這兩招了,與我爹爹有何關係?”


    蘇鶴落陰yd:“我就是不信,初九小師弟當真是過目不忘,隻是看了一遍,便是能這般運使?何況,我師父先前說了,‘江湖九大禽獸殺手’都是黑道中人,如何找來對質?”林茗兒不悅,頓時回刺一句:“蘇師兄沒有這般資質,難道天下人與我小師兄就沒有嗎?”


    初九笑道:“蘇師兄還要找他們來對質啊?肯定是找不到了!”蘇鶴落狠狠笑道:“若是找不到他們對質,任你們怎麽說都是沒有證明了!他們在哪裏,我們一定能找到他?”林茗兒明白初九調侃意思,笑道:“你真是要找豎尾狗?”蘇鶴落道:“恩!”林茗兒道:“好啊,你要是死了便是能找到他了!”她說完,裝作天真浪漫笑了,點蒼派,昆侖派眾弟子都是大聲哈哈笑了起來!蘇鶴落見落入林茗兒的圈套,羞愧難當。


    趙鶴飛忙是問道:“那豎尾狗是怎麽死的呢?這樣說來豈不是沒有對證了嗎?”林茗兒實在是開始討厭華山派,存心諷刺,便是笑道:“豎尾狗,你們不知道是死在誰手上的嗎?七叔可以作證,他是死在當今錦衣衛第一高手,副總管刑鐵成與眾錦衣衛手上的!”她將這‘副總管’三字說得極為清晰,聲重!韋鶴斬笑道:“原來是二師叔!”


    林茗兒裝作是很驚訝問道:“怎麽?錦衣衛第一高手刑鐵成就是華山派的‘天鷹神掌’刑師叔,真是不好意思,刑師叔威震天下,誰人不知?茗兒先還以為隻是隻是碰巧同名而已,先前還在暗罵這朝廷鷹犬怎麽能與刑師叔同名呢?”這一暗罵,連天,孫暉光,狄風等點蒼,昆侖派弟子都是暗笑了起來!


    華山派眾弟子,先是聽林茗兒讚揚刑鐵成,不免高興,後麵卻是越聽越不是滋味,更是被林茗兒含沙射影,夾槍代棍諷刺一場,心中又有些羞愧!


    韋鶴斬“哼”一聲,又道:“茗兒小師妹那說來說去,還不是死無對證?”盧鶴閃卻是問道:“茗兒姑娘,那紅冠雞呢?”


    林茗兒笑道:“這些問題啊,隻有盧小師兄才是問到點子上了!紅冠雞卻是沒有死,不過能不能作證,卻是要問問你們刑師叔了!”


    盧鶴閃忙是道:“多謝姑娘謬讚了!不知為何要問刑師叔?”林茗兒笑道:“是這樣的,當日刑師叔留下了紅冠雞一條手臂與一隻鐵血雞爪!隻怕紅冠雞要去尋仇!要看刑師叔能不能抓到他了!”蘇鶴落笑道:“刑師叔當真是出手不凡,竟然能留下‘江湖九大畜生殺手’之中排名第三的紅冠雞的一條手臂與一隻鐵血雞爪!”林茗兒冷冷道:“不過是一些黑道中人,有什麽炫耀的?哼,而且你們刑師叔要不是有青城派江掌門在旁出手相助,隻怕便是要命喪當場呢!日後……”她這話,卻是學著華山弟子的口氣,說得越是不屑,越是諷刺越大!


    她看見盧鶴閃臉上不忍之色,初九也是輕輕搖頭,便是生生將後麵‘日後你們見到你們刑師叔時,一定要好好安慰他右胸口的傷勢,痊愈了沒有?’吞了下去!


    鳳啟滄,白朝陽已經是明白過來,看來楚驚西所言是不假了!莫非又是冤枉了林若池?


    白朝陽剛剛想說話,向林若池輕描淡寫道歉一下,卻被鳳啟滄搶先道:“白師弟,愚兄見初九賢侄修為高絕,當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或許能自行領悟通‘莫殘劍法’與‘葶溟劍法’其他劍招呢?”白朝陽剛想說話,卻是想通了師兄之這‘其他劍招’言,若是初九真的隻是因為看了楚驚西趕跑紅冠雞與豎尾狗時,使出的這兩招的話,那個其他招定然是不會了!現在假如自己出手與他相抗,若是師兄看出他乃是有再次使出“莫殘劍法”與“葶溟劍法”其他劍招來的話,林若池便是脫離不了幹係了!


    於是,白朝陽笑道:“初九賢侄,白某想請教幾招!”


    林若池本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歪,懶得解釋,隻是隨意道:“初九,白師叔要專門向你請教幾招,你上前便是!”他說話之間,便這‘白師叔’三字咬得特別重,當真是極具諷刺意味!劍曾往暗暗一笑,林若池,喜怒不形於色,但是誰說他是省油的燈?


    初九如何聽不出來,便是出來昂聲道:“是,師父!”然後又是轉身對白朝陽道:“白師叔,有請!”楚驚西心中有些旦夕,畢竟白朝陽十年不見江湖,不知道他現在修為到了何種境界,剛想阻止時,卻想:“也罷,還是讓初九自己麵對一切吧!”


