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小姐好興致啊!現在是上課時間,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課堂麽?”那俊朗青年正背對著明珠學院大學區,顯然是從那邊過來的,而且看年齡也要比方林大上幾歲。


    方林正玩得盡興,突然被這破空的聲音給攪得興置全無。轉過來身,怒視著來人,眼中明顯閃過一絲驚訝,問道:“英聶,你怎麽到高中區來了?”


    芳幽潤也安靜下來了,自從來到了現代社會後,她隨時隨地都會將自己的魔法杖收起來,以免惹人懷疑。


    那被方林稱作英聶的俊朗青年正是黑金帝國排名第十的方家少爺,為人說不上壞,總是給人一張笑臉。而且,英家的祖孫三代均是如此,總是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原因。黑金帝國曾一度流傳排名第十的英家可能已經遠遠超越了他們現有的財產,但事實如何,卻沒有人真正知道是什麽內情。


    英聶依然保持著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外表,對於方林的直呼其名也絲毫不見怪。上前兩步,看了她二女一眼,道:“方大小姐這話可就不對了,明珠學院並沒有規定大學生就不能到高中區來,更何況,這裏已經是大學區了。”說著,指了指西區,又指了腳下,表示這裏已經到了東邊,是大學生的區域。


    “哼!”方林一時語塞,氣得直跺腳。她這般可愛的模樣更是惹來英聶一陣大笑,趕緊給她陪理道歉。


    芳幽潤一直在暗中打量著笑麵迎人的英聶,她總覺得此子麵帶邪,屬那種陰邪之輩。他的陰冷又與雷靈雲不同,一個是天生的冷傲,而另一個是笑麵下的陰狠。


    “林兒,我們走吧!你還要上課呢!”芳幽潤看也沒看英聶一眼,拉著方林就準備離開。


    “哎!”見美女要走,英聶搖頭笑了笑,打趣著道:“聽說高中區又新來了一位能打敗雷豔淩小姐的美少女,難道就是你旁邊這位姑娘麽?”


    “是又怎麽樣。”芳幽潤冰雪聰明,一眼就看出了方林很討厭這個總是笑嗬嗬的青年,將方林護在身後,昂首直視英聶。


    “很好,很好。”英聶扶掌麵笑,連續拍了三下,讚道:“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他的聲音很緩慢,總是配合著臉上的笑容。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方林回頭看了一眼遠去的英聶,撇嘴道:“真是個討厭的家夥。”


    “你很討厭他麽?”芳幽潤二女慢步走向了高中區,二女大好的心情也被英聶的到來而破碎了。


    方林一聽這話,頓時來氣了。憤然道:“何止是討厭,這個人可是個十足的笑麵虎,爺爺說最好不要跟他們英家來往。”


    “哦!”竟然被方童提示過,芳幽潤對這個英家反倒有些興趣了,又道:“那你說說看這個英家是什麽樣的家族?”


    方林伸展雙臂走在池塘上麵的石橋上,回頭仰望著正南方位的驕陽,一掃剛才的不悅,啐道:“剛才那個英聶也是明珠學院十大家族之末的英家的長孫,他爺爺英傑可是位風雲人物。與爺爺和雷靈雲的爺爺等十位家族族長創立了明珠學院,但他們英家卻總是很陰沉,不知在想些什麽?而且。”


    “怎麽不說了?”一看方林那落寞和委屈的淚水,芳幽潤扶著她問道。


    方林一把擦掉淚水,裝出一副凶狠的口吻,道:“而且,爺爺還讓孫全去調查過他們英家,懷疑當年我爸媽的死可能和他們有關。隻是,一直找不到任何的證據。”


    芳幽潤的身世比方林不知要悲慘多少倍了,她能夠深深的體會到父母被人害死對一個嬰兒的童年會造成多大的陰影,安慰道:“如果我去幫你殺了他們呢?”


    “殺了他們?”方林突然停住了腳步,盯著芳幽潤看了半天,突然“噗哧”一聲,笑道:“你還是不要去了,英家的老頭子可不像雷家的三個少爺那麽好對付,他們個個都是老狐狸,就連爺爺對他們都有些忌憚呢!”


