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從不遠處又走來了兩個少年。


    為首的是一個華服公子,手裏拿著折扇,在這初秋的黃昏時候還一動一動的扇著,也不知道他倒是多熱。


    此人是劉西風,芙蓉鎮裏的小霸王。


    劉西風麵帶揶揄,“初良,身邊的那個小尾巴倒是沒換,初良你說醒酒,卻從正廳走到了偏僻的這裏,難不成是專門來找你的小尾巴的?”


    易初良最討厭就是別人開他與葉蓁蓁的玩笑,這個怪丫頭怎麽配和自己傳聞呢!


    即使要傳緋聞,也是他和白玉那樣的清麗佳人配一對才對!


    易初良白玉般的俊臉一皺,皺眉說道,“劉西風,你眼睛莫不是瞎了吧!我能看上她?就這個傻子都比不上白玉的一個指甲蓋!”


    其實,易初良是芙蓉鎮公認的溫潤公子,但是麵對葉蓁蓁的時候卻總是屢屢破功,像是一個傲嬌的孩子,毒舌而幼稚。


    “初良,當著姑娘的麵,你不能這麽說!”說話的是宋胥,就是當初差點定親的那個商戶公子。


    和其他公子哥比是一個善良的,就是有些懦弱,不然當時也不會被家裏逼著娶親了,而且要娶的還是芙蓉鎮名聲最差的姑娘。


    “這是有人心疼了,我還記得去年你好像還有意求娶這個傻子來著,不過被這個傻子拒絕了,我看你是喜歡這個小傻子吧!”說著,劉西風就哈哈大笑起來。


    “你……”


    宋胥被氣得臉色變紅。


    宋胥是為了幫她,卻反被劉西風嘲笑,葉蓁蓁能忍受別人辱罵自己的話,但是卻不會忍受別人辱罵那些幫過自己的人。


    眼底掩過一絲狡黠,葉蓁蓁忽然驚呼道:“好大一隻蚊子!”


    在大家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右手就向劉西風的臉上招呼過去,用了十足的力氣。


    隻聽見“啪”的一聲,劉西風的臉上就落下了一個紅巴掌的印子,索性劉西風皮膚是小麥色的,看得不是那麽明顯。


    “葉蓁蓁,你竟然敢打本少爺!”劉西風好麵子,如今當著大家夥的麵竟然被這個傻子打了臉,這口氣讓他如何能忍下去。


    作勢就要去打葉蓁蓁。


    “初良哥哥救我!蓁蓁好害怕啊!”葉蓁蓁隻管往易初良身後一躲,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


    一方麵易初良甩不掉她,另一方麵劉西風又不敢真的打到易初良,這讓他整個人都憋著一口悶氣。


    躲在易初良身後的葉蓁蓁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辯解道,“喂,劉瘋子,我剛才可是為你打蚊子!你不感激我就算了,竟然還要打我!”


    劉西風吼,“你當本少爺是傻子嗎,這大秋天哪裏有蚊子!天這麽冷,蚊子早就被凍死了!”


    葉蓁蓁哼了一聲,“騙人,要是像你說的天冷蚊子都被凍死了,你剛才手裏拿著扇子扇風做什麽!”


    聞言,劉西風臉氣得發紅,其他人則顫抖著肩膀忍著笑意。


    “哈哈哈!”易初良直接笑了出聲,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直接地揭穿劉西風附庸風雅這一點。


    在學堂就屬劉西風成績最差,“沒文化”這三個字是劉家最不喜歡聽到的,尤其是劉西風。


    所以後來就養成了無論什麽季節都會舉著扇子附庸風雅的毛病。


    劉西風此時見眾人嘲笑自己,眼睛都紅了,看著易初良身後的葉蓁蓁,大手一伸,就要將她拉過來。


    葉蓁蓁靈巧一躲,卻還沒有晚了一些,廣袖的袖子落在了劉西風的手中。劉西風在氣頭上,隻管大力拉扯,而葉蓁蓁則努力向後躲去。


    “嘶啦——”沒過一會兒,隻聽到布匹破裂的聲音。


    葉蓁蓁的半個衣袖從肩膀處被劉西風撕扯下來,露出了一條細嫩纖細的手臂。


    就算她平日裝得再離經叛道,但是卻也是封建禮製下教養的姑娘家,感受到手臂的涼意,一抬頭就看到了拿著自己半截袖子發愣的劉西風。


    一時間她也不知該如何應對,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她露出來的半截手臂上。


    易初良將自己的外袍扔在葉蓁蓁的身上,別過視線耳尖泛紅,一雙俊朗的眉目也染上了羞澀的神情。


    可是那張好看的唇吐出的言語卻是十分的傷人,“嗬,臉紅個什麽,不過就是燒飯的丫頭,就算是你今天全脫了衣服也沒人願意看你一眼。”


    說完這句話,易初良便轉身離開了,見眾人還愣著,沒好氣地回頭道,“你們不走,難不成是想看這花癡?”


    “汪汪!”


    小黃似乎感受到主人被欺負,開始狂吠不止。


    小黃身量不大,可是齜牙時的凶狠模樣倒是嚇壞了一眾的公子哥,剛才還聚集的公子哥全都散去,隻留下了麵露愧疚的宋胥,張口想要說著什麽。


    葉蓁蓁恢複了鎮靜,她心中安慰自己,不過就是露出了手臂而已,她做飯的時候也經常露胳膊挽袖子,沒什麽的。


    沒什麽的。


    不過剛才的易初良的話對於一個女孩來說實在是相當毒舌,葉蓁蓁氣得隻想活活掐死他,方才解恨。


    等她抱了大腿之後,一定要回到芙蓉鎮好好地修理他!


