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是她做的。”蘇念深吸氣,直視厲鬱的眼,“是我蠢, 我到死才知道我就是他們手裏的棋子。”


    提到這個厲鬱的戾氣就忍不住翻湧, 他弄死了所有辜負過蘇念的人,也包括自己。


    心結解開了。


    “我雖然不喜歡你的強製,可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蘇念抬手抱住厲鬱, 摸到厲鬱曾經受傷過的臉頰,“你很英俊,無論以前還是現在。你以前笑起來也很好看,我不是怕你的臉,我是怕你的脾氣。”


    厲鬱沉默,蘇念抱的更緊了。


    “我也不怕你的腿, 可你睡覺都不拿假肢,我聽說假肢不拿下來會很疼。我想幫你把假肢拿下來你就發脾氣。”既然要坦白, 那蘇念索性把全部的話都說出來,“你發那麽大的脾氣, 我都不知道你是因為厭惡我還是什麽。”


    厲鬱持續的沉默,過去的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因為殘疾而自卑, 自卑到心態扭曲。


    厲鬱第一次聽蘇念說這些,心裏軟的一塌糊塗, 摸著蘇念還潮濕的頭發, 嗓音壓的很很沉,“我以為你是嫌棄。”


    蘇念覺得再跟這個男人溝通下去會被當場氣死, 於是她不說話了。


    那她怕厲鬱的腿撐不住自己的重量,不讓厲鬱公主抱,厲鬱大發雷霆的原因蘇念現在也知道了。


    厲鬱是什麽狗男人啊!


    蘇念從厲鬱懷裏掙脫出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凝視厲鬱,片刻後她櫻唇一動,軟綿綿道,“我嫌棄死你了。”


    蘇念是立刻被厲鬱壓到床上,熾熱激烈的吻席卷而來,蘇念恍惚了片刻抬手抱住厲鬱的脖子,回應厲鬱的吻。


    幾乎要擦槍走火,厲鬱及時刹車,他重新坐回去拿吹風筒給蘇念吹頭發,動作溫柔。“以後有什麽問題要及時溝通,我們可以商量。”


    “嗯。”


    蘇念看著厲鬱橫在自己麵前的長腿,厲鬱沒有穿襪子,腳趾很白。長腿圈著蘇念,蘇念順著厲鬱的腳踝看上去。


    “別動。”厲鬱沒注意,蘇念動了一下他差點揪住蘇念的頭發,“揪疼了嗎?”


    “沒有。”


    蘇念把手放到厲鬱的膝蓋上,“厲鬱。”


    “嗯?”


    “你在我之前有其他女孩嗎?”


    “我跟你說過,沒有。”厲鬱用手指順著蘇念烏黑的長發,語氣懶洋洋的,“念念,你有沒有聞到空氣中的醋味?”


    蘇念的臉滾燙,垂下頭不說話。


    厲鬱給蘇念吹幹頭發起身去洗澡,蘇念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她躺在床上打開手機看到徐程程發來的短信,徐程程進了十強。


    蘇念連忙給她打過去,電話是關機狀態。


    這邊跟國內有時差,國內是早上,徐程程現在在集訓,按照規定是關機吧。蘇念沒想到徐程程這個比賽能有這麽個好結果,徐程程一直想闖娛樂圈,這回圓夢了。


    蘇念給徐程程發了一條加油短信,厲鬱洗完澡走出浴室,他穿藍色條紋睡衣。蘇念看了眼目光就移不開了,厲鬱的襯衣領口散開兩粒,露出大片白皙肌膚,鎖骨線條冷冽禁欲,一直延伸到襯衣深處。


    蘇念鼻子有些癢,她一直對厲鬱的鎖骨沒有抵抗力。


    她很喜歡厲鬱穿休閑襯衣,就是厲鬱不喜歡係領帶,領口會散著露出鎖骨。蘇念強行移開視線,把手機放到枕頭邊。


    厲鬱吹幹頭發上床,“關燈嗎?”


    “嗯。”蘇念點頭。


    厲鬱關燈轉身麵對蘇念,蘇念還在倒時差,現在沒有絲毫困意。她在黑暗裏注視著厲鬱的方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沉默了很久,蘇念先開口。“厲鬱。”


    “嗯?”


    厲鬱現在的聲音很沉。


    “我剛剛的意思,你跟其他女生……不是談戀愛,就是那個。”


    厲鬱:“……”


    厲鬱的拇指抵在蘇念的嘴唇上,姿態強勢,“哪個?”


    “睡過嗎?”


    厲鬱想家暴了,他陰沉沉的想了一會兒,在蘇念心裏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脾氣差陰晴不定還沒有貞操觀,喜歡到處睡人的浪蕩子?


    “阿鬱?”


