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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悶了。對於那蠕動著難以快速向前的難民潮,對於不斷給自己施加著壓力的諾曼軍隊,還有永遠都說馬上就到,但連陸雲飛自己都沒有做多少指望的支援。


    詹遠的聲音又在對講機裏響了起來,不過陸雲飛根本就不打算再鳥他了。在詹遠很是賣力的在對講機那邊對陸雲飛進行了一番鼓勵,再加上不斷的保證“再堅持一下,支援馬上就能夠到”之後,陸雲飛終於忍不住想要說點什麽了。


    “算了吧,你從昨天仗還沒有開打……哦,是從前天我們開始向這邊趕過來開始,就一直在跟我說,馬上就有支援,馬上就能夠把道路疏通……但是到了今天,還是什麽都沒有!”


    詹遠剛剛想要尷尬的解釋下什麽,陸雲飛搖頭道:“不用解釋了,我也知道你的難處。這麽多的難民,那是一時半刻能夠疏散的了的嗎?是我昨天太鬱悶了,所謂關心則亂。現在我也想明白了,條件就隻有這樣,打成什麽樣算什麽樣吧。”


    詹遠沉默了一下,道:“我還是很佩服你,還有你訓練出來的這些士兵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頂著打了這麽久還沒有讓諾曼人殺到你的防線上來。”


    陸雲飛搖著頭道:“我記得你昨天臨晨的時候是說,上麵的命令是一旦我們頂不住了,可以自己先撤退嗎?”語氣裏很有些無奈。仗打到這裏。陸雲飛知道再堅持兩天就已經是自己這支隊伍地極限了。


    雖然陸雲飛已經帶領著隊伍從最開始抵抗著的前沿退到了他選定地主戰場。在那裏,陸雲飛留下來的七百多矮人士兵已經挖掘好了完整的野戰工事。還有架設起了一定數量的鐵絲網,埋設了一些地雷。


    依靠著先進的防禦體係,再加上士兵數量激增,陸雲飛很輕鬆的就將諾曼人的進攻打退了兩三次,讓諾曼人留下了一地地屍體。雖然諾曼人之後也組織起了不少的魔法攻擊,不過那天最瘋狂的魔法攻擊實在是消耗了過多的魔力,後來的魔法攻擊都不怎麽管用了。


    而和那些最後顯得軟綿綿的魔法攻擊相比。諾曼人現在對於陸雲飛地部隊最有殺傷效果的,還是他們那瘋狂的投石機了。在陸雲飛主動放棄第一線的陣地之後,諾曼人很快將本來堆積在第一線陣地前麵的巨石再次利用起來,向著陸雲飛的第二道主力阻擊防線再次砸過來。


    這些巨石對於隱藏在堅固戰壕中的士兵們傷害其實並不大,特別是這些經過特別夯築過的,比較狹窄的坑道。當巨石落在上麵之後,正好能夠被彈到一邊,而很難將戰壕擊垮而傷及到下麵隱藏著的士兵們。


    不過和之前在一線地臨時阻擊陣地上一模一樣,這些巨石地殺傷能力有限,可對於陣地的破壞能力卻是相當地高。陸雲飛他們辛辛苦苦從後方帶過來地鐵絲網在這些巨石的攻擊之下,很快就被砸地七零八落。而有不少的地雷也被砸的爆炸了,或者是被巨石壓住,失去了效用。


    同時,那些諾曼人有意堆積在陣地前麵的巨石,也給陸雲飛的隊伍造成了很大的射擊障礙。這些矮人射手們隻能夠在巨石的縫隙間捕捉著每一個快速穿梭的諾曼人。抓住機會把他們放倒。而機槍手和衝鋒槍手們則占據比較高一點的地勢,居高臨下的對諾曼人進行壓製。