    林茗兒冷笑道:“這下可好玩了,小師兄,你留點力氣啊!”初九一愣,裝著無知問道:“怎麽了?”林茗兒也裝著天真無邪笑道:“你看,昨天是蘇師兄,韋師兄,盧小師兄,現在是白師叔,你留點氣力明天用啊!隻怕明天便是鳳掌門師伯與趙大師兄向你出招呢!”


    眾人一聽,都是心中竊笑,小師妹這番打渾說出了眾人心中不服之言!華山派弟子更是羞得無地自容,趙鶴飛笑道:“茗兒師妹言重了,白師叔隻是想請教一下初九小師弟的點蒼派劍法而已!”


    初九見白朝陽已經是口、眼、心、神合一,全神貫注拔劍出來,便是絲毫不敢大意,也是將天玄碎木劍橫在胸前,心想與長輩演試,隻能自己先出招,便是道:“白師叔,多謝指點,看我點蒼劍法!”這一劍直刺白朝陽左肩,平劍偏出,乃是“白雲劍法”的起手招式!


    白朝陽笑道:“很好,我今日就要看看點蒼劍法中,除了‘莫殘劍法’與‘葶溟劍法’還有妙招沒有?”他一等初九出招,哪裏將這普通招式放在眼中,橫劍就是擋開,手腕轉動,劍氣大盛,卻是沒有一點客氣,起手便是用上“鶴舞劍法”中絕招“七劍連殺,連環不斷”攻來!


    初九心中一動,這白朝陽劍氣可是比蘇鶴落高明數倍,昨日蘇鶴落的狠招“鶴舞白川”對自己來說不值一提,可是現在這“七劍連殺,連環不斷”卻是劍劍精微!忙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敵了!


    白朝陽先前七分功力拿不下初九,因此現在一出手,便是八分功力了!眾人都是感覺到白朝陽劍上劍氣縱橫,刮得臉麵生疼,忙是退後兩步,林若池牽過愛女的手,林茗兒才是感覺好了很多!


    初九連變“斜陽劍法”中的妙招,也是堪堪七招,才是將白朝陽擋了回去!楚驚西笑道:“鳳掌門,若是你記性不差的話,這是林掌門最為擅長的‘斜陽劍法’,你看初九使來如何?不在‘七劍連殺,連環不斷’之下吧!”


    沈缺,胡刑等點蒼弟子見初九劍動之間,依稀便是林若池本人風采,又是有些心驚嫉妒,又都是暗中羨慕喝彩起來!


    白朝陽還未等鳳啟滄出言,便是笑道:“哼,那也未必便是天下無敵的了!”說完,他手中劍法一變,頓時變得優雅端莊,有如仙女舞劍,飄渺莫測,可是出劍之時,更見狠準!尤其是出劍方位,角度,仿佛是天外飛仙一樣,三招之間,初九竟然是摸不著一絲痕跡,隻能是靜心仗劍防守!


    林若池並未傳授初九“斜陽劍法”,現在是早已經明白初九一身武功,實在是與射天老人有莫大淵源,心想射天老人乃是當今天下不世出的絕世高人,點蒼派第一高手,初九得他傳授武功,實在是與自己還是平輩,不由是幸喜無比!


    他暗暗一笑,現在見白朝陽劍招更為淩厲,怕初九不識,便道:“久聞鳳掌門以手中一套‘九天之上,仙鶴鳴山’劍法聞名江湖,威震八百裏秦川,實在乃是關中第一高手,而白師弟卻是華山玉女峰的首座,隱居其上十年,莫非現在手中所使,便是名震江湖遐邇的‘鶯鶯燕燕,華山玉劍法’?”


    這劍法名為“玉女劍法”,確實也是深有其風韻,林茗兒笑道:“傳說之中,春秋之時,秦穆公女弄玉姿容絕世,通曉音律,一夜在夢中與華山隱士蕭史笙簫和鳴,互為知音,後結為夫妻,由於厭倦宮廷生活,雙方乘龍跨鳳來到華山,便是隱居玉女峰,這套劍法莫非乃是他們所流傳於世?”


    白朝陽見自己一出劍,便是將初九困住,不由心情大好,笑道:“如何不是?看我這招,便是名‘蕭史乘龍’!”


    楚驚西也是有心暗助初九,笑道:“大哥與茗兒賢侄女所言不差,聽聞‘鶯鶯燕燕,華山玉劍法’最是講究以柔克剛,腳下乃是伏羲八卦步,最是奇妙無比!白師弟這‘蕭史乘龍’後隻怕便是‘弄玉吹笙’攻上三路吧!’”


    初九見防守不住,正在用”滄浪劍法”的“追月二十一劍”與白朝陽強行對攻,卻仍然一點也不見有效,現在聽見楚驚西之言,便是赫然開朗,劍是無形,但是白朝陽腳下步法卻是有形,他擋開“弄玉吹笙”上三路進攻後,暗暗去留心白朝陽步法,這一細辨之下,他果然是按照伏羲八卦方位踏出,中宮,洪門,死門,生門之位置頓時便是顯現出來!


    伏羲八卦方位變幻莫測,常人即便是聽說起名,白朝陽也是不怕,可是誰想卻偏偏遇上了身具“陰陽天地交震脈”的天命少年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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