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第十二回誰將金戈倒秀發


    題記:《此生》


    (獨白:你對我冷莫無語,我知道你愛的是他,而非我自己。但這輩子我隻愛一個人,那就是你。我要讓你知道,為了你,我可以江山盡傾,天下為媒,隻求你對我溫柔一回。我誅殺不了他的人,但我可以誅殺他的心,我要讓他知道,讓時間證明,我比他更愛你。)


    一眉朱沙,描繡江山隻愛她。


    一聲輕歎,銷魂了三生嗟呀。


    宮闋千廈,美人如花,眾裏尋她,似水流年天涯。


    千年江水,洗滌不了此生相思已白發。


    黛眉一舒,你卻愛著他。


    鐵蹄踏破萬裏路,江山如畫,誰將金戈倒秀發?


    愛隻愛她,此生寧負天下。


    愛隻愛她,此生寧負天下,隻求今生你我共白發。


    王妃行宮處,遠遠望去,宮殿高聳入天,浮光遊雲,這座宮殿乃是夏王為喜妃所建之傾宮,在行宮外,夏王氣急敗壞更是撕聲徹底:“二十年,二十年了;你用封天妖術將我拒之門外整整二十年了,也因為那一紙誓約,可你不信守諾言,卻身患絕症跑到修空寺去見他,我二十年來為你傾盡心思做了那麽多,怎麽就抵不上他送你的那一顆佛珠?你讓我怎麽做你才會愛我?(作者批注;此文寫到這裏,突然覺得夏王是《九幽歌》中最悲哀的人物!)這二十年來,我為你築傾宮、飾瑤台、作瓊室、立玉門。我疼失民心,有負天下人。你到底怎樣才能讓我不在愛你?每當月圓之時,你愛品一壺暖酒然後趁興撫琴,我便傾盡國力,建造一座酒池,你喜歡吃鹿肉,我便在酒池四麵擺上珊瑚樹和玉樹,在樹枝上置玉盤,令三千名廚製各色鹿肉盛裝,池邊召天下琴師三千,舞女三千,舉席千宴,為你助興,酒池載鳳凰龍舟,來邀你登舟飲酒,你卻撫琴一曲,將我一片愛你之心拒之門外。這些我都不怪你,因為我知道,我所做的這一切都還不夠好,於是我忍了。可這一忍,便是二十年,我到底怎麽做才能夠讓你愛我?”正在此時,喜妃行宮卻傳來那首喜妃已彈了二十年來誰也不知其名的曲調。夏王聽的此曲,頓時一臉的驚慌,一臉的厭惡,一臉的憤怒,已是忍無可忍的地步,不禁抱頭大吼:“二十年了,每每來此,都是我一個人在此自言自語,你卻把我當成空氣,獨自彈此曲調,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琴聲哀哀,音韻淒淒,在行宮內外如歌如泣,夏王在聽此曲,整個人幾欲麵臨瘋狂的地步,長嘯一聲:“我受不了了,我討厭再聽到這首彈了二十年的曲調。”一時似瘋了般抱頭怒吼,一時卻又咬牙切齒陰森森的笑道:“彈吧,你就好好彈一輩子給我聽;哈哈……”一時卻又慘笑道:“天下人都說我好色,可天下人全錯了,因為世人看錯我履癸。你可知每戰大捷,我便搜羅美女,這是為什麽?今日我便告訴你,因為那些搜羅而來的美女皆是你之替身,,是以她們之身體為我獻身,我呼你之名與她們夜夜為歡,就是以你之名為我敬事,我日日寵幸她們,亦同等於日日寵幸你,其實你在我心中早已被我夜夜所寢。”夏王言及此處,卻不由的慘痛而失笑起來。


    不料;夏王笑聲未斷之際,喜妃行宮內卻溘然中斷了那淒人淚下之琴聲,隨之亦傳來一聲輕歎。而這一聲輕歎,卻又包含了多少悲歡離合和婉惜哀怨?夏王的笑聲淡了,一臉的驚憤卻表之與露,就在這個癡情的一國之君為之茫然失措之時,行宮內卻突然傳來宮女的驚呼之聲:“小姐你醒醒……”


    夏王聽了此時之呼叫,頓時大驚失色,一時竟望了這座行宮還有封天術的存在,倏然提步便向行宮台階之上衝去。但縱然夏王心係情人,有十萬火急,豈又能踏入行宮半步,整個人就在未踏上台階之時,卻似撞在一堵無形無色之壁,頓時被狠狠彈了回來,時大怒之下喝令:“該死的封天術!左右;令神武軍馭戰車來撞之!”左右驚慌失措領旨而去。


