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歎了口氣,但卻沒有多嘴的念頭。


    藤井樹和他不一樣,是名校畢業,通過國考的“職業組”。


    隻要按部就班的晉升,就能成為警視廳的高層。


    現在對方搭上了森川先生的關係,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


    他想著,突然想到了隔壁警備部的部長加藤雅人。


    聽說對方之前也隻是非職業組的普通警官,後來一直跟隨良子神主,才一路高升,最後成了現今的警視長,擔任警備部部長一職。


    要是自己也抓住機會,是不是也有機會在未來成為警視長,問鼎這個非職業組的頂點?


    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跳了起來.....


    另一邊,森川羽在一色家莊園外找到了良子。


    她正在安排封鎖這裏的事情,同時還向警視廳發了通知,調動了更多的人手。


    聽她的意思,一色平八有不少的黑色私產,都需要處理。


    森川羽不禁想到了自己說要搜查一色平八時,對方那句“一色家隻有普通的生意”。


    好嘛,這家夥的臉皮比他還厚,扯謊不帶喘口氣的。


    不過這些事情他也懶得管。


    他等在一邊,準備學習一下良子善後的安排......


    ......


    三分鍾前,神社,本殿。


    一間布滿了金色鎖鏈,飄動著咒文封印的房間裏,山野七實躺在床上,正在安神沉睡。


    突然,“她”睜開了眼睛,像是變了一個人格,麵色驚慌,掙紮著想要坐起,似乎在躲避著什麽。


    隻是,還沒等她坐起來,房間內的咒文和鎖鏈剛剛向她發動封鎖,一道道裂紋就已經從她的嘴角蔓延向全身。


    “她”猛的僵住,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眼神恐懼,身上的皮肉和衣服,猛然間消散崩解,像是風化僵裂的泥土,紛飛如灰,顯露出其下更加嫩白的光澤。


    片刻後,原先看起來十六七歲模樣的山野七實已經消失不見。


    原處依舊躺著一位少女,隻是年幼了許多,臉龐稚嫩,不著寸縷,光滑潔白的身體也仿佛小了一圈。


    她嚶嚀一聲,終於睜開了眼睛。


    這一次,金色鎖鏈和咒文再沒有絲毫的反應......


    ......


    十幾分鍾後,森川羽等著良子做完安排,同時和警視廳說了藤井樹與黑川警部的事情。


    他跟隨良子回了神社,和她一起進了本殿。


    不到半分鍾後,森川羽一臉尷尬的被良子趕了出來。


    他坐在本殿的門口,歎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麽,被封印的一色七實,突然就變成了沒穿衣服,躲在床下的嬌羞少女。


    尤其是這個少女捂著胸口,一臉害怕的躲在良子身後,問他是不是用什麽插入過她身體後,事情就更加詭異了。


    說實話,他有點擔心良子報警,但他馬上又想起來,警視廳也要聽良子的話。


    良子倒是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隻是歎了口氣。


    她知道森川不會做這種事。


    千醬就是她拜托給他的,也沒見他做禽獸的事情。


    這件事怕是有什麽誤會。


    幾分鍾後,良子喊了他一聲。


    森川羽走了進去,發現良子的身邊,跟著剛才的少女。


    她已經換上了一身巫女服,小臉通紅的看著他。


    森川羽也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就像是小了兩三歲的山野七實,而且很害怕的看著他。


    他不禁想起了之前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


    當時的她守在麵包店的門口,像是害怕被人抓住的流浪小貓,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向他搭訕,想要麵包。


    她向他求助的時候,還用雙手裝成貓耳,賣了個萌。


    當時他隻想著審問她了。


    現在想起來,她也挺可愛的。


    那個該死的一色平八,讓這麽可愛的孩子受苦,果然不是東西。


    自己讓他死的太輕鬆了。


    森川羽這邊想著,另一邊,良子歎了口氣。


    她剛才已經弄明白了,山野七實那句話隻是說她記憶裏被森川羽捅過,不是指某些奇怪的事情。


    她簡單的和山野七實說了一下森川羽的事情,又給她展示了一下剛才在森川殺一色平八前,讓明覺從對方身上讀取的記憶。


    山野七實倒是接受的快,她記得自己是被人抓了起來,而且還被施加了什麽儀式,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年。


    她記得最清的是,昨天她好像清醒了一回,然後碰到了這個大哥哥,被他問話,後麵又渾渾噩噩的記不清事情。


    隻記得自己像是被什麽捅了很多次,很痛很難受。


    森川羽有些尬,他隻想把這事翻過去。


    良子也沒有深究,開始講明覺讀取到的一色平八的記憶。


    一色平八是麵具付喪神形成的妖怪,這點森川羽有過猜測,結果也的確如此。


    但對方不是曆史上那位能劇始祖秦河勝流傳下來的麵具,隻是很普通的一組能麵,因為久置無人問津而逐漸產生怨氣,最後成了妖怪。


    最初的它占據了一個能劇師的身體,後來因為事情敗露,險些被一位除妖師拔除。


    但是因為它當時正在試圖附身另一個浪人武士,就假裝已經被拔除了,隨後用武士的身體殺了那位除妖師。


    這件事似乎對它影響很大,之後的它幾乎不敢表現出異常,而且學會了同時控製兩具身體,幾百年來都是這樣小心的活著。


    直到三年前,它選中了山野七實,作為備用的身體,把她藏了起來。


    本來它準備一直這麽偽裝下去,但它卻發現了森川的出現,產生了貪念。


    結果這一次失了手,被森川所斬殺。


    良子說完,就一直看著森川羽。


    森川羽想了想一色平八說的那些話,又想到了對方的決意“貪生”,搖了搖頭。


    既然這麽“貪生”,何必要來找他的麻煩?


    太過貪心,往往隻會枉送生命。


    不過他也懶得去憐憫對方。


    這種事情本就是對方的錯,說再多對方也隻是死有餘辜。


    良子身邊,山野七實很小心的看著森川羽,問了一句:“森川先生,你真的解決了那個家夥嗎?”


    森川羽點了點頭。


    山野七實像是終於鬆了口氣。


    雖然剛才這位神主大人說了許多,但是她還是沒有什麽實感。


    隻有想到這個大哥哥當時痛擊被附身的自己,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時的那種感受,她才多了些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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