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的房間裏就隻剩下沉愛和冷齊軒了,他握著她的手。雖然答應會將過去的事情說出,卻隻是沉默的選擇不先開口。


    而沉愛也沒有催促冷齊軒,她起身,坐在床塌邊,安靜的看著他。


    窗外有呼呼的風在刮,滿城的風沙似乎是想掀起一場新的風雨。


    “故事裏的仙鶴,是不是你!”


    啪的一聲,窗戶響了一下,可沉愛和冷齊軒都沒有抬頭看向那個地方,隻是靜靜的坐著彼此對望。


    輕輕的“嗯”了一聲,他訝異沉愛是怎麽猜到這一層關係的,卻仍舊不打算作出解說。


    早在紅袖講述霓虹羽裳的時候,沉愛就曾想過冷齊軒會是那隻仙鶴,因為隻有他,才會在每次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奮不顧身,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忍痛割舍他的羽毛,為她製作衣裳。


    沉愛很想問問他是因為什麽才會讓他有這樣的決心,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住了口。


    什麽原因都已經不重要了,她現在隻想改變天盡頭的環境,隻想讓這裏變回以前的模樣,隻想找到能重生沉櫟和秦末的辦法,然後為自己的父母立一塊墓碑,安安靜靜的生活在天盡頭。


    “為什麽會想到是我!”


    終究,冷齊軒還是決定開口,既然打算將沉愛記憶的封印打開,也順便能讓她恢複應有的法力,那麽,在這樣誰都虎視眈眈‘幻魔種子’的情況下,就隻能選擇解開自己對沉愛的封印。


    “不知道,每次遇到危險,你總是不顧一切也要來到我身邊,所以在知道霓虹羽裳的時候,我就猜測那隻仙獸是你,還有夢境裏牽著我的手帶我離開的那個人,也是你!”


    沉愛也知道現在的情況火燒眉毛,窗外的風已經在淒厲的嘶吼著了,紅袖說神界和魔界的人一直記掛著生命之樹的果實,此刻,他們一定等在客棧的外麵準備搶奪。


    冷齊軒早就知道神界和魔界的人會來,所以才選擇了離開,隻是,他沒想到,沉愛回到天盡頭的消息,盡然傳播的這般快。


    也是,沉愛回來的事情,首先知道的人就是魔界之主魔燁,而魔界中又怎麽會沒有幾個神界的探子。


    冷齊軒冷笑了一聲,他們可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幻魔種子’,逼迫得沉愛的父母為此而死去,把天盡頭變得民不聊生,還不肯就此罷手相安無事,法力的高深,對他們的誘惑力真的就這般大。


    碰的一聲,窗戶被風掀開,帶著沙子橫衝直撞的湧入了了紅袖的房間,吹起了冷齊軒衣服的一角,也將沉愛的發絲揚起。


    “你不肯透漏信息的離開,是不是去解開自己法力的封印!”


    沒有理會被吹來的窗戶,沉愛繼續開口,在她眼前的冷齊軒果真穿著藏青色的衣服,她曾覺得這個顏色特別適合他,其實他一直以來都喜歡這個顏色。


    如若離開的原因不是這樣,沉愛就再也找不出其他的解釋了。


    冷齊軒點了點頭,他們之間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彼此心知肚明的不用多說一言一語。


    她總是能猜到他去做了什麽?總是這般安靜的陪在他的身邊說著淡淡的話語。


    外麵的情況怎樣了不用想也能猜到幾分,冷齊軒第一次猶豫不決,他不是不願意告訴沉愛所有的事情,而是在為沉愛解開封印的那一刻,‘幻魔種子’會暫時離開她的身體,沒有自我保護能力的生命之樹果實根本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怎麽去保護守護它的守護者。


    更讓冷齊軒難以抉擇的是,被解開封印的瞬間,那些一直被封鎖在沉愛身體裏的法力需要慢慢的去引導,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關注‘幻魔種子’,而沉愛在那個時候也是最容易受到傷害的。


    因為生命之樹的果實,沉愛的父母也與神界和魔界的一些人有過衝突和矛盾,這也是冷齊軒一直不願出手解封的原因所在。


    他想要的是萬無一失,失了‘幻魔種子’的沉愛也許連天盡頭這個地方都都不能呆下去,她是這個世界上特殊的存在,任何人神仙魔都不接受的存在,他隻是想,庇護她,讓她有一個棲身之所。


