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人不算多,高三畢業了,高一已經放暑假,就剩下高二一撥人在球場上揮汗如雨。


    蘇徹去換了身球服,依舊是當初的大紅球衣,上麵映著醒目的白色“23”。


    黃毛領著幾個小弟在球場上運球熱身,付承南來的時候,他們不約而同地噓了起來,笑容蔫壞。


    “你站在那裏吧。”蘇徹給陸鬱指了個地方,那裏有一簇探過來的樹椏,恰好擋住了刺眼的陽光。


    與此同時,付承南理都沒理那群起哄的家夥,徑直走到孔薇薇麵前,眼尾眯著笑,大手在小姑娘的腦袋上揉了揉。


    這一幕實在亮瞎了眾人狗眼,球場上噓聲更大了。


    孔薇薇不習慣付承南這樣親昵的動作,身子不經意地讓了讓,付承南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回頭衝黃毛他們怒吼了一聲:“做好被虐打的準備了沒!”


    黃毛掐著嗓子嗆他:“南哥,人家好怕怕哦,你待會下手輕一些!”


    付承南氣得瞪眼。


    陸鬱在一邊聽著看著,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就和盛夏的陽光一樣,炙熱、年輕、生機勃勃。


    “記得給我加油。”蘇徹遞給她一瓶冰水,“我去了。”


    陸鬱小聲地說了句:“加油。”


    蘇徹挑起了眉,臉上的表情變得鼓舞,他點了下頭,走進了球場。


    籃球賽正式打響,時隔大半年,三中和十八中的少年們都錨著一股狠勁兒,打球的架勢恨不得把對手當球砸進籃筐。


    雙方實力對等,蘇徹和付承南都是隊內的進攻主力,這一場球賽下來,兩人像賭氣似的,拚命朝對方的禁區進攻,汗水打濕了黑發,沿著臉頰滾落。


    中場休息時,蘇徹喘著粗氣走到陸鬱跟前,陸鬱把水遞了過去。


    蘇徹露出白牙笑了笑,仰頭將水一飲而盡。


    小弟們自然又被順理成章地喂了滿嘴狗糧,噓著起哄,而自己隻能拿著一瓶沒有任何“buff”加持的礦泉水自娛自樂。


    在場者眾多,要說心裏最不平衡的當屬付承南,他憤憤地灌了口水,心裏痛惜自己為什麽沒蘇徹會來事兒。


    他悄悄瞥了眼孔薇薇。


    心想著,別人送的水才甜!


    中場休息完,蘇徹王者歸來,一瓶水下肚,他仿佛打了雞血一樣,下半場球打得極其凶猛。


    待到落日餘暉時,球場上天光漸暗,這場龍虎之爭終於分出了勝負。


    三中贏了。


    但十八中也沒太氣餒,反而笑得有些壞。


    “徹哥,咱們打了這麽多次了,懲罰的花樣就那麽幾個,這次我想了個新主意,保證非常刺激,你要不要聽聽?”付承南說。


    蘇徹無所謂地聳聳肩,轉過身朝陸鬱招了下手,示意她過來。


    等陸鬱帶著孔薇薇站在這群少年之間時,蘇徹懶洋洋地開口:“說吧。”


    付承南笑了起來,從褲兜裏掏出來兩張紙,“這兩張紙條上都寫了字,內容嘛,先保密,你選一個人抽一張,我選一個人抽一張。”


    “然後呢?”蘇徹問。


    付承南嘿嘿笑說:“我不賣關子,兩張紙條一張內容很容易,另一張嘛內容就相當驚悚了,規則也簡單,不是誰抽到哪張誰就做,而是讓對方做。”


    “敢不敢?”


    蘇徹想了想,看看黃毛,發現他們一臉的雀躍,眼裏閃著光,好奇心都快蹦出來了……


    他嘖了聲,“那我贏了球賽有什麽意義?”


    付承南把紙條揉成團,在手裏上下拋著,“有意義啊,給你們兩次機會,第一次如果不滿意,咱們再來一次。”


    這句話一出,再大的不滿意也該滿意了。


    蘇徹點點頭,忽然伸出胳膊圈住了陸鬱的肩膀,眸光真摯地看著陸鬱,懇切地說:“我們的命運就交給你了。”


    陸鬱本來隻想安安靜靜地當隻鹹魚,卻沒想到如此重任居然壓在自己肩膀上了!


    肩膀和少年接觸的地方滾燙炙熱,壓力就和蘇徹結實的胳膊一樣,重如泰山啊!


    而另一邊,付承南按下了自告奮勇想為十八中爭光的某個小弟的腦袋,笑眯眯地望向孔薇薇,“小綿羊,那十八中的命運就拜托你咯!”


    孔薇薇當場石化……


    西日斜陽。


    籃球場中央斜斜拉著十幾條長長的影子。


    擁擠的人圈中,陸鬱和孔薇薇麵對麵站著,她們身後各自站著蘇徹和付承南,旁邊圍著三中和十八中的少年們,兩人中間是手裏握著兩張紙條,滿臉興奮的黃毛。


    “我喊一二三就開始啊!”黃毛喊著。


    陸鬱和孔薇薇對視了一眼,眼裏不約而同地閃爍著一絲“凶狠”。


    “一!”


    “二!”