    戰鬥打的十分激烈。彈藥的消耗也是快的讓人吃驚。在這兩天不到的時間裏,陸雲飛的隊伍就把隨身帶著的彈藥消耗了接近一半。這還是有七百多步槍手並沒有參加前麵的戰鬥的情況之下的。


    就在詹遠不斷安慰陸雲飛。並且許諾給陸雲飛種種幾乎不太可能兌現的承諾的同時,諾曼人的又一次進攻開始了。“好了!我不跟你廢話了!”陸雲飛轉身就衝到最前沿上去了。實際上他現在和詹遠說話,隻是為了聽到最純正的漢語,減少依稀自己的壓力而已。


    詹遠在對講機那邊急忙向陸雲飛喊道:“能頂就頂,頂不住帶著隊伍先撤退!我已經說了,這樣的情況退回來的話是沒有人責備你的。”


    陸雲飛雖然不打算再和詹遠廢話什麽,但想了一下,還是對詹遠道:“現在要我們退回來,那是不太可能的了!如果那樣的話,我們之前的政工宣傳不就等於白費了嗎?現在正是這些士兵們最狂熱的時候!”


    詹遠不太明白陸雲飛說的狂熱指的是什麽,隻好先不說話,隻是看著諾曼士兵再一次依靠著那些巨石作掩護,不斷的向著陸雲飛的阻擊陣地接近過來。


    諾曼士兵們的個體從速度到力量等各個方麵而言,都比詹遠以前見過的其他所有士兵強大的多。當他們在這些巨石間不斷穿梭著的時候,那感覺就好像是


    去瞄準一群不斷竄動著的貓。


    盡管這些矮人射手的反應等方麵也都算是很快了的,但這些諾曼士兵確實不是很好打的,有時候連續的射擊,幾十發子彈都不見得能夠打中一個諾曼士兵。不過也幸虧這個特塔曼大陸沒有什麽日內瓦公約,陸雲飛在向子龍市申請彈藥的時候,拿到手的都是經過特別加工的達姆彈。這樣的子彈隻要是命中了對方,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麽活路可言。


    也正是得益於這些達姆彈的存在,陸雲飛的阻擊防線才得以一直堅持到現在,那些倒黴的諾曼士兵其實要是麵對著普通的槍彈,說不定還能夠多挨兩下,就好像一些劣質的戰爭電視劇上那樣。即使是被擊中n彈,依然能夠屹立不倒還向前衝。


    可在被達姆彈擊中之後。情況完全不同了,陸雲飛申請下來地這些達姆彈是子龍市在穿越到特塔曼大陸之後特別製造出來的。不再是以前那樣不允許製造,而由士兵們將彈頭搓掉一點自己製造地,所以威力也大不相同。


    這些達姆彈隨機配置,有各種各樣不同的威力和功效。像軟頭彈頭在擊入目標體內後更容易翻攪,而爆炸彈頭則是中空彈頭內藏引信和火藥,會在擊入目標體內後爆炸;還有中空彈頭。同上。如果上麵再加上四條容易割裂的溝紋,就成了俗稱的開花彈,除了翻攪之外,也會在目標體內造成更嚴重的割裂傷。


    這樣的子彈在地球上,早在1899年海牙公約的第三


    身變形槍彈地聲明》,明文禁止“進入人體後易於膨脹或變扁的彈頭”。而當時中國的代表清朝政府亦是簽署國之一。


    可特塔曼大陸上的這些原住民既不知道什麽是日內瓦。也不知道什麽是海牙,對於他們而言,麵對著的子龍市政府卻是在想盡一切辦法,能夠多殺他們一個算一個。這些根本得不到什麽國際法保護的諾曼士兵隻要是被一顆子彈擊中軀幹,幾乎就沒有生還地可能了。


    在達姆彈的支撐之下,陸雲飛才得以將防線支撐到現在這個時候。看著諾曼士兵在自己的陣地前,在那些巨石堆當中橫屍遍地,陸雲飛心中的憐憫一點點的消亡殆盡。


    一開始對於用達姆彈殺傷這些可憐的諾曼士兵,陸雲飛心中總是像有個疙瘩一樣,他總是對自己說:這些諾曼人都是儈子手!他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本不改沾的鮮血!所以他們是死有餘辜的。