    他原本隻是這天盡頭一隻與世無爭的靈獸,因修為高深,最終羽化成仙,認識了沉愛的父親之後,和他成為了朋友。


    可誰知之間的明爭暗鬥終究因為‘幻魔種子’的存在而真正爆發,不僅天盡頭成為了一片廢墟,就連養育生命之樹,也迅速的枯萎下去。


    最終的結果,兩敗俱傷,而沉愛也被自己的父母送到了另一個世界。


    原本隻是一抹殘魂的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想過魔界之主魔燁竟然不惜耗費自己的法力投射了一抹殘影跟著他們來到那個世界,沉愛父母發生車禍隻不過是意外,隻有將沉愛身邊的人都清除掉,他才有更好的機會下手。


    隻是魔燁沒有想到冷齊軒竟然會跟著沉愛他們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當時,為了保住‘幻魔種子’下落的秘密,他親手封印了沉愛的記憶,連同自己的記憶也封存了,位的就是讓任何人都不知道生命之樹果實的下落。


    魔燁一開始也隻是猜測‘幻魔種子’在沉愛的身上,而到後麵,冷齊軒的出現才讓他更加的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封印關於過去那些記憶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沉愛不可以有愛,否則當年,沉愛的父親也不會為她取這樣一個名字。


    不可以有愛,沉愛抬頭,她猜得出冷齊軒後麵想說的是什麽?而且這才是最重要的內容,盡管冷齊軒的話讓她很想問問是為什麽?可她還是選擇閉口不言。


    也許不用問也能知道原因,她這樣特殊的身份,又怎麽可以接受愛情。


    窗外的風更加的大了,已經可以看到街上沒有了行人,而在天空中,有兩團異常耀眼的光芒存在。


    一團是金色的光芒,一團則如同烏雲一般帶著讓人窒息的感覺。


    這應該就是神界和魔界派來爭奪‘幻魔種子’的人吧!沉愛看了看窗邊,又看著冷齊軒,終究淡淡的笑了笑。


    “無論怎樣,都不能停止我愛你!”


    即使知道不可以有愛,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去沉陷,她已經想起了一部分的記憶,關於他的記憶。


    她笑著,然後起身,來到了窗邊,看著天上的那兩團光芒。


    即便知道才解開的為數不多的法力根本就不能與之爭鬥,沉愛卻依舊沒有選擇逃亡。


    或者說,生命之樹的果實不會讓自己的主人這般做。


    如果真的選擇了逃逸,就不能真正的守護這一片土地,這裏是‘幻魔種子’生根發芽的地方,也是沉愛能唯一落腳的地方。


    在沉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冷齊軒就明白自己不用跟她解釋為何要封存了她的記憶的原因,他隻是提了個開口,她便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他說,那和他們一起來到這裏的葉程,怎麽辦。


    沉愛明白冷齊軒的意思,總不能一輩子都讓葉程留在這個根本就不屬於他的世界,而他來這裏的原因也不過是為了能複活自己的女朋友而已,沉愛隻要幫他找到可以讓他女友回到他身邊的辦法,然後看著他們快樂的在一起,這樣不就可以了嗎?


    沉愛的想法冷齊軒怎麽可能又會猜不出,而複活一個本就死去的人又談何容易。


    沉櫟被重生隻不過是因為沉愛守護的‘幻魔種子’當中的生命恢複,並不是因為‘幻魔種子’也在沉櫟的身體裏生根發芽了才複活,而‘幻魔種子’的守護者從來都隻是沉愛,說到底,沉櫟的複活隻不過是一個意外而已。


    冷齊軒當然不會現在就將這些事情的真相告訴沉愛,這對她來說太殘忍,所以他隻是選擇避開這個話題。


    他說:“沉愛,一會我會變回仙獸的模樣帶你離開這裏,你隻要趴在我背上不要讓自己掉落在地麵就好!”


    明明隻是一件平常叮囑的話語,沉愛卻仿若在哪裏也聽到過一般,呆了一下,待回過神來,冷齊軒已經變回了仙鶴的模樣。


    長頸,細腿,雪白的羽毛柔柔的,看起來就異常的舒服,灰色點綴在翅膀的邊緣,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沉靜,靈氣的雙眼看著沉愛,一聲啼叫從鮮紅的嘴裏發出,頭也高高的揚起。


    沉愛爬上了仙鶴的背上,隻見那隻仙鶴輕輕一躍,變向著天空中飛去。


    狂亂的風沙眯了眼,沉愛根本就看不清外麵的一切,卻想起了被他們扔在客棧裏的紅袖和葉程。


    他們怎麽辦。


    冷齊軒隻是淡淡的開口,說他們不會有事,便帶著沉愛在空中左躲右閃的閃避來自那兩團光芒的攻擊。


    沉愛緊緊的抓著仙鶴的羽毛,她忽然就記起第一次趴在仙鶴背上的場景,想起了他不顧一切也要為她製作霓虹羽裳的堅決。


    他說,霓虹羽裳能保住沉愛一命,因為沉愛就是他的命,他愛她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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