    此時;行宮內那宮女之聲以帶著十分哭腔正呼叫來人。夏王聞的此聲,更似心頭攢箭,急得恨不能管它火煎油鍋,刀山血忍,非是要拚盡全身之力去撞那堵無形的牆。不期此番生平氣力到是盡出,但封天術卻隨著妺喜的冰消玉殞,自囚了自己二十年的禁錮也就此解禁,夏王亦因用力太猛,卻衝上台階,一個定力不穩,卻狠狠的撞在宮門之上,那朱紅的門緯亦隨著一聲衝撞之聲砰然暴坍。


    天憐之德來不逢時,卻又是那麽的讓人倍加珍惜;封天術的解禁意味著什麽,履癸心裏清楚,但此時心係情人安危,卻也不及多想,因為不管怎樣,自己始終愛她,雖然她不愛我!


    三兩步闖入這已二十多年未曾涉足的行宮,卻因為日夜思念著這裏的一切,竟是那麽的熟悉。瓊室瑤台,象牙所嵌的走廊,白玉雕飾的床榻,一切都是那麽的奢華無比。但伊人安危重於一切,這些奢華的處所到底是抵不上伊人的生死。時穿過行宮,闖入琴坊,見數十名宮女個個是驚恐萬分的圍著喜妃,夏王疾步跨上,因其天生神力,隻手一揮,便將數十名宮娥揮開,搶上來抱著美人兒,看著那早以憔悴不堪的容顏,尚微微有一絲氣息,急呼左右:“傳禦醫鸞鳳宮救駕!”方走的兩步,喜妃的玉腕卻無力的撒落而下,夏王的心卻為之一沉,那邁出的一步最終是無力的踏下,一時望著懷裏的她,頓時茫然失措。


    看著這位自己傾盡一生用真心去愛的人,直到芳華殞落的最後一刻,自己都得不到伊人之愛的美人,卻突然明白自己真的好悲哀好可憐。亦在這悲傷的時刻,卻抬頭不經意間,竟看到美人玉一般圓潤玉婷之□□間那一顆生生獲得美人芳心的佛珠,卻又覺得自己是這場愛情爭奪戰中最大的失敗者,不禁淒淒自語:“你戴著他的佛珠,用一輩子來守候,我用我天下的江山與他的佛珠做堵注,沒曾想,到頭來我還是輸。我誅殺不了他的人,也誅殺不了他的心,他嬴了,我卻敗給他敗的如此徹底,如此心服口服。你們彼此相愛,卻無法相依相守。是你們讓我輸的如此徹底。天下人都說我殘暴,說;履癸你這個該死的太陽,什麽時候衰亡呀?我們都願意與你同歸於盡。[見:注釋1]可天下人全錯了,其實真正殘暴的人恰恰就是你們。”


    回首行宮,將美人放在玉榻之上,仰天而歎,隻覺的今晚的月色比之一往卻格外的慘淡無光。內心的悲哀和淒涼充斥著一個無法讓人擺脫的夜晚,她為了他殞情而死,而自己卻自做多情了一輩子。那心靈深處的憤怒終於掙脫了強忍的束縛,隨身所佩之劍“嘩”的一聲拔出,一劍便將那張已斷了弦的瑤琴斬著兩段,雙眼中滿是凶光暴露,轉身衝出行宮,卻見階下黑壓壓跪著一大片禦醫苑的老禦醫,後麵跪著姹紫嫣紅的宮娥,兩側卻又整裝待發的候令著三軍。夏王見了,卻心裏更怒,上前一步便抓住最前的一位老禦醫,由心的發出那淒涼的怒吼:“難到我愛一個人真的有錯?”那老禦醫本就對暴桀十分的害怕,此時被怒不可竭的抓著,更嚇的是戰戰兢兢溶骨化筋,卻如何說的出一個字?夏王更怒,閃手一揮,便把老先生一劍封喉,反而怒吼一聲:“雲庳,你這個夏王朝的敗累,你這個殺人不見血的魔頭,你這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花和尚,你知道不知道,你在我心裏,你早已被我千刀萬剮幾萬次了。這二十年來,我殺的每一個人都是以你之名而殺,。現在她死了,是被你活活害死的。你就算被我活剮一千次一萬次亦解不了我對你的心頭之恨。你愛她又怎樣?最後還不是和我一樣,什麽也得不到,包括她的靈魂,她的肉體……”言及此處,心中怒火更盛,竟咆嘯一聲,揮劍衝過人群,一陣亂殺亂砍,似著了魔一樣,瘋狂的一路血洗著蒼茫的夜空,也正是這一路的血腥,卻驚動了千裏之外的成湯和尹伊;下文待續。


