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叫,如同平地一聲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夜晚。


    可笑的是,五位身經百戰,自詡不凡的十三驚惶,竟然因為一時間分不清究竟是誰慘遭不測,而嚇得自顧不暇、四散而逃,倘若宕赫有心分神看到此景,除了惱怒之外,更多的怕是一種悲哀。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修真界“聲名遠播”的邪惡勢力——十三驚惶,竟會被一個垂髫小兒嚇得抱頭鼠竄,實難讓人相信。


    然而,此情此景怕是真的不能怪罪白水流,觀自在,雲吞子,火風者和劍心五人。


    須知,這世上關於魔族的消息本就寥寥無幾,天道眾之內,僅有的幾個與魔族相關的人士,不是諱莫如深,就是沉默寡言,加之為了對付眼前這個魔族小兒,宕赫竟然親自下令,派了五人同時迎敵,且要活捉,這不免讓白水流,觀自在,雲吞子,火風者和劍心五人浮想聯翩。


    更何況,蘭旭一係列乎尋常的舉動以及白水流的自作聰明,進一步混淆了場上的局勢。


    眼下,這五位十三驚惶早已是驚弓之鳥,特別是當蘭旭使出影界的絕招“殘影決”之時,使得五人猝不及防,根本自顧不暇,而這一聲慘叫炸響,來得是恰到好處,讓五人本就懸在心口的大石,忽然提到了嗓子眼。


    一時間,混亂的現場上演了一出人生百態。


    雲吞子不愧為五人之中閱曆和見識最為豐富之人,在“冷靜”分析著場上突變的同時,腳下也是虎虎生風,不過一息的時間,已然離開事地點三丈有餘。


    這讓人不得不驚歎,雲吞子在修真界生死飄搖了數百載,確實是足夠老道,不愧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江湖老混子”。


    可以說在修真界,沒有任何場麵是可以讓雲吞子為之“動容”,這一份“從容不迫”,靠得就是他對場上局勢的敏銳洞察力和他與生俱來的厚顏無恥,為了能夠全身而退,所謂的名利權勢身份地位在他看來不過“浮雲”,眼下,雲吞子便做出了他麵對強敵時,一如既往的妙招——逃跑。


    “好快的出手,魔族的後代果然非比尋常,還好老夫留了個心眼,哼哼,不知道究竟是誰成了第一個倒黴鬼!”雲吞子警惕的留在原地,他根本無暇關心蘭旭在哪裏,蘭旭剛剛究竟是怎麽出招的,甚至連宕赫的任務也拋之腦後,眼下,他隻關心一件事,那就是誰慘遭不測以及要如何全身而退。


    不過,這一想法並非是專屬於雲吞子自己的想法,這不但是白水流的想法,也是觀自在的想法,更是火風者和劍心的想法。


    可笑的是,這也是蘭旭的想法。


    此時,微妙的局勢中,五位十三驚惶不愧是久經沙場,三息之間,便在猶如墨色流淌的黑夜之中,迅察覺到了彼此都尚在人間,驚歎之餘也是長舒一口氣,這並非手足之間的憐惜,而是在當下詭譎多變的局勢之下,多一個幫手才是最為穩妥的生存之道,雖然他們都清楚,在天道眾,所謂的門下同僚不過是一紙誰都可以出爾反爾的約定,更何況,除了蘭旭這個頭一號勁敵,白水流,觀自在,雲吞子,火風者和劍心五人早就覺到了許多微弱的氣息,雖然難以辨別,但卻沒有逃過五人的靈感,他們知道這些必然是第三方勢力趁亂潛入四周,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可是白水流,觀自在,雲吞子,火風者和劍心五人已然無暇分神去顧忌這些,畢竟一個魔族的後代已經讓他們頗為棘手,倘若再樹敵二三,怕是難以從天目域全身而退。


    “在那兒!”


    白水流的“聰明才智”再一次得到了施展,他第一時間現了剛剛那一聲慘叫的來源。


    循聲而至,觀自在,雲吞子,火風者和劍心四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白水流所指的位置。


    其實白水流根本無需多此一舉,因為那一處血泊實在太過顯眼,就連蘭旭亦是第一時間現,隻是他並不認識血泊中的那一具屍體姓甚名誰。


    但白水流,觀自在,雲吞子,火風者和劍心五人卻不同於蘭旭,因為他們第一時間,就辨認出了“來者何人”!


    殘破的琵琶跌落在旁,琴弦不知所蹤,一攏紅衣早已和鮮血融為了一體,扭曲的麵孔充滿了臨死前的驚恐和絕望,但,令人難以理解的是,他的身上竟然沒有一處打鬥痕跡,似乎是一招就被敵人擊敗,跌落至死。


    一位金丹期巔峰修為的高手,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被殺。


    “尉遲觴!他怎麽死了!”


