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常昆不知不覺竟來到了一個隱約熟悉的地方——他想了想,心中冒出‘空桑氏’三個字。


    於是一些記憶湧上來。


    這裏已經是一片廢墟。許多年前,因常昆導致的戰鬥餘波和大洪水摧毀了最初的空桑氏,後來大巫師鳧重建空桑,但黑暗災難過後,這裏又被遺棄了。


    是沒有辦法的事。


    空桑氏距離人族核心太遠。如果不撤離,必定滅亡在災難之中。


    大巫師鳧哪兒去了?


    常昆想著。或許已經戰死。


    他心中,隱約一幅畫麵顯現。還記得那時與大巫師鳧在空桑山的山頂上的那一番話。關於溫室的花朵的問題。


    可惜,空桑山因他而折斷,而今更是已被黑暗和邪祟的力量侵蝕,原本剩下的半截也被侵蝕削去了一半。


    山石仿佛經曆了無數年的風化,形成了一大片的沙漠。


    常昆遊蕩著,忽然感到有什麽東西接近,他抬起頭,透過濃重的黑暗,看到兩個從北方而來。


    常昆一怔:“鼓?欽原?”


    看到祂們,常昆便知道了祂們是什麽。


    全知之能。


    鼓是燭龍之子,欽原是北方的一尊魔神。二者交好。


    這兩個看起來有些狼狽——一些災獸和邪物正在追殺祂們。


    說來眼下這大環境,等閑的魔神,基本不敢隨意外出。有後裔、種族的自不必提,沒有後裔和種族的獨行客,更是藏得深。


    生怕被邪物和災獸發現,遭致圍殺。


    敢到處浪的,即便先天道君,也要仔細思慮一二。畢竟,有些強悍的災獸,比如渾沌之類的,並不比先天道君來的差。


    在這樣的大環境中,先天道君未必是這些怪物的敵手——伏羲女媧這對兄妹除外。


    常昆看著鼓與欽原勉強甩開追殺的邪物和災獸,卻是往東邊的大海去了。


    常昆來了一點興致,忍不住跟了上去。


    天地籠罩在黑暗之中,但對於常昆而言,卻沒有什麽差別。在他的眼中,該清明的還是一樣清明。


    大海非常的安寧,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冰,至少以萬丈計。


    冰層之下,偶爾一些龐大的陰影擦過,把冰麵拱起一道道的裂痕,發出哢哢的聲音。


    海洋中的邪物和災獸也不在少數,甚至比大地上還多。


    不過等閑的邪物,被冰封堵,但萬丈的冰層雖然很厚,可對強大的邪物、災獸沒有什麽影響,想出來就出來。


    鼓和欽原悄密密的,深入海洋不知多遠。卻是來到一座大島上。


    這島非常神奇,處於先天、後天之間。


    打個比方,這島嶼就在這裏,但如果修為沒到大羅金仙,沒有資格觸及先天大道的存在,便是當著這裏,也看不見這座島。


    因為這座島的存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處於他們的認知範圍之外。


    隻有到了大羅金仙,有資格觸及先天大道的,才能看見它。


    常昆看見這島,立時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湯穀!


    傳說中,曦和的道場,金烏的巢穴。


    其實就跟南山的鳳凰道場,或者其他先天道君、先天道祖的道場差不多,一樣的概念。


    鼓和欽原摸了進去——在災難之前,祂們必然是摸不進去的。那時候,這湯穀必定有曦和這位太陽至尊設下的諸般手段。


    曦和隕落了,而萬載至今,邪祟和黑暗的侵蝕,使得曦和留下的手段,被破壞殆盡。


    裏麵隻剩下一顆枝幹虯結的巨樹!


    沒有了葉子,光禿禿的,隻有頂端,有十個果子一樣的東西掛著。


    許是感應到有什麽東西進來,那十個果子蘇醒過來,化作十隻三足大鳥飛騰起來。


    曦和十日,金烏。


    可惜,本該是光芒億萬,如昊陽當空的金烏,此時卻漆黑一片。沒有了光熱。


    黑暗降臨的第一時間,打壓的就是光熱。金烏最無法幸免。


    常昆便聽著祂們嘰嘰喳喳,才知道,原來鼓和欽原,是來聯絡這十個金烏的,意圖是為了破壞伏羲的立天庭的大計。


    鼓道:“...當初我兄弟兩個與你們十位都是害死葆江的禍首,我們襲殺葆江,你們也動了手。而今那人族大燧之子伏羲有了驚天動地的神通,承大燧之誌,誓報此仇。他尋著燭龍老祖,要我與欽原與人族為奴婢,早晚找到湯穀來,把你們也便成奴婢!”


    一番恐嚇,激怒了十日。


    便叫囂著,要給人族好看。好歹被鼓和欽原勸住。


    隻說:“伏羲、女媧,強橫無比,燭龍老祖都不得不屈從。難道你們有先天道君的神通嗎?如何與伏羲、女媧作對?”


    又道:“這伏羲陰險狡詐,野心勃勃。他現在竟要囊括天地的蒼生,要立什麽狗屁天庭。一旦他成功,我們必定死無全屍。我們來找你們,就是為了破壞他的計謀。”


    常昆聽著這種種搬弄是非,隻想到一個詞——取死有道!


    若老老實實,分解了因果,以伏羲的心胸,如何會與祂們計較?現在卻要搞事,要壞伏羲匡扶大道、重光天地、撫平災難的誌向,早晚被伏羲鎮壓,不死何來?!


    轉身便離去。


    他現在隻是個執念的影子,沒有力量。而且念頭執著於婆娘們。若是當初的常昆,見著這,必定直接痛下殺手,先弄死再說。


    常昆的影子,就在這天地間遊蕩。像個孤魂野鬼。


    他一會兒遊蕩到這裏,一會兒遊蕩到那裏,除了念叨著婆娘們,隻剩下茫然。


    他仿佛無處不在,看到了許多,聽到了許多。但又無關緊要。


    就這樣過了些年。


    當遊蕩回北方,路過龍泉的時候,發現冰夷果然已有身孕。這是值得欣喜的事。也發現玄的魔道更進一步——他已經在捕捉災獸,以魔製魔,意圖控製、煉化、掌握這些恐怖的存在。


    大河水族走上魔道路數的越來越多。


    而玄和冰夷,似乎已經產生了矛盾。這矛盾的根源,就在這裏。


    冰夷不願意大河水族走魔道的路數,而玄覺得沒什麽不可以。


    這樣下去,他們早晚會分開。


    玄時常出去,常昆發現,他是去找渾沌這些最強大的災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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