    “三!”


    隨著黃毛聲嘶力竭的聲音落下,陸鬱和孔薇薇幾乎同時出手,兩人都看中了離自己最近的紙團,一把抓在了手裏。


    “嫂子!趕緊打開看看!”黃毛比誰都急。


    陸鬱吸了口氣,慢慢展開紙條,等看完上麵寫的字,圍觀的小弟們齊齊歡呼雀躍,開始衝十八中的人做鬼臉。


    “去小賣部買一百根雪糕,當場吃完。”


    “我就說嫂子手氣好啊!別說一百根,就是一千根我們也能吃完,就怕小賣部沒這麽多賣哦!”黃毛扭起胯來。


    可似乎他們忘了一件事……


    這個懲罰是給對麵的……


    陸鬱張了張嘴,轉過頭看了眼,恰好對上蘇徹變得惆悵和無奈的眉眼。


    似乎這裏隻有他們兩個是清醒的……


    正當陸鬱想開口提醒時,對麵十八中的猛然爆發出一陣哄笑,“牛皮啊!這麽說的話,這件喪心病狂的事兒不是咱們的?”


    “幹得漂亮!”付承南誇了句。


    孔薇薇尷尬地笑了笑,充滿同情和抱歉地看了眼陸鬱。


    “哎哎哎?到底是啥啊,說說唄!”黃毛終於反應了過來,十分懊惱地扯了把自己的黃毛。


    一想到那張紙條上會寫的內容,他就心急如焚。


    到底是啥啊,這麽恐怖嘛!


    “不告訴你。”付承南揚眉,看向蘇徹,“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蘇徹嘖了聲,寬厚溫熱的手掌按在陸鬱的肩膀上,對她輕聲說:“無論你抽到什麽,我都欣然接受。”


    旁邊的小弟們:“喂!我不接受啊!”


    蘇徹一個眼角餘光掃過去,小弟們個個偃旗息鼓。


    黃毛繼續充當人肉骰子機,他閉著眼,口裏不斷念著“阿彌陀佛”,掌心虛握著重新疊好的紙團,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搖了近兩分鍾才讓陸鬱和孔薇薇再次挑選。


    這次兩人都沒敢直接下手,尤其是孔薇薇,她看到了紙條上寫的內容,都快震懵了,哪裏敢不謹慎!


    最後兩人默契地選擇了離自己遠的那張。


    陸鬱這次不敢打開了,把紙條給了蘇徹,蘇徹看樣子絲毫不在意,慢慢悠悠地扯開紙條,目光掃了一圈。


    然後麵無表情地把紙條塞進了褲兜。


    陸鬱沒他高,很想看寫的是什麽,但看不著。


    這時另一邊再次爆發出熱烈的哄笑,三中所有人身子瞬間僵硬,心裏直叫苦不迭。


    陸鬱愧疚極了,蘇徹看她當即失落的表情,其實很想笑,他一點都不怕好嗎!不就是個懲罰麽,能有這麽恐怖?


    直到付承南玩味地把紙條扔了過來。


    看完後,他倒吸了口涼氣。


    黃毛幾人把紙條搶了過去,頓時哀鴻遍野,仰天痛哭。


    紙條最後到了陸鬱手中,她一個字一個字地看著,看得心驚肉跳。


    “恭喜你們抽中鬼屋戀人的遊戲,城東廢棄的孤兒院裏藏了個粉色的洋娃娃,你們兩兩組成戀人,分成不同的隊伍把它找出來,但是要小心,孤兒院裏可能會有危險的生物哦!”


    陸鬱心驚膽戰地看完,有些不確定地問付承南:“你上麵寫的所謂的危險生物是什麽?”


    付承南神秘一笑,“現在可不能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他這樣賣關子,模樣極度欠揍。


    蘇徹不滿地“嘖”了聲。


    付承南不甘示弱地哼哼了兩聲。


    隨後,他扭過頭對十八中的兄弟們說:“咱們先回去吃個飯洗個澡,我過一會兒在群裏發個通知,大家自由發揮!晚一點在孤兒院集合。”


    付承南沒有忘了孔薇薇,眯眼笑著:“小綿羊你在三中門口等我,到時候我來接你。”


    孔薇薇低聲答應。


    付承南又對蘇徹說:“晚上八點,你們要準時到哦。”


    蘇徹鼻子裏哼了一聲,算作應了。


    組織完這些,付承南帶著小弟們心滿意足地走了,隻留下蘇徹和黃毛幾個比鍋底還黑的臉。


    “徹哥……其實我也想知道所謂危險的生物是什麽……”黃毛想到付承南臨走時陰森森的表情,想想就有些後怕。


    蘇徹其實心裏比他還怕,但他麵不改色,一臉鎮定。


    其實說到底他隻不過是個在電影院看鬼片都會嚇得雙腿發顫的人,大半夜的去個鬼的孤兒院!


    付承南他媽的就是個孤兒!


    蘇徹恨不得把那個欠揍的家夥扔進籃筐掛起來!


    “南哥說兩兩組隊成戀人,這是個什麽鬼設定!”黃毛抓狂,看了眼身旁幾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難不成讓我和他們幾個歪瓜裂棗扮戀人?!”


    蘇徹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眼角偷偷瞥了眼陸鬱,“你們怎麽