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昆在三萬丈的小山包上安頓下來,一邊思索心中種種疑難,一邊解析這片天地的法則,意圖盡快恢複到大羅金仙完全體。


    但常昆很快遇到難題。


    他發現這片天地十分奇妙——竟是先後天交雜重疊。後天演化諸般法則與先天大道糾纏在一起,分外繁複,使得常昆在解析的過程中,處處碰壁。


    就仿佛黃沙裏麵參雜金子——他這裏不是把金子挑出來,而是要把黃沙挑出來。


    常昆近乎先天道君,但畢竟還差那麽一線。所知、所掌握的,是一切後天之道。別看隻差一線,但卻隔著一道鴻溝,要跨過去,分外的難。


    這片天地的道道,與常昆以往所知,截然不同。在這之前,常昆所知道的,先後天是徹底分開的,黃沙和金子從無參雜。


    可這裏,卻參雜在一起。


    這令常昆多有遐思。


    若在這之前,常昆無論去到任何一方宇宙,不論恒宇還是大千,不論法則的演化方向有怎樣的變化,也是瞬間了然於胸。


    在這裏,卻不能。被參雜的先天大道所阻。


    好幾天下來,把常昆搞的心浮氣躁。


    每每此時,心中便有一股毀滅一切的火焰燃燒起來。尤以在常昆強行解析先天大道之時為甚。


    得虧回這個小毛孩每天上山一趟,跟常昆插科打諢,搞的分外歡樂,這才教常昆能按住這股火氣。


    回這小子,一個字,皮。七八歲大,就是個飛天的蜈蚣,腳板子背在背上的人物。也不知他爹娘怎放心放他出來。


    這雖然隻是一座小山包,可並不安全。對回這個小毛孩來說,可謂危險重重。


    別看這毛孩扛著幾千斤上萬斤的東西小短腿跑的飛快,可這山上,隨便個野物都能傷害到他。


    止這座小山包上,堪比真仙級數的野物,便不下雙手之數。


    如此,光暗交替三十次,按照常昆的固有認知,可謂之一個月時間。常昆與小毛孩已經殊為熟悉起來。


    可常昆在解析法則的道路上,卻是寸步難進。


    雖說不能恢複大羅金仙全部神通,對常昆來說,影響並不是很大。主要體現在大羅金仙的全知全能上——在這一方麵受到限製。


    至於打打殺殺的能力,倒沒被壓製多少。


    還有就是在時空、因果方麵,受到局限。不能像以往那樣,一動手便錨定時空、因果,教人無法逃走。


    這兒不行。


    因著失去全知全能,在時空和因果方麵,便做不到盡善盡美,自然無法徹底錨定。


    常昆急著恢複全知,是為了盡快找到大丫頭她們。沒了全知,常昆又不擅推演掐算,便是兩眼一抹黑,到那兒去找?


    隻憑壓製下模模糊糊的心潮感應?


    這實在叫人心焦。


    常昆愈是急躁起來。


    這天,他七竅又一次噴出火光,險些暴走。勉強壓下心中躁動,常昆覺著,自己可能出了什麽問題了。


    一直以來,常昆都不覺得自己的道心有問題。因為他問心無愧。


    可這會兒,則懷疑起來。


    是不是自己出了什麽問題?心中那股焚燒理智的火,到底從哪裏來的?隻因大丫頭她們出事,常昆自認的確憤怒,可也不該到如此境地!


    正思索間,感應到山洞外回的氣機,常昆壓下這股火氣,揮手撤掉封閉山洞的法子,便見這孩子咕嚕嚕跌著滾了進來。


    小毛孩爬起來,露出一張花臉,見著常昆,便一聲哀鳴:“嗚嗚嗚...”


    哭起來,撕心裂肺。


    常昆詫異:“怎麽了?”


    毛孩跑過來,扯起常昆的袖子就往外拉。常昆順著他出去,他就扯著常昆往山下跑。


    常昆皺眉,一把將他拎起來,心念散開間,舉步來到高空,俯首一看,見山包下麵的部落,此時一片火光!


    隻見一隻紅的如血樣的大鳥,正在那部落中肆虐。


    常昆心下了然,一步已是到了部落上空,反手一掌按下去,肆虐的火光瞬間熄滅,那猩紅的鳥滴溜溜收縮著落在常昆掌中,米粒一般大小了。


    便一捏,啪唧,如同捏死一隻喝飽了血的蚊子。


    “畢方。”


    這鳥,是畢方鳥。天生的災獸。當初常昆還在東晉時候,於張道陵的鎮魔封印之中,便弄死過一隻。


    不過那隻與這隻,不可相提並論。當初那畢方鳥,一則天地不同,二則又遭張道陵封印數百年,當時也就三四階的能為。


    而這隻,卻有真仙級數。


    不過常昆也早已不是當初的常昆。這裏捏死起來,跟個螞蟻似的。


    不過這種災獸,等閑無法徹底殺死。隻要這天地間還有火災,這玩意兒就會重生。


    落到地上,這部落已是一片廢墟。常昆按滅了火光,但救不回那些被畢方燒死的人。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點點明輝的真靈,眨眼之間回歸天地。


    沒有幽冥世界之前,天地間一切生靈的輪回,都是那麽直接,來的快,去的也快。從天地來,回天地去。


    沒有魂兒。死了魂兒直接就散了,然後真靈遁出,歸回天地。


    回的哭號聲是如此撕心裂肺,他還隻是個孩子。這個不大的部落,在畢方的肆虐之下,短短幾個呼吸間,徹底毀滅。


    不過除了回之外,還有一個生還的。


    卻是個已被燒的隻剩下一口氣的焦黑的巫師。


    常昆稍施手段把他救了回來。


    回的父母親人自然皆是已死,常昆也不知道怎麽安慰這小子。好在有這位巫師。


    這位巫師倒也有些奇妙的神通,極擅安撫心靈。幾句話的功夫,就把回安撫住了。


    卻見他蒼老的臉上,滿是悲涼,歎息著:“大荒危機重重,我雖早有心理準備,可...欸,欸...”


    這是個經曆了很多事,有著許多閱曆,能看開的都已看開的老巫師。


    便謝過常昆之後,道:“無回部落總算還有一根獨苗,老朽拜謝大神相助。”


    常昆搖了搖頭:“我不是什麽妖怪,我也是人。”


    老巫師一聽,精神振奮了些許。


    是人麽,那就更好不過了。


    “老朽要回空桑了,你...”


    “我叫常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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