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殘心中一喜,道:“二弟,你看,這年輕公子當真是生力軍,現在還是占據絕對上風!若是他受傷,便隻有他自己一人喊叫了,這般兩人淒厲聲音,卻是這**賊中的人了!隻怕又有兩人喪生這年輕公子劍下!”


    初九也是點點頭,兩人來到山寨外麵,悄聲下馬,初九拍拍馬頭,任由聽話的兩馬悄然隱去,他與莫殘再是靜悄悄溜了進去,借著透露出來的燈光,初九看見院子中已經是橫七豎八的躺了近十具屍體,初九與莫殘微微一檢驗,便是看見眾人有的是一劍封喉,有的是眉心,喉頭中劍,一片狼藉!


    初九便是輕聲歎息道:“大哥,這人若真是殺人,當真是幹淨利索,狠毒無情!”


    而屋內還有傳來陣陣打鬥聲音與數人的吆喝聲,莫殘低聲對初九道:“二弟,他們在屋中,我們走,從側邊上屋梁!”


    初九也低聲笑道:“又要上屋梁?小弟闖蕩江湖,第一次上屋梁**乃是與七叔在一起,沒有想到現在卻是與大哥在一起,看來小弟是與屋梁有緣分了!”他說完這句話,卻是想起小師妹林茗兒來,當日在奉節城外,他們前往城東祠堂,偷聽崆峒派與武當派眾人說話,第二日去偷襲魔教銀槍長老等,後又與楚驚西收服祠堂出土的有骨地龍,取了土係異獸有骨地龍的“冥土丹”,這些時候,可是有小師妹林茗兒在他身邊的!


    兩人順著牆壁,摸到屋後,悄無聲息上了屋頂,點蒼派本就也就輕功身法聞名天下,以他們現在輕功,天下能發現他們的人當真是少之又少,何況現在屋中眾人還是專心打鬥?莫殘在前,初九在後,兩人翻身從一個廢棄許久無用的窗戶輕輕巧巧翻了進去!


    初九突然之間,覺得不對勁,這窗戶看樣子,廢棄多年,應該是滿是灰塵才是啊,但是現在入手不經意的一探,窗台上幾乎沒有一絲灰塵,他正想告訴莫殘時,突然卻是發現前麵的莫殘一動不動,似乎是呆住了!


    初九心中好是奇怪,忙是朝前看去,不由也是大吃一驚,前麵的屋梁上已經有一青衣姑娘蹲著,她半蒙著麵,但是露在外麵的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正愣愣看著自己兄弟二人!初九看她瞳孔,在黑暗中,也是璀璨潔亮,隱約有一陣光滑,散發柔和光芒,初九心中一愣,暗想:“大哥與我一樣,卻是沒有想到,已經是有一武功如此高強的姑娘潛伏在此屋梁之上?她是誰呢?什麽時候潛伏上來的?是那邊的敵?那邊的友?”


    而初九也明白過來,定然是這姑娘翻身從窗戶潛進來時,將窗戶上的灰塵微微擦拭幹淨了,畢竟,一個姑娘家,不比漢子,行走江湖也是細心,愛潔淨是女子之常情!


    莫殘心中也是相當吃驚!這姑娘既然沒有出手幫忙這些山賊,看來不是歹人了,隻是也絕對不是這年輕公子的同路人,隻怕現在大廳中人沒有一個人能知道她在屋梁上,而這般獨自一人在這般漆黑夜晚殺上回馬峰,這份膽色,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莫殘與初九好是尷尬,真不知道如何解釋,他們知道場中眾人武功高強,若是開口說話,便是會暴露身份!哪知那姑娘卻是率先扭過頭去,不再注視莫殘與初九,看來,她暫時對兩人也是沒有敵意,一點也沒有責問初九與莫殘的意思!三人各自不幹擾!這也難怪,想普天之下的少女,任誰看見莫殘這樣的型男與初九這樣的陽光少年也不會還心存敵意的吧!


    那青衣姑娘一雙秀目,冷冷凝視,隻是接著看屋梁這三丈高低下麵,大廳地麵四丈遠近開外的打鬥。


    莫殘與初九對望一眼,兩人哭笑不得,但是見這先來的姑娘都是沒有在乎,忙也是不說話,半蹲半坐在屋梁上,與那邊青衣姑娘相隔兩米左右,認真地觀看下麵的打鬥!從這根屋梁朝屋子大廳中看去,位置正好,能清晰看見場中正有數人在圍攻一年輕藍衣公子!


    下麵大廳頗為寬敞,刀光劍影一片!而下麵眾人,卻是完全想不到屋梁上是有三人潛伏的了!


    大廳前麵站著兩人,當先身材高大厚重之人手執一對開山短斧,眼色凝重,頭發,眉毛根根豎立,正密切監視著場中打鬥,初九已知道他是誰,便是心想:“他現在不直接參戰,但是隻怕要是下麵那年輕公子一旦露出破綻,這‘江南第一賊’杜血屠,便是要撲上前去狠狠一斧取這年輕公子性命吧!”


