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的聲音不斷響起,鳳藻宮內正殿裏,光可鑒人的地板上很快便出現一地的瓷器碎片。


    安貴妃氣得胸脯一鼓一鼓的,胸腔起伏不定,那張柔媚的臉蛋上布滿了寒霜,一雙鳳眼仿佛欲要噴火一般,保養得益的玉手撐著紅漆小幾,崩緊的下顎使得整張臉都有些猙獰。


    宮女玉蕊忙扶住她,小心地避開地上的碎片,柔聲道:“娘娘息怒,別氣壞了身子。現下端王殿下還受著罰,您若氣壞了,可就沒人為他求情了。”勸慰著時,示意周圍的宮女趕緊清理地上的碎片,省得傷了主子。


    很快地,地上那堆碎片被清理了,桌上也重新沏來了安貴妃喜歡的進貢紅茶,紅茶那種獨有的醇香在空氣中嫋嫋攀升。


    然而,此時安貴妃卻無心情理會,隻覺得胸口都氣炸了,狠狠地抓著旁邊的玉盞就要摔時,玉蕊忙提醒道:“娘娘,那是皇上賞賜的。”


    安貴妃動作一滯,慢慢地放下後,跌坐在炕上,任由玉蕊為她撫心口順氣。半晌,她終於將氣順了,咬牙切齒地道:“安陽那賤人在哪裏?”


    玉蕊低眉順目地道:“長公主早已出宮。”


    安貴妃又覺得心口一陣怒氣翻騰,接過玉蕊遞來的茶狠狠地灌了一杯後,方按捺下來,霍地起身道:“走,咱們去鳳翔宮!”理了理雲髻,很快便將臉上的怒容換成了雍容淡雅,又道:“給本宮更衣。”


    待安貴妃在宮女打理妥貼後,帶著一群宮女內侍呼啦啦地往鳳翔宮而去。


    宮裏人多眼雜,一路上,不知多少雙眼睛暗暗盯著安貴妃。可是此刻她全然不理,麵上平靜,心裏卻是火急火燎地往鳳翔宮奔去。


    鳳翔宮裏,皇後得知安貴妃求見,端莊淡然的麵容上突然露出一抹嘲諷,不過很快便道:“讓她進來。”


    安貴妃搭著玉蕊的手進來,先給皇後請了安,然後抬頭時,已經淚盈於睫,泣道:“姐姐,您一定要給禹兒作主啊!禹兒到底做錯了什麽,要被自己的父皇如此誤會責罵?他何時受到過這嚴厲的斥責?您也知道他剛回京,才撿回了條命,身子正弱著,若是受了驚……”


    皇後沉著臉聽著她一通的哭訴埋怨,麵沉如水,慢慢地撚著手中的佛珠。皇後一生無所出,不過卻是個人人稱道的賢後,將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養育教導皇子皇女,一視同仁,寬厚公正,極得皇帝敬重,後宮的女人無人敢小瞧她。或許是因為為無子無女,使得皇後近年來開始禮起佛來,如此倒又使得她多了一種淡然的氣度,無欲無求。


    半晌,皇後終於道:“你起來罷,禹兒這回確實不對。那是他姑母,無論如何,該給的尊重還是得給的,這方是作晚輩的道理。”


    安貴妃聽到安陽長公主真是恨不得咬死她,氣道:“那也隻是姑母,哪有姑母逼著侄兒娶自己女兒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昭華郡主嫁不出去了,要強塞回皇家呢。


    皇後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心說安貴妃這些年過得太安逸了,人是越來越蠢了。見她又要哭訴,說道:“皇上原本心裏正不快活時,禹兒偏偏要在這當頭忤逆,也莫怪皇上會生氣了。今兒也是個教訓,讓他長長心眼,別仗著皇上平日寵他,就不將長輩放在眼裏。”


