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上身穿著一件寬大的胸前畫著卡通圖像的t恤,下身則是一件緊身的牛仔褲。不急不忙的走在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清風偶爾吹過她的臉頰,撩起散亂的發,可以依稀看到她耳洞中帶著什麽東西。


    “沒有出去麽?”紅唇輕啟,大大的眸子彎成了月牙的形狀,“撤吧。”很輕的聲音,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之吹散一般,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信封,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掀開衣服,將信封塞到了裏麵,然後捂著肚子,快走了幾步,在一座小院前停了下來。


    抬眸看著院子裏高大的楓樹,撇撇嘴,認為始終沒有摘幾顆櫻花來的好看一些。


    “夏凡。”她站在門外換了一聲,將屋子裏想事情想的出神的人給喚了回來。


    “她怎麽來了?”聽到沫流年的聲音,夏凡微微一愣,旋即站起身,木製的椅子與地麵磨蹭發出了有些難聽的聲音。


    “流年小姐怎麽有空過來。”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對信的事情卻是決口不提。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她側頭說道,可愛的臉龐上布滿了笑意。


    夏凡一拍額頭,倒是忘記了這件事情,“哦,請進。”


    “謝謝。”沫流年道了一聲謝,蹦蹦跳跳的走到了屋子裏麵,像是主人一樣在他的房間不停的亂躥著,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看到桌子上放著的紙張的時候,她的臉色微微一紅,迅速的將紙張與信封收了起來,有些扭捏的看著夏凡。


    而夏凡,則是被她的一係列動作搞的一怔一怔的,盡管在內心深處他告訴自己不要小看這個女人,但是對上她清純的沒有一絲雜色的眸子的時候,心裏的防線卻是稍稍有些瓦解。


    “那個。這個不是給你的,我讓人送錯了。”沫流年臉色一紅,背過身去,從自己的衣服裏又取出了一個信封。“這個才是給你的。”


    看著她嬌羞的模樣,夏凡微微一愣,說實話,他見過的美女的確不少,但是流年身上的那份氣質卻對任何對她有好感的人有著致命的殺傷力。


    處在黑暗之中,卻如同太陽一般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陷在汙泥之中,也像是潔白的蓮花不染一點淤泥。清澈的眸子沒有一絲雜質,就像是一個懵懂的剛剛降臨的嬰兒一般,既想讓人細心的嗬護,又想讓人忍不住摟住她的嬌軀。帶著她一起墮落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遲疑的一下,伸手取過了信奉,剛剛打開便感覺一陣眩暈襲來。


    “你沒事吧?”沫流年上前一步,有些擔憂的扶住了他,嬌小的身軀支撐著他坐在凳子上。“要不要我給你倒點水?”她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


    “不用了。”夏凡搖搖頭,當著沫流年的麵打開了她帶來的那個信封,一樣的紙張,一樣的花朵,但是裏麵的內容……


    他的瞳孔一縮,臉上的溫和瞬間被寒冷取代,啪的一聲將紙拍在了桌子上。“你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我沒有表達明白嗎?”沫流年怯怯的看了他一眼,“我在威脅你啊,似乎寫的很明白了啊。”她踮起腳尖看著桌子上的信封,“交出股份,不然讓你身首異處。恩,很對啊。難道是我不夠狠?”


    小臉兒之上一片疑惑,天真燦爛的模樣讓人恨不得在她的臉上狠狠的親一口,但是現在的夏凡真的沒有那個心思了,隻是臉色陰沉的看著麵前的女人,瞪了她幾秒鍾。突然展顏一笑,“你的戰書我收下了,以為是夏十一下戰書呢,倒是沒有想到居然是一個女人。”


    “我是他老婆,應該的應該的。”沫流年也抿唇一笑,將原先的那封信揣進了衣服裏麵,“既然你收到了,那我就走了,不要送,我怕你的身體受不了。”


    “你……”剛剛站起來,夏凡卻是感覺到一陣更為濃烈的眩暈襲來,整間屋子都在不停的旋轉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等到他緩過神來的時候,沫流年卻是不知在何時已經走了,她拿走的還有桌子上的信封。


    “怎麽回事?”夏凡的心中泛起了狐疑,等到那濃烈的眩暈消失之後他才緩緩的站起了身,剛剛走了幾步路,一陣更為濃烈的眩暈便他將包裹了起來,虛浮的腳步不能支撐他的身體,意識逐漸的從軀殼之中剝離。