    不過隨著緊張的戰鬥不斷地進行。陸雲飛根本沒有時間再去考慮什麽對錯了。逐漸地他的心中隻剩下了兩個念頭:一是怎麽樣能夠把這場阻擊戰拖延地時間盡可能地長一些。以是應該如何更多的去殺死這些諾曼士兵。


    甚至於到了現在,在知道阻擊戰鬥再難以堅持更多地時間之後。陸雲飛所想的東西更加簡單了。就是應當如何更多的殺死諾曼人。因為每多殺死一個諾曼人,就意味著可能少一個屠殺裏頓難民的凶手。


    戰爭就是一台絞肉機。打到一定的程度之後,不管是戰爭勝利還是失敗,所剩下的就是殺戮,就是如何能夠殺死更多的敵方人員了——不管是平民還是軍人。這一點在特塔曼大陸的戰爭史上,到目前為止,諾曼人才隻開了個頭而已。但在地球的曆史上,這樣的事情早已不勝枚舉,特別是到了二戰的時候更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水準。


    對對方戰俘的殺戮,對平民的有組織的屠殺,對對方城市重鎮的毀滅性轟炸,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應用,挖空心思的想出各種殺人的方式……如果說在殺人這個行當上地球人敢說第二,很少有人敢說第一了。“現在,該輪到特塔曼大陸的原住民們嚐試這一切了!”陸雲飛想道。


    而那些矮人士兵們也同樣在這樣機械化的戰爭中適應了下來,這種戰爭與冷兵器時代戰爭截然不同的戰爭形式看上去相當無趣——像是在完成某個工作一般,躲在壕溝後,不斷的對著對方的士兵瞄準,射擊,再瞄準,再射擊,然後裝填子彈……直到將對方的進攻完全擊退,或者等待對方殺到自己的麵前。


    終於,在諾曼人的屍體再一次將陣地前麵堆積滿了之後,諾曼人不得不再次退了下去。沒有歡呼,沒有喝彩。矮人士兵們已經不再像剛一開始那樣每打退一次諾曼人的進攻就興高采烈的歡慶個不停。


    這樣如同流水線一樣的戰爭,不但能夠在最快的速度內讓這些士兵們變得十分純熟,同時也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讓這些士兵變得麻木和更加服從命令。


    在打退了諾曼人的這次進攻之後,矮人士兵們抓緊時間進行休整,然後默默的等待著諾曼人的下一次進攻。普通的士兵要麽擦拭著自己的槍支,要麽在計算著自己的彈藥。要麽閉上


    神。而低級地軍官們則是不斷的匯總著傷亡地情況,情況等等。然後再逐層的上報。


    陸雲飛坐在靠近前沿的指揮部裏,仔細的看著收集上來的情報:人員的傷亡並不很大,諾曼人在進攻地過程中基本上沒有傷及矮人士兵們的能力,盡管他們一度試圖幹掉山坡上的機槍手和衝鋒槍手們,可是效果並不好,在沒有巨石做障礙的山坡上,他們連護衛機槍手和衝鋒槍手們的步槍兵都對付不了。有一些傷亡基本上都是剛才被巨石砸了的。而且多是以那些後來收編地家夥為主。


    不過雖然傷亡不多,但陸雲飛看著彈藥的消耗量,還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我們的彈藥消耗的很大!”陸雲飛對給自己送報告過來的一個矮人低級軍官說道。這個矮人低級軍官正是那個被江橋看中,選為政工幹部的阿庫羅。


    最高長官忽然對自己說起這些戰鬥上的事情,阿庫羅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因為不論是在訓練中還是在戰鬥中,陸雲飛總是一個獨斷專行的人。特別是對於二級市民,基本上不會聽取他們的任何意見,即使是那些一級市民大人們,也隻有趙貴強和江橋地意見能夠打動一下他。


