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王虎子心下不爽——雖說常昆和祁六子去桑莊,他們兩個得大頭,可好歹還剩一兩可分。


    王長喜去了桑莊,別說一兩,一個銅子兒也沒得分。


    明明縣尉都已經開口,讓常昆和祁六子去,誰想到王長喜竟先去了一步。


    辛正走後,幾個人罵罵咧咧,咒罵王長喜不是東西。


    劉敢聽的皺眉,道:“你兩個少說幾句。王長喜料來不知縣尉會把案子交給昆哥兒。發生了今天的事,他分明是避開,不願與昆哥兒照麵。哪有你兩個說的那麽嚴重。”


    又對常昆道:“昆哥兒不要放在心上。畢竟都是同僚,低頭不見抬頭見,鬧的太過不甚為美。”


    常昆本就不在意。


    一兩銀子而已,有什麽妨害?


    倒是王長喜當麵道歉的事,他更記著清楚。等王長喜回來了,不道歉可不行。


    平素捕快的工作閑得很,至於巡街,不過是例行公事。上午巡過一回,所以下午不巡了。


    辛正一走,罵罵咧咧幾句,各自散了。


    常昆回到家——位於縣城菜市不遠的一座小破院子。是他這個身份自帶的家當。


    幾間房,一個小院,不好不壞。


    正值天熱,這會兒過午間,氣溫升高。常昆剝了衣裳,水井裏打一桶水從頭澆下,那一個舒坦。


    又光著膀子走了兩趟拳腳,便依著院子裏的大桑樹納涼。


    熾熱的陽光透過桑樹茂密的樹葉,在樹下灑落斑斑點點。幾隻蟬也嗚啊嗚啊的叫個不停。


    桑樹上的桑葚紅的發黑,看起來挺有滋味。可常昆不怎麽愛吃。


    打開外掛,自身的數據信息顯露眼前。


    姓名:常昆


    精:一階極品


    炁:一階極品


    神:一階極品


    正在掛機的功法有:九轉先天西華至道白虎戮魔神罡5級;玉液還丹清靜經17級;青蓮觀想法33級;昆吾殺法70級。


    雖然修為洗白重頭再來,但掛機位並沒有一並洗白,還是三階時的四個掛機位。


    法門越高深,升級越慢。至於技巧一類的,比如馬槊殺法,也就是昆吾殺法,並不因修為洗白而降低,承繼了以前的等級。


    前麵三種則繼承不了,他當時受創太重,都快要掛了。精炁神的根本法門全洗白了。這回的等級是重新掛起來的。


    另外因掛機位的緣故沒掛上的拳法、騎術、射術之類的,等級一如從前,便不細表。


    這回真個算是洗白,除了那方大印,也就是在張道陵鎮魔封印下取回的陽平治都功印和幾塊黃金,現在是什麽都沒有。


    至於那坨生命精華,常昆估摸著應該是係統給自己重塑身體的時候消耗掉了。


    關上外掛,常昆閉上眼睛,臉上神情淡漠。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反思。


    反思前事為何會走到那一步。


    自己有多少過錯,敵人有多少算計。


    也想起小一她們,不知現在怎麽樣——如果時間一脈相承,那現在是那時的五百年後了。


    常昆反思得到的結果就一個——弱小是原罪。


    還是太弱了。若是夠強,三拳兩腳全部打死,什麽屁事沒有。


    整件事的前前後後,就圍繞著一個核心——幽冥輪回。浮屠教要建立幽冥輪回,圍繞著這一點,產生的各種碰撞。


    常昆不打算去想更多的東西——他愈發有自知之明。肚子有多大,就吃多少飯。隻吃得下一碗飯卻瞅著人家的大鍋子吐口水,那是蠢。


    苟著吧。


    心裏其實暗暗發狠。


    等常大爺把白虎戮魔神罡掛起來,回頭好好算賬。到時候應該不會太遲。


    聖人說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常昆的脾性,極是符合。


    他這裏反思著呢,李老頭帶著王婆婆和二丫小丫,幾個人上門來了。


    敲了門,常昆起身開門,一看幾個,連忙把人請進來。


    老頭老太太都帶著憂色呢。


    上午那回事,在常昆隻能說雞毛蒜皮,但對李老頭、王婆婆來說,的確是了不起的大事。


    要沒常昆,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兩個捕快當時那種,被行裏人稱之為‘貓戲老鼠’,說是兩個貓各自逮了小老鼠,一邊樹上站一個,各自虐待,叫母老鼠急的來回奔跑,直至於累死。最後再把小老鼠、母老鼠一並吃掉。


    極是殘酷。


    人說官似虎,吏如狼。可見凶殘。


    李老頭提了一壺酒來,就著院子裏大桑樹下,小板凳坐著,倒上,邊喝邊說。


    李老頭道:“老漢估摸著郎君這會兒在家,這不,過來看看。”


    常昆悶了一口,笑道:“上午的事不必擔心。王長喜什麽玩意兒,我不跟他計較他就該燒高香,以後絕不敢去攤子搗亂。”


    又道:“上午回縣衙,王長喜避開去,不敢跟我照麵。領了一件案子,去了桑莊。”


    王婆婆聽了這句,忍不住道:“桑莊的案子?郎君說的是虎食人的事吧?”


    常昆道:“王婆婆也知道?”


    王婆婆道:“知道,怎麽不知道。西山桑莊與張家村好幾戶是親家呢。說桑莊李大戶家的紈絝被老虎叼走了,找好些個獵人進山,沒獵到老虎,反倒死了不少...”


    說起這個,王婆婆頗為歎息,道:“要我說也是活該。”


    常昆奇道:“怎麽說?”


    王婆婆道:“郎君可知,那紈絝怎被虎叼走的?是行凶作惡時,被叼走。”


    這娓娓道來,常昆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來李大戶家的紈絝,大略就是劉岷的加強版,也是土霸王,但更狠,更毒辣。桑莊有被整的家破人亡的。


    其中有一戶姓魚的,家裏有個女兒生的美貌,叫做蕙蘭。李家紈絝盯上蕙蘭,諸般整治。但魚家抵死不從。


    便教人打壞了蕙蘭的父親。蕙蘭去山上采藥,被李大戶家的紈絝堵在山路上要作孽,就有一隻老虎跳出來,把紈絝叼走了。


    這事若真如此,的確那是活該。


    不過聽起來有種民間故事的味道,常昆並未十足相信。不過七八分應該是有的。


    大戶人家欺壓平頭百姓,太正常不過了。


    搞的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


    他道:“桑莊的李大戶如此惡虐,怎沒人報官?”


    王婆婆道:“衙門哪是好進的?郎君這般好人,衙門裏可沒幾個。”


    又道:“聽說桑莊的李大戶在縣裏有關係,告不了。”


    原來是這樣。


    在縣裏有關係?常昆一下子想到縣丞,縣丞就姓李。難不成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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