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還沒回答, 陶然就搶先答了:“我們不去,就住這裏。媽,我們回來了。”


    劉巧鳳看著兩個女兒, 笑得魚尾紋都出來了:“回來啦, 累不累?媽給你們做晚飯。”


    “媽, 有沒有熱水,我想洗個澡。”陶然說。


    “有, 你看看, 下邊那個水龍頭是熱水, 現在應該放熱水了, 你去放看有沒有。”劉巧鳳一邊答一邊往後麵的陽台去, 廚房就在陽台上。


    陶醉看著正在摸小寶腦袋的陶長明,說:“爸, 這邊有地方住,我們就住這兒了,不去你那邊了。”


    “四個人擠在這麽窄的屋子裏,連身都轉不開, 你媽是怎麽想的,她就算要賣房子,不能等到過完年再賣?”陶長明還對賣掉的房子耿耿於懷。


    劉巧鳳在後麵答:“我自己的房子,願意什麽時候賣就什麽時候賣, 與你何幹!”


    陶長明沒有接她的話,對陶醉說:“過年你們還是跟我去你奶奶家過年吧,小寶也一起去。”


    陶醉說:“我們不去奶奶家過年了, 就在這裏過年,等初一的時候,我再去給奶奶拜年。對了,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去。”


    陶長明聽見這個消息,不由得呆了,遲疑了好久才說:“你談戀愛了?你男朋友是誰?”


    “常醒。”


    陶長明臉上的表情發生了很細微的變化,先是驚訝,接著是驚喜,最後還是努力嚴肅起來:“你什麽時候和他在一起的?”


    “有一些時間了。”陶醉不想跟他說得太清楚。


    陶長明心裏迅速盤算了一下,分析出了其中的利害,常醒是廠裏的股東,夏春生又是他舅,那麽他也算得上是老板的親戚了,以後的好處自是不必說了,忍不住樂嗬嗬地說:“行,到時候你和他一起過來,我先回去跟你爺爺奶奶通個氣,叫他們做好準備。”


    陶醉看見他的笑容,心裏不禁湧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趕緊說:“有個事我要跟你說一聲,雖然我和常醒在一起了,但你最好還是不要什麽事都去麻煩夏叔叔,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陶長明渾不在意地說:“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是那麽沒分寸的人嗎?你好好和他談,我是百分百支持的。”


    陶醉沒再說話,其實心裏有些不安,他們可是都走了,以後陶長明再惡心人她也眼不見心不煩,就怕他拿著雞毛當令箭,要給夏叔叔和鄭阿姨添亂,到時候得跟他們說一聲,不要礙於情麵,公事公辦,該怎麽管還怎麽管。


    還有兩天就過年了,第二天陶醉還參加了一次朋友聚會,這是回家前就約好的。來的有陳一帆、孫玉樹、孫蘭心、常醒和她,還有王瀚、夏正軒和陶然,也就是當年經常一起玩的那群人,唯獨少了一個鄒洋,這家夥遠渡重洋,正在美利堅喝洋墨水,就算回來估計也還得兩三年,沒準都不回來了。


    老朋友許久未見,初見時有一點陌生感,但是聊起來,還是熟悉的那些人,感覺特別親切,時間和距離也沒能讓他們感到到疏遠。


    陳一帆已經有兩年沒見到陶醉了,見了麵還忍不住感歎:“你說當初我怎麽就沒死皮賴臉一點呢,說不定我跟陶醉現在連娃都報上了。”


    常醒聞言忍不住踢了老友一腳:“收起你的白日夢!”


    孫蘭心看了陶醉一眼,笑嘻嘻地說:“你就算死皮賴臉也沒用,你以為女孩子初戀那麽容易移情別戀啊。陶醉上初中的時候就喜歡常醒了。”


    陶醉羞得臉都紅了,嗔怪地叫了一聲:“蘭心!”這點老底都給她抖落出來了,她還要不要麵子的啊。


    常醒聞言揚起下巴,臉上露出極其得意的笑容:“所以說,你從一開始就出局了,不存在所謂的如果假設。”


    孫玉樹笑著說:“一帆你吃著碗裏的還瞧著鍋裏的,就不怕我們跟弟妹打小報告。”


    陳一帆杵了他一下:“有你這麽胳膊往外拐的嗎?我隻是在緬懷一下我的青春,我老婆也不會怪我的。對了,你倆打算什麽時候結婚?早點告訴我,我好提前準備紅包,不然我怕花沒了。”


    “說得那麽可憐,電網的工資應該不低吧。”孫玉樹說。


    陳一帆嘿嘿笑:“國企的工資都是等級分明,我才參加工作兩年多,能高到哪裏去,唯一的好處就是其他的福利待遇好一點。我打算買單位的福利房,所以手頭難免有點緊張。”


    “你都打算買房了?我們單位的福利房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輪得上我呢。”孫玉樹露出羨慕的表情,畢業後,為了愛情和理想,他留在了重慶,並考到了檢察院,目前是一名助理檢察員,從一顆小螺絲釘做起。


    “我這算什麽,常醒都買了幾套了。”陳一帆看著常醒說。


    孫玉樹捂住胸口:“別說了,太紮心了!”


