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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李良牽著毛驢與拄著拐棍的沈言慢慢地走著,後麵緊跟著一臉哀怨的小山。也不知道老頭是怎麽想的,死活就讓他今天晚上走,睡一宿,明天一早就走都不行,在經過了若幹次的努力之後,李良隻好無奈的答應了沈言,如若不然,這老頭差不多就該給他跪下了。


    “良兒,路上多保重,我就不再送你了。”沈言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說這番話了,可是卻一次又一次的再送一程,讓李良的心裏別提多揪心了。


    “幹爹,那我走了。”李良已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說這句話,反正擦眼淚的袖子一直沒幹過。


    “良兒,嗚……”沈言又一次放聲大哭,昏花的老眼已經變成了兩隻紅通通的大桃。


    “幹爹,別再送了,回去吧,再過一會就五更天了,您都已經送了大半夜了,您這身子骨肯定是吃不消的。”李良雖然很傷感,但老頭總是這麽個送法,實在是有點太讓人鬧心了。二更天就悄悄從訪市裏跑了出來,走到了四更天才走出去幾裏的路程,而且還是一邊哭一邊走,估計走到天亮的時候,這位沈幹爹就該直接去見上帝了,也不用再等一兩年了。


    “哎,好吧,那為父就不送你了,你走吧,為父要看著你離開!”沈言歎了口氣,用他那抖動的枯手,輕輕拍了拍李良的胳膊,悲傷地說道。


    李良臉色一苦,轉過身來,爬在地上給他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揉了揉發酸的鼻子,牽著毛驢向黑暗的深入走去。不過剛走出去兩三丈遠,就聽到沈言爹那撕心裂肺的哀叫“良兒,一路小心呐!”


    李良聽到這話腿上一個哆嗦,差點沒栽倒在地上。這已經是第幾回了,從出了訪市就搞這出,磕頭就不知道磕了多少個,現在腦瓜子嗡嗡直響,估計都已經屬於輕微腦震蕩了,沈老頭還叫的這麽悲催,這到底是想讓自己走呢,還是想讓自己一起跟他去見上帝呢?


    咬了咬牙,李良沒有再停下腳步,而是牽著毛驢繼續向前麵走去,不能再跟這老頭墨跡了,不然他還沒掛,自己卻先一步見上帝了。以前跟沈幹爹在一起的時候,隻是知道他說話很囉嗦,喝上點酒就沒完沒了的說,沒想到做起事來也是一個德性,大晚上的不讓自己睡覺,非拉到這荒郊野外搞什麽十八裏相送,走兩步就哭一鼻子,走十步就搞個哀怨萬分的告別,害的自己不僅哭了一晚上,而且還把腦門子震的生疼。


    又走出了十幾步,後麵又傳來了小山的哀嚎。“良叔,一路走好呀!”這讓李良腳下又是一個踉蹌,心裏頭是既傷感,又傷心。這到底是送行,還是送葬?怎麽感覺這爺倆好像把自己送的地方不太對勁呀!


    頭也沒回,隻是抬起了左手,輕輕的揮了揮,李良繼續向前麵走去。不能再耽擱了,馬上就快五更了,經過這一晚上的送行,不僅精神上損傷非常大,肝腸寸斷,淚灑滿襟,而且身體上也快吃不消了,除了腦袋,渾身的零部件都處在了高強度的磨損時期,該是睡覺的時間,卻要不停的作蹲起運動,褲子都快磨破了,再玩下去,估計十天半個月也緩不過來這個勁。


    李良又走出十幾步,沈言和小山的聲音沒有再響起,這讓他心裏寬慰了不少,離別的傷感也增加了幾分,正在猶豫是不是回個頭,吼上那麽一嗓子,讓他們早點回去。突然在前方的不遠處一道白光一閃,一個人影閃現而出。


    李良急忙停下了腳步,拉住了毛驢,定眼仔細瞧去。隻見一位身穿黃色套裙的女子,在不遠的地方背對自己,衣裙被夜風輕襲,緩緩地飄動著。


    “李良,我們又見麵了,看來你的氣運真不是一般的好,這樣都沒死!”黃衣女子慢慢轉過身來,露出了她那絕美的麵容,赫然就是當日捅了李良一劍的秋雨凝秋大仙子。


    李良看清她的麵容,大吃了一驚,久經考驗的雙腿再也忍受不住這輪番的折騰,直接一軟,讓李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怎麽,很吃驚是嗎?還有更吃驚的在後麵呢,嗬嗬……”秋雨凝見到李良張大了嘴巴,直瞪雙眼,又驚又恐的樣子,嫣然一笑,淡淡地說道。


    秋雨凝的話音剛落,那位拄著拐棍的沈幹爹,就從李良後麵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不過腿腳卻一下子變的沒毛病了,手也不抖了,臉上那衰老的氣色也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獻媚,阿諛,奸猾的模樣。


    沈言跑過來之後,直接停在了秋雨凝兩丈開外的地方,雙手在身上一頓亂拍,將灰塵拍打幹淨,然後雙手抱拳向秋雨凝深施一禮,緊接著雙膝跪地,鄭重其事地向她磕了三個響頭,其響亮程度完全超過了李良在最受感動時給他磕頭的聲音,直接堪比敲大鼓之聲。


