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


    遠方。


    巍峨的山峰與飄渺的雲霧,宛若水墨畫卷一般,隨著小路之上漸漸遠去的腳印,原本虛幻的山巒在蘭旭的眼中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微冷的空氣雖侵人皮骨,卻難抑那抹興奮,望著那數十米高的大石之上蒼勁有力的“後山”二字,蘭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便是邁出了自己人生之中第一個探險之旅。


    後山。


    作為天刀客晚年的靜修之所,亦是在不經意之間充滿了豐富的傳奇色彩,不單是因其留下的師祖傳承,也因其不同於天目域其他地方的凶險之處。


    靈力。


    修真者的根源。


    所謂靈力溢滿,修為自升。


    萬物皆有靈,如遇機緣,得道成仙確也不是癡人說夢。


    而後山恰巧擁有者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也正因為這裏有著別處無法比擬的充足靈力,所以,這裏異獸的種類也是格外繁多,且行蹤詭異、神鬼難測,時聞異獸傷及域內弟子事件,為寧靜的後山平添了一抹死亡的氣息。


    後山最奇特的一處,便是這後山的外圍常年包圍著濃密的瘴氣,一般的山野村夫都是不敢進入其中,而其中的異獸亦是不敢隨意外出,看來,也是一種隔絕外界和修真之所的天然屏障。


    而此刻,蘭旭正如同盲人摸象一般,在綿密的瘴氣之中小心的行走,出於警惕,蘭旭每走一步都是要用手中的樹枝探一探,因為之前便是聽聞這裏有些劇毒無比的蛇類,要是自己一不小心踩到,踩死了倒也罷了,要是被反咬一口,這荒山野嶺的,就隻能一命嗚呼,去見那位傳說中的師祖了。


    一路上,蘭旭可謂是大開眼界,不但見識到一種隻在書上見過的奇草,還見識到了許許多多的奇獸。


    譬如一隻渾身連一根羽毛都沒有的三頭怪鳥,剛開始見到此鳥的時候,蘭旭嚇得差點沒昏過去,不但是因為此鳥長的太是惡心,而且,這三頭怪鳥所過之處,都是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


    像三頭怪鳥之類的奇遇,在還沒真正進入內山之前就如此頻繁,可見這裏真的是如同傳說一般充滿著玄妙色彩。


    而此刻,蘭旭正盯著一顆怪樹,這顆怪樹之上,長著數個足有繡花球大小的紅色果實,看起來甚是誘人可口。


    “不會有毒吧.不過剛才見到一個怪猴子吃了之後,也沒有出什麽事情啊。”早已饑餓難耐的蘭旭自言自語道。


    正當蘭旭艱難的做著思想鬥爭之時,其背後驀地出現一道空氣漣漪,虛幻一顫,一個身影瞬間出現,正是蘭旭進入後山之時,半空之中出現的奇鎧男子。


    奇鎧男子看著呆滯在前方的蘭旭,麵無表情,眼眉微微上揚,看不出是喜還是憂,右手一招,無數的白色光粒匯聚,一把六尺三寸,通體銀光的羊首長戟驀地出現在其手中。


    “得到玉佩,此事相關者,殺無赦!”


    奇鎧男子的腦海中緩緩飄蕩著一位女子的聲音。


    猶豫片刻後,奇鎧男子似是做出了什麽決定,身形一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蘭旭身後三丈之處。


    恍惚間,感受道一縷勁風,蘭旭還以為是被這後山之中的異獸突襲,嚇得是立馬開溜,可是剛是想拔腿,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了。


    回頭一看,蘭旭不經驚呼一聲,不知何時自己身後竟出現一個奇怪男子。


    “還想跑?”冷冷一笑,奇鎧男子便是一個前刺,將蘭旭的包裹刺穿,蘭旭珍藏的馬形玉佩在零落的包袱雜物中飛落而出。


    眼見閃耀著淡淡光芒的馬形玉佩,奇鎧男子依舊沒有一絲表情,左手一招,馬形玉佩竟穩穩落入其手。


    “玉佩,我的玉佩,給我.”掙紮了半天,身體還是沒有一絲反應,看著自己最為寶貴的馬形玉佩被搶走,蘭旭急的都快哭了出來。


    “還想掙脫我的禁製,太.。”奇鎧男子輕蔑的麵容隨著蘭旭慢慢緊握的雙手變得凝固了起來。


    掙紮。


    其實蘭旭早已是疲憊不堪,麵對奇鎧男子的突襲,蘭旭原本打算束手就擒,卻不想奇鎧男子竟然將自己的玉佩搶奪而去。


    這枚玉佩不僅僅是其對於蘭村和爺爺的最後記憶,也包含了一個重大的隱秘。


    那就是蘭旭的父母。


    蘭旭從下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


    每當自己對爺爺問起父母下落的時候,蘭步林總是三緘其口。隻說了想要找到他的父母,便要找出玉佩當中的秘密。


    生身父母,何人會想擁有這骨肉分離之苦。


    更何況這才十歲出頭的孩童?