    芳幽潤沒有將方林後麵的話聽進去,但她卻已經下定決心,如果方童真查出來是英家人幹的,她就會去執行她心中的命令。


    當方林二女走後,石橋上又出現了一道身影。一個年約二十,模樣俊朗的青年。那青年身材高挑,生得劍眉星目,皓齒朱唇。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被陰冷所取代,冷聲道:“既然你們方家老頭子知道了這麽多事,那我就抓了她孫女,我看你方童還不束手就擒。”


    這俊朗青年正是聶英,剛才他離開後又折了回來,依靠著楓樹躲著後麵偷聽。如果芳幽潤不失憶,以她的大魔法師階位絕對不可能讓人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偷聽好們的談話,但現在她的感應可謂是消失殆盡了,記憶裏魔法師的實力,又如何能夠展現出昔日的魔導士風采呢?


    楓樹林中,英聶快速播了一個熟悉的號碼,電話沒多久就接通了。


    “喂!請問你找誰?”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個年青女人的聲音,甜得像是要把人的骨頭都軟化一樣。


    英聶聽到這個聲音後流露出一絲壞笑,直接道:“把電話轉接到爺爺的辦公室,我是英聶。”


    年青女人的聲音明顯更加溫柔了,輕啐一聲,才道:“你又在哪裏鬼混啊?”


    “快點,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爺爺商量,聽話。”英聶似乎在壓製心裏的厭煩,輕聲道。


    “好吧!”年青女人也仿佛聽出了他的不悅,電話那頭傳來了另一個渾厚的聲音,道:“小子,又在學校裏出了什麽亂子?”


    “嗬嗬!”英聶靠在一邊橫出來的樹幹上,輕輕搖晃一下,瞟了四周一眼,小聲道:“方家的老頭子似乎已經知道了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十五年前的事情。”另一頭渾厚的聲音開始變得冷淡了,等了足有一分鍾後,才直接明了地說道:“你的意思呢?”


    “雖然我們英家抵不過方童,但是,隻要我們手裏有他的寶貝孫女,你覺得他還能有什麽作為麽?”英聶一直平靜的等待著電話另一頭的回音,當那濃厚的聲音變得陰冷時,他知道了對方的意思。站直身子,冷聲道:“今天小丫頭身邊沒有保鏢,下午六點在她回家的路上行動。”說完,嘴角挑起一絲陰笑,收起電話,整理好衣衫才如同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又離開了。


    雷氏家族別墅區,雷家老爺雷諾天所在的別墅外依然是花香鳥語。這裏位於雷氏別墅區的正南方,也叫作南區別墅。雷老爺子最喜歡養植蘭花,尤其是獨愛國寶蕙蘭,對其更是如癡如醉,喜愛的程度已經遠遠超越了金錢的誘惑。


    同時,雷老爺子也特別喜歡在傍晚時分去別墅區後麵海邊山上的葡萄酒莊園親自為每一株葡萄樹種剪枝拔草,看著一瓶瓶裝封的葡萄酒,心裏總是感覺特別有成就感。


    劉雨清默默的跟在雷諾天身後,看著手中提著水壺在給蘭花澆水的雷諾天,他感覺這個老爺不單是在商場叱吒風雲,無論他想要做什麽,或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他都能夠高瞻遠矚,先旁人一步提前做好準備。


    在雷諾天二人身側,一直跟隨著兩人。兩個穿著職業裝的酒侍和調酒師,他們的出現隻是雷諾天在賞花之餘還不忘以酒相對。


    蘭花不益種植在陽光充足的地方,花性喜陰不喜陽,喜濕潤而不喜幹燥,喜通風卻不能閉塞。古往今年讚賞蘭花的詩句數不勝數,在全世界蘭花的品種也是多達四萬餘種。個中優者要算是蕙蘭和蝴蝶蘭了。更備蕙蘭為國寶之花,與白芷素有“王者之香”的美譽廣為世人流傳。


    蘭花的花語:高雅、淡泊,現在用在雷諾天身上在適合不過了。他不喜歡商場與政界的爭鬥了,也厭倦了昔日的風雲時代。


    “雨清啊!你說人們為什麽願意花費百萬之財去買這一株蘭草,到底是為了欣賞它的高雅,還是為了體會它的花香有何奇特呢?”