    陸雲飛忽然把阿庫羅地肩膀扯著,將他按到自己對麵坐下,道:“你覺得我們這一仗打的怎麽樣?”十分誠懇地看著阿庫羅,好像是在詢問阿庫羅一樣。


    本來就有些受寵若驚地阿庫羅這時候更是坐立不安了,隻是點頭道:“陸雲飛大人……您指揮的實在是太好了!再加上您平日地訓練有方,我們這一次是占盡了便宜!諾曼人什麽時候吃過這樣大的虧!”


    江橋對於這些政工人員的訓練看上去是效果斐然,阿庫羅說話就是不一樣了。顯得自信而有分寸。這些二級市民們雖然擁有了一定的權力。但是在對一級市民們進行稱呼的時候,都不敢稱呼他們的名字。而是在姓氏後麵加上大人作尊稱。陸雲飛對於這樣的稱呼十分不習慣。為了改變這樣的情況,他甚至部要求手下的士兵們稱呼他“司令”。而稱呼陸雲飛大人。


    可是到目前為止,也隻有那些接受過江橋政工訓練的矮人們敢於直呼陸雲飛的名字,其他的矮人士兵們還是喜歡叫陸雲飛為陸大人,有時候被逼不過,就幹脆叫陸司令。


    陸雲飛看著有點發僵的阿庫羅,笑道:“不要緊張,我問你,你覺得我們打這一仗,有什麽樣的價值?我們是不是付出任何代價都值得呢?”


    阿庫羅雖然是矮人當中比較有見識的了,但他的腦筋還是屬於典型的矮人,直了一點。雖然是覺得陸雲飛問的這個話有些深意,但具體會是什麽深意他一時也搞不明白。想了一下,阿庫羅忽地站直了起來,對陸雲飛道:“陸雲飛大人!我覺得我們這一仗打的很有意義!我們是在抵抗著凶殘的,失去了人性的諾曼人,在救助那些處在水深火熱中,被諾曼人趕離了家園,隨時可以會被諾曼人奪去生命的裏頓百姓!”說完後,阿庫羅站的直挺挺的看著陸雲飛。


    陸雲飛笑了笑,並且點了下頭。雖然看上去是在鼓勵阿庫羅,但實際上陸雲飛心中更多的是苦笑,阿庫羅回答的話,幾乎和江橋教給他們的話沒有任何區別。不過從阿庫羅的眼神中,陸雲飛看的出來,這並不是阿庫羅在敷衍什麽,而是江橋成功的給阿庫羅這群矮人士兵進行了洗腦,江橋交給他們的話,也就成了他們自己的心裏話。


    陸雲飛繼續問道:“那你還沒有回答我的下一個問題……為了能夠達成這個目標,是不是我們不管付出怎麽樣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阿庫羅這一次連想都沒有想,回答的更加堅決:“我們和諾曼帝國主義是不共戴天的!我們作為子龍市的軍人,就是要保護這些裏頓難民,因為他們日後都將成為子龍市的二級市民。我們作為子龍市的軍人,為了保護市民而戰鬥是義不容辭的責任。為了保護市民而戰死,是我們的光榮!”


    陸雲飛也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問道:“這是你的個人觀點呢?還是所有矮人士兵們共同的看法?”


    阿庫羅努力的將自己的身子挺得更直了,對陸雲飛道:“報告陸司令!這是我們所有矮人和精靈士兵們共同的看法!”阿庫羅這樣的回答就顯得嚴肅很多,因為他的稱呼是陸司令,而不是陸雲飛大人了。


    在聽到阿庫羅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之後,陸雲飛又掃視了一眼正在準備著戰鬥的矮人士兵們,也下定了決心,道:“好的!我們會一直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一直保護著這些裏頓難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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