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小燕子哭哭啼啼的跑到景陽宮,又哭又鬧的把寶月樓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了他,並叫嚷著:“你沒有看到令妃娘娘,那麽蒼白,那麽傷心,懷著孩子,還在發燒…皇阿瑪居然不聞不問!不行,我一定要去找那兩個公主,勸她們回到她們那個‘生薑’去!告訴她們,當了‘妃子’,搞不好一年半載都看不到皇上,宮裏已經有一大堆這種‘妃子’了!我還可以帶她們去‘拜訪’幾位,就這麽辦!”


    永琪大驚失色,他臉色嚴肅而堅決的說:“不可以!令妃娘娘就像我們的親娘一樣親切溫柔,可是回疆的兩位公主是阿裏和卓充滿誠意送來‘和親’的,如果皇阿瑪拒絕了她們,那麽就等於是掉了回疆的麵子,這樣對兩方都沒有好處!更何況,兩位公主已經上了玉牒有了封號,一切已經成為定局了!”


    “小燕子,五阿哥說得對,我們根本沒有資格去過問皇上的私事,想管也管不了啊。何況,現在老佛爺對你,還有些不滿,你這樣管這個管那個的,恐怕…”晴兒猶猶豫豫的開口了。


    小燕子一聽,用著氣急敗壞的眼神在五阿哥和晴兒之間來回逡巡,大聲叫道:“我明白了!你們這就是傳說中的,什麽‘丈夫唱歌妻子也跟著唱’!永琪,你老早就有了兩個小妾,現在又多了個晴兒,你很得意,很威風是不是?”


    晴兒聽了又好氣又好笑,隻好一語不發的看著五阿哥。


    五阿哥卻覺得很受傷,他抓住小燕子的肩膀:“我哪裏威風了?我心裏眼裏從來隻有你,對你掏心掏肺的,你卻還要一次次的傷我的心,天,你好殘忍好可怕!”


    見狀,好心又糊塗的晴兒悄悄地退了出去,留給一對“有情人”獨自相處的空間,可是受了這麽多年淑女教育的她卻忘了,即使是訂了婚的男女共處一室也要講究“男女大防”的。


    在她離開後,五阿哥猝不及防的摟住小燕子,深深地吻了下去。


    小燕子開始還有些反抗,後來想到前有景陽宮裏虎視眈眈的杜若蘭,後有慈寧宮不懷好意的老太後,生米煮成了熟飯,到時候誰也不能奪去自己的地位!於是她便漸漸地放棄了掙紮…


    自從那日在景陽宮,五阿哥和小燕子有了“實質性”進展後,小燕子的臉上便時常掛起了嬌羞而又別有風韻的笑容。連李葵都察覺出小燕子身上散發出了濃濃的女人味,嚇得以為天要下紅雨。


    隻是有一點,讓五阿哥十分沮喪。那就是小燕子,再也不肯跟他親密的在一起了!難道是小燕子惱了自己?五阿哥有些愁悶,在爾康“遠嫁”和爾泰“出走” 後,五阿哥覺得自己的身邊像是少了左膀右臂,孤單極了,連遇到事情都找不到人商量。


    這天,五阿哥來到漱芳齋,忐忑的邀請小燕子一同出宮玩耍,卻被羞紅著臉的小燕子拒之門外。五阿哥悶悶的,隻好一個人來到宮外——他一點都不想去小燕子為柳青和柳紅買的那個會賓樓,這樣會讓他想起小燕子那張嬌俏的小臉,讓他更加愁苦。


    於是他去了曾經常常和爾康爾泰一起去的龍源樓,並在那裏遇到了一個舊識和一個新朋友。


    坤寧宮內,回宮請安的蘭馨正和皇後閑話家常,因說起蘭馨在五台山,多隆常年在外辦差,皇後有些抱怨道:“這皇上可真不心疼自個兒女兒女婿,哪有叫小夫妻分居兩地的道理?”


    蘭馨有些羞澀道:“皇額娘,五叔已經纏著皇阿瑪下了旨,等到下半年就把多隆調到宗人府去,要不然就要一年到頭的辦喪事…”


    “弘晝?”皇後忍俊不禁:“也隻有他敢和皇上談條件了!這樣很好!”


    李葵耳朵動了動,唔,那個傳說中的荒唐王爺嗎?


    蘭馨笑著換了個話題:“皇額娘,聽老佛爺說,要給七弟弟指婚?對方是端親王家的格格嗎?”


    皇後一說起兒女的事兒來喜不自禁,笑眯了眼:“可不是嗎,唉,我最擔心的就是永琮這孩子,現在啊,這心總算是安定下來了!說起這端親王家的老夫人,跟老佛爺還有些淵源呢,自然是錯不了的!”


