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遊龍第一百七十章真的漢子


    所謂“戰士之舞”,其實說白了,就是腳下步法和手上攻擊的完美結合。當上下的頻率出現相當高的和諧程度時,在旁人看來,就變成了如同舞蹈一般的藝術性表演,往往能夠輕易地將對手玩弄於鼓掌之上。


    “戰士之舞”,同時也是最頂尖的戰士才能掌握的戰鬥技能,是“聖戰”實力的象征,隻有真正深刻了解戰士戰技精髓的人,才有資格掌控。


    “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又出現了一位聖戰,要不是前些天有幸見過謝大人,這會說不準,我還會以為這位戰士就是謝大人。”


    一中年戰士看得喜不自禁,忍不住開口對身邊的同伴笑道。


    “哇,師傅,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戰士之舞?果然神奇到了極點,真是太強大了!”


    雖然算不得什麽神跡,但“戰士之舞”確實不是隨便什麽三角貓“高手”使得出來的東西。絕大多數戰士,很可能在有生之年都見不到“戰士之舞”這種絢麗的戰技,更為關鍵的是,能夠旁觀一場華麗的“戰士之舞”,對他們自身的戰士修為,無疑有著極大的好處,甚至幫助他們突破自身極限,達到一個全新的境界。


    做為本職業者的戰士尚且如此,其他戰職者就更不用說了。可以親眼目睹一場“戰士之舞”,對一般人來說。是值得炫耀一輩子地奇遇。而對於那些心思靈敏,資質上佳者來說,觸類旁通或者眼界打開之類的事情,發生的幾率也並不小。


    當下場旁人群中,再無絲毫的嘈雜之聲,眾人都自發地保持著緘默。似乎是生怕大聲的喧鬧。會驚擾了場中的戰士,讓他們見識不到眼前這難得地一幕。


    “這傻大個,笨是笨了點,不過確實是皮粗肉糙,沒空和它磨蹭,還是早點幹完事。找個地方樂嗬樂嗬才是正理!”


    有意識地將自己地力量壓製在普通人的範疇內,憑借著優異到不在一個檔次之上的戰鬥意識。得意輕鬆地把對手戲耍在鼓掌之間,但白野豬那實打實的物理性攻擊防禦力暴強的厚皮,卻確實地讓我限製後的攻擊力無力化了。


    對此再不耐煩地我,手中招數一變,不再是東一劍,西一劍那種輕飄飄的技巧流打法。而是轉成了大開大閡,凶猛異常地正麵直擊!


    “呔!”


    凝爽那樸實無華的劍身上,在刹那之間。便染上了一層豔紅色的赤光,一股龐大的熱量從劍身之上散逸而出。粗略估計,場內的溫度平均上升了五攝氏度,其中區別,就像是從一間冷氣全力運作的辦公室中,出門到炎夏正午地戶外一般。“好強橫的烈火劍法!”


    “不錯,看這溫度變化的速度,劍法修煉地等級,定然在二級以上!甚至有可能已經滿級!”


    事實和經驗同時告訴我們,旁觀路人之中,永遠不會缺乏諸如“百曉生”之類的人物,無論如何著名博學地大師,也不會承認他們比傳說中的那些“路人甲”更加博學,通曉世物。這是件很神奇的事情,但我們也隻能默默地接受,因為社會就是這個樣子的…


    言歸正傳,且不提旁邊不知身份的路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對場中戰況做出討論,做為真正主角之一的那隻白野豬,卻遠沒有旁觀者那份閑情逸致。


    “嗷嗷!”


    如果它能夠說話的話,一定會在大聲呼痛之後,再把施虐者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地問候上數遍吧。


    不過很可惜,它不通人語---也許是它從前不認真學習的緣故,我想它一定已經對當初的貪玩感到後悔了----所以,胸前被拖出一條長長的,深深的,並且呈黑呼呼顏色的恐怖傷口時,它隻能用慘叫聲,來表達自己的心聲。


    中宮直入,正麵一擊,腳下斜切一步,已經蓄上了烈炎之力的劍身,重重地斬在了完全沒有預料到,一直像猴子一般跳來跳去的小個子對手,竟然會采取正麵作戰的方式,而顯得猶不及防的白野豬胸口,在一瞬間,就受到了強力的傷害!


    不過,事情遠未結束!


    那記烈火劍法隻是一個開端。


    緊隨其後的,是一道絢爛的白色光輪!


    半月彎刀,戰士的另一個招牌技能,緊隨在凶猛的烈火劍法之後,華麗登場。無論使用者的兵刃是否是彎刀,都能一樣附加有魔法類屬性傷害的它,能夠對白野豬造成遠超於一般物理攻擊的傷害,但這並不是我動用它的理由。


    “刷!”


    白色的光輪,不單閃住了白野豬的雙目,同時在兩條鐵鏈根部的輕輕掃過,也幹擾了施力的平衡,輕易地彈開了白野豬正準備回援的一雙鏈鐵球,更在那道猙獰的傷口之上,再撒上一把鹽!


    “噗嗤!”


    原先在高溫炙燒之下,還未流血就已被封閉的傷口,立時血如泉湧,在銀白色的刀光之下,不斷綻裂開來!