    “砰”的一聲,夏凡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俊朗的臉龐上一片煞白。


    已經離開夏凡屋子的沫流年心情一片晴好,摸了摸肚子上的東西,臉上露出了一抹殘忍的微笑,“好好睡吧,等你醒了,一切才真的是滄海桑田。”


    喃喃低語,腳步不禁加快了幾分,“行動開始,不惜一切代價。”歡愉的聲音中帶著讓人膽寒的狠辣,將原先的信與信封還有新的信封燒成了灰燼,混合在了垃圾之中永遠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從夏凡處出來,收拾好了一切可以露出馬腳的東西,她哼著歌朝著夏瑤住的地方走去,眼眸中閃爍著一抹解脫的意味。這還是她嗓子受傷後第一次哼歌,可見她的心情是極好的。


    夏瑤看到沫流年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抹驚恐與錯愕夾雜的情緒,顯然,她沒有想到沫流年居然會自己找上門來。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不管怎麽說,你也是我名義上的姐姐。”沫流年笑的很燦爛,背在身後的手卻是握緊了幾分,夏瑤,兩人還未相見的時候,她就險些將自己害死,更是因為她的原因自己與夏藝無故的分開四年多,這個仇如果可以咽下去,如果可以看在夏藝的麵子上不去計較,那麽,小木的死才是她真正怨恨夏瑤的地方。


    更為確切的說,隻要是當初參與了的人,都是沫流年的死敵,隻要他們不死,就永遠都不能讓沫流年心中的恨消失。


    雪柒死了,丹尼斯死了……但是太多太多的爪牙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夏瑤,就是其中之一。


    “咱們應該沒那麽熟。”夏瑤後退了半步,眸子裏升起了一抹謹慎,她可不相信沫流年來找自己隻是為了敘舊那麽簡單。


    “是不熟,但也不生。”沫流年搖搖頭,“最好談談,不然……”她勾起嘴角,可愛的臉龐霎時如同來自九幽的厲鬼一般,“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像是有著什麽震懾靈魂的氣息存在一般,夏瑤隻感覺自己的心髒狠狠的一顫,一股冰冷從腳底迅速的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她想要避開沫流年的眼睛,卻是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一動都不能動,好像被什麽禁錮住了一般,那份恐懼之中又多出了一抹驚慌。


    沫流年看著她的模樣,殺氣一斂,從她的身旁走過,帶起的風在夏瑤的感覺中都是陰寒無比的。


    “我們是不是能夠談談了?”她像是主人一樣坐在了沙發上,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看著仍然站在門口的夏瑤。


    夏瑤咽了一口吐沫,收起了臉上的恐懼與驚慌,這裏是夏家,她不敢對自己怎麽樣的。夏瑤隻能這樣安慰自己,轉身走進了屋子,卻是不敢將門關上。


    “談什麽?”她坐在了盡可能遠離沫流年的位置上,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著,雙手更是不安的絞在了一起。


    “將你手中的股份全部都交出來。”沫流年看著她,臉上帶著冰冷的笑意。


    “不可能……”夏瑤厲聲喊道,觸及到沫流年的目光的時候,身體一顫,嬌俏的容顏變成了一片煞白,“我不同意。”雖然還是反對,但是她的聲音反而小了很多。


    “我不是來與你商量的。”沫流年搖搖頭,心中對於夏瑤的憐憫更重了,“煙居然沒有跟你一起來。”她沒有怎麽了解過夏瑤的處境,自然也知道,那個斷了一隻手臂的女人……早就已經不在了。


    提起煙,夏瑤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感情,煙再厲害,也隻是她的奴仆罷了,“讓我交出股份的條件隻有一個,你離開小藝。”


    “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沫流年搖搖頭,她始終都不明白,這樣一個女人是如何活到現在的,“我不是在請求你,而是在通知你,交出股份。你……沒有與我談判的資格。”雖然這樣的話很傷人,但是不得不說,這是事實。


    “如果我不交呢?”夏瑤吐出一口氣,拚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如果你殺了我,就永遠不會得到股份了。”


    “殺了你其實能得到,隻是困難一些罷了。”沫流年搖搖頭,“在這個世界上仿造東西是十分簡單的。我很想殺你,真的很想。”


    沫流年垂眸看著自己白皙的手指,“小木死的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將所有參與了那件事的人都給她陪葬。所以你沒有理由活著。”


    沫流年的聲音很輕,但是在寂靜的房間卻是很響,聲音傳到了夏瑤的耳中,每一個字都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栗,好像每一個字都是一道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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