    “這…”蘭馨欲言又止,她目光閃爍了一下:“女兒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皇後急忙道:“怎麽,這之中還能有什麽隱情不成?”


    “皇額娘,您也知道,多隆常年在外辦差,自然能打聽到一些宮裏頭聽不到的事情。”蘭馨猶猶豫豫的開口了:“多隆在荊州的時候,聽說端親王府的格格是個出了名的‘散財童女’,經常走街串巷的布施,心地極為善良,隻要別人向她訴說痛苦,她就會極盡所能的幫助人家,陪那些遭殃的人一同流淚,一點架子都沒有…甚至民間有歌謠道:‘吃不愁,穿不愁,荊州王府有奔頭’!”


    皇後不以為意的笑道:“這有什麽?這是好事啊!我們皇家哪兒計較這麽些黃白之物。”


    李葵心中警鈴大作,端王府,“善心”格格?怎麽越聽越不對勁?她在一開始聽聞那個端親王府就覺得有些大大的不妙,現在聽蘭馨說起來,更是坐實了心中的想法:難道說那個什麽書目錄,擰你眼珠(舒穆祿·寧尼蓮珠)格格其實有個漢名叫新月?這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可是,這個格格十分奇怪,總是嚷著要和奴才們做朋友…雖說是善心和氣,隻是這麽自貶身份,著實有些…”蘭馨咬著嘴唇道:“而且,蘭馨還聽說這位慈悲的格格,有些糊塗。上次多隆被派到荊州就是為了處理一起小妾聯合奸夫殺害前夫獨子的案子,這位格格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了消息,居然不管不顧的衝到公堂之上,信誓旦旦的保證那個小妾那麽柔弱善良,絕對不會是那種毒蠍心腸。多隆隻是請人將這位格格送回王府,誰知道這格格就跪了下來,要‘為民請命’!”


    皇後的臉色難看起來,蘭馨也識趣的住了口,一時間坤寧宮安靜極了。


    想到七阿哥的婚事,皇後難得表情嚴肅的皺著眉頭沉思著。。七阿哥剛被養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心裏也有一點疙瘩。可是這孩子竟是和自己有緣一般,雖然智力的問題沒法解決,但是養在身邊沒幾年,七阿哥的身子竟一天好過一天。三個小阿哥也十分喜歡這個話不多,有些天真的哥哥,五格格更是聯合福隆安創建了一個什麽“七阿哥護衛隊”。


    如果真是順了老佛爺的意為七阿哥娶了這樣子的福晉,不但是委屈了七阿哥,還會給皇家抹黑,可是明著說又打了老佛爺的臉…


    過了半響,李葵打圓場的上來湊趣兒:“蘭馨格格說的可是真的?這種…這種天真爛漫的格格,實在是不適合生活在皇家啊!不過,老佛爺心善,應該很喜歡這樣的格格。蘭格格好久沒見到晴格格了罷?改些日子也該講點兒外頭的新鮮事兒給晴格格聽聽。”聖母什麽的應該去國外信奉哈利路亞,菩薩心腸啥的尼姑庵歡迎您啊,新月姑娘!這時候李葵已經在心裏確定了蘭馨口中說的格格就是新月了。


    在深宮老嬤腹黑學院中,蘭馨是第一名優秀學員,自然能聽懂李葵的暗示:容嬤嬤這是在指點自己,將此事通過晴兒傳達給太後,讓太後重新斟酌這門婚事呢。


    她連忙笑道:“那皇額娘,女兒現在就去慈寧宮找晴兒和宜爾哈說說話兒!”


    “等等。”皇後撫了撫額頭,秋琳連忙走上前去幫她按摩著眉間:“對了,晴兒已經二十三歲了,你也知道,你皇阿瑪把還珠格格許給了老五。唉,可惜了晴兒這個好孩子!你多開導開導她,畢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其他的倒沒什麽了,你且去吧。”


    蘭馨揚了揚帕子,向慈寧宮進軍了——


    蘭馨到慈寧宮的時候,太後正在午休,她便悄悄地退到了偏殿。


    “蘭姐姐來了。”紫薇親自捧了茶碗兒,遞給蘭馨。常年在太後身邊立規矩,紫薇的氣質越發的嫻靜沉穩,再也沒有了當年那般懦弱溫順的樣子。


    蘭馨輕輕抿了一口,奇怪的問:“晴兒呢,怎麽不見她?”