    安貴妃哭泣的聲音一滯,不可思議地看著皇後,見皇後淡然地看著她,一雙不複明亮的雙目淡漠地看著自己,頓時打了個寒戰。


    在安貴妃心裏,她今生最大的敵人是皇後,除了皇後搶了這中宮皇後之尊外,還因皇後也搶了她的孩子。即便將她的孩子抱到皇後身邊養的人是承平帝,卻也無法磨滅孩子被別的女人搶去、叫別的女人母親的痛苦。可是她也知道,皇後無子,將禹兒養大的皇後對他感情也極深,皇後的後半生依靠是養子,必會扶持親近她的養子將來登上那個位置。可是,為何現在皇後卻似有讚同禹兒娶昭華郡主之意?


    “姐姐,禹兒……”


    皇後突然歎了口氣,拍拍她的手,輕聲道:“皇上素來疼愛長公主,禹兒今日如此駁她的臉麵,自然會生氣。咱們要做的便是靜觀其便,等皇上的心情好些,再為禹兒求情。”


    皇後沒有說的是,這次魏王和齊王的所作所為深深傷了那位愛麵子的皇帝的心,使得他開始對每一位成年的皇子都充滿了懷疑,即便是自己疼愛到大的孩子,也能毫不遲疑地斥責懲罰。端王這次打了勝仗歸來,本是大功一件,但風頭太盛了,正是敏感的時期,皇帝自然要打壓一翻,也做給朝臣看,他這皇帝還沒死呢,就敢肖想他屁股下麵的那位子了。


    相信陸禹也明白這點,所以他選擇了在這種時候拒絕安陽長公主的拉攏示好。但是世人不知道,自然不明白皇帝為何連自己最疼愛的皇子都舍得責罰,特別是在他打了勝仗受傷歸來時,沒有賞賜沒有榮耀沒有安慰,隻有責罵。


    安貴妃沒有皇後想得深,她隻知道今兒安陽長公主進宮,私底下和皇上說起陸禹的婚事,有意將昭華郡主嫁予陸禹為妃。陸禹當時正好在場,一口回絕了,使得皇帝當場震怒,不僅斥責了他,甚至罰他回府閉門思過。


    已經有三個閉門思過的皇子了……這情形怎麽看,都對端王不利。安貴妃作母親的,如何不心急如焚?更惱恨罪魁禍首的安陽長公主。


    皇後又安撫了幾句,讓她不可妄動,便將安貴妃打發了。安貴妃雖然蠢了點兒,但生了個聰明得寵的皇子,這才是她在宮裏立足的根本,不然早就被這吃人的後宮吞得渣都不剩了。


    待安貴妃離開後,皇後倚著柔軟的大迎枕,默默地想著心事,直到外頭響起了內侍高亢的聲音。


    “皇上駕到!”


    皇後不慌不忙地起身,扶了扶頭上的釵環,搭著宮女的手出門迎接。


    不一會兒,穿著明黃色便服的承平帝臉色不好地進來了,皇後跟隨其後。待讓宮女上茶點後,皇後親自端了盞茶給他,溫聲道:“皇上,禹兒的事臣妾也知道了,您歇口氣,可別氣壞了身子。”


    承平帝神色微緩,對皇後道:“小十這次太無禮了,竟然如此和長輩說話,分明是給朕寵壞了。”


    皇後察顏觀色,發現他似乎隻是因為端王當場拒了長公主的婚事讓長公主難堪才生氣的,並不提其他。心裏一琢磨,便道:“這次確實是他做得不對,皇上罰他也是應該的。他都老大不小了,也該成親了。或許是他心裏另有人選,才會拒絕了安陽罷,皇上可有詢問過他?”


