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來的幾十個流民充入軍中。隨後常昆讓劉敢配合範七、謝八兩位,將東雲寺的青壯流民一網打盡,有一百多人,也全都充入軍中。


    一下子,兩百人接近滿員。


    至於流民中的少數女性、老弱,則皆予豬場,教大丫頭管著。


    到第三天,兩百人差不多齊活。


    甚至還有多的,本縣的一些百姓叫嚷著多募,願意當兵。


    可惜隻募兵兩百,多了養不起,隻能散了。


    關於流民的處理,縣裏自然是滿意的。辛正還頭疼怎麽安排這些流民呢,沒想到常昆不聲不響就給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範無救和謝必安是在第四天午後過來的,除了他們倆,還有十來個差不多將要成年的乞兒。範無救和謝必安教導出來的,雖是乞兒,可都不差。


    也都編入軍中。


    登記造冊完,劉敢、範無救各為百人長。


    謝必安為範無救副手,張三為劉敢副手,祁六子軍法官。至於下麵的小軍官,皆以比武較技論輸贏,很快完成編製。


    王虎子混了個十人長。


    隨即便是宣讀軍規。這事祁六子負責。


    接下來的幾天,便是讓軍兵牢記軍規。記不住的沒二話,拖出去打。鞭笞,一鞭到五鞭不定。


    尤其那些流民,常昆對待極其嚴格。


    記住了軍規,才會進入正式訓練階段。


    這是非常正常的流程——在記憶軍規的同時,隻做一些列隊方麵的初步訓練。


    列隊這玩意兒,是軍陣的基礎。在冷兵器縱橫的年代,軍陣是衡量一支軍隊是否精銳的第一標準。所以,並非如後世人胡編亂造的——古人的軍隊不講陣型。


    正規軍都講這個。


    隻有烏合之眾,譬如初期的農民軍、山賊匪類,沒有陣型之說。


    所謂令行禁止,如果連列隊都不會,陣型都沒有,怎麽講令行禁止?


    反正吧,祁六子從軍的經驗——魏博節度使麾下的軍隊,或者說這個時代的正規軍,其訓練的法子,至少常昆看不到什麽大的破綻,是可以直接拿來用的。


    他這裏練兵如火如荼,辛正便來找他。


    “昨日得到消息。”辛正說道:“繼淄青節度使李納之後,魏博田悅也叛了!”


    常昆詫異:“叛了?”


    辛正歎了口氣:“叛了。”


    他這口氣,是為多災多難的大唐帝國歎的。


    大唐帝國曾經有多輝煌,此時便有多窘迫。


    李隆基政策上的失誤,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節度使的禍患,就是這位一手造成的。


    強枝弱幹,過度的信任地方將領,使之坐大。他還沒死,安史之亂便來了。


    安史之亂被勉強平定之後,唐帝國苟安現狀,沒能徹底割掉毒瘤,以招安的形式安撫了安、史麾下的河北將領,從此開始了節度使割據一方的大局麵。


    魏博節度使、淄青節度使等一批河北軍閥,都是這麽來的。


    淄青節度使李正己去年病死,他兒子李納封鎖了消息,然後自領軍政,待接手了淄青節度的一切權力之後,上表長安,要接替節度使之位。


    長安方麵不許,所以在幾個月前,他起兵反叛了。


    說來那些流民,還有範、謝兩位,都是因著李納反叛而流落到高縣的。


    眼下高縣這邊得到魏博節度使田悅反叛的消息的時候,魏博的叛軍已經度過大河,與朝廷的軍隊在濮州地界打的如火如荼。


    因此大河被戰火封鎖,使得之前縣令和縣尉商議的派人去長安請朝廷派兵馬駐高縣的計劃流產。


    辛正滿臉愁容:“隻盼魏博節度因打仗無暇顧及高縣這小地方,否則難矣。”


    魏博節度使田悅既已起兵跟朝廷打起來了,料來沒有閑心和時間顧及理會高縣這旮旯裏的事。就算理會,也不會傾注多少心力。


    所以辛正雖憂,憂的卻是未來,眼下的外部壓力不大。


    暫時——至少短時間內,高縣無法與朝廷取得聯係。得不到外援,那麽壓力轉到內部,常昆招募的這兩百人,就是高縣一段時間內唯一的依靠。


    “縣君的意思是,可否再多招些兵?”辛正說了來意。


    常昆聽了直接搖頭:“高縣就這麽點大。兩百人已經不少了。千人也養得起,但會很難。”


    又道:“於我而言,千人與兩百人,沒有什麽區別。擴軍至萬人還有點用處,不然兩百跟兩千、五千,差別不大。人多了物資消耗跟不上,難以練成精兵,一幫子烏合之眾,不如專心少量精銳。”


    辛正聽了,也覺得有道理。


    他猶豫了一下,道:“你確定?”


    常昆大笑:“我這麽跟你說。若非我不能分身,便我一人也給你鎮住高縣。”


    就昨天,常昆修為再做突破,再度進入二階之境界。以白虎戮魔神罡為根本修煉之法,比早前以鍛體功為根本法強的多。


    這會兒若魏博節度使派一萬兩萬人來,常昆也給他輕鬆打崩了不可。


    又道:“縣君與辛君隻消多多注意魏博動向,若有異常,速告知我即可。”


    走了辛正,常昆轉身繼續練兵。


    大把錢撒出去,肉食糧食不缺,能吃多少是多少,狠狠的操練。隻要練不死,就往死裏練,任憑你天生懶惰,任憑你骨瘦如柴,沒事,練的起來。


    如此一轉眼,到了月底。


    常昆娶了張大丫。


    此間自無需贅言。隻常昆自己感到特別有意思——分明娶張小一才多久?這又娶了她。內中著實挺奇妙,有種恍然如夢之感。


    又有個家了。


    常昆於是再背上了許多牽掛。


    倒是範、謝兩位,逮著機會與常昆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回,算是兌現了之前說過的話。


    ...


    因著常昆這支小軍隊的緣故,不少人得了實惠。譬如高縣養豬的事業,漸漸就有了光明。


    尤其現階段,東雲寺養豬場還沒發展起來,軍兵、老虎所食用的豬都得從百姓手裏購買,於是刺激了百姓們的養豬情緒。


    常昆也不怕百姓豬養多了沒路子消耗——他這裏練兵,加了一味料進去——把鍛體功加進去了。


    既然要練精兵,等閑操練太難。輔以功法,才是捷徑。


    而修煉鍛體功,需要消耗大量肉食,否則跟不上精氣。就是錢耗的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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