    雷諾天有專門養植花草的花房,他養蘭花並非是為了利益,而隻是為了茶餘飯後有點消遣之事罷了。


    劉雨清依然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穿著淡雅,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將雷諾天的話分析一遍後,方才仰麵輕笑,道:“老爺子養花已經有了自己的境界了,雨清不如啊!”


    “養花不過是為了消遣而已,何談境界之說?”雷諾天是個從不隨意說話的人,但隻要他一開口,話中必有哲理。他看似簡單的一問,實則是暗藏玄機。


    為什麽有人要花上百萬去買一株花花回家?這個解釋太多也太雜了,有人是蘭花專業戶,他們靠這個賺錢去養家糊口的。他們用百萬之財買一株蘭花就如同有人花上千萬去買一件幾千年的古董一樣,隻是為了其商業價值,但有人買這株花卻隻是為了欣賞它的高雅、淡泊,如果是貪官買走了,或許是為了掩蓋心裏的罪惡,但是文人墨客買走了,他們則為想要將蘭花的詩情畫意用毛墨永傳後人。


    將最後一株蘭花欣賞完畢,雷諾天突然坐到一側,歎道:“綠葉淡花自芬芳,深山庭院抱幽香。惠質不堪逐流水,露華何妨潤愁腸。何人輕步踏小徑,幾杯殘酒傾三江。憐花還需解花語,花魂詩魄傳瀟湘。”


    正當雷諾天詩興大發時,劉雨清適時的向那位酒侍使了個眼色。那酒侍年約四十,是一位法國人,對於葡萄酒的了解可以說是登峰造極無所不精了。他跟隨雷諾天的時間已經快有十年了,對其的一些習性也是摸索的在清楚不過。


    正在雷諾天吟詩之際,那位法國酒侍接過調酒師餐盤中的一瓶幹紅葡萄酒,先將酒瓶擦幹淨,再用小刀沿著瓶凹凸出的圓圈狀的部位切除瓶封,接著用布將瓶口擦淨,以極為優美的姿態將酒瓶開啟,發出一聲輕脆的聲響後,在將酒倒入高腳玻璃杯中。動作連貫優美,一氣嗬成。足以體現出他是一位經驗老道的酒侍了。而在歐洲,一位酒侍的開瓶表演也能得到相對金額的回報。


    “真是好詩啊!”雷諾天接過法國酒侍的酒杯,放在手中輕輕搖了搖,算是給葡萄酒先“醒酒”。待到一分有餘時,酒侍含笑示意,用標準的中國話道:“雷先生,現在是最佳的飲用時間。”


    “嗬嗬!”雷諾天讚賞的看了那法國酒侍一眼,挑起大母指道:“路易,你的開酒技術也是越來越優美利落了。”


    路易是雷諾天花高價從法國聘請回來的釀酒師,自從來到中國後,路易便一直跟隨在雷諾天的葡萄酒莊園裏。以前他是一位在法國波爾多地區工作的釀酒師,現在知道了雷諾天的喜好,也將他對葡萄酒的天份體現在了開酒身上。


    “雷先生過獎了,我隻是一位業餘的酒侍,對於打開葡萄酒的真締還不能完全領悟,希望能夠讓您滿意。”


    路易是一位比較謙虛的法國人,他知道自己應該在這位精明而隨和的老板麵前保持著怎樣的一麵,這也是雷諾天很欣賞他的原因之一。


    雷諾天與劉雨清相視而笑,調酒師早已經將酒杯送到了劉雨清手中,他二人舉杯對飲。神態好不愜意。


    離開了花房之後,雷諾天今天並沒有去葡萄基地查看新品種的成長狀態。


    雷氏家族的別墅區占地麵積足有二萬多平米了,整座山頭都是雷家的產業,保衛人員更是不比皇宮差多少。


    雷諾天站在葡萄酒釀製廠外麵,對路易道:“希望下一次的法國波爾多國際葡萄酒博覽會上,能有我們的葡萄酒入名。”


