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華山之顛。


    月下一老一少兩人劍拔弩張麵而立。


    其中一人碧眼闊鼻須皆白臉上刻滿了滄桑的印記。風吹過他那寬大的袍袖不禁在風中獵獵作響。另一人滿臉胡茬似乎好久沒裏整理過在他的背上還綁了一個繈褓裏麵還躺著一個男嬰。


    那老者先問道:“你約老夫來這裏究竟想幹什麽?”


    那少年沉沉道:“殺你!”


    那老者狂笑道:“小子你口氣好狂啊!”


    那少年厲聲道:“九嶽鷹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這老者便是天禽族的大領九嶽鷹王。


    那少年雙手一揮頓時妖氣彌漫化作無數個綠色的骷髏頭影朝那老者的心口打去。九月鷹王不慌不忙右手五指化爪狀生生把那些骷髏頭撕碎。那些骷髏頭在碎裂的同時出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九嶽鷹王扶住胸口喘氣道:“骷髏炸彈!你是魔教的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師傅是魔教四大長老之一的不死老人吧。”


    那少年沒有言語雙手繼續揮動著更多的骷髏炸彈朝九嶽鷹王飛來。


    九嶽鷹王仰天長嘯一聲雙眼中的必色光芒瞬間轉換成血紅之色。那些飛舞在空中的骷髏頭一眨眼間便被九嶽鷹王眼中所釋放出的赤芒擊得粉碎。


    那少年驚訝道:“血魔眼。”


    那少年原先堅毅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驚恐之色。


    九嶽鷹王仿佛狂了一般身影一晃欺身來到那少年近前舉掌欲拍。


    一聲嬰兒的哭聲劃破天際。


    九嶽鷹王凝視著繈褓中的嬰兒問道:“你們是天禽族的人?”


    那少年哼了一聲道:“成王敗寇。要殺要剮隨便招呼。九嶽你羅嗦這些做什麽?我若要皺一下眉頭就不是鐵掌鷹王桑雲的兒子?”


    九嶽鷹王緩緩收起雙掌雙目恢複成了原先的碧色輕聲道:“原來你們是桑二弟的兒子?你是桑魁侄兒嗎?”


    桑魁一臉怨毒之色喊道:“我今天即使報不了殺父之仇死後也要化成厲鬼怨靈糾纏你一生一世。”


    九嶽鷹王苦笑道:“孩子好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


    桑魁嚷道:“難道你敢說我父親不是你殺的?”


    九嶽鷹王麵露痛苦之色道:“是我對不住桑二弟。好!那你今天就殺了老夫為桑二弟報仇吧。”


    說著九嶽鷹王閉上了雙眼。


    桑魁冷笑一聲道:“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


    九嶽鷹王口中念念有詞:“天地陰陽二氣化魔佛本是道魔妖同源以血為媒奉我殘軀神亦是魔魔亦是神……”


    桑魁呼嘯一聲五指化刀朝九嶽鷹王心口而去。


    噗嗤一聲桑魁的五指的已經插入九月鷹王的心口約寸許深。鮮血四濺濺到那嬰兒的臉上。那嬰孩似乎受到了驚嚇一般哇哇地哭個不停。


    就在五指刺下去的那一刻桑魁仿佛進入了九嶽鷹王的內心世界一般。前塵往事如同放幻燈片一般在桑魁眼前重現。更讓他驚心動魄的卻是父親桑雲和九嶽鷹王決鬥的場麵。


    桑魁急忙收回五指聲音顫抖道:“為什麽?為什麽?事情怎麽會是這樣?這都是幻覺這不是真的。”


    九嶽鷹王跌倒在地上不住地喘氣。


    桑魁問道:“你!你怎麽還沒死?”


    九嶽鷹王喘氣道:“我和別人不同我的心髒在右邊。若侄兒還想殺我盡管放馬過來老夫絕不還手。”


    桑魁茫然不知所措除了呆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九嶽鷹王道:“孩子你剛才看到的都是真的。因為你現在和我一樣都已經擁有了血魔眼。”


    桑魁雙膝跪在地上喃喃道:“血魔眼!你剛才所誦讀的是血咒。”


    桑魁仰望天空知道自己大限將至。


    桑魁狂笑三聲遙憶當年九嶽鷹王誦讀血咒的情形口中念念有詞:“天地陰陽二氣化魔佛本是道魔妖同源以血為媒奉我殘軀神亦是魔魔亦是神……”


    桑魁不斷地誦讀著這“血咒”意識漸漸開始模糊。


    眨眼的工夫桑魁的身體亦化作點點熒光隨風散去。


    白鏡心對著滿天飛舞的熒光嚷道:“喂,你別走啊!你還沒告訴我剛才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無論白鏡心怎麽呐喊都無濟於事,桑魁始終逃脫不了形神俱滅的結局。


    大概是迷*魂*藥的效用已過昏迷多時的楊小奇醒了過來。


    楊小奇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問道:“姑娘你在幹什麽?這裏是哪裏?我記得這裏好象有一坐茶棚的。”


    白鏡心氣鼓鼓地道:“我怎麽知道?我來的時候就見到你一個人像死豬一樣的躺在這裏。”白鏡心似乎並不打算把剛才生的事情告訴楊小奇。


    楊小奇前思後想總覺的這裏曾經過些什麽但就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白鏡心牽過駱駝朝楊小奇喊道:“喂我要走了。”


    楊小奇哦了一聲。白鏡心道:“我真的要走了啊你就不想說點什麽?”