    宋胥見也葉蓁蓁低著頭,以為她在傷心,於是出言勸慰道,“葉小姐,初良不是那個意思,他是好心想幫你解圍的。平常他都是一副溫文有禮的模樣,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對你的時候總是幼稚得很。”


    葉蓁蓁心裏跟明鏡似的,還能是什麽原因,他煩她唄。


    為了表現出自己對易初良一往情深的模樣,淡淡的眉毛微微一皺,一雙杏眸中仿佛有眼淚浮動,千言萬語到了唇邊最終化成一聲了歎息,“誰讓我是先喜歡上的那個人。”


    宋胥聞言一動。


    他不知道如何勸慰這個女孩子,便想著回去和易初良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次定不要如此對待一個好姑娘了。


    天色漸晚,夕陽的最後一絲光亮被夜空吞噬。


    宋胥走後,岸邊又恢複了平靜。


    葉蓁蓁卸去癡情的模樣,把易初良的衣服放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還不解氣似的,拿衣服裹著巨大的石頭,扔進了河裏麵。


    “易初良,去你姥姥的!”


    發泄完脾氣,葉蓁蓁無力地坐在石頭上,低頭看著自己的袖子。


    這個衣服是嬸嬸給她充門麵的,料子的顏色十分難找,再配一個袖子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剛才被扯掉的袖子如今還在劉西風手上。


    也就是說她隻能找裁縫重新再做一個秋衣。


    秋天的衣服比不得夏天的便宜,一套衣服下來至少半兩銀子,一想到這裏葉蓁蓁就覺得肉痛。


    總靠著府裏麵的月例攢錢也不是辦法,葉蓁蓁葡萄般的瞳仁轉了轉,邊回院子邊想著主意。


    此時正好趕上前廳的宴會散了,貴胄公子們遲遲沒有散去,葉白玉的身影搖曳生姿地出現在葉蓁蓁的視線中。


    隻見白玉一身白粉色的羅裙像極了仙子一樣被人圍在中間。


    離得她最近的就是易初良,俊朗的臉上帶著如玉公子的和煦溫和,和剛才毒舌譏諷她的人判若兩人。


    兩個人走在一起,就像是畫上走下來的金童玉女,分外養眼。


    葉蓁蓁忽然想起在江湖上,有一名叫《八卦秘聞》的報紙賣得最火。


    因為每一期它都會詳細地介紹某位江湖美女俠客或是美男劍客的生平,而且附帶一張栩栩如生的插畫。


    有時候更是會刊登一些知情人士的爆料,其實就是一些花邊新聞。


    而在這芙蓉鎮,葉白玉和易初良應該就是類似於江湖上的帥氣劍客和美女俠客。


    葉蓁蓁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眸子倏地一亮,然後唇邊不禁揚起了狡黠的笑容。


    回到房間,葉蓁蓁就坐在了桌案前,手裏拿著毛筆,在宣紙上揮筆寫著什麽。


    奶娘端著紅糖薑水走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了葉蓁蓁此時雙頰含羞,雙手都拿著毛筆左右開弓,速度極快,恨不得長出千手一樣。


    一雙眼睛像是見到了小錢錢一樣冒了亢奮的光芒,整個人散發著說不出的詭異。


    奶娘關切地走近她,擔心的問道,“小姐,你在做什麽?”


    見到奶娘要做過來,葉蓁蓁連忙伸手,做出一個禁止靠近的動作。


    然後飛快地用筆尖沾著朱砂在畫像上的美人唇間抹上了嫣紅顏色。


    看到了畫卷上相擁的癡男怨女栩栩如生後方才滿意收手,輕輕吹幹墨跡,如若珍寶地將畫卷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奶娘不識字,所以她剛剛寫的話本就沒有收起來,目光掃了一眼墨跡未幹的文字。


    葉蓁蓁像是對待寶貝一樣繼續寫著小說:


    “易初良緊緊地擁抱著葉白玉,像是失而複得珍寶,他似乎要將這個吸引他注意的小妖精揉進他的身體裏一樣。


    他低頭看到那張惹人憐惜的小臉,聲音冰冷又深情,‘葉白玉,就算我得不到你的心,你的人也是我的。’


    葉白玉奮力想要推開霸道的易初良,美麗的臉上布滿淚水:‘不,你永遠都得不到我的心,我的心早就死了,之前那個愛你如生命的葉白玉已經死了!’


    “不,我不許你說你死了!你永遠都活著,活在我的心上!”易初良霸道地吻上葉白玉,見懷中的小女人連換氣都不會,他唇邊勾勒出邪魅的笑容,“女人,嘴裏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奶娘走了過去,看到小姐正在寫字,看起來是用功讀書的模樣。


    她臉上不禁浮現出寬慰的笑容,“小姐啊,老爺夫人若是知道你這麽用功一定會很欣慰的。”


    葉蓁蓁老臉一紅,要是讓爹娘知道自己寫這種東西拿去賣,隻怕能氣得能把她從祠堂名冊中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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