    常醒說:“玉樹你要是想買房,我可以借你一點。”


    孫玉樹豎起大拇指:“真是好兄弟!不過也不用了,我和我女朋友可能會先攢個首付,然後再慢慢還貸吧。”


    “那也行,不過最好還是趁早,房價一天一個樣,你要是想買房,我可以借點首付給你。”常醒隻有對極其信賴的朋友才會主動提借錢的事。


    孫玉樹朝他抱拳:“謝了!有需要我會開口的。”


    這邊年紀大的幾個在聊工作、房子、感情,陶然則和王瀚夏正軒一起鬥起了地主,三個人鬥地主,兩個男生都讓著陶然,陶然便高唱凱歌收割兩人的人頭,用筆將那兩個人臉上畫得跟鬼一樣,偏生這倆還很樂在其中,看得旁邊的人捧腹大笑。


    除夕夜,常醒沒有跟著舅舅舅媽去夏正軒外婆家過年,而是留下來跟陶醉一起過年,他們一起動手寫春聯、貼窗花、掛燈籠,屋子雖然很小,但是年味兒十足。劉巧鳳使出渾身解數,做了一頓極其豐盛的年夜飯,五個人圍在一起,和和美美吃了一頓幸福團圓的年夜飯。


    吃完飯,常醒和陶醉帶著弟弟妹妹下樓去放煙花,常醒買了不少煙花,不僅數量多,種類也很豐富,讓小寶過足了癮,在一群放煙花的小夥伴中掙足了臉麵。


    放完煙花,他們又一起上樓去收壓歲紅包、包餃子、嗑瓜子、看春晚,一直等到十二點轉鍾,常醒和陶醉下樓去放了迎新年的鞭炮,等鞭炮放完,常醒放開掩住陶醉耳朵的手,捧著她的臉,低頭在她額頭上蹭了蹭:“我要回去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嗎?”


    陶醉仰頭看著他,有些遲疑地說:“不太好吧。”


    常醒擁住她:“想抱著你睡,你不在我懷裏,我都不太習慣了,夜裏醒來總會摸摸你在哪兒,昨晚上睡迷糊了還以為你滾床底去了,還開了燈起來看。”


    陶醉笑出了聲,將腦袋在他懷裏蹭蹭:“我又不是傻子,這種天滾床下不凍醒來嗎?”


    “走吧,去我家陪我,我一個人在家多可憐啊,今天過年呢,大家都在團圓。”常醒開始賣慘。


    他一賣慘,陶醉就受不了:“可是我怎麽跟我媽說?她還不知道咱倆已經住到一起了。”雖然他們早就同居了,然而卻還一直在長輩麵前營造兩人是很純潔的戀愛關係,這一下子不是完全暴露了嗎。


    “咱媽是過來人,她肯定會理解的。我給她打個電話說一聲。”常醒說著就掏出了手機,開始給陶然撥電話,然後讓陶然將電話交給劉巧鳳:“阿姨,醉醉跟我回家了,她今晚不回去了,明早我們再過來給您拜年,你們早點睡,晚安!”然後根本沒等劉巧鳳回複,他就將電話給掛斷了,拖著陶醉就往自己家跑。


    陶醉哭笑不得:“你怎麽能這樣啊,這是直接通知好不好。”


    “對啊,就是通知咱媽。走吧,寶貝。”他一下子將陶醉背了起來,穿過漆黑清冷的夜,歡笑著走向自己的家。


    陶醉就這麽被常醒拐帶回了家,又一起過了一個令人沉醉的新年夜,常醒覺得極其滿足,過年就應該這樣團團圓圓、和和美美!這是他們一起過的第二個新年夜,他希望以後每年的新年夜他們都能像這樣一起度過。


    第二天一早,陶醉就被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吵醒來了,窗戶透進來的天光還非常地暗,一看時間,早得過分,才六點多。陶醉半睜著疲倦的眼,問:“我們要不要起來?”昨晚折騰到兩點多才睡,到現在也不過睡了四個小時,實在是睡眠不足啊,眼皮一個勁地自我粘合起來。


    常醒摟緊了她,在她臉上親了親:“不起,再睡會兒,晚點再起。”


    陶醉便閉上眼睛,重新進入夢鄉,這次一直睡到快九點才行。陶醉手忙腳亂地起來:“太晚啦,都怪你,說要再睡的,你怎麽不調鬧鍾啊,我媽肯會說我的。”


    常醒笑嘻嘻地說:“沒事,今天是初一,誰都不會罵人。”


    陶醉一臉羞愧地和常醒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九點了,媽媽和弟妹都已經吃好早飯了。劉巧鳳看見他們,神色很平靜,一點也看不出責怪的樣子,說:“我們都吃了,我去給你們下麵條。”


    常醒朝陶醉挑了挑眉,意思是果然如此吧,陶醉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常醒笑得齜牙咧嘴的,笑容裏滿滿都是幸福。


    吃完早飯,陶醉又重新打扮了一番,穿得漂漂亮亮的,提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帶著弟弟妹妹和常醒一起出門去給爺爺奶奶拜年。劉巧鳳已經離了婚,她不願意再去看陶家人的臉色,就獨自留在了家裏。


    常醒將車停在了陶醉爺爺家門口,還沒下車,便看見家門口站滿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臉上無一不是萬分期待的模樣,這是來看新人的。常醒絲毫不怵這種場麵,他推門下車,落落大方地站在那兒接受陶家人的行注目禮,在陶醉的介紹下,禮貌地給長輩們一一打招呼拜年。


    陶醉看著自家親戚臉上露出驚豔、喜悅、意外、嫉妒等複雜的神色,心裏莫名覺得無比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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