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柳昱咒說葬影觀山隻有我一個人會使用,這並不太準確。


    髻娘那份葬影觀山的羊皮書我已經歸還給了沈髻,假以時日,沈髻必定也會葬影觀山。


    當然,我現在不可能禍水東引,而且還不知道髻娘和曾經的丘處道是什麽關係,羌族的葬影觀山外流,和我無關。


    柳昱咒現在所說事情的信息量太大,我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我清楚的是,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不同意,葬影觀山就要被收回。


    在我腦子裏頭的東西,他們要怎麽收回?


    這事情真要衝突起來,我覺得恐怕麻煩不小。


    可如果答應的話,就可以使用押鎮神咒,甚至還能挑選一張符文帶走,條件也足夠的優渥……


    深吸了一口氣,我都沒怎麽猶豫,直接就點點頭。


    “這件事情可以答應,隻不過有一個問題,羌族不會將我一直留下吧?”我又補充詢問了一句。


    “不會,你想去哪兒可以去,不過有一個要求,若是羌族有需要,並且還沒有風水師能夠解決那需要的情況下,你要幫羌族出手,換而言之,羌族和柳家在你的背後,無人敢動你。”柳昱咒聲音平淡,仿佛這不過是些輕描淡寫的小事。


    我凝思片刻,開口說道:“行!”


    這件事兒對我來說,簡直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柳昱咒臉上露出幾分難得的笑容,他表情鄭重地注視了我幾秒鍾,轉身回到了他們的車上。不過臨最後,我又覺得柳昱咒的笑頗有深意。


    隻是他將該說的都說了,還能有什麽問題?


    我上了馮保和馮屈的車,半天的行程一晃而過。


    進了陳倉市之後,柳家的那幾個老道士就先行離開,隻剩下柳昱咒和我們三人一行。


    柳昱咒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他師伯們先回羌族,做一下安排,就會帶人去楊家清理門戶。


    我略作思索之後,也表示我們可以先去一趟楊家,看看張爾有沒有到,我還要和楊興再談談。


    我沒說的是,既然羌族要清理門戶,楊興一旦反抗,恐怕沒什麽好結果,他不可能任憑羌族清理,畢竟他是楊青山的兒子。


    雖說楊青山看得開,人死燈滅,但我還是想好歹幫他留一條血脈。


    並且世上事情誰說得清楚,萬一楊青山隻是看得開楊興經俗世打磨,看不開他被羌族清理門戶呢?那這就是大問題,大隱患!


    我先讓馮保安排找了一家接近下元六十仙命道場的酒店,讓陳瞎子,劉文三帶著狼獒住下,馮軍在他們身邊隨時聽從安排,然後讓馮保開車帶著我和柳昱咒去了下元六十仙命道場。


    去這個地方,並不單純是我隻是因為我的直覺,曾經楊興不願意學風水術,是因為要裝出那股紈絝模樣,才能在楊下元的視線中活下去,他充分詮釋了什麽是人前當人,鬼前當鬼。


    現在他帶顧若琳回來,肯定想要驅散顧若琳身上的另一個同人魂,道場是他唯一的選擇,說不定他還會涉獵一些風水術。


    楊興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麽蠢笨,上一次楊青山被招出來,我眼看著楊興吐露了心聲,露出了另外真實的一麵。


    酒店本就距離下元六十仙命道場不遠,當我們趕到道場外的時候,時間不過五點多鍾。


    斜陽西下,日頭赤紅,道場之前的石橋下水流平緩,道場的門前守著兩個青衣小廝。


    過橋至門口,那兩個小廝目光落在我們三人身上。


    頓時,他們的神色目光都警惕無比,其中一人飛速轉身朝著裏麵走去。


    我和馮保都來過這裏,再加上楊興對我的態度,他們認識我,很是理所當然,這副態度反應,更是再正常不過。


    若是他們直接上前躬身行禮,問我們找誰,那才是不正常。


    約莫等了兩三分鍾,道場的門再一次被推開,走出來的是一身唐裝的唐德。


    他笑容和善,至我麵前後,伸手和我握了握。


    “羅先生,沒想到你會來陳倉,有失遠迎,亦不曉得羅先生所行為何?”


    “唐先生咱們就不用客套了,你曉得我來這裏的目的,我要見楊興。”我沒有繞彎子,直接開口。


    唐德眉頭微皺,他又笑了笑,道:“羅先生快人快語,不過這世上,識時務者為俊傑,羅先生年輕有為,身邊紅顏知己不少,何必為了一個,非要和楊家過不去。”


    唐德的話更直接,隻不過他卻曲解了我的意思,楊興也一直在曲解我的意思,他一直覺得我想要搶顧若琳。


    “唐德,我們一起入南山群嶺,進去多少人,出來多少人?很多東西概括就四個字‘時也,命也!’如今你是這道場之主,可若是你看不清局勢,這時間就不長了。”


    “楊興若是不見我,他的命就不長了。”


    “我不是為了女人而來,是為了楊興的命而來,他得罪了他得罪不起的人,你們也得罪了你們得罪不起的人。”


    我語氣至最後,已經變得重了不少。


    唐德的眉頭緊鎖,瞳孔成了一個小點,眉心的位置都鬱結成了一個川字。


    “羅先生,還請你解惑。”很快,唐德的眉頭又舒展開來,神色都變得恭敬了不少。


    我忽然想到剛才唐德那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反應就很快,也足夠聰明。


    “解惑?場主,你忘了少爺是怎麽交代你的?這羅十六三言兩語,竟然就讓你變了態度?”就在這時,道場的門口再一次走出來個風水師,約莫四十來歲的年紀,他也穿著一身唐裝,他麵相刻薄,神色也透著幾分質疑,對唐德毫不客氣。


    下一刻,那風水師直接看向了我們,冷聲道:“滾,否則的話,就讓人把你丟進河裏,讓你被衝出陳倉。”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柳昱咒額間橫紋也瞬間深了不少。


    馮保忽然抬手左右揉了揉拳頭,猛地往前走了兩步。


    本來我們就在道場門口的位置,唐德是握手間的距離,那剛出來罵人的風水師就在兩步外。


    馮保直接就站到那風水師跟前,他本就高大,拳頭忽然一下子揮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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