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就考慮過,楊下元找了我,又有陰先生,他將大部分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完全沒必要帶那麽多風水師。


    真要帶,一個秦泰也已經足夠,其餘的人明顯是陪襯。


    而這想法出現的瞬間,就在我腦海之中根深蒂固!


    看似沒有問題,那就是最大的問題!


    不管楊下元是否知道暗河的事情,秦泰的說法,肯定是破不了局,否則的話不會耗了楊下元一生之力,這其中的問題,我一時之間卻想不清楚。


    “羅先生?怎麽發呆了?”楊下元又看向了我。


    他那皺紋縱橫的圓臉上再次堆起笑容,頗有幾分深意的說道:“秦老是風水界巨擘,若是他能找到生門,對你來說也算是學習,若是秦老出了什麽紕漏,就要看羅先生的了。”


    分明,楊下元看向我的眼神和講出的話語都意有所指。


    那趙巳忽然也開口道:“楊場主放心,秦老加上我們,斷然沒有紕漏的道理,就當是讓這羅十六長長見識吧,風水畢竟靠的不全是傳承,見識也很重要,以免他年輕人走了彎路。”


    “回頭我們也會和他好好切磋,探討探討經驗。” 說話間,趙巳也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這話看似在貶我,也有幾分抬我的意思,要換成一個別的普通人,經曆少一點兒的,或許就信了。


    對現在的我來說,卻覺得他所有的做法都顯得很低級和小兒科。


    “都聽楊場主的就好,我和陰先生也會進山之後再做斟酌的。”我不卑不亢的回了楊下元一句。


    秦泰也吩咐那些風水師收拾自己的東西,去給薑萌和薑堰兩人幫忙。


    我本來也打算去喊陳瞎子,不過卻看見視線盡頭,陳瞎子和狼獒都在下山。


    與此同時,我忽然發現一點兒怪異之處。


    秦泰的麵相變了。


    前一刻,他還是一副和善的麵相,眉長且順。


    這一刻他的右側眉毛就斷了半截。


    印堂之處似乎有一道白線入耳,垂到鼻處。


    秦泰這麵相變化也是將死麵相的一種,並且還是很嚴重的死症。


    三日難過,隨時可能暴斃。


    不隻是秦泰,觀那其餘風水師,一共九人,或多或少都有死症麵相出現。


    我心頭格外發寒,剛才都還好端端的,現在他們卻都快死了?


    豈不是就說明,秦泰所點的生門所在的地方,有殺身之禍的危險?


    麵相和氣色,都是第一直覺,下一刻再看他們的麵容,都不再有異樣。


    我也發現了一點,我遇到的風水師也算是有幾人了,還遇到過道士。


    能和我一樣會勘風水又算命的,卻隻有張爾一人。


    其餘的風水師,的確隻是風水堪輿。


    否則他們麵相的變化,應該有人能察覺才對。


    眾人都各自去收拾了,我們身邊就隻剩下楊下元。


    他臉上忽而閃過幾分陰翳的笑容: “羅先生,既來之則安之,還沒到你出手的時候,不要太心急。”


    “人之生死早有定數,看破不說破,才能減少麻煩。”楊下元這話,卻令人生寒。


    他的反應也確認了我的想法。


    他不但是要讓這些人打頭陣,還要他們送死!


    下一刻,楊下元卻收起了所有神色變化,又像是那老態龍鍾的老人。


    吹了個口哨,同時也屈起胳膊。


    我沒表現出別的情緒變化,兀自也轉身去收拾東西。


    陰先生則是站在遠處不動。


    我稍微用餘光瞥了楊下元一眼。


    發現他神色略有不自然。


    他又吹了個哨子,那聲音更響亮了些!


    我也再沒多去看他,進了帳篷收拾。


    期間楊下元起碼吹了七八次哨子。


    等我從帳篷裏麵收拾完再出來的時候,發現楊下元的臉色已經是鐵青一片,他正背著手,在來回踱步。


    自他吹哨子的第一下,我就知道昨晚上的事情楊下元肯定不曉得。


    連他都不知道,其餘人就更不可能知曉!


    現在任憑他吹破天去,那灰皮鸚鵡也沒辦法回來。


    倒不是說我心狠手辣,灰皮鸚鵡雖說也物性通靈,但它太過歹毒。


    不知道本身性子就那樣,還是跟楊下元的時間太久了,陰狠嗜殺。


    動不動就提議殺人,受點兒驚嚇也是將“殺”字掛在嘴邊。


    若不是它昨晚太囂張,也不會逼我要對它下手,更不會被沈髻除掉。總歸少了這麽個東西,會令我們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也沒裝作看不見,還是打算上前,至少問一兩句。


    不過秦泰那幾人明顯要更快一些,他們已經將楊下元圍住。


    等我走過去的時候,楊下元擺了擺手說道:“不等那畜生了,不知道它去了哪兒,回頭它自己會來找我,我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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