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愛一定去了郊外的破廟,她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哥哥不在自己的身邊。


    於季急急忙忙的向郊外趕去,果然看見了在被荒棄的破廟外,有一個人在哪裏徘徊。


    “沉愛,你來這裏做什麽?”


    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麽進入破廟下的通道的口訣,就算來了這裏,也隻能在外麵轉悠,根本就進不去。


    沉愛揚起自己的臉,臉上的掌印還若隱若現,心突然就抽疼了一下,於季將她抱在了懷裏,隻無聲安慰。


    “我找哥哥……”


    她悶悶的說著,眼睛酸澀,臉上本已感覺不到的疼,似乎又在隱隱作痛。


    心底裏,一直都依賴的那個人,其實是沉櫟吧!所以在知道秦末和高娟之間的一切時,她可以淡然一笑,在被高娟欺辱的時候,她可以冷眼旁觀那個女人怎樣委屈的投入那個曾說著要保護自己一生一世的男人的懷抱,然後控訴她的不對,直到自己高傲的轉身離開不去辯解。


    其實是不屑於去計較那麽多的,可是?自己的內心真的很悶,就好像有一根魚刺卡在喉嚨,所以,她很想哥哥陪在自己的身邊,就像小時候,打雷下雨那樣,他陪在她的身邊,不嫌棄她哭鬧,不離不棄那樣。


    “沉愛,你到底在惶恐不安什麽?”為什麽都不願意相信身邊的人?


    沉愛將埋在於季肩膀上的腦袋抬了起來,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


    她是在不安,她是在惶恐,可導致自己不安惶恐的原因究竟是什麽她自己也不清楚,也許,她所欠缺的,僅僅隻是一個擁抱,就像現在這樣,於季隻要給她一個安安靜靜的擁抱,就已足夠。


    可她真的很想念沉櫟,從在與他失散的那一刻起,她就在拚命努力尋找關於他的一切。


    “我……”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卻還是開了口,隻不過,在吐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她再也接不下去該說的話。


    是要解釋自己和哥哥之間的一切嗎?於季會需要她的解釋嗎?


    “算了,我帶你去。”


    早就料到,會得不到她的答案,所以他不等她將話完整的說出,就打斷了她,也答應了她。


    既然她想去看沉櫟,那他就帶她去看,讓她開心就好。


    她眼裏熄滅許久的光忽的就亮了起來,於季忽然就覺得心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


    原來,她最在乎的那個人,真的隻是她的哥哥,他曾經對秦末說的那句話,不是為了氣他,因為,這句話同樣在自己的身上驗證。


    他隻是牽她的手,口中說著她聽不懂的咒語,隻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再睜眼,就已經來到了那條通道。


    她掙脫開他的手,著急的就向前走去,迫不及待的樣子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


    可是?走到了底,沉愛也沒有看見沉櫟的身影,地牢裏空空如也,三三兩兩的水晶石無精打采的散發著無精打采的光芒,為這幽暗的通道帶來一絲絲的光亮。


    黑色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通道的最深處,背對著沉愛,似乎早就知道沉愛會來一般,隻是靜默的在那裏等待。


    他緩慢的轉過自己的身體,黑暗中,沉愛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能聽到他的身影,不帶悲喜。


    “你來了。”


    他像老朋友一樣說著並不驚訝的話語,熟悉的打著招呼,卻讓沉愛極度的感覺不舒服。


    “我隻是來找我哥哥的。”


    “‘幻魔種子’找到了?”


    “還沒有。”


    “那你用什麽來和我交換?”


    “啊……”


    一聲慘叫聲傳來,沉愛睜大了眼睛,黑色的瞳孔裏是緊張和擔憂,因為那慘叫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那是沉櫟的叫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她隻是看見那黑色的身影隨意的抬了一下手而已,然後她就聽見了哥哥的慘叫聲。


    “你把我哥哥怎麽樣了?”


    沉愛來回張望,想要找出那發出聲音的地方,可是沉櫟的慘叫聲就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一般,她根本就不知道發出聲音的地方到底在哪裏。


    “沒什麽?隻不過是玩了一個小小的遊戲而已。”


    隻是遊戲嗎?沉愛沉默的看著魔燁,臉上的表情很焦急,額頭上也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緊咬著嘴唇,拳頭也緊緊的握著。


    哥哥的慘叫聲淒厲而又痛苦,她不相信那隻是遊戲,更不相信魔燁會好好的對待自己的哥哥,她現在隻想讓哥哥從這裏離開。


    “如果我說出‘幻魔種子’的下落,你會放我哥哥離開嗎?”


