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慘白著臉跪倒在皇阿瑪腳下,不知道該說什麽。所有的人都滿臉複雜的看著我。我也是五味陳雜,可是無人知道。如果說我從來沒有想過當皇帝,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知道,皇位是二哥的,從小皇阿瑪就是這樣教導我的,我也一直努力學習成為一個賢王。可是現在,那個女人竟然說我是下一任的皇帝,而不是身為太子的二哥。我驚駭莫名,但不能否認又有一些高興。


    “你們說說,她說的話能不能相信。”皇阿瑪打破了寂靜。


    “當然不能相信。現在才康熙四十六年,她剛才都說到康熙四十八年去了。難道她能未卜先知嗎?”老大跳了起來。


    “有一些高僧倒是可以算出一二未來。她會不會是聽別人說的。我看她說話時氣定神閑,到不像在說謊。可是如果是真的,那也太驚世駭俗了。”老三倒是客觀。


    “她剛才不是說還有下文,我們完全可以聽她把一切都說完了再來判斷。”不愧是老八。


    “八哥說的是,我們聽完了再說。”十四弟接著道。


    皇阿瑪眼光一掃,我們其他人道:“兒臣附議。”


    皇阿瑪看看我們,走下龍椅,打開一個機關,清晰的聲音傳過來。是偏殿,她們在說話。我聽到她的聲音“他怎麽幫你的,他為什麽要幫你?”。


    我聽著她們的談話,開始覺得也許她說的是真的。她聰明,理智,識時務,心狠。我看的出皇阿瑪挺欣賞她。


    我有點羨慕老八,有一個女人願意為他付出生命,隻為了維護他的尊嚴,難得的有情人,生在皇家能碰到這樣的女人真的很讓人羨慕。倒是那個女人,夠狠,為了活命直接就賣了我。不過,換了我大概也會這麽做吧。這個女人倒是天生的皇室中人。如果你能活下來,我會好好跟你交流交流的,不要讓我失望。


    皇阿瑪關掉機關等她們進來。她們兩個當中應該是以她為主。十三弟怕是恨她出賣我,一上來就沒有給她好臉色。她倒是真聰明,毫不猶豫就讓八弟妹頂上了。看著老十三滿臉鬱悶,我隻想笑,真像小孩子吵架。二哥的挑釁讓她的眼睛亮起怒火,畢竟還是單純,受不得激。我想好戲應該開始了。


    果然她一開口就是霹靂。康熙四十七年,廢太子。我看著二哥死灰的臉和她眼中的欣賞,憐憫。隻覺得一陣疲憊。聽她說十三弟卷入廢太子事件中讓皇阿瑪不喜,我擔心的看著十三,他臉色很不好。其實我們開始相信她說的是真的了。


    我用心記錄她說的每一句話。我的直覺告訴我大家都在做一樣的事,包括皇阿瑪。她說到了大清的滅亡,我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可還是傷感,祖宗打下的基業,隻傳了十代皇帝,終究是有愧於先祖。她開始一個一個點評我們兄弟,看的出來,她在同情大哥,可憐二哥。她欣賞我,我不由欣慰,也許她真的懂我。


    到老八的時候皇阿瑪打斷了她的話,詢問起了郭羅洛氏。我聽著郭羅洛氏的怨恨,看著老九,老十,十四埋怨的目光,不由一陣厭煩,成王敗寇,如果失敗的是我,也許老八做的會更絕。隻是十四,我的親弟弟。我們終究沒有走到一起去。還好,我還有十三弟。也許以後還可以加上這個女人。


    她說完了,大殿一片寂靜。她說的對,史書上的兩行字就是我們的人生。所以她沒有辦法理解我們。我不知道她明不明白今晚的意義,但我明白,從今晚開始,也許爭鬥會更加慘烈。而我,其實是眾矢之的。她警告皇阿瑪,最好不要改變曆史。可是她不懂,有些事皇阿瑪也管不了,比如說人心。


    她從容的跟著李德全走了,沒有再看我們一眼。她的從容更顯得我們狼狽,我的牙又開始癢了:“你可千萬不要死,我們的賬還沒有算清楚前你一定要保重,我也會保重的。”


    皇阿瑪訓誡了我們一番就讓我們回府了。我們都知道,好戲在後麵。福晉問我怎麽鈕祜祿氏沒有回來。我告訴她皇阿瑪留下了她。福晉問要不要把她的小院撤掉,我說不用了。雖然知道被皇阿瑪帶走的她回來的機會很小,但是我直覺的認為我還會再見到她。


    期待我們的相逢,我會好好讓你看看什麽叫男人的小心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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