    承平帝一頓,沒有說話。


    皇後觀察力何等敏銳,自然捕捉到皇帝那一瞬間的動作,心中微凜,難道皇帝有什麽安排不成?想了想,她又道:“這次安陽在晚輩麵前失了麵子,她心裏定然是不好受,臣妾琢磨著,得給她點表示吧,省得她心裏委屈。”


    這話妥貼不過,承平帝麵色稍緩。


    見皇帝的臉色緩和得差不多了,皇後方歎著氣道:“說來,兒女都是上輩子的債,咱們為人父母的,也隻有承下這些債了。禹兒雖然不是臣妾生的,卻是臣妾養大的,臣妾心裏自然是心疼他的,這次他做錯了,皇上罰得是,不過聽說他先前在戰場上受了傷,那傷口還有毒,聽說這毒素還未排清,太醫說了,恐怕一年內身子都虛著,得好生將養……”


    承平帝也皺起了眉頭,便道:“你派個太醫到端王府守著吧。”


    皇後麵露喜色,感激地謝了恩。看她一派慈母之心,承平帝心裏又是滿意幾分,握著她的手道;“梓童,幸得有你啊!”


    皇後嗔怪了聲,仿佛又想起了什麽,說道:“哎呀,差點忘記了!”見承平帝詢問,從旁邊的炕桌上拿來一本冊子,笑著道:“皇上,這本花名冊都是京中貴女的資料,臣妾讓內務府收集登記的。臣妾這段日子想著,平王、秦王的歲數老大不小了,也該成親了,便讓人造了花名冊,正想讓皇上也過目一下,好為兩個孩子挑選妃子。”


    平王是八皇子,秦王是九皇子,兩人正好是同年出生的皇子,今年都二十有一了。


    說到這兩個皇子,承平帝又微微皺眉,平王小時候也是個聰明伶俐的皇子,可惜十五歲那年狩獵,不小心驚了馬,摔斷了一條腿,從此便變得鬱鬱寡歡,不太愛理事。而秦王嘛,是個脾氣爽朗的,極討人喜歡,卻太有主意,竟然敢到他這兒來討個主意,說將來想要娶自己心儀的姑娘,希望他能成全。承平帝當時心情正好,想著那麽多兒子,唯有他是個潑猴一般會玩鬧的,便答應了他,婚事由他作主。


    想到這兩個孩子,承平帝頓時頭疼了,對皇後道:“他們是該選妃了,你有什麽主意?”


    皇後聽罷,便知道皇上是想聽取她的意見了,當下微微一笑,將花名冊打開,和他商議起來。


    ******


    安陽長公主怒氣衝衝地回到公主府,正巧駙馬孔陵軒在院裏逗鳥,見妻子滿臉怒容,含笑過去扶了她的手進屋。


    孔陵軒是個長相俊美的男子,容貌身材極符合這時代對男子的審美標準,當年也是位翩翩美男子。脾氣也十分的寬厚溫和,仿佛能包容一切,正好與安陽長公主張揚火爆的脾氣互補。這些年來,夫妻倆感情甚篤,未紅過臉,堪稱皇室恩愛夫妻的典範了。


    “你今日不是進宮麽?怎麽了?誰惹得你生氣了?”孔陵軒柔聲問道,細細地撫摸著她的後頸安撫。


    安陽長公主怒道:“端王不識好歹,竟然瞧不上咱們昭華!”


    孔陵軒驚訝地道:“你真的去和皇上說了,讓昭華嫁予端王為妃?”見妻子麵罩寒霜,蹙眉道:“安陽,此舉是你冒進了,你何須在皇上麵前提這事情?透過皇後和貴妃去說不是比你出麵好?不過端王素來是個知禮守禮的,又有皇上做主,隻要皇上答應了,怎麽會拒絕?”


    安陽公主餘怒未消,氣道:“別和本宮說皇後貴妃,她們巴不得端王娶的是蔣家和安家的姑娘為妃,如何會看得上昭華?還有那端王真是不識好歹,今兒皇兄宣他過來詢問,沒想到他一口便回絕了!我的昭華有什麽不好?他竟然瞧不上昭華,遲早有他後悔的!”


    孔陵軒聽得心驚,問道:“皇上竟然宣端王過來親自詢問?這……皇上莫不是想要像對待秦王一般,讓端王也自己選擇?”


