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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子龍市能有多安全,沒有人知道。諾曼人來勢洶洶,指望一個城市去阻擋住諾曼帝國的士兵?謝特拉覺得不怎麽可能。


    但是可能不可能,謝特拉都隻要帶著自己的一大家子,跟隨著大隊的難民一起,向南方逃去。從家裏麵逃出來已經有六天的時間了,這六天的時間裏,謝特拉一家可謂是吃盡了苦頭。


    “爸爸,我餓了!”裹挾在難民的隊伍中,幸虧謝特拉和他的老婆蜜莉都學習過一些武技,雖然都是不合格的學生,到現在為止連鬥氣都還沒有修煉出來,不過在這樣擁擠的難民潮中,修習過一點武技還是有很大好處的,不管出現怎麽樣的混亂局麵,他們都能夠牢牢的抓住自己家的四個孩子,不讓他們被擠散。


    在幾乎餓了一天之後,二女兒終於忍不住了,向謝特拉要吃的。二女兒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今年才12歲,很不怎麽抗餓。在餓了一天,又跟著難民潮盲目的走了一天之後,體力的消耗已經到了極點,沒有辦法再堅持了。


    二女兒這樣一說,才隻有9歲的三女兒也想要點吃的,她年幼體弱,雖然謝特拉和蜜莉兩人經常換著背她,但她自己也需要用腳來走這許多的路。三女兒剛剛開口,還沒有向老爸老媽提出自己的要求,先已經嘴巴一癟。哇哇地哭了出來。


    三女兒這樣一哭,連帶這被蜜莉抱在懷裏的還沒有取名字地小兒子也跟著一起哭了起來。在擁擠這的難民中。各種不安和悲切的情緒最容易相互傳染,互相影響。二女兒本來是想要堅強一下,但很快也跟著一起哭了出來。


    蜜莉最疼自己的孩子了,急忙一邊搖晃著自己懷裏的小兒子,一邊哄著自己的兩個女兒。不過她畢竟也隻是個普通的女人,感情和眼淚一樣十分豐富。在這樣地情況下,她知道自己的兩個孩子哭起來的原因一方麵是由於疲勞和恐懼。而主要還是餓了。想著自己一家帶出來的食物在昨天就已經完全吃光了,蜜莉心急如焚之下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在哄了孩子兩聲之後,自己也跟著一起哭了起來。


    蜜莉一家的三個女人一齊哭起來之後,她們地悲切的情緒很快就在附近的難民中開始蔓延。先是零零散散的幾個孩子女人跟著她們一起哭了起來。很快的,一群女人和孩子加入了進來。大家一邊走一邊哭。許多男人也都掉下了眼淚。


    一個老婆婆和家人衝散了,這些天以來她夾雜在人潮中,沒日沒夜的趕路,幾乎已經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得益於身邊難民們的幫助和施舍,她這才走到了今天。但是現在這些難民們身上所攜帶著的食物基本上都用完了,剩下的一點吃地連自己地都不夠,更不要提分一點給這個婆婆了。而他們的體力也消耗殆盡,再也沒有人有力氣去拉著這個婆婆一起前進了,有些難民甚至將自己身上攜帶著地金銀財寶開始扔在路邊。減輕自己地負擔。同時這樣做也可以讓諾曼人在沿途追來的時候,可以分散精力和時間。不至於很快就衝上來將難民們宰殺一空。


    這個老婆婆終於走不動了。在大家地哭聲中,她勉強的擠到了道路的最邊上。沒有人幫助她,也沒有人再有心情過問她,大家都是各走各的路,哭泣著行進。


    老婆婆走到路邊後,立刻就癱倒了下去,仰麵朝天的倒在地上,嘴巴裏嘰裏咕嚕的,不斷咒罵著什麽。她的言語現在已經完全的含混不清了,到底是在咒罵什麽,嘮叨什麽,隔得遠一點的人完全聽不清楚,但在她身邊走過的人卻能夠很清晰的聽到她一會兒咒罵著諾曼人,一會兒咒罵著這該死的天氣。


    當她正在喃喃自語的時候,謝特拉一家正好從她的麵前走過,謝特拉和他走在前麵的大兒子分明的聽到,這個垂死的老婆婆居然咒罵起了萬有之神:“你這個騙子!說什麽隻要虔誠,你就會用愛和慈祥普照著他們!我們一家已經虔誠的供奉了你這麽多代,但得到的確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我詛咒你,為什麽要這樣懲罰我們!”