    “我一定會用最精湛的葡萄酒釀造技術去創造出雷先生想要的葡萄酒來。”路易一想到在波爾多的葡萄酒博覽會上能夠有他釀造出來的葡萄酒入名,那將是一個怎樣另人熱血沸騰的時刻。想到這些,他不禁更加追逐時間的來臨了。


    “很好。”雷諾天讚賞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莊園內的一幹領導人,擺手道:“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崗位吧!把時間留在研究新的葡萄酒上,我並不能給你們什麽名譽。”


    雷諾天的坐駕是一輛黑色奔馳s500加長轎車,由於他喜歡飲酒,車內也擺放了不少他喜歡的品種。


    葡萄酒的種類繁多,無論是國內或是國外都有很多不錯的選擇。而國內則當屬聞名海內的華東莊園了,這也是雷諾天很向往的時刻。


    葡萄酒的釀造很有講究,無論是在技術或是自然條件上都很苛刻。珠海有得天獨厚的海洋氣候,這樣才有可能釀造出與眾不同的葡萄酒來。在技術和地勢條件上,雷諾天的莊園絕對不亞於任何一處中國的葡萄酒莊園了,但他還從未去正式參加過國際葡萄酒博覽會。因為,他不想輸。


    當雷諾天的奔馳停靠在別墅門前時,這裏依然如同往日那般清靜、安寧。雷家的別墅分很多區域,而南區別墅正好是位於正中,坐北朝南而建。在這間別墅的兩側則是其他子女的家園了,雖然第幢別墅間相距都較遠,但總算抬眼可見。


    珠海機場候機大廳裏,一行衣著顯眼的人正站在二樓候機廳裏。居中一位中年貴婦打扮的婦女正焦急的不時翹首觀望,中年婦人看似三十初頭的歲數,一張白淨粉麵無妝自豔,歲月在她身上似乎看不到雕琢的痕跡,隻是眼神中卻浮現著不相符的惆悵與期盼。她在盼望她的孩子能夠早日歸來,哪怕這已經是不可能了,但她卻依然沒有放棄過。


    “媽,弟弟真的回來了麽?”在她婦人旁邊,正站著一位青春年華的女子。女子生得英姿颯爽,給人一股朝氣蓬勃的清新。這對正等待親人歸來的母女正是雷靈雲失散多年的媽媽和姐姐,如果此時雷靈雲見到她們,一定會很高興。


    南宮藍藍對身後那四位西裝保鏢道:“你們注意四周,今天我不希望有任何閃散,明白麽?”她說話時的威嚴不需要刻意去顯露便已經有三分氣勢,她的命令更不是那四個保鏢敢違抗。


    “是,夫人。”四名保鏢恭敬的垂首應是,分散出兩人開始在周圍尋找可疑的對象。六年前的錯誤已經不允許在發生了,雷靈雲是雷諾天禦指的繼承人,如果今天他在有閃散,那這四人將會毫無疑意的成為他的陪葬品。


    南宮藍藍母女二人相互攙扶著看著一批又一批遊人,但其中卻始終沒有雷靈雲的影子。四名保鏢已經分出兩人出去巡視,還有兩人也在暗中保護著她們的安全。


    珠海機場的候機大廳邊上是一排巨大的透明玻璃窗,人站在邊上可以清楚的看見飛機降落時的情景。南宮藍藍和雷豔淩走到了玻璃窗邊,期望下一架飛機就是雷靈雲搭乘的航班。


    玻璃窗外,中國民航的客機又緩緩降落下來了,在飛行跑道上滑行將進一公裏後停了下來。


    “是這一架麽?”雷豔淩有些焦急和興奮的追問著身邊的媽媽,她從未因為等待而激動過,因為這次要等的人是她失散了六年的弟弟雷靈雲。


    南宮藍藍抬起手臂,看著手表上指針所顯示的時間,欣喜若狂的叫道:“是的,就是這架飛機的,時間剛剛好,現在是十一點四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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