    然後,是刺殺劍法。


    中門大開,無力還擊,並兼身受重傷的白野豬,無法躲開這不急不緩,恰到好處的一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傷口,再度被深度挖掘,在刺殺劍法那高度凝聚的劍氣之下,被切開一道深深的,可見肚腸的創口。


    然後……然後就沒有了。


    受此重創,這隻白野豬已經再無生機,隨著肚腸的流出,白野豬地生機也不斷逝去。不過短短幾息的工夫。這隻原本強橫的龐然大物,就已經化做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場中,僅存幾件蒙蒙熒光的裝備。


    “井中月!裁決之杖!”


    “好運氣,竟然一口氣爆出兩樣頂尖戰士裝備!”


    “真是太有才,太強大了!”


    無視旁觀眾人的驚羨與議論。我徑直上前。隨手拾起裁決之杖和井中月,連周圍散落的藥水也不錯過,結結實實地一掃而光之後,便要離去。


    不過,一個沙啞,但充滿邪異地壓迫力地聲音。突然響起。


    “雖然是閣下單挑戰勝了這隻白野豬,但旁人的包圍。使得白野豬無處可逃,這份功勞,卻也不能抹殺。閣下獨吞了全部戰利品,未免過了。”


    音量不大,但已經足夠周圍人群都聽得一清二楚,立時。原本議論紛紛,讚歎與佩服之聲並舉的場外,變得一片寧靜。


    我對這話充耳不聞。這話是一種心理暗示,且不說這時候。無論說什麽話都起不到辯解的作用,反而會使得場周的人,對這種暗示進行進一步的思考,單以我現下地身份,對這不懷好意的聲音,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腳步不停,我漠然地目光,仿佛直指神秘遠方,沒有落在任何人的身上。正對的行進方向處,正是那帶了兩個徒弟的中年戰士處。


    兩個年輕徒弟中,年紀較小的一名,見我迎麵走來,已經開始向旁邊閃去,想要讓出路來,卻被那年紀稍大的一名一把扯住。


    “師哥,你做什麽?”


    被扯住地師弟莫名其妙。


    “那人說得有理,我們不能就這麽放他走了!”


    扯住人的師哥臉色一片肅然。


    聽著那師哥的話語,旁邊人地臉色陰晴不定。


    “師哥,你瘋拉,那可是聖戰,聖戰士啊!”


    師弟努力的試圖掙開師哥地大手,不過似乎力量不足。


    “他就一個人,先前用的還是凝霜…”


    師哥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一樣,同時也是在堅定自己和身周人的信心。


    “我們的功勞不應該被無視,哪怕他是聖戰…”


    那師哥的眼中,熟悉的,常被稱之為“貪婪”的光芒,逐漸亮起。周圍的人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人群自發地緊了緊,中間不留絲毫空隙,哪怕是我正往這個方向走來。


    “這也是,人類的本性麽?”


    我麵上無任何表情,但心下卻在冷笑。


    “混帳!”


    恰在此時,一聲怒喝響徹全場。


    “砰!脆響,伴隨著慘叫,突兀地傳來。


    那中年戰士終於反應過來,對著大徒弟就是一記暴粟,打得他嗷嗷亂叫,卻又不敢反抗。


    瑪琺大陸上,正式確定的師徒關係,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無論先前定的具體條款如何,徒弟不能傷害師傅這條,卻是最根本的。


    所以,對著來自於師傅的怒火,徒弟隻有忍受。忍無可忍,也還是得忍。


    “什麽叫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說的就是你!被人隨便一挑撥,就連自己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了?”


    師傅對著大徒弟破口大罵,音量之宏,怕是半層都聽得見。看不出,那瘦削的身材之下,竟然隱藏著堪比暴龍的聲袋。


    “什麽叫功勞?看了人家的戰士之舞叫功勞?白看戰技後連謝字都不說一聲也叫功勞?”


    “什麽包圍?沒看到白野豬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瞬間斬殺?包圍看熱鬧吧?”


    “什麽叫我們應得的那份?明知道人家是單挑白野豬,還想奢求不勞而獲?你把我們盟重人的臉都丟盡了!”


    那師傅越罵越起勁,直罵得那徒弟低頭彎腰,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把臉埋下去,不然的話,怕是今後再沒臉見人了。


    但這中年戰士罵得雖凶,而且不留情麵,卻句句都罵在了點子上。剛才那沙啞聲音的挑撥,固然給了人們以借口----哪怕隻是自認為合理的借口,可在這仿佛直指人本心的罵聲之下,周圍的人群,幾乎都麵露慚色。


    人群自發地散開了,不單我的正麵,其他方向的人群,也都紛紛散開。


    “今個險些丟臉,定是這段日子日操夜練的,練壞了腦袋,趕快回去讓婆娘弄點狼血酒,緩緩身子,晚上再睡個好覺,明天早上一起來,還是一條盟重省的真漢子!”


    “兀那漢子說得好,剛才我等定然隻是一時被那戰技驚住了頭腦,呆了一陣,大家快快散去,莫擾了尊敬的聖戰!”


    仍然不過幾息時間,人群便已散得七七八八,盟重省的漢子,果然名不虛傳,今日見到如此多的漢子,倒是不虛此行。


    心中的冷笑迅速化做一片暖意,望著正走在眼前不遠處,邊罵邊行的中年戰士一行師徒三人,我的嘴角不禁逸出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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