    “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一個。”厲鬱放下手,撫摸蘇念的頭發,“我隻有你,從頭到尾都是你。”


    忽然唇上一熱,厲鬱看過去,蘇念撐在他上方。大眼睛亮的驚人,她的聲音很低,“我也是,隻有你一個。”


    蘇念再這麽撩下去,厲鬱懷疑自己等不到結婚那一天。


    ——


    程頤讓蘇念參加這個公開表演賽也是想鍛煉下蘇念的自理能力,表演賽宏大,業內精英都會參加,蘇念過來露個臉,以後參加大賽不怯場。


    包括厲鬱,也沒想到蘇念會拿獎,雖然蘇念以前的專業就是鋼琴,可在厲鬱看來,離鋼琴家還是有些距離。


    蘇念一路過五關斬六將衝到領獎台上,厲鬱很是意外,蘇念比他想象的更優秀。最終蘇念獲得銀牌,結束了這場比賽。


    全國上下鋪天蓋地全是天才少女鋼琴家的新聞,蘇念拿到獎牌後反而平靜了,非常平靜。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比賽中成長,認識自己。


    主辦方邀請蘇念參加他們的晚宴,蘇念看向厲鬱,厲鬱沒有開口,蘇念深吸氣鼓起勇氣用英語回應。一段話說完,蘇念後脊背都是汗,緊張的心跳飛快。


    負責人是個中年男人,笑的十分和藹,他微笑著把話接下去。


    一旦開口,後麵的交談就容易多了。


    負責人離開,蘇念鬆一口氣,迅速轉頭看向厲鬱,“我剛剛有沒有說錯?有沒有口音?”


    “沒有,你很好。”厲鬱帶著蘇念出比賽會場,蘇念現在已經非常優秀了,但她還是會自卑,“語言是溝通工具,隻要對方聽得懂,其他的都不是問題。你又不是播音演員,不用追究口音。”


    蘇念碰了下厲鬱的手,厲鬱回頭。厲鬱今天穿的正裝,白襯衣黑色長褲,筆挺凜然,少年如玉幾個字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蘇念握住厲鬱的手。


    “打算簽經紀公司嗎?”厲鬱問道。


    “你覺得現在簽行嗎?”


    “我建議你大學再簽。”厲鬱放慢腳步,刻意等蘇念的步伐,“現在還是太小了。”


    蘇念也不著急簽約,她想再進修幾年,但厲鬱這話讓她忍不住嘴角上揚,“我已經三十歲了。”


    “那我也一樣,我不還在上學?”厲鬱理直氣壯,“我們都是十七,不要加以前的年齡。”


    十七歲,青春正盛,肆無忌憚的年紀。


    “我們不缺錢,不要著急接商演。做你想做的事,不留遺憾。”


    蘇念和厲鬱一同回國,在機場就被記者堵住了,這個表演賽的含金量太高了,第一次有華人拿獎,還是銀牌。


    話筒堵到臉上,蘇念本能的想往厲鬱身後躲,但大庭廣眾,蘇念挺胸抬頭目視前方,一臉視死如歸。


    “網上傳聞馬克先生是你的老師,是真的麽?”


    馬克是世界級鋼琴大師,是這次比賽的評委,蘇念隻在晚宴上近距離見過馬克。馬克很高冷,隻跟蘇念說過一句話。


    “不是。”蘇念抿了下嘴唇。


    記者沒見過這麽回應問題的,不是就完事了?不解釋麽?


    又一個話筒懟過來,“在去之前,你有想過自己能拿獎嗎?”


    “沒想過。”


    身後忽然整齊的尖叫聲,蘇念回頭,保安開路一群人浩浩蕩蕩走了過來。采訪蘇念的記者也跑了過去,蘇念鬆一口氣連忙拉著厲鬱往外麵走。


    “蘇念!”身後一聲喊,蘇念刹住回頭。徐程程戴著墨鏡穿的十分男孩子,短發都快短成板寸了,在保安的簇擁下飛奔而來。


    蘇念:“……”


    徐程程跑到蘇念麵前拿下墨鏡一把抱住蘇念,“沒想到能在機場遇到!大鋼琴家!”


    遠處徐程程的後援團還在瘋狂呐喊,追著徐程程跑的記者氣喘籲籲急刹到麵前,說道,“你們認識?”


    “我們是同學。”徐程程重新把墨鏡戴回去,轉頭碰到厲鬱淩厲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搭在蘇念肩膀上的手。徐程程心裏罵了句髒話,厲鬱這控製欲,連同性都不準碰蘇念。


    徐程程在比賽中拿到了第四的好成績,現在已經紅遍全國,有一票粉絲。徐程程把行李箱交給接她的司機,轉頭上了蘇念的車。


    “我們回家,你去哪裏?”厲鬱冷冷道。


    “我請你們吃飯,我叫上周揚和孫源。”徐程程拿出手機發短信,說道,“我簽了經紀公司,發大財了。”


    “你才高二,簽了經紀公司還讀書嗎?”


    “我成績這麽差,讀書沒意思。”徐程程發完短信,靠在座位上,“做明星挺好的,賺錢特別容易。”


    “休學嗎?不考大學了?”


    “今年要準備一張專輯,可能沒有時間讀書了。”徐程程拿出小鏡子照自己的臉,說道,“我提前畢業,你呢?簽公司了嗎?”


    “我想大學再簽。”蘇念說,“書還是要讀完。”


    “有錢有名氣了還讀書幹什麽?”徐程程說,“那不是浪費時間與生命嗎?”


    “讀書不單單是為了錢和名氣,而是讓你的世界更廣闊,有更多的選擇。”前世徐程程後來有沒有成巨星?蘇念不知道,她前世和徐程程沒有交集。


    厲鬱靜靜注視著蘇念,陽光落進車廂,落到蘇念白皙靜美的臉上,跳躍著,她的睫毛被渡上了一層金色。


    蘇念後悔過沒有選擇,如果讓她在廣闊的世界裏重新做選擇,她還會選自己嗎?


    蘇念忽然回頭,撞到厲鬱的目光她唇角上揚,眼眸裏浸著笑,口型問道:“看什麽?”


    哼!重新選擇也是自己,不會改變。厲鬱握住蘇念的手,十指交扣。蘇念會這麽對別人笑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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