    “她已經瘋狂了,居然敢對萬有之神不敬!”謝特拉和其他的特塔曼大陸普通人一樣,都是最虔誠的萬有之神的信徒,“為什麽這樣,她已經信奉了萬有之神一輩子,但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拋棄了自己的信仰……”


    謝特拉的兒子雖然沒有被送到武技學校去鍛煉,但一樣跟著自己的父母學習了不少的基本武技,體力比自己的妹妹們好不少,這個時候他已經把自己的三妹妹背在了背上。聽到父親對那個老婆婆的評價,謝特拉的大兒子隻是“哼”了一聲,沒有做過多的評論。


    難民的隊伍行進的速


    能快的起來,特別是謝特拉一家都在難民潮的末尾處的速度更是緩慢的可怕。謝特拉一家就這樣從那個老太太的身邊緩慢的磨過去,一直聽著那個老太太令人崩潰的咒罵聲。


    忽然,那個老太太好像是回光返照,又好像是一下子著了魔一樣,猛然從躺著的地方站了起來,高舉著自己的雙手,聲音也一下子大了許多:“該死的萬有之神,你為什麽要拋棄我們!你為什麽要拋棄我們!”


    這個老太太的這一喊可真算得上是驚世駭俗的了,之前也有不少人和這個老太太一樣,支撐不住的自己倒在路邊,或者被人扔到路邊去,但是他們都在安靜的等著死亡地到來,默默的向萬有之神禱告和懺悔。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地咒罵萬有之神。


    這個老太太的聲音嘶啞而且讓人驚恐,她的聲音一出來。立刻壓倒了身邊所有的聲音,所有的人都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也不說話,也不再哭泣,隻是呆呆的看著這個瘋狂了地老太太。一時間這個老太太身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直愣愣的看著她在瘋狂的詛咒著。


    “住嘴!”一個最先反應過來的萬有之神的信徒開始維護自己心中唯一的真神了。跟著是其他地人,也都紛紛的斥責這個老婆婆。還有人將手上的一些無用的硬物向這個老婆婆扔過去。


    這個老婆婆在歇斯底裏的最後一陣詛咒之後,終於頹然無力的倒在地上斷氣了。從她身邊走過的所有人都對她的屍體吐吐沫,將手上一些順手拿下來的東西扔過去,砸這個老婆婆的屍體。


    雖然走得遠了,謝特拉也一樣不會放過這個瀆神地人,哪怕她現在隻是一具屍體。謝特拉從身上摸了半天。隻掏出了一些金幣或者其他地財產。這都是謝特拉一家辛勤勞作所積攢下來的,不過現在這些東西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可有可無,因為在大家都帶著金幣而沒有人帶食物等生活必需品地時候,這些不能吃不能穿地東西除了增加負擔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謝特拉先拿出一個金幣,砸向那具屍體:“這一下是我的!”接著再掏出一枚金幣:“這一下是我妻子地!”“這一下是我小兒子的!接著是我的三女兒,二女兒!”他每扔過去一塊金幣,就大聲的咒罵一下,表示這個金幣是為誰丟的。


    但是當謝特拉準備為自己的大兒子也砸那個屍體一下的時候,他的手忽然被捉住了。用力的壓在自己的荷包裏。拿不出來。謝特拉抬眼一看,卻是自己的大兒子按住了自己的手臂。


    “怎麽了?”謝特拉問自己的兒子道。大兒子道:“為什麽要砸她……”謝特拉忽然覺得自己的兒子相當的不可理喻:“她侮辱了萬有之神!這樣瀆神的行為。即使是她死了。也不能寬恕!”


    大兒子忽然低聲對謝特拉道:“你已經代表自己懲罰過她了,還有代表了我的所有兄弟和妹妹。我……就算了吧!”


    謝特拉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對於褻瀆了萬有之神的人,你難道不想要和他們鬥爭到底嗎?任何褻瀆萬有之神的行為,都是不可寬恕的!”


    大兒子隻是簡單的“恩”了一聲,什麽都沒有說,接著走自己的路去了。謝特拉雖然心中覺得有些不對勁,很有點不是滋味,但也沒有跟大兒子多爭論什麽,隻是拉著自己的二女兒,跟在大兒子的身後繼續向前走。


    在走了一段之後,謝特拉的腦袋終究還是轉不過這個彎來,走到大兒子的身後,這時候大兒子已經將三女兒從背上放了下來,由媽媽牽著在走。“你是什麽意思?”盡管現在十分狼狽,但謝特拉覺得自己應該對兒子的思想做一個教育,萬有之神不但不能褻瀆,而且不能在說起萬有之神的時候以這樣一種完全無所謂的心情去對待!


    他的大兒子根本就沒有理解到父親現在的心情,道:“爸爸,我們還是安心的走路吧,那些事情現在不說好嗎?”


    謝特拉低聲道:“那可不行,你對萬有之神的態度怎麽和剛才那個瘋子很有些相像?作為你的父親,作為一個虔誠的供奉了萬有之神一生的人,我不能容忍我的兒子成為一個瘋子。我平時是怎麽教導你的?剛才那個瘋子,她的祖祖輩輩,還有她的子子孫孫都會因為她的表現而蒙羞!”謝特拉雖然心中氣惱,但還是把自己的聲音壓得低低的,生怕一旁的人聽到,害怕自己的兒子會被那些虔誠的信徒們打死。


    他的大兒子本來是個悶葫蘆,但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忽然也爆發了一樣,壓低聲音,用隻有貼在自己耳邊的父親才聽得到的聲音道:“什麽萬有之神!什麽見鬼的萬有之神!我們一直在供奉著他,和諾曼帝國一樣供


    !但為什麽單單是我們遭到諾曼人的屠殺?為什麽萬佑著諾曼人,不肯保佑我們!難道是因為諾曼人地武力更強大。所以他們更多的得到萬有之神地偏愛嗎?真正瀆神的是那些諾曼人,他們違背了萬有之神的旨意。他們在屠殺平民,他們在屠殺萬有之神的子民!萬有之神這個時候在哪裏?他為什麽不來救我們?”