    “不可能!”安陽長公主一口否定,“皇兄沒這般糊塗!而且你瞧著罷,秦王的婚事應該很快也有著落了,恐怕由不得他自己選擇。”她最是了解皇上的性格,自然會過問一下秦王的意見,但卻不可能真的放手讓他自己去挑。


    孔陵軒想起先前秦王頻頻對公主府問好,現在自己妻子又透露想將大女兒嫁予端王,恐怕兩邊都要得罪了,不禁歎道:“你先前沒有直接拒絕秦王,現下又弄出這等事情,秦王估計要惱你了。”


    安陽長公主不以為意,哼道:“那又如何?今日端王給本宮的恥辱,本宮一定會討回來,他日教他後悔莫及!”說罷,見丈夫眉宇被憂慮代替,笑道:“你怕什麽,我皇兄現在還好好的呢,他日那位子誰坐可說不準。”


    孔陵軒眉頭仍是鎖起,看了眼自信的妻子,到底不好說什麽。


    正說著,便聽說了宮裏來了人,是皇後派來的內侍總管,笑容可掬地過來給長公主夫妻請了安後,又送了一堆東西過來,都是內務府出的精品。


    安陽長公主麵容稍霽,皇後會送這些東西過來,應該是皇帝的意思。如此一想,心情果然好多了。


    待得內侍離開後,孔陵軒便歎道:“昭華的年紀漸大了,再留下去就要留成仇了,這些日子你好生謀劃謀劃,為她挑門稱心如意的婚事罷。”


    說到女兒,安陽長公主臉色被慈愛代替,同意了丈夫的話,心裏開始琢磨著還有什麽好人選,端王那裏既然拒絕了,或者秦王也不錯。隻是她也明白,若是秦王有骨氣,恐怕在得知她先前做的事情後,不會再想要結這門親事了。若是他不計前嫌,依然想要娶昭華,她又要擔心這男人的功利心太重,連這點都忍得下來,將來若是他登上那位子,恐怕女兒沒什麽好下場……


    既想要尊貴的女婿,又想要女婿待女兒好,安陽長公主一時間陷入了為難之中。


    ******


    誠如安陽長公主所想,當秦王得知了安陽長公主做的事情,臉色鐵青,氣得揮手砸了書案上的東西。


    今兒皇帝斥責端王一事,少有人知道原因,就算知道的,也怕得罪了安陽長公主而當作不知道,更不會多嘴地說出去。所以除了皇家,外麵那些人心裏惶惶然,隻以為端王做錯了什麽事情,遭到皇帝的斥責,令其在家閉門思過。


    秦王目眥俱裂,英俊的臉微微扭曲,咬牙徹齒道:“本王哪裏比不過他?為何人人都隻看到他?父皇如此,朝臣如此,現在連個無知婦人也如此!!他有什麽好?!”


    書房連續響起了砸東西的聲音,守在門口的小廝知道主子此時生氣,都縮著腦袋不敢吭聲。直到裏麵的聲音漸歇,方小心地探頭進去,便見主子麵無表情地站在混亂不堪的書案前,臉色陰沉得可怕。


    “進來收拾!”秦王冷冷地道。


    小廝如蒙大赦,趕緊麻利地將地上的東西收拾了,忙又退出去。


    秦王平息了心中的怒氣,開始琢磨著自己王妃人選。誠如長公主所說,男人都是愛麵子的,他先前如此殷勤地討好長公主,卻沒想到被生生打了臉,讓他再娶昭華郡主是沒可能了。不過安陽長公主是父皇最寵愛的胞妹,若是有她在中間周旋,於他未來也是好的。可是,若他依然還想要娶昭華,恐怕長公主也不會放心將女兒嫁過來吧。


    所以,秦王妃隻能在勳貴圈中挑選了。


    過了幾日,秦王去給母妃淑妃請安時,卻不想承平帝也在,而且他正和淑妃一起看一堆仕女圖,秦王見罷便知道這些都是秦王妃的人選了。他今年已經二十一了,不可能再拖下去,選了妃也好。


    “小九有什麽人選,盡管和父皇說罷。”承平帝心情不錯地道。


    秦王麵上含笑,頰邊露出一個酒渦,對皇帝道:“全憑父皇作主,隻要父皇為兒臣挑的,兒臣都是喜歡的!”


