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的嘴唇上也是赤色,透著灰暗,以至於整個人氣色看上去就有些不正常。


    又扭頭去看馮保,他反倒是沒什麽事兒。


    我眉頭微皺起來,再看後視鏡,又看耳鏡,我和那四個道士,除卻了嘴唇的氣色變化,其餘的麵相都沒有問題,這大凶,主的不是死凶。


    我沒多說話,閉目養神。


    剛才這幾個道士已經將他們能說的都說了,如果有什麽問題,肯定不會隱瞞。


    這樣一來,就是長青道觀還有隱患。


    甚至可能是他們出來找我,那隱患才像是被點了導火索,所以觸發?


    不過從麵色上看出來了問題,我就知道怎麽去規避。


    馮保差不多開車開了有一個小時,我們才來到了長青道觀之外。


    我們剛下車,馮保就臉色不太好看的盯著車輪右邊看著,還上去踹了兩腳。


    “羅先生……我先不跟著你們進去了,這破車,輪胎被紮東西了,我得換個備用的。”馮保皺眉開口說道。


    我眼皮微跳,點點頭說了個行字。


    另外那四個道士則是在前頭,帶路往道觀裏走。


    我跟著他們往裏,背上背著裝著大鵝的背簍,雙手還是放在身後,微微搓動指節。


    對於麵相的預兆,我也用的更為熟稔,馮保不進道觀,果然之前就顯露在了麵相上,我們都要麵臨凶兆,他卻規避,那就代表這凶,將會應在所有進入道觀的人身上。


    稍微分析一下,主火災訴訟,離別受傷,訴訟,離別,受傷,都不太像是能夠蔓延到一整個道觀的凶事,反倒是火災可以……


    一旦等火災出來,之後還會發生什麽那就不確定了……麵相必定還會有變!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就警惕更多,心頭也凝重了不少。


    我思索還是花費了一些時間,這期間我們已經穿過了長青道觀的前院。


    走在我前頭的隻剩下兩個人了。


    “羅先生,我讓其餘人去通知情況了,還有馮家要修繕長青道觀,你要勘風水的事兒都說一下,穩定一下人心,畢竟觀主的死瞞不住。”


    留下來的兩人,其中一個就是和我說黃皮子問題的那人。


    我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他們已經停了下來,我們這會兒在長青道觀後殿的一個院子裏。


    這院子裏就兩間屋子,青磚牆,普通的灰瓦片。


    在其中一間屋子前,放著一個不小的鐵籠,籠子裏一共有六隻黃皮子。


    此時,這六隻黃皮子幾乎都站了起來,毛茸茸的腦袋,小小的耳朵,圓溜溜的大眼睛,正看著我們……


    它們站起來那動作,還真的就像是人……


    時間長了,當時它們還隻是小黃皮子,現在卻和成年的無二。


    更為讓人覺得怪異的是,這幾隻黃皮子眼睛上頭,絨毛似乎都有些深,就像是有眉毛似的。


    冷不丁的,籠子裏傳來了“哢,哢!”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打噴嚏一樣……


    並且,它們的表情似乎是在笑,嘴巴都咧開了。


    “畜生東西!別想著蠱惑人!”和我說話的那個道士麵色變得凶煞起來,抽出來一柄桃木劍,朝著籠子裏戳了好幾下!


    頓時那幾個黃皮子躲到了籠子邊角,靠著牆根的位置,全部蜷縮在了一起。


    他再回過頭來的時候,臉色才稍微好一些,恭敬的和我說道:“羅先生,你看要不要按照我說的做?”


    “你叫什麽名字?”我開口問到。


    “毛守一。”道士如是回答。


    “你跟著我,現在不能直接動手,另外,你去再通知一件事情,讓道觀裏所有人都查探一遍所有的房間,所有的角落,今天道觀會出火災,把苗頭掐滅。”我先和毛守一說了上半截,接著就看向另外那道士,鄭重無比的吩咐。


    頓時,毛守一麵色變了,另一個道士也是驚詫無比。


    “火災?羅先生你怎麽算到的?”那道士驚詫之中更是透著疑惑。


    “先去查,不然出事兒了就來不及了。”我沒多解釋,隻是皺眉催促。


    毛守一神色也慎重了不少,讓那道士快去做事,不該問的不要問那麽多。


    很快,這偏院之中就隻剩下來了我們兩人。


    我走到了鐵籠的近前,盯著其中的小黃皮子看著。


    “送道觀門口的東西,你們收了還是沒收?”我又開口問毛守一。


    毛守一立刻搖搖頭:“這點兒道理我們還是曉得的,全部沒收,用笤帚掃出去了。”


    我點點頭,表示讚許。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老黃皮子送雞送錢,肯定想帶走小的,道觀沒收,事情就稍微好辦一些。


    “你們找我來了,就要臨出事,今晚先看看情況。”


    “等天黑的時候,將這些小黃皮子搬到道觀大門口,搞一個磨刀石過來,讓馮保磨刀。”我沉聲繼續道。


    毛守一臉上頓時有幾分喜色,他試探的詢問。


    “殺雞儆猴?還是引老黃皮子出來?”


    “做黃皮襖,看老的出不出來,它隻要到附近,都跑不掉。”我眯著眼睛回答。


    若非背著大鵝,我沒那底氣,還怕老黃皮子之後報複,我不在的時候出麻煩。


    現在我有針對黃仙的手段,它隻要靠近,就肯定會被發現,到時候能斬草除根。


    我並不覺得它能忍得住。


    我讓人磨刀,要當它麵,宰它的子子孫孫來做皮襖!


    雖然這手段有些狠厲,但是黃皮子偷人孩子,和人上吊換命的時候,可沒想過它們做的事情有多喪盡天良!


    毛守一用力點點頭,他猶疑了一下,又說道:“那能不能換個人磨刀?”


    “換個人?”我皺眉。


    毛守一繼續道:“上一茬,那小道童差點兒就被吊死了,他一直很想親手了結了這些畜生,另外,那也是茅觀主的兒子。”


    我閉了閉眼,不過還是搖了搖頭,道:“算了吧,就讓馮保來,他跟我的時間久,心腸硬,這小道童雖然是茅元陽的兒子,但是畢竟中招過一次,這事兒出不得紕漏。”


    我剛說完。偏院之中又匆匆進來了人,正是剛才離開的那道士,他臉上都是驚色和欽佩。


    “羅先生,你簡直是天算!前殿的道相下麵,還有藏經閣都有火種……沒您提醒,今天長青道觀就要毀於一旦了……”


    我心頭一凝,正要開口,卻發現這道士的麵相,和旁邊的毛守一的麵相,又變了……


    他們的嘴唇,變得很紅……紅如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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