    謝特拉用力的一耳光扇到自己兒子的臉上,這一耳光下去,他的大兒子整個臉立刻腫脹了起來,三顆牙齒從口腔裏飛了出去,鮮血直流。謝特拉這樣用力地打自己兒子,讓身邊的人都嚇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一對父子。


    謝特拉盡管這個時候快要氣瘋了,但是因為害怕自己的兒子被剛剛因為瀆神而暴怒的民眾們撕成碎片,謝特拉隻是指著自己的大兒子,氣呼呼地一句話也不敢說出來,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生怕自己被氣糊塗蹦出一兩句話來要了兒子的命。


    他的大兒子雖然有些話敢於對著老爸說。但也知道是不能夠說出來讓身邊的人都知道的,隻是憤憤的吐掉自己嘴巴裏剩下的被打落的一顆牙齒,也不說什麽,隻是反身過去繼續走自己的路。


    看到自己地丈夫忽然這樣用力地打了大兒子,蜜莉心疼不已,急忙走到丈夫身邊問道:“怎麽了?為什麽你這樣打我們的兒子?”謝特拉用力地一搖手:“你不要管這麽多,帶好孩子們!”


    雖然說到真地動手謝特拉還不如蜜莉,但是特塔曼大陸和所有的封建社會一樣,都是男尊女卑,即使蜜莉打得過自己地丈夫。也不敢對丈夫有什麽不恭敬的舉動。見到丈夫根本沒有心情理自己。蜜莉也不敢說什麽,隻是跟在丈夫的身後不作聲。


    這時候蜜莉懷中的小兒子忽然發現父親的後肩膀上有一隻奇怪的蟲子。便伸手去想要把蟲子抓住。不過這個嬰兒的手怎麽可能快的過蟲子。他的小手剛伸過去,那蟲子就振翅飛走了。


    隨著那怪蟲振翅飛走。一份報告很快就送到了方子敘的辦公室中。“方市長,這是我們的竊聽昆蟲竊聽到的一些對話的剪輯。這些對話我們覺得相當有趣,定的級別是a級,所以立刻就給您送過來了。”


    方子敘聽說這是a級的報告,很有興趣的放下手頭的工作,將這報告拿起來翻看。這報告上,正是剛才那個老婦臨死前的歇斯底裏,還有謝特拉父子之間的衝突。方子敘一邊看著報告,一邊輕輕的敲打著桌子,心中的喜悅從臉上一眼就可以看的出來。


    子龍市想盡辦法,不就是想在正式登場之前在特塔曼大陸製造一個亂世,然後打破特塔曼大陸幾千年都沒有任何改變的社會格局嗎?從現在收集的各方麵的情況來看,子龍市距離自己想要達到的目標越來越近了。特塔曼大陸固有的社會結構的裂縫,在子龍市各種各樣手法的不斷敲打之下,開始顯露出越來越多的裂痕了。


    方子敘將這份報告放到桌子上,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方子敘平時在上班時間,電話都是由前台的秘書為他轉接的,家用的生活手機也總是關機,隻有這個手機,是為了防止一些特殊情況,為了和一些特殊的人交流而準備著的。基本上打這個手機的人極少。


    看了一下來電,方子敘嗬嗬的笑了兩聲,接通電話道:“詹司令,你現在才打電話過來啊。”兒子被安全部門的人請去喝茶,詹天明的心中很是擔憂,想了老半天也沒有敢打方子敘的辦公室電話,最後還是決定走一下方子敘的這個後門手機。


    聽完詹天明為自己的兒子道歉之後,方子敘道:“這個……事情其實可大可小,說實話詹遠這孩子是急切了一些的,當時有記錄顯示他是給我打了電話的,但當時我在跟莫教授有些事情談,所以沒有能接到。然後他才出了那個下策。其實當時我和莫教授談的,正是該和諾曼帝國打交道的事情……隻是讓詹遠搶了先。”


    “你放心,你詹遠不會有什麽事情的,但是這一次我們必須要給他一個教訓。以後他可是要被委以重任的,現在就是我們重點培養的對象了,卻做出這樣違反原則的事情。不好好敲打一下怎麽能行。”詹天明和方子敘也算是老友了,一文一武的配合的相當默契。方子敘也不怕給自己的老友交個底,“這事情算是擱在詹遠的身上,要是擱在別人身上,這事情可是沒有這樣輕易能帶過去的。”


    在詹天明再三道謝後,方子敘掛掉手機,按了一下辦公桌上的一個按鈕,道:“現在把詹遠帶到我這的辦公室裏來,我有些話要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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