    白水流,觀自在,雲吞子,火風者和劍心五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他們比在場的任何外人都清楚尉遲觴的實力,他們更加了解尉遲觴是怎樣一個為了自己生存而不擇手段的人物。


    現如今,就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卻隻留下了一聲慘叫,便化為了屍骸,雖說白水流,觀自在,雲吞子,火風者和劍心五人和尉遲觴同為天道眾十三驚惶的成員,但平日裏有隻是酒肉朋友,並無半點過命的交情,可是眼下,尉遲觴畢竟還是死了,而且還是位頗有實力的高手死了,這突如其來的事件讓人扼腕之餘,也不免有些讓白水流,觀自在,雲吞子,火風者和劍心五人心有餘悸。


    須知,尉遲觴帶著一隊人馬進入經塔第一百零一層不過片刻,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冤魂,這一切實在太過蹊蹺,加之眼下還有一個棘手的魔族小兒需要對付,白水流,觀自在,雲吞子,火風者和劍心五人不免心懷鬼胎,盤算著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


    畢竟“活著”才是眼下的頭等大事,誰也不想赴了尉遲觴的後塵。


    相互看了一眼,白水流,觀自在,雲吞子,火風者和劍心五人沒有再言語什麽,皆是原地不動,伺機而動,隱隱之中,他們的直覺告訴自己——危險已經慢慢靠近。


    不得不說,白水流,觀自在,雲吞子,火風者和劍心五人不愧為久經沙場的老手,他們的直覺並沒有辜負他們,他們沒有等待太久,便知曉了答案,因為此刻,他們五人忽然現,周圍的天地早已開始變換了模樣,高聳的經塔竟然在一層一層的急下沉!


    一旁,正在酣戰的宕赫和霍岐二人早就現了這些異常,隻是他們根本無暇顧忌這些,因為此刻,他們的眼中隻有彼此。


    “宕先生,看來你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霍岐一邊閑庭信步一般拆解著宕赫淩厲的攻勢,一邊譏諷著宕赫,雖然他看得出,宕赫的臉色並無變化,他也並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宕赫依舊如此胸有成竹。


    聞言,宕赫淡淡一笑,對於霍岐的冷嘲熱諷置若罔聞,似乎在他的眼裏,根本就是來天目域做客會友一般,在輕鬆接下霍岐一招之後,宕赫有意無意的觀察著一側不斷下沉的經塔,一邊說道:“本座可知曉天目域的一件秘聞,不知道霍長老有沒有興趣和本座一敘?”


    “哦?竟有此事,宕先生但說無妨!”霍岐的臉上浮出一絲好奇之色。


    “本座聽聞,當年天刀客偶然間得到血飲雙刀,成為了江湖上名聲鵲起之人,之後又救助了一位修士,在那位修士的幫助下,這才踏足了修真界,成立了天目域。”宕赫慢條斯理的說著。


    “宕先生真是會拿我這個老人家尋開心,這本來就是我天目域的來曆,在修真界婦孺皆知,又何來秘聞之說。”霍岐搖頭一笑。


    “霍長老別急,本座尚未說道關鍵之處。”宕赫說道。


    “關鍵之處?何來關鍵之處?”霍岐問道。


    “嗬,這關鍵之處,便是在平常的傳言之中抽絲剝繭,找到那些關於真相的蛛絲馬跡!”宕赫說道。


    此言一出,霍岐的麵容明顯一顫,手上的招式也開始淩亂了起來,但宕赫明顯沒有給霍岐喘息的機會,緊接著說道:“這世上的傳言很多都是三分真帶著七分假,特別是你們這些自詡的名門正派,都喜歡把那些不光彩的一麵說的是冠冕堂皇,比如,就是這個誰都知道的傳聞,恩,聽起來確實有夠傳奇,但是本座得到密報,事實卻是天刀客先遇到了那位修士,後來才得到的血飲雙刀。”


    “那又如何!”霍岐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那可就大不一樣了,因為本座得知引領天刀客獲得那件秘寶之人,好像也是魔界之人吧?”宕赫此言一出,霍長老的臉上明顯一滯,手上的招式也停頓了片刻,但宕赫並沒有打算趁虛而入,如此明顯的破綻,宕赫選擇了無視,因為此刻,他十分享受霍長老的那一抹緊張和羞愧的表情——天下第一大派竟然是依靠魔族餘孽起家!


    這足以讓天目域身敗名裂!


    宕赫顯然沒有打算就此罷休,因為下一刻,他的幾句話,足以讓霍長老陷入奔潰,從而敗下陣來!


    “那位魔族之人,想必就是你們困在雷壇之中的怪人吧,本座聽聞,那個人好像叫做蘭鳴!”


    宕赫此語一出,霍岐再也無法冷靜下來,旋即怒吼道:“你,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霍長老怒火中燒,沒有了先前的那份坦然自若,反而像一個被人剝光外衣的瘋子一般,對著一臉從容的宕赫歇斯底裏。


    “霍長老,您的氣度在哪裏,這就是天目域的待客之道嘛?”宕赫的臉上揚起一絲微笑,好像真的再說一件事不關己的故事一般。


    “你!你到底想要怎麽樣!”終於,霍岐的忍耐到達了極限,因為他知道,如果今天不殺了宕赫,將來必定後患無窮!


    “霍長老,稍安勿躁,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想要怎麽樣了!”宕赫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指向了身旁的黑暗處。


    當霍長老順著宕赫的指引,朝著宕赫身後的那片黑暗看去的時候,一雙猩紅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


    “他是誰!”霍岐眉心一皺,問道。


    “蘭鳴的後代,東院弟子蘭旭。”宕赫一邊滿意的笑著,一邊冷冷的看著地上白水流,觀自在,雲吞子,火風者、尉遲觴和劍心六人的屍,說道:“哦,忘了說了,是已經開啟魔印的蘭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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