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六子拿了閻羅王的公文,一路急忙來到善惡無常司,範無救一看竟然來了祁六子,高興的不得了。


    “啊呀!我說哪個,原來是祁兄弟來了!”


    他拉著祁六子眉開眼笑。


    “好些日子不見,祁兄弟一向可好?常兄弟如今升官了,我竟沒時間為他慶賀,唉,唉...”


    祁六子也高興的很。笑道:“七哥,大爺知道你忙,時常說不能打攪你。”


    範無救道:“我是忙,唉,忙的喝酒都沒時間。事兒實在太多,你看,又來了。”


    又來個不知哪個世界哪個時空的魂兒,頗有些氣度,也是凡世間位高權重的人物。


    祁六子點頭:“我也不打攪七哥,這裏來,是有事。”


    便把公文給了範無救:“大爺教我來提一個人,七哥幫我找一找,我好早些回去複命。”


    範無救拿了公文一看,瞪大眼睛:“甲子一號時空小郡王?”


    他一拍額頭:“祁兄弟,你來晚了呀!”


    祁六子一驚:“怎麽來晚了?!”


    範無救道:“一刻鍾前,地藏王遣人來把這小郡王提走啦。”


    祁六子頓時神色驟變:“又是禿子!”


    便道:“七哥,那地藏王住在何處?”


    範無救道:“你要去見地藏王?”


    祁六子麵色如鐵:“既是地藏王拿了小郡王的魂兒,我自然要尋他要回來!”


    範無救想想,點頭道:“也可。你是持了公文來的。那地藏王在陰山背後冥河邊上,有一座地藏神殿,你一去便知。”


    祁六子點頭:“事急,我這便告辭。”


    言罷轉身即走。


    見祁六子走了,範無救心下悶著一股火,暗道自己不該讓讓地藏的神將把人提走。教祁兄弟白跑一趟,可能還會壞了常兄弟的事。


    他思來想去,忽然喝道:“左右何在?”


    便進來兩個無常。


    “這裏先代我處理公務,我去去就回。”


    ...


    祁六子怒氣衝衝,一路駕著神光落到陰山背後,但見一條浩浩蕩蕩,看不到邊際的大河滾滾流淌。


    這河來無頭,去無尾,不知從哪裏發源,亦不知要流向何處。


    這便是冥河。


    在地府之中,是看不到它的源頭的。這條河的源頭,在泰山神府!而流經之處,便是泰山神府輻射的所有八億四千萬億寰宇世界的時空背麵。


    但見一座偉岸的神殿矗立在冥河畔,那神殿鎮壓著冥河中的波濤,鎮壓著時空中的波紋,傳出一陣陣梵唱,延申諸多世界和時空,那冥河中無數的怪物,浮出來,擁躉者,都神色迷惘,聆聽佛音。


    祁六子悍然落在神殿前,舉著常昆的符印,大喝:“地藏出來見我!”


    呼啦啦,一大群護法神將湧出來,卻見了祁六子手上的符印,一時間不敢上來。


    便聞神殿中淡淡的佛音傳出:“原來是代泰山神府都諸世陰神昆吾神將大真君麾下的祁神將,請入內說話。”


    這聲音祁六子聽的耳熟,他悶哼一聲,大步流星走進神殿,隻見那殿中仿佛一片星河,一尊大佛坐鎮星河中央,偉岸到難以言喻的境地!


    但祁六子夷然不懼,舉著常昆的符印,喝道:“地藏,速把小郡王魂靈交出來!”


    那大佛看了眼祁六子手中的符印,笑道:“莫急,莫急。說來也算是熟人,祁神將到貧僧這裏,貧僧怎可不招待一二?”


    祁六子冷笑道:“我可不敢受你地藏的招待。當初一桶湯水,害了我諸多同袍,我可記著呢!”


    大佛沉默了一下,道:“此事...我亦心中有愧...罷了,神將來晚了,我已遣人將小郡王送至輪回之處,此時怕已投胎去了。”


    祁六子冷冷的盯了大佛一眼,轉身就走。


    大佛也不攔他,隻看著他離去,微微歎了口氣:“為我佛大計,唉...唉...這違心的事,實在糾結啊...”


    祁六子知道自己奈何不得地藏,這是一尊極其強大的存在。別說他,便是常昆而今,也奈何不得這尊地藏王。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完成常昆交代的任務。


    他臉色沉沉,一路直奔奈何橋。


    那奈何橋,便在冥河之上。


    遠遠望見流光溢彩,仿佛無盡光輝糾集,形成一大片的霞光,如一堵牆,將那冥河攔腰截斷。


    在這斑斕的霞光之下,一座橋矗立在冥河上。橋頭一座大石,橋上一座祭台。祭台下有個佝僂的老婆婆,正煮著一鍋沸騰的湯。


    三生石、奈何橋、望鄉台!


    這座橋無比神奇,仿佛隻一座,又仿佛無數座,映照在冥河之中,層層疊疊,無數的魂兒排著隊照過三生石,登上望鄉台,最後看一眼生前故鄉,然後喝下孟婆的湯水,最後投入那無盡的霞光之中,轉世去了。


    祁六子駐足橋頭,一時無從下手。


    實在這裏排隊投胎的魂兒太多太多了,便他七階的神力,這般神通,一時間竟然也難以計數。八億四千萬億諸世,無窮生靈,無盡陰魂,最終的結局和開始,都在這奈何橋上!


    忽然橋上聲音傳來:“祁兄弟!”


    祁六子聞言,抬頭一看,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黑一白,兩人正在與他招手,不禁精神一振,飛身而往:“七哥、八哥!”


    正是那範無救、謝必安。


    這兩位站在望鄉台畔,佝僂老婆婆身邊。


    祁六子尚未落下,便看到七哥八哥身邊一個小小的人兒,不是那小郡王又是何人?心下大喜,落下拜道:“七哥,八哥!多謝了!”


    範無救道:“我也是將將趕上。若晚了一刻,這孩子就要喝下孟婆湯投胎去了。”


    又道:“實在是我的疏忽,致使這般後果,一對不起天規,二對不起常兄弟和祁兄弟你。不能不補救啊!”


    謝必安惱恨道:“這苟馹的,蠅營狗苟,實在可恨。祁兄弟回去之後,代我和七哥與常兄弟告個罪,等有時間,我和七哥當麵跟他請罪。”


    祁六道:“這話說的。七哥八哥,大爺哪兒會怪你們?這都是禿子的陰謀!再說了,現在這孩子沒事,我的事兒也辦成了,正該高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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