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陪你演戲我也受夠了!”


    “他不放下刀也沒什麽”


    “我來殺了他!”


    他鬆開優美子,幹脆的打暈了她,把她推到了一邊,走到了小田島吉充的身前,雙手彈出了銳利的爪子。


    “他說的演戲,不是我剛才說的那些話,而是之前遇到你的時候,騙你進院子的那件事。”


    西野卻是向著小田島吉充解釋了一句,同時向後退了幾步。


    小田島吉充搖了搖頭。


    “這種事情誰會信?你們是一起的!”


    他轉頭看向黑發少年,又看了看西野。


    其實他心裏也明白,這個叫西野的青年和這個黑發少年不同。


    對方或許真的會遵守承諾。


    但是這個黑發少年卻不一定。


    自己可以死,但必須要殺了這個家夥。


    小田島吉充握緊了手中的刀,擺出了架勢。


    “嗬,隻是個下等的人類,真以為能反抗嗎?”


    黑發少年輕蔑的盯著小田島吉充手中的刀。


    他壓低身體,一個斜步衝了上來,利爪直取小田島吉充的喉嚨。


    小田島吉充卻是側身一閃,一刀彈開了他的爪子,前進一步,幹脆利落的順勢斬下。


    這一招叫“切落”,是一刀流中常用的技巧,講究的是近身距離內麵對敵人的攻擊,彈開對方重心,偏移對方攻擊的中線,進行反擊。


    再怎麽說,他也跟著父親學了那麽久的劍道。


    雖然拿不到免許皆傳,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會,小田島一刀流的所有技藝他都爛熟於心。


    這個家夥的速度是快,但也沒到父親那種程度,他以前可是被父親天天打,早就習慣了父親的速度。


    “嘁。”


    黑發少年終於還是躲開了要害,但肩膀也被削開了一個大口子,不住的流著墨綠色的血。


    他恨恨的看著小田島吉充。


    “行啊,人類,有點東西。”


    “你值得我報上名字。”


    “我叫鬆介,是高貴的貓妖,接下來我要動真格的了。”


    名為鬆介的妖怪退後了兩步,捂住了肩膀,手邊湧出黑色的霧氣,化作貓爪,腳掌也撐破鞋子,顯出利爪。


    他的身後也出現了一條尾巴,微微垂下。


    但是比起西野的雙尾,他的尾巴隻有一條,而且毛色遠沒有西野那麽漂亮。


    “受死吧!”


    鬆介再次衝了上來,但是這一次它卻跳上了牆壁,蹬著天花板,俯身衝下。


    小田島吉充瞪大了眼睛。


    他一刀上挑,同時向後退了兩步,勉強接住鬆介的利爪。


    但下一秒,鬆介的身體在空中改變了動作,爪子蹬了過來,一腳把他踹到了客廳的牆壁上,順著牆壁落下,坐到了地板上。


    他感受著腹部的痛楚,就像被人攥著腸子狠狠的擰著,口中酸水直冒,眼前一片昏黑。


    “人類,要不是我留情,剛剛那一踢會直接劃開你的肚子。”


    “但是你放心,因為你剛才的不敬,我決定要好好的玩死你,讓你明白什麽叫做可怕。”


    “畢竟因為你這個混蛋,我可是被大人好好的罵了一通啊。”


    鬆介猙獰一笑,露出了口中的尖牙。


    小田島吉充深吸口氣,拄著刀站了起來。


    他勉強忍住疼痛,擺好了“切落”的前手。


    殺了它!必須殺了它!


    不然的話,優美子肯定會遭到毒手,桂奈也是一樣。


    雖然那個叫西野的妖怪許下了承諾,但他可不願意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


    他怒吼一聲,主動向前斬去。


    鬆介身體一晃,卻是蹦到了客廳的桌子上,把桌上的碗和盤子全部踢到了小田島吉充麵前。


    小田島吉充揮刀劈砍,把碗盤斬落。


    一個碗被崩碎了一個角,彈了過來,瞬間劃破了他的額頭,流出鮮紅的血,順著他的眉角淌了下來,給他的視線蒙上了一層血色。


    “你太慢了,人類!”


    鬆介一聲不屑的輕喝,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貓爪拍向他的胸膛,將他再次擊飛。


    小田島吉充撞到沙發上,捂著胸口,心頭一陣陣發悶,還有種撕裂般的疼痛。


    他鬆開手,才發覺手中滿是鮮血,鬆介的爪子撕開了他的衣服,留下了四道爪印。


    他咬緊牙關,再次拄著刀,站了起來。


    但是他的眼前一黑,身體又軟了下來,癱到在了地上。


    “這麽快就不行了?”


    “果然人類就隻是下等的生物啊。”


    鬆介咧開了嘴,身後的尾巴直直的豎了起來。


    “你放心,等殺了你,我會好好的享受那個漂亮的大姐姐。”


    “至於那邊那個家夥,他隻要你死了,就算完成任務,所以大概不會管我接下來幹什麽......”


    “我不會讓你這麽做,鬆介。”


    西野走了過來,瞪了他一眼。


    鬆介也向西野齜了齜牙,重新看向小田島吉充,卻發現他已經站了起來,拄著刀,手臂微微顫抖。


    他怒視著自己兩人,眼神有種令人揪心的堅定。


    “他怎麽了?”


    鬆介下意識的伸出利爪,向前一步,想要掏出他的心髒。


    “別動。”


    西野按住了鬆介的肩膀。


    見鬆介還想繼續向前,西野的手指也伸出了利爪,比他的更加銳利修長,泛著森然的寒光。


    “除非你現在就想死。”


    ......


    小田島吉充不是一個優秀的人。


    他自己也深知這一點。


    從小到大,他就追隨不上別人的步伐。


    和他一起學習劍道的人裏,他的進步最不明顯。


    他的父親,也很多次說過他沒有才能。


    一個“切落”的技巧,他練了上千遍,才第一次接下了父親的斬擊。


    當時父親沉默了許久,放下了手中的刀,問他除了劍道,還有什麽喜歡的事情沒有。


    但是年少的他癡迷於父親斬鬼的傳說,同時向往父親教授劍道的身姿,拒絕了父親讓他放棄劍道的要求。


    父親歎了口氣,摸了摸他的腦袋,笑罵了一句:“要不是你小子像我,又有我這股子喜歡劍道的勁,我早就把你扔到神田川裏了。”


    “你要學就學吧,學了就別放棄。”


    “我啊,也是到了很大的年紀才學會了一些東西。”


    他就這麽聽著父親的話,一點一點的熬了過來,直到三十歲,還沒有學會父親的獨門劍技“落閃”。


    他的師兄弟和師姐妹之中,學會這一招,拿到免許皆傳的就有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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