    楊小奇摸了摸額頭略一沉思道:“姑娘一路順風!”


    白鏡心都快被氣翻了心道:“你個大冬瓜你就不會說看你弱女子單身上路多危險不如我們結伴同行吧一路上好有個照應。”


    白鏡心瞪了楊小奇一眼翻身上了駱駝朝前緩緩而行。


    白鏡心騎著駱駝大概走了十幾步遠就聽到楊小奇在後麵喊道:“姑娘等等!”


    白鏡心微微一笑心道:“這大冬瓜終於開竅了嗎?”


    楊小奇氣喘籲籲地跑到白鏡心麵前道:“姑娘等等。”楊小奇盯著駱駝鞍上懸掛著的幾個水袋笑嗬嗬道:“姑娘能不能送在下一袋水。我第一次出遠門沒準備那些。”


    白鏡心心中暗道:“要不是大王下令要我保護你真想掐死你!”


    白鏡心從駱駝鞍上隨便摘下一個水袋拋給楊小奇氣鼓鼓道:“大冬瓜給你!最好嗆死你算了。”楊小奇接過水袋微笑道:“多謝姑娘了。”


    駝鈴聲聲白鏡心催趕著駱駝沿著大路逐漸遠去。


    楊小奇好象又忽然想起什麽喊道:“姑娘大冬瓜是誰啊?”


    可惜白鏡心已經走出很遠了。即使白鏡心還站在楊小奇麵前也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


    日漸西沉轉眼又是黃昏。


    白鏡心獨自一人繼續朝前走著。此刻白鏡心的心情很亂桑魁臨終前的一番話似乎動搖了她多年來仇恨父母的決心。


    白鏡心歎道:“他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和一個人類女子結婚又有什麽理由拋棄我這個半妖身份的女兒呢?可惜把我帶大的聾婆婆已經去逝多年不然可以問問她當年到底生了什麽事情?”


    一路上白鏡心就這樣胡思亂想著。


    忽然前方不遠處煙塵四起。


    緊接著就聽到數百匹馬踏擊地麵所出的響聲。沒過一會就見到有上百名馬賊模樣的人將白鏡心團團包圍。隻見這上百人都清一色的身穿犀牛皮甲頭戴牛角鐵盔再看其行兵列陣井然有序毫無混亂之相。


    白鏡心止住駱駝屏住呼吸凝神四望心道:“看來這不是普通的馬賊。”


    又過了一陣從馬賊隊伍後方有兩騎緩緩來到陣前。走在前麵的一人黑麵長須身形魁梧手提一口鋸齒形的大刀跨下騎著烏雲獸。[注1]而另一人白麵無須身形矯健手中無兵刃跨下騎一匹棗紅馬。這人雙眼紅忡似乎哭過。


    白鏡心微笑道:“我道是誰呢?這不是大名鼎鼎的追魂鷹桑梧嗎?才不見多會怎麽哭成一個淚人了。”


    桑梧瞪了白鏡心一眼轉頭朝那黑麵大漢道:“熊大哥就是這人害死了我大哥。”


    黑臉大漢咳嗽一聲用懷疑的目光瞥了一眼白鏡心問道:“桑三弟你確定就是此人嗎?”


    桑梧用肯定的語氣回答道:“沒錯我親眼看到這個小賤貨害死了我大哥。”


    白鏡心看了看那黑臉大漢道:“烏雲追月鐵刃奪魂。想必閣下是金光牛王座下的六大妖將之一吧。”


    黑臉大漢長嘯一聲道:“哈哈想不到你個弱質女流還算有點眼光。不錯灑家正是金光大王坐下的震天將軍――熊。奪命雙鷹是灑家的結拜兄弟識相的就趕緊自己把頭割下來否則……”


    白鏡心暗道:“這黑臉大塊頭竟然金光牛王的六妖將之一正好借此機會牛口拔牙好為大王攻打伏牛山減輕些壓力。”


    白鏡心麵不改色道:“否則怎麽樣?人家好怕怕哦!”


    熊哇呀呀怪叫了一聲道:“否則灑家定叫你有來無回死無葬身之地。”


    白鏡心譏諷道:“不愧是金光牛王座下的得力戰將連說話都如此霸氣。”白鏡心轉頭對桑梧道:“小色鬼你以為請個蠢熊來助陣就可以打贏姑奶奶嗎?”


    桑梧怒道:“你個小賤貨別欺人太甚。今天就叫你領教一下你家桑二爺的手段。”


    熊一把攔住桑梧朝白鏡心道:“你說誰是蠢熊?”


    白鏡心笑嘻嘻道:“誰蠢我就說誰了?”


    熊哇呀呀怪吼一聲輪起那把鋸齒大刀朝白鏡心砍去。


    注一:根據《仙靈獸鑒》上記載烏雲獸類馬赤鬃黑毛額頭長有犄角性烈難訓擅淩空虛度長用自己頭上的犄角貫穿對手的身體為攻擊手段。也是自唐代以後出現的一百零八種異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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