    一時間,蘭旭不知哪裏來的力量,竟生生與那禁製對抗起來!


    “怎麽可能.他.竟然能與我的禁製對抗.”難以置信的看著此時的蘭旭已經轉過身來,艱難的朝著自己走來,奇鎧男子的手中的馬形玉佩也開始緩緩的閃爍了起來。


    “我的玉佩,請還.還給我.”拚盡了最後一絲氣力,蘭旭在離奇鎧男子的前方不甘的倒下。看來為了這個玉佩,與這強大的禁製對抗,蘭旭是早已脫力。


    “這小子.怎麽回事.”看著此刻不醒於世的蘭旭,奇鎧男子的臉上不知是何表情。


    凝視著手中閃耀著微微光芒的馬形玉佩,奇鎧男子的目光再次移向蘭旭,心道:“這隻是個孩子,姑且饒其一命吧。”


    就當奇鎧男子轉身離去之時。


    異象突起!


    一陣鶴唳聲,響徹雲霄。


    隨著這聲鶴唳的消失,蘭旭周身的禁製竟莫名消失了。


    不僅如此,奇鎧男子發現周圍的迷霧漸漸的消散開來!


    隨著迷霧漸漸消散,鶴唳聲越來越近!


    就在奇鎧男子不解之時,一位中年男子驀地出現在奇鎧男子與蘭旭的中央。


    這名醉漢衣服之上盡是泥垢,仿佛幾十年沒有洗過了一般,腰間別著一個小小的紫色葫蘆。


    兩道英氣十足的劍眉在這張有些玩世不恭的臉上,顯得有些極不搭調,零散的長發被一根黑色的發簪盤在頭上,略顯渾濁,有些稀鬆的眼眸之中卻是顯出一抹看破世間的滄桑,讓人覺得有些恍惚,眼前的這個男子,真的是人嗎?


    就是這般邋遢的人,身後竟然奇怪的背著一把清醒脫俗的長劍,與整個邋遢的外形相比,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此人竟是一年前蘭旭在山腳茶館遇見的那位邋遢大漢。


    冷冷的看著麵前的邋遢大漢,奇鎧男子問道:“你是什麽人?”


    並沒有回答奇鎧男子的問題,邋遢大漢憐憫的看了眼身旁的蘭旭,旋即輕輕的一拂衣袖,空氣之中,竟然憑空冒出許許多多的藍色斑點,不斷的湧入蘭旭的身體之中。


    搖晃了下腦袋,這位邋遢大漢方才將目光移向奇鎧男子,帶著三分醉意,反問道,“你又是什麽人?”


    “我勸你最好不要知道。”奇鎧男子道。


    “哦?為什麽?”邋遢大漢問道。


    “因為知道的人,都成了死人!”奇鎧男子道。


    “有意思,看來你一定是個十足的掃把星,把認識你的人都害死了。”邋遢大漢大笑道。


    眼見邋遢大漢如此嘲弄,奇鎧男子眼角一跳,冷哼一聲,緊握著手中的長戟,帶著一絲空氣的漣漪,直接刺向邋遢大漢。


    嗤笑一聲,醉漢將腰間的紫色葫蘆打開,竟然自顧自的喝起了酒來,並不理會勢如破竹的長戟。


    僅僅數息,長戟已離邋遢大漢不過一尺距離。


    麵對這勢大力沉的一擊,醉漢一邊喝著酒,一邊似不經意的將身後的長劍拿出,隨意的招架著奇鎧男子的攻勢,遊刃有餘,信步閑庭。


    奇鎧男子連刺三百一十三下,每刺皆是刁鑽詭異的角度,卻是被邋遢大漢招招化解,仿佛毫不費勁。


    隨著時間的推移,身處戰局之中的奇鎧男子不覺已是滿頭大漢,原先的自信滿滿早已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一抹驚駭。


    他自己的實力,再清楚不過了,他對手中的這杆長戟充滿著自信,這杆長戟已不知伴隨自己經曆過多少戰役,浸染過多少強者的鮮血,卻不想麵對麵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邋遢大漢,竟是那般的不堪一擊。


    打了個哈欠,邋遢大漢興趣缺缺道:“酒喝完了,好戲也該落幕了。”


    話音剛落,奇鎧男子的動作開始遲緩了起來,就連那飄散的霧霾亦是開始停滯!


    不覺間整個空間竟然凍結起來了!


    將葫蘆別在腰間,手中長劍入鞘,邋遢大漢一步步走向奇鎧男子。


    “這是一點點教訓.”奇鎧男子食指噙著一道紅色光暈,輕點奇鎧男子的前胸,隻聽一聲悶哼,奇鎧男子便是帶著一絲不甘,直接順勢消失在了雲霧的盡頭。


    看著奇鎧男子消失的盡頭,邋遢大漢的身形便是緩緩一閃,顯得虛幻而又飄渺,給人一種一陣風出來,便是會煙消雲散的感覺。


    回頭望著身後的蘭旭,邋遢大漢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說道:“臭小子,你打算睡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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