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無言。


    次日天剛蒙蒙亮。


    東方鴻便將楊小奇從睡夢中拉了起來。


    楊小奇揉揉眼睛問道:“師傅您起得真早啊!”


    東方鴻嘿嘿笑道:“練功就得趕早!你小子可別在我麵前耍花花腸子啊!”


    楊小奇笑了笑從繩床上跳了下來。


    篤篤篤。


    東方鴻無奈一笑道:“哎那丫頭似乎起得比咱們爺倆還早!小子你還不快去!”


    就在這時小杏在門外輕聲喊道:“前輩你們醒了沒?”


    楊小奇徑直走上前去緩緩將門打開。


    小杏雙手捧著木盆盆中白霧蒸騰縈繞在她那雙紅的小手四周。


    小杏微笑道:“公子我已經幫你熱好水了!”


    楊小奇臉上的表情頗不自在支吾道:“這些活兒以後讓我自己去幹吧!”


    小杏端著水盆來到屋內放在板凳上。


    其實他們口中所謂的“板凳”不過是一些木頭墩子。


    楊小奇緩緩把門閉合起來。


    東方鴻斜斜瞥了一眼問道:“丫頭你怎麽不給我老人家打上一盆啊?”


    小杏故作驚訝狀道:“據說你們乞丐是從不洗臉的!”


    東方鴻翻身而起道:“胡說八道!這些話是誰說的?老人家我可是淨衣派的跟汙衣派那幫花子是大大不同的。”


    小杏抿嘴一笑道:“你老人家不也是花子嗎?”


    楊小奇壓低聲音道:“杏兒在師傅他老人家麵前不得無禮!”


    東方鴻嘿嘿一笑道:“沒關係的!老人家我挺喜歡這丫頭的!夠機靈!也夠聰明!”


    小杏笑了笑將搭在木盆上的毛巾浸入了水中。


    東方鴻笑了笑道:“丫頭你家中還有什麽人嗎?”


    小杏眼神一暗緩緩道:“沒了!”她說話的聲音很低東方鴻幾乎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東方鴻歎息道:“這樣吧!老人家我膝下無兒無女你可願意做我的義女?”


    小杏麵帶懷疑之色驚訝道:“您可當真?”


    東方鴻一拍胸脯道:“我老人家頂天立地何時說過言不由衷的假話?”小杏眼中含淚急忙上前跪拜道:“義父在上且受小女一拜!”


    東方鴻笑著說道:“你大名叫什麽?”


    小杏略一思索回答道:“我隻知道我姓孫小杏這個名字是鐵馬山莊的大總管幫我取的。”


    東方鴻低聲讀道:“孫小杏!俗!”


    小杏笑了笑道:“那義父就費費心幫我取個好聽點的名字吧!”


    東方鴻沉思半天緩緩道:“孫悟空!”


    小杏抿嘴一笑道:“義父人家可不是猴子啊!”


    東方鴻笑笑道:“玩笑!玩笑!起名字真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容我想想再告訴你!”


    孫小杏笑了笑道:“義父你可不準食言哦!”


    楊小奇看了看小杏道:“恭喜你!”


    孫小杏微笑道:“不論將來生什麽樣的事情杏兒永遠都會跟隨公子左右的!”


    東方鴻緩緩道:“你現在已經身為我劍怪的義女不要再把自己當成是下人了。”


    楊小奇走了過來緩緩道:“杏兒你先回屋休息吧!這些小事情我自己來做就好了!”


    孫小杏將毛巾遞到楊小奇手中哼著小曲出了小屋。


    東方鴻感歎道:“喂小子她可是一個好女孩啊!你將來可得好好待她!”接著他語氣一頓道:“如果你敢欺負她老人家我第一個便不放過你!”


    楊小奇微笑道:“不敢!不敢!”


    東方鴻緩緩起身道:“快點收拾我先行一步到石人陣中等你!”


    楊小奇點頭道:“好!”


    東方鴻背負雙手出了小屋大步朝前走去。


    楊小奇擦了擦臉然後從包袱中取出幾個饅頭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楊小奇有個優點那就是對食物從不挑剔。


    無論生活多麽艱辛他都會咬牙堅持過去。在楊小奇落魄之時還曾從狗嘴中搶過食物。


    所以沒有人比他更懂得食物的重要。


    楊小奇背起碧水劍快步走出了小屋。孫小杏手中拿著一件披風早早等候在門外。她笑了笑迎了過去將披風披到楊小奇身上柔聲道:“當心著涼!”


    楊小奇朝她微微一笑算是回答。


    或許他們兩人之間已經無須說話。隻是一個簡單的微笑便能知道對方的心意。


    百花穀鐵鏈橋。


    那幾條黝黑苯重的鐵鏈晃晃悠悠向著對岸不知明處蜿蜒而去。


    橋下陰風怒號恰似百鬼哭泣。


    楊小奇迎著從斷魂淵湧出來的陰風卓然而立。


    說起來這不是他第一次麵對這個令人傷懷的地方。一個月前所生的種種曆曆在目。沉吟半晌楊小奇縱身一躍來到了那鐵鏈之上。


    幾個穿梭跳躍之後他便消失在鏈橋的盡頭。與此同時木鶴從一株大樹後緩緩走出。


    木鶴遙遙望著鐵鏈橋對岸很久很久。


    陳傲南臨走之前所說的那句話一直都在她的腦海中回蕩久久不絕。


    愛上一個自己不能去愛的人也許是很痛苦的事情。


    此時的木鶴眼眸中多了幾分迷茫之色。縱然她擁有著能看穿世間一切的黃金魔眼也有看不懂的事情。譬如:她與楊小奇之間的感情。


    太陽漸漸從東方爬了出來晨霧正漸漸四散而去。


    自從百花穀失去祭壇力量庇護後一切都變得和尋常地方沒有太大區別。當最後一絲薄霧散去的時候四周的景物亦變得清晰無比。


    隻是這一切絲毫不能改變她迷茫而困惑的心情。


    最後木鶴沉沉歎息了一聲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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