    “掌門,弟子的任務圓滿完成了!”做完這一切之後,沈言輕聲說了一句,隨後就把李良那套難度係數在8.0以上的“縮頭入褲”功法發揮到極至,靜靜地等著秋雨凝發話。


    “沙,沙”之聲急速響起,小山見沈言表演結束之後,馬上進行了第二輪表演,無論是動作的拿捏程度,還是每一個細節的掌控,甚至語氣語調都跟沈言完全一致,就跟練過幾百次一樣精準。


    李良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傻傻地瞅著眼前的一切,腦袋裏麵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被沈言給坑了,是這個老東西串通了小山將自己唬住,又給秋雨凝報的信,但這老家夥是怎麽做到的?咋就把自己唬的迷迷糊糊,幹爹長,幹爹短的叫了快一晚上不說,光給他磕頭就磕了不知道多少個。而且,你瞅瞅不僅把見到領導時的迎接禮節練的是爐火純青,還讓自己的童子也把這個禮節練到了這種地步,這得多大的毅力,多高深的領導能力?


    “嗯,起來吧,你們做的不錯。”秋雨凝一手背後,一手輕輕虛扶了一下,示意他們起身,嘴上卻冷漠地說道。


    “謝掌門誇獎!”沈言聞言,“咚,咚,咚”又給秋雨凝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才緩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低著腦袋,佝僂著身體,乖乖地站到秋雨凝的後麵。小山也是一樣,不過他卻是站到了沈言的後麵。


    “李良,上次斬你一劍後,我原以為你死定了,可是在回到了百草門,偶然間從一本上古玉簡中看到了你曾經送給我的那把仿製天劍,它的威能還真是不得了,不過需要先嗜血認主。這讓我料定你不僅沒有死,還因禍得福,讓天劍認了主,真是氣運逆天呐!不過,你還是沒有逃脫我的手掌心,哈哈……”秋雨凝轉過臉來,冷眼盯著李良一會,才陰寒地說道。


    “秋仙子,你到底這是為了啥?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吧?再說了,我真不是什麽幸運之子,反到是倒黴蛋才對,誰跟我在一起誰準倒黴,真的!你數數,青龍掌門對我挺好的,現在已經死了,我娘,張二牛,韓穎,慕容雪,文靜,方晴,還有薛慶,曹庚,他們要麽就是死了,要麽就下落不明,一個個都挺慘的,你費這麽大勁找我為了啥?就為了再殺我一次?你已經是一派掌門了,至於這麽狠嗎?”李良傻瞅了半天,歎了口氣,索性站了起來,他知道這一次恐怕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因為你是逆天之子,如果不能將你抹殺,那麽將來我必將會受你所困,甚至死於你手。”秋雨凝一臉猙獰地說道。


    “可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經過這裏的?還怎會知道沈言就一定能把我唬住?秋仙子,我知道今天我肯定要死在這裏了,看在我以前對你不錯的份上,你給把這事告訴我,讓我下輩子別犯這樣的錯誤,行不?”李良看到秋雨凝的心意已決,知道再說啥也沒用,幹脆厚著臉皮問了起來。這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作為一名活了兩輩子,加起來有六十多歲的穿越者,讓人唬的跟大傻瓜似的,實在是太讓人傷心。


    “嗬嗬,這還要問問你的幹爹呢。當我說出你還活著以後,是他主動請纓,說是能將你活著帶到我麵前的,看來知子莫若父呀!”秋雨凝嘴角扯起了怪異的笑容,撇了一眼恭恭敬敬站在身後的沈言。“你來說說吧,這事我也很想知道。”


    “是,弟子遵命!”沈言雙手抱拳,低聲說道。那語氣,那態度,比見了親祖宗還要恭敬幾倍。


    “弟子深知李良的性格,如若逃亡必定是哪裏無人往哪裏去,所以弟子先是勘察了梁水河附近的地型,在周邊千裏之內的偏僻山林中安排了人員,而弟子自己則選擇了這個通往別洲的必經之路上。弟子知道,他要穿越大洲肯定會需要鹽巴,就與小山在這裏買下了售賣鹽巴的雜貨店,專門等著他。”


    “為了消除弟子那兩個孽徒對李良的影響,弟子於半年之前服下了劇毒之藥—化骨散,讓身體急速衰老,又配以真情感動,故而最終騙到了李良。當然,在與李良的交談過程中,他也多次對弟子產生懷疑,弟子則采取以退為進的策略,故意賣些疑點給他,讓他對自己的判斷產生懷疑,隨後又拿出弟子的全部積蓄,使他對弟子生機已斷之事深信不已,最後弟子還故意要求他深夜就離開,更是打消了他的顧慮。”沈言繪聲繪色的講述著整件事情的經過,其語言的精煉,語氣的掌控,語態的恭謙,與剛才跟李良交談時的表現完全不一樣。


    李良聽完了他的話以後,呆呆地注視了好久,最後舔了舔幹枯的嘴唇,伸出了大拇指,異常佩服地說道:“你丫的要不去演戲真可惜了,這可是國際巨星的演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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