    “晴兒姐姐她…”紫薇皺了皺眉頭,將晴兒最近和小燕子走的很近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蘭馨:“小燕子這個人,雖然有幾分熱心腸,可是自從進了宮之後,她變了好多。不講規矩衝撞嫡母…可以說,除了皇上和五阿哥,就隻有晴姐姐對她抱有純粹的好感了。”令妃那是利用,不算。


    蘭馨歎氣道:“晴兒她自幼就耳根軟,時常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心地善良淳樸,但是做事總是欠缺些火候…”


    “好啊,你們背後在悄悄嚼舌些什麽呢?”一個溫溫柔柔的女音響了起來,原來是晴兒。


    蘭馨忙掩了話頭,將話題引到了端親王府的“善心格格”身上。晴兒一聽,居然大受感動:“這個格格,多麽善良而又勇敢呀!我真的好想認識一下她!”


    “晴兒。”蘭馨擔憂的看著她:“可是,很多時候多餘的善良會給人帶來無盡的傷害…不是嗎?”


    紫薇咬著嘴唇,看著蘭馨道:“這端王府的事情,我也聽老佛爺說過一些。不過似乎端王府有兩位格格,其中的二格格是準備指給七阿哥的。隻是不知道這‘善心格格’是大格格還是二格格?”


    “宜爾哈,老佛爺這麽疼你,什麽都跟你講,就連我啊都要吃醋了!”晴兒嬉笑著去捏紫薇的腮幫:“讓我瞧瞧,這小嘴兒裏到底藏了什麽寶貝,這麽會說話討老佛爺喜歡?”三個格格笑鬧成一團。


    很快就到了阿裏和卓離京的日子了。


    乾隆派了永琪,吩咐他護送兩位回疆美人送阿裏和卓出城。那日,永琪去龍源樓喝酒,正巧遇上了帶著香綺出遊的皓禎,不得誌的皓禎和失去“兄弟”的五阿哥很有共同語言,於是兩個腦殘再次接上了頭。


    五阿哥也用了些手段,將富察皓禎安排到了自己的身邊。從此之後,富察皓禎便取代了過去的福家二兄弟,成為了五阿哥最好的朋友。


    這天,他們帶著隊伍,浩浩蕩蕩的送阿裏和卓出城去。


    若紮穿著鑲粉色邊飾的旗裝,梳著兩把頭,心裏跳跳的,覺得要有什麽事情發生。她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含香,輕輕地握住了含香的手。含香有些詫異的看著若紮,眼神裏充滿著詢問。


    “妹妹,答應我,為了回部的千千萬萬子民,請你‘委曲求全’一下好嗎?”若紮憂鬱的看著含香:“這裏是大清,不是咱們的家鄉,皇上再仁慈,那也是一國之君。你總是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總有一天要闖禍的!”


    若紮和含香都是阿裏和卓的女兒,可是上天仿佛更加恩賜含香一般,在賜予她絕美的樣貌之後,又讓她渾身充滿異香。相比之下,隻有美貌的若紮便顯得有些遜色,可是她依舊為自己的妹妹驕傲。後來,原本和若紮指腹為婚的蒙丹和含香相愛了,若紮雖然不怪含香,心裏卻總不是個滋味,兩姐妹不再親密,相處起來也變得冷淡客套。


    被抓住了手的含香已經很久沒有聽到若紮這麽親密的和自己說話了,當下心裏一熱。若紮苦笑道:“我知道你心裏不甘,可是人生中,十全十美的事情又能有多少呢?現在事實已經如此,不要為難自己,和大清的皇帝作對了。阿爹走了,這紫禁城裏就剩我們姐妹相依為命,以前的恩恩怨怨,都讓它過去吧!”


    含香回握住若紮的手,麵帶憂傷的微笑道:“我知道了,姐姐。”


    大隊的人馬在到了城門外,阿裏和卓衝著五阿哥和隨行的富察皓禎拱拱手道:“不論送多遠,總歸是要分手的!各位就送到這裏吧,且容我和我的兩個女兒說幾句話!”


    得到五阿哥的首肯後,阿裏和卓策馬到了若紮和含香的車前,兩人早已在侍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阿裏和卓看著兩個打扮截然不同的女兒,心裏惻然,他看著若紮,用回語鄭重道:“若紮,你一向是個好孩子,阿爹一直知道你怪阿爹偏心含香,卻不知道你們兩個都是阿爹的心頭肉啊!蒙丹的事情,是阿爹不好,你不要怪阿爹。隻是不管怎麽樣,你和含香都是親姐妹!她從小性子倔強,又被我們寵壞了,請你多擔待一些!”