    承平帝聽得哈哈大笑,指著他說道:“你的王妃可是要陪你過一輩子的,若是你到時候不喜歡,可不能說朕挑的不好!”


    淑妃在旁笑嗔道:“皇上放心,臣妾相信,隻要是皇上挑的,欒兒沒有不喜歡的。”


    秦王忙腆著臉笑道:“母妃說得是。”


    承平帝又是一陣笑。


    話題告一段落時,承平帝突然道:“過幾日便是靖安公府重孫成親的日子,一轉眼老靖安公便已經走了五年了啊……”麵上是無限感慨。


    秦王心中微動,笑道:“老靖安公確實是個讓人敬佩的,難得靖安公府又有喜事,明日兒臣便去湊湊熱鬧,回來也好與父皇說道說道,說不定能攢些做新郎官的經驗呢。”


    承平帝和淑妃都忍不住笑起來。


    *****


    時間過得很快,便到了靖安公府嚴長鬆成親的日子。


    從進入八月份起,京裏的氣氛就一直透著緊張,接著是一陣急風暴雨,連平時那些愛喝酒遊湖騎馬射箭的紈絝子弟也不敢再隨便出門,可謂是憋了一股子的氣。原本以為就要風平浪靜了,誰知道偏偏打勝仗歸來端王不僅沒有得到什麽賞賜,竟然同樣遭到了皇帝的斥責,令其在家閉門思過,使得原本有緩和的氣氛又一次緊繃起來。


    幸好,接下來幾日都沒有發生什麽事了。正巧在這種時候,靖安公府也要辦喜事,聽說皇帝還曾在後宮中同嬪妃提過一嘴這事情,便得那些正欲好生表現的朝臣勳貴們都極重視這事情,紛紛送禮過來祝賀,將這樁喜事辦得熱熱鬧鬧的。


    阿竹牽著胖弟弟的手圍觀了下婚禮過程,唯有一個感想:“好熱鬧啊!”這到底來了多少人啊?感覺都是來蹭吃蹭喝一般,連她娘親和幾位夫人都被拉去當壯丁了。


    胖弟弟綴著胖爪子,蠢蠢欲動,不過被阿竹鎮壓了。


    “姐姐,去玩啦,禹哥哥……”


    “他不會來了!”


    “誒?”


    阿竹摸摸他的腦袋,柔聲道:“胖胖不要鬧,也不要和人說他,你要乖乖的,說不定哪天就能見到他了。”到時候估計胖弟弟也不記得他了,正好。


    小胖子又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姐姐明明說隻要他乖乖的,以後能去找禹哥哥玩的,現在卻告訴他,不能去和他玩了,再也不能爬牆飛高高了。


    昭萱郡主和嚴青梅等人過來,見到胖弟弟扁著小豬嘴,都忍不住笑起來,捏捏胖臉逗他,在昭萱郡主舍了一個玩具匣子後,胖弟弟終於又重拾笑臉。


    同齡的姑娘們都到花廳裏去說話,氣氛十分熱鬧。


    今天來了很多喝喜酒的人,嚴青梅等幾個姑娘都負責招待同齡的姑娘們。


    阿竹牽著胖弟弟和昭萱郡主坐在一起低聲交流著,“你姐姐今日不來麽?”


    “不了,她心情不好!”昭萱郡主歎了口氣,說道:“端王拒絕了母親提議的婚事,雖然端王被皇上斥責禁足,但她心氣高,麵子受損,就算沒幾個人知道這事,恐怕也不好意思見人。”


    阿竹眨了下眼睛,一臉意外之色,一時間,她也不知道陸禹在想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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