    另一身材瘦小之人卻是滿麵有精明之色,一雙眼睛也是炯炯有神,手中一把龍紋骨折扇,正輕輕在搖晃,好是一中年書生一般,在這臘月剛盡的日子,還是這般看似瀟灑,這折扇若沒有古怪,才是怪事!初九也已經明白,這人是十七賊中的二當家智多星鐵智星。他們兩人剛才上前加入戰團圍攻那藍衣青年,卻是沒有多大效果,反而眾人相互之間畏手畏腳,互相牽製,被這藍衣青年公子殺了七當家,六當家!於是兩人便是先是自行退下,在旁洞若觀火,旁觀者清,一旦發現良好契機,便是偷襲,讓這藍衣青年公子不能施展全身打鬥,還是時時防備旁邊的兩人,這樣反而更加有威脅一些!


    初九再是觀察一下四周環境,大廳竟有方圓十多丈,左邊牆壁下有近十人都是身子顫抖,正畏縮在一邊,不敢出聲,身上是同一樣的衣服裝飾。他們大多是十幾歲的少年與少女,也還有不到十歲的,看來是被這十七賊抓來上山,供這些大賊平日驅使使喚虐待的了!而他們身邊,還多有酒壺,菜碟,果盤,初九暗暗一笑,心想:“這回馬峰上,今夜先前果然是一片鶯歌笑語,紙醉金迷!”也正因此,現在,這大屋之中,仍然有一陣濃厚的酒味飄蕩!


    而大廳中間已經有五具屍體擺在地上,淩亂不堪,顯然是已經死在這青年公子的手下,還有三人正在圍攻那仗劍的藍衣年輕公子。


    三人中其中一人矮短身材,手上兩把撲刀,泛起冷光,橫砍豎斬,偶爾卻是四四一十六招“滾地刀法”,滿堂生輝,看樣子好不威風。另一人卻是一精瘦漢子,手中乃是一柄江湖中少見的弧形曲折劍,出劍之時,眼神暴怒,劍招狠毒,招招朝那藍衣青年公子的咽喉攻去。但是他們兩人卻都是沒有最後一人,那赤手空拳的光頭和尚厲害,這和尚,一出掌,便是夾帶起呼呼風聲,顯然是內力深厚,藍衣青年公子劍上正麵的劍氣,多半還是他承接了去。初九與莫殘,青衣姑娘雖然是遠隔數長,竟然也能感覺到他的內力拂麵,無疑,這人是十七賊中的三當家赤猛和尚,不過以初九與莫殘今時今日的內力修為,陰陽合一,自然是不懼這般內力激蕩。


    初九再看那青衣姑娘,她也是衣袂齊整,頭發不亂,初九不由一呆,暗想:“沒有想到這小小姑娘,內力竟然是這般高深?看她雖然是蒙麵,但是從身材,眼神上看,多半卻是少女,年紀輕輕便是這樣的膽識,修為,她究竟會是誰?”


    場下隻聽四人兵器相交接的聲音!赤猛和尚偶爾暴喝:“看打!”三人聲勢看起來都是不錯!可是莫殘,初九與那青衣姑娘都已經看出來,無論赤猛和尚等這三人不管是如何變招快狠,圍追堵截,也是難沾上這藍衣年輕公子的一片衣角,他手中一柄長長的窄劍,神出鬼沒,在三人的強攻之下退守進攻,章法有度,竟然絲毫不亂!


    初九卻是覺得這藍衣青年公子,雖然是隨意招式,招式之間,明明是玄門正宗劍法,但是卻是有陰冷內力夾雜其中,偏鋒斜刺,陰狠毒辣一點也不在赤猛和尚三人招式之下,他便是想:“這般狠毒卻又是正派的劍法,好是有些模糊印象,莫非,是崆峒派劍法?”


    他心中懷疑不止,場下又是十數招過去,初九隻聽那藍衣年輕公子大喝一聲,道:“躺下吧!”忙是清醒過來,繼續觀戰!


    隻見那藍衣青年公子話未畢,猛然明晃晃的劍在空中一掃,夾帶淩厲的劍氣,劈向赤猛和尚,赤猛和尚雖然號稱乃是少林派的“金剛掌”嫡傳,卻也不敢硬接淩厲的一劍,忙是退開三步,眾人卻是沒有想到,這藍衣年輕公子此當前一劍乃是虛招,實則的八成功力卻是從側邊快速刺了過去,原來目標竟然是那執弧形曲折劍的精瘦之人!


    等到他劍快到那執弧形曲折劍人腋下時,旁邊杜血屠與智多星鐵智星已經看出這是藍衣青年公子的殺招,他們四弟必然是躲不開,杜血屠與鐵智星同時大喝一聲:“你敢!”雙斧一扇便是猛然出手,杜血屠妄想中途攔截下這藍衣青年公子的劍,而鐵智星卻是采用“圍魏救趙”之計,攻向那藍衣青年公子的後麵,想以此逼得他回劍自救,解救那執弧形曲折劍人危機!


    初九,莫殘都是以為這藍衣青年公子這一劍,好是可惜,將要無功而返了!


    哪知,這藍衣青年公子的狡猾劍義還在莫殘,初九想象之外,他劍攻執弧形曲折劍人仍然是連環虛招,現在他見回馬峰眾人中計,哈哈一笑,猛然拋開直進虛招,劍花纏繞,卻又突然出乎意料的橫掃,硬生生的變招,劍招渾然,這才帶著他全部渾厚的劍風內力,直接便是劃過旁邊剛才急著欲救那執弧形曲折劍人,而暴露自己空門的手執兩把撲刀的矮短大漢咽喉之上,那矮短大漢未及哼一聲,便是“哐當”一聲,雙刀掉地,人倒地死去了!


    莫殘心底暗讚一聲:“好深厚的心機,好高明的劍法,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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