    若紮含淚點點頭,強笑道:“阿爹,您放心吧!若紮不怪阿爹,含香是妹妹,做姐姐的,本就該幫著妹妹,讓著妹妹!”


    阿裏和卓得到若紮的承諾後,放心下來。他直直的看著含香:“含香,在宮裏一定要小心本分,這裏除了你姐姐,沒人會真心對你的!不要恨阿爹,你的犧牲,是有代價的!維族千千萬萬的老百姓,因為你而獲得重生了!阿爹代替那些百姓,向你道謝了!” 阿裏和卓說完,一就用回族參見王者的大禮,向含香行禮。


    含香大驚失色,她慌忙雙手扶住阿裏和卓,淚便滾滾而下了:“阿爹!你怎麽可以對我行此大禮?你心裏的話,我和姐姐都明白了!你的用心,我也明白了!你放心的去吧!維族的命運既然在我們身上,我們無論怎樣,都不會忘記我們的使命的!”


    阿裏和卓深深地看了並肩而立的兩個女兒一眼,大喊一聲道“若紮,含香,好好愛惜身體,相互照應!阿爹去了!”說罷毅然策馬,狂奔而去。


    回部士兵,跟著去了。回部旗幟,也跟著飄飄而去。


    含香和若紮手挽著手,互相依靠著,目送著隊伍的遠去。過了良久,若紮抹掉眼淚,安慰含香道:“妹妹,外麵風沙大,我們回去吧!”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正是現在的寫照!”富察皓禎充滿感情的對五阿哥道:“這兩個姑娘,為了民族大義不遠萬裏來到我們大清,真是可嘉可敬!”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尖嘯,一個青年男子帶著幾名武士衝了出來。他們全身白衣,白巾纏頭,白巾蒙著口鼻,從城門後麵飛躍而出。


    領頭的男子直奔含香身前,就要伸手抓住含香,口裏用回語喊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我們已經失敗了7次,這次一定要成功,跟我走!”


    含香大震,下意識的就想要奔向他:“蒙丹!”


    “含香,不要這樣!”若紮死死的拖住含香,用著哀求的眼神看著她:“你忘了阿爹的懇求了嗎?”含香立刻停下了腳步,神色複雜。


    隨行在護送隊伍中的皓祥明明白白的聽清楚了幾個人的對白,嚇得臉色蒼白,這可是皇家的醜聞啊!阿裏和卓是怎麽搞得,把一個私奔了七次的公主送了過來!不行,看來今天回去後要跟和親王通通氣,萬一以後出了什麽事也好早作準備!


    這麽想著,他便奮勇的飛竄到兩位回疆公主的麵前,一掌劈向蒙丹。


    “蒙丹!”看著愛郎被擊倒在地,含香什麽也顧不得了,她推開若紮的手,就往蒙丹的方向跑去。若紮的臉色立刻就變得蒼白起來,緊緊地追在她的身後。


    大家都察覺到此時微妙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蒙丹?”富察皓禎和五阿哥對視一眼,同時發現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他們和蒙丹可謂是不打不相識,在龍源樓喝酒的時候,心情不爽的五阿哥和蒙丹一語不合,打了起來。不過,腦殘的人總有獨特之處可以吸引同類,於是打過之後,五阿哥和皓禎居然和蒙丹成了“莫逆之交”。


    蒙丹一把拉下自己的麵巾,慘然抬頭,淒厲的說道:“兩位朋友!殺了我吧!蒙丹但求一死!”


    “不,不!”含香拚命地搖著頭,忽然腳下一軟,便跌倒在地,嘴裏哀求道:“求求你們,不要殺他!”若紮追上她,拚命地拖住她,嘴裏用回語不停道:“含香,你不要發瘋了!蒙丹這是自己在找死!不要為了他連累我們全族的子民!”


    蒙丹苦澀的衝五阿哥和皓禎道:“我們回人有幾句話,翻成中文,是這樣的:‘你是風兒我是沙,風兒飄飄,沙兒飄飄,風兒吹吹,沙兒飛飛。風兒飛過天山去,沙兒跟過天山去!’我和含香,從小一起長大,我是風兒她是沙!”


    含香聽到蒙丹的話,心都碎了,若紮的眼裏卻寫滿了濃濃的恨意。


    五阿哥心中一動,飛快的和富察皓禎交換了一個眼神。


    富察皓禎就蹲下身子,握著蒙丹的胳臂,在他耳邊飛快的說:“現在先裝死,等我們走了,你再離開!你好好保重,我們大清有句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後會有期!”一邊說著,五阿哥一邊在一旁大喊道:“這個刺客已經解決了!幸好兩位娘娘沒有事,我們護送娘娘回官!快把馬車駕過來!”


