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辦完正事,兩個依偎著,小一道:“妾身曉得夫君一直記掛著,圖紙就是證明,隻是夫君覺得時機還沒到,所以沒拿出來,對不對?”


    常昆無語。


    他哪兒想過那些?圖紙真的隻是隨手畫的。可能哪天想起來了,順手丟給陶侃。沒想起來就隻能任之吃灰。


    小一這回幫他想起圖紙,也算是一件好事。送給陶侃總不浪費,能有些用途。


    第二天劉岷去送圖紙,下午帶回來一個不怎麽好的消息。


    “大爺,陶使君重病,已臥床不起。”


    劉岷有些憂心:“楊先生說明日來田莊拜會大爺...”


    對劉岷而言,或者說對於這個時代大多數的中下層百姓而言,陶侃無疑是一位明主。是他,讓百姓們看到了希望,是他讓會稽蒸蒸日上。


    可現在才起個頭,希望剛剛萌發,陶侃卻生了重病,這不得不讓人心憂。


    常昆皺著眉頭,擺手打發走了劉岷,靜坐著一動不動。


    陶侃重病?


    這的確出乎意料。陶侃的身體其實一直挺好,這可是一位上馬能打仗的人物,文武雙全。年紀也不是很大,剛四十出頭。


    前段時間常昆把莊子裏修練的法門輸給了楊高,陶侃必定修持。


    如此,竟然生了重病。


    在這個時代,重病兩個字非常嚴重。往往重病代表著死亡。若陶侃就此病故,之前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常昆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發生。


    若非劉岷說楊高明天會來,常昆現在就打算去山陰走一趟。


    小一和李娥得知此事也都非常憂慮。眼看著局勢越來越好,卻出了這事,實在不是個好兆頭。


    第二天晌午,楊高急匆匆趕來。


    他神情非常憔悴,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見到常昆的一瞬間,楊高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先生,先生!請務必救救使君啊!”


    常昆忙抓住他,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嚴峻到什麽程度了?”


    楊高道:“邊走邊說。”


    拉著常昆就走。


    一邊走一邊說:“三天前,使君處理公務時突然暈倒。城中的醫者都說是疲敝所致,隻需靜休幾天。沒想到病情迅速惡化,第二天使君昏迷中咳血,半天瘦了一圈,且不見蘇醒。我又去上虞請來名醫,名醫也不能發現病灶。”


    “昨天劉岷來時,我正替使君安排公務。昨晚上一直忙到現在,才來尋先生。先生,您是非凡之人,一定有辦法救使君!”


    常昆道:“別急,我必保使君安然無恙。”


    說著一把提起楊高,神罡罩體,倏忽騰空而起,向山陰方向而去。


    不片刻,山陰即至。兩人落在陶府院內,楊高雙腳甫一沾地便拖著常昆往屋裏走。


    常昆也不怠慢,跟楊高進了屋子,見到了昏迷中的陶侃。


    此時陶侃已皮包骨頭,沒了人形。


    常昆驅開周圍的仆侍,在床頭坐下,伸手按住陶侃額頭,搬運玉液還丹清靜經,將一縷法力沁入陶侃體內細細查看。


    玉液還丹清靜經修練出來的法力,也就是‘炁’,性質十分溫和。而氣血精元修成的神罡則分外暴烈。


    常昆不敢以神罡探查,隻能動用法力。


    法力如涓涓細流,流遍陶侃周身,卻沒發現任何異常。他的身體並無病變。


    常昆念頭一轉,法力轉向意圖進入陶侃識海,陶侃卻忽然渾身顫抖,仿佛極度疼痛。常昆忙不跌止住法力滲透,神色一下子嚴肅起來。


    “怎麽樣了?先生!”


    楊高咽了口唾沫。


    常昆收回手掌,微眯著眼睛道:“使君此時狀況,非病變所致。是神魂有恙,受了創傷。等閑藥石絕無辦法。”


    神魂受創?


    楊高臉色發白,忙道:“那該如何治療?”


    常昆斟酌了一下,道:“我不擅此道。不過都別擔心。我給使君輸入一道法力,暫時維持他的身體不衰弱。等我去尋一位前輩,問個法子,回來必定治好使君。”


    說到這裏,常昆話音一轉:“楊兄,你去把該叫來的人都叫來,我還有話要叮囑。”


    楊高不知所以,道:“是,先生。”


    不片刻,陶侃手下的重要人物、家人親眷全都到齊。


    所有人都望著常昆,神色充滿忐忑。


    都知道,會稽現在的一切,依托的一個基點就是眼前這位魁梧之極的漢子。而今陶侃重病欲死,所有的希望也隻得寄托在常昆身上。


    常昆大馬金刀的坐在當場,道:“在場的諸位不是使君的左膀右臂,就是家人親眷。使君的革新大業才剛剛開始,務必不得疏漏,諸位要更見謹慎,更捉緊些。使君的事,有我操持,各位皆不必擔心,不需多久,我還你們一個完好的陶使君。”


    說完這句話,安了人心,常昆讓陶侃的手下先離去。


    剩下都是家眷親族。也隻留陶侃的妻室一人,和楊高,就兩個。


    常昆這才道:“使君神魂受創,絕非自然因素,乃是人為害他。”


    楊高和陶妻皆大驚失色。


    便又聽常昆道:“害使君的乃非凡之人。是要致使君於死地。我害怕我離開去尋治療使君的法子之時,害使君的人害怕使君被我治好,會再下殺手。”


    楊高驚怒無比:“可恨!可恨!先生請放心,我日夜守在使君身邊,誰要害使君,我以命相搏!”


    常昆擺了擺手:“非凡之輩的手段,你不明白。楊兄,我讓三娘來使君府上看著,直到我回來。這段時間,府上內鬆外緊...”


    楊高心下明了:“我知道了,先生。”


    又道:“那...三娘...”


    楊高並不知道三娘的底細,難免有所疑慮。三娘能保護陶侃?


    常昆道:“三娘乃龍女,是真龍之身。雖不比我親自坐鎮,但等閑鬼魅邪祟手段還近不了真龍鎮壓之處。”


    真龍?


    龍女?


    楊高和陶妻都愣住了。


    常昆做了叮囑,起身道:“我這就回去把三娘送來。此事宜速宜急,耽擱不得。”


    “好,好!”


    “先生,拜托了!”


    常昆當即飛騰離去,回到田莊,不由分說找來三娘,把她送到陶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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