    後記:


    妺喜,又作末喜,末嬉;有施氏部落人。姓嬉,名妺;夏朝第十七位君主履癸的王妃。有詩稱讚妺喜的美麗:“有施妺喜,眉目清兮。妝霓彩衣,嫋娜飛兮。晶瑩雨露,人之憐兮。中國有曆史記載以來的第一個亡國的王後。妺喜與妲己、褒姒、驪姬並稱為中國古代四大妖姬。對於妺喜的一生,作者個人有幾分客觀的評價;妺喜可以說是曆史長河中最典型的一個可憐的女俘。在那個不把女人當人的年代,她是一個沒有人權的俘虜,在她青春年華的時候,不得不離開家鄉,為了宗族的生存,是被獻到敵人手中的。《國語晉語》原文說:“昔履癸伐有施,有施人以妺喜女焉,妺喜有寵,於是乎與伊尹比而亡夏。”並沒有記載妺喜放蕩、惑君、裂帛、裸遊等等惡行。隻是到了漢代以後,才有了縱情聲色、恣意享受、酒池肉林、裸身嬉戲種種說法。顯然,這都是後人的以訛傳訛,是封建社會的說辭,並不是曆史真實的寫照。對於中的妺喜,不難看出,作者是刻意用癡情來讚美這位千古第一美人兒的。而主人公妺喜在曆史的原形記載如下:


    《列女傳》雲:末喜者,履癸之妃也。美於色,薄於德,亂孽無道,女子行丈夫心,佩劍帶冠。桀既棄禮義,淫於婦人。置妹喜於膝上,聽用其言,昏亂失道,驕奢自恣……頌曰:末喜配桀,維亂驕揚。……酒池可以運舟,一鼓而牛飲者三千人,其頭而飲之於酒池,醉而溺死者,末喜笑之,以為樂。


    《帝王世紀》雲:“妺喜好聞裂繒之聲而笑,桀為發繒裂之,以順適其意。”


    《說文》雲:“比,密也”,也就是說妺喜和伊尹是密謀將夏朝滅掉的。


    《史記-夏本紀》雲:“桀不務德,而武傷百姓,百姓弗堪:“桀大興土木,營造宮殿,又廣收美女,伎樂之人,充陳後宮。桀寵愛妹喜,不惜大量撕扯貴重的絲織品,甚至造酒池行舟,以博取妹喜的歡心。


    《列女傳-履癸末喜傳》雲:“桀既棄禮義,淫於婦人,求美女積之於後宮,收倡優,侏儒,狎徒能為奇偉戲者,聚之於旁。造爛漫之樂,日夜與妹喜及宮女飲酒,無有休時,置妹喜於膝上,聽用其言。昏亂失道,驕奢自恣,為酒池可以運舟……醉而溺死者,妹喜笑之以為樂。”


    《帝王世紀》雲:“末喜好聞裂繒之聲而笑,桀為發繒裂之,以順適其意。”


    桀,又名履癸、癸、履癸,商湯為其擬諡號:桀。桀是夏朝第十六代君主發之子,在位五十二年(公元前一八一八年—公元前一七六六年)。履癸力大無窮,(文中描述:夏王疾步跨上,因其天生神力,隻手一揮,便將數十名宮娥揮開……)文武雙全,但荒淫無度,暴虐無道。商湯在名相伊尹謀劃下,起兵伐桀,湯先攻滅了桀的黨羽韋國、顧國,擊敗了昆吾國,然後直逼夏的重鎮鳴條(今山西省安邑縣西)。後又被湯追上俘獲,與妺喜同舟渡江,逃到南巢(今安徽省巢東南)之山,放逐在此而餓死。為曆史上第一位暴君。而在《九幽歌》中,作者卻有意把他塑造成一位癡情的人,這在曆史的角度裏是顛覆傳統的,讀者朋友們讀到此節不要被誤導。但作者個人的觀點是,履癸為了妺喜卻亡了國,這也正說明了履癸對妺喜確實是癡情相愛的。因此;此節開篇就直接用《此生》一詞來讚美桀對妺喜的愛;鐵蹄踏破萬裏路,江山如畫,誰將金戈倒秀發?愛隻愛她,此生寧負天下。愛隻愛她,此生寧負天下,隻求今生你我共白發。


    注釋1:此文出自《史記-殷本記》原文:時日曷喪,予及女偕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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