    “會。”


    他回答的幹脆利落,可這樣爽快的回答卻讓沉愛猶豫了,她要相信魔燁嗎?這個曾答應過自己會好好對待哥哥的男人現在竟然讓哥哥發出那麽痛苦而淒厲的慘叫,她還要再相信他嗎?


    可如果不把哥哥從這裏帶走,還不知道他會怎樣變態的折磨沉櫟,她要怎麽辦?


    讓他先把哥哥放了,然後她再說出那個猜測,這樣就能救出沉櫟了吧?


    “你先放了我哥哥。”


    “可以。”


    說完,他就真的一揚手,然後沉愛就看到了背後的通道口,滿身是血的沉櫟。


    她不知道他是用怎樣的方法來折磨哥哥的,除了那張臉上,沉櫟身上其他的地方,都一直在往外冒著**。


    “給你一分鍾的時間,一分鍾後,如果不說出‘幻魔種子’的下落,你哥哥會化成一灘血水,隻留下一個腦袋供你想念。”


    魔燁說出了自己的條件,沉愛原本來到沉櫟的身前了,卻猛然抬頭看著魔燁。


    好殘忍,竟然讓她最親的人在她眼前化成一灘血水。


    沉愛急的快要哭出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幻魔種子’的下落,她怎麽可以那麽冒失的就跑來和魔燁這個變態彈條件?


    “沉愛,你快走,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心髒。”


    沉櫟在沉愛的耳邊,虛弱的說出這句話,還用僅剩不多的力氣推了她一下,可沉愛卻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


    這是她第二次從哥哥口中聽到“心髒”兩個字了,難道她的心髒真的是所謂的‘幻魔種子’?


    “‘幻魔種子’就在大海深處的一座島嶼上,那裏有一個山洞,它就在山洞最深處放著。”


    原本想要拉住沉愛的沉櫟將手放了下來,暗暗的鬆了口氣,還好,沉愛所說的一切隻是虛的。


    “是嗎?”黑色的身影冷笑一聲,然後就看見沉櫟還來不及出聲吼叫,就在沉愛的眼前消失,化成了一灘血水,連腦袋都沒有剩下。


    帶著鐵的味道,那一灘血跡鮮紅而刺目,在幽暗的通道中,在水晶石昏暗的光芒照射下,散發著暗紅色的詭異光芒。


    哥哥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就隻剩下一灘血跡,沉愛甚至都來不及去看沉櫟是怎樣在自己眼前消失的。


    “哥……”


    比之前更甚的叫聲在通道裏來回飄蕩,沉愛的眼睛瞬間通紅,然後發了瘋一般的向那個身影衝去。


    “你還我哥哥命來。”


    她手無縛雞之力,甚至連心口的疼痛都忘記了,隻自顧自的向前衝去,就要像那個殘忍的男人拚命。


    他看著狀如瘋狂的沉愛,隻是將手揮了揮,沉愛就不受控製的向一邊的石壁上撞去。


    一陣心肺劇痛的感覺讓沉愛差點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識,沉愛看著眼前的地上,那一抹刺目的紅,心如刀絞。


    痛,撕心裂肺,沉愛連哭泣都不記得了,隻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血跡,捂著自己的胸口。


    於季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隻是上前,將沉愛抱來了起來,帶她離開了這幽暗的通道。


    魔燁並沒有出手阻攔,隻是安靜的看著他們離開,負手而立。


    想用小小的把戲來欺騙他,那他就讓她為自己所說的謊言付出代價。


    真以為他不知道‘幻魔種子’在哪裏嗎?如果不是主人不願意,他根本就拿不到那東西,‘幻魔種子’就是沉愛的心髒,而每次‘幻魔種子’保護自己的主人時,都會讓自己的主人心如刀絞。


    沉愛,最好趕緊交出‘幻魔種子’吧!否則,下一個你在乎的人將會死的比化成血水還要殘忍。


    魔燁眼裏的光明明滅滅,沉愛現在在乎的人,應該是不久前才和自己分手的那個男人吧?


    和他玩心眼,那麽,他就讓她嚐試失去身邊的所有人是什麽樣的滋味吧。


    “魔王為什麽不把他們留下?”


    說話的是那隻會飛的怪鳥,在通道裏來回盤旋。


    “難道你不覺得貓捉老鼠的遊戲真的很有趣嗎?”


    魔燁輕笑一聲,卻讓夢魘一個不穩,掉落在地上。


    從來都不苟言笑的魔王,盡然笑了,居然還是因為一個小丫頭。


    夢魘變出人身,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魔王。


    其實魔王是一個比他還要俊美的男子,他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藏在黑袍下麵。


    就像他將自己的心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吧!所以魔王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更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對他不離不棄。


    不過,隻要他開心就好,‘幻魔種子’,這件他想要的東西,他一定會為他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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