    皓祥皺了皺眉頭,他走上前去懷疑道:“五阿哥,我們要不要把這些回人的屍體帶回去?”


    五阿哥還沒答話,富察皓禎已經忍不住的嚷了起來:“皓祥!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就不要再喋喋不休了!我們的責任隻是護送娘娘,其他的都不要緊!我以大哥的身份命令你,那些屍體不要管了!”


    若紮連拖帶拉的的將一步三回頭的含香弄上馬車,臉色陰鬱的看著她,不停用回語說些什麽。含香卻悲痛欲絕的抽泣著,將手護在胸前,不斷地向真神阿拉祈禱,保佑蒙丹安然無恙。


    看著含香這幅癡迷不知悔改的樣子,若紮絕望的咬緊了嘴唇。


    回到皇宮,還沒等到五阿哥和富察皓禎想好要怎麽捏造謊言來忽悠乾隆,若紮已經跪在了乾隆和皇後的麵前,將“遇刺”一事從頭講到尾。與其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滿腦子隻有情愛的妹妹親口說出大逆不道的話,若紮覺得還是主動坦白比較好,這個認罪的姿態至少能保住遠在千裏的族人的性命。


    乾隆氣的來回轉著圈,他冷冽的看著若紮,厲聲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含香在被獻給朕之前已有愛人,你們為何還要將她獻給朕,是在輕視朕嗎?”


    若紮被嚇得全身顫抖,卻依舊挺直了腰板:“不是這樣的!含香是我們回部最珍貴的寶貝,阿爹把我們獻給皇上,隻是想表明歸順的誠意!隻是蒙丹這個人太過固執,一次又一次的試圖擄走含香!含香念及舊日情份,所以才一直沒忍心讓阿爹除掉蒙丹!”


    乾隆眼神陰鬱,不著痕跡的掃一眼皇後,把李葵嚇了一跳。自己怎麽就忘了,這乾隆是出了名的小心眼愛記仇!如今這件糗事被皇後知道了,乾隆事後肯定會遷怒於皇後的!


    就在李葵不知所措的事後,皇後溫溫柔柔的開口了:“皇上,人總是有過去的。這次阿裏和卓帶著最大的善意來北京,還留下了兩個最寶貝的女兒,他的誠意,讓人感動,如果因為有人劫美,再弄得有所傷亡,造成民族仇恨,不是辜負了阿裏和卓的好意嗎?何況香妃年紀幼小,並不很懂人情世故。剛才和貴人也說了,香妃和那個刺客自小相識,或許隻是一種朦朧的友情而已!如果皇上能夠耐心的和香妃溝通,是不是有機會可以減輕雙方的誤會呢?”


    乾隆的臉色和緩了一點,他也並舍不得殺掉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小美人。


    皇後偷偷看了看乾隆的臉色,笑著道:“皇上仁厚大度,又是貴氣天成,香妃隻是一時迷惑,過一陣,興許就能理解皇上的苦心了!後宮裏的姐妹們,哪個不是對皇上您愛慕不已呢?”


    乾隆想想,皇後說的也有道理。同時他也存了一種獵豔的心理,便嚴肅而又好奇的問道:“沒想到皇後竟然會親自幫香妃和和貴人說清,不怕朕怪罪於你嗎?”


    李葵終於鬆了一口氣,看樣子,乾隆不會因為此時惱羞成怒,遷怒皇後了。


    皇後緩緩地露出一絲動人的輕笑:“臣妾和皇上是夫妻,哪裏有夫妻之間不能說的話呢?何況皇上英明神武,又有容人之量。就算臣妾不幫兩位公主說情,依照皇上您的性子,也不會太過責備她們的。臣妾隻不過是說出皇上的心聲罷了!”


    乾隆忽而大笑,他看著皇後讚賞道:“皇後果然是朕的賢內助,把朕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說著,他又對跪在地上的和貴人道:“既然皇後幫你們說項,那麽朕便不再追究了!剛才你是說,五阿哥親自放走了那個刺客?”


    若紮好生感激的看著皇後,然後迎著乾隆冷厲而又探究的眼光,鄭重答道:“嬪妾以真神阿拉的名義起誓,的的確確是五阿哥放走蒙…刺客的!而且看樣子,兩個人似乎是舊識!”


    這時候,高無庸快步走來,低聲回道:“皇上,五阿哥和碩王府長子富察皓禎求見!”


    李葵眉毛一挑,心裏叫苦不迭。走了一個福爾康又殺回一個富察皓禎,腦殘們這是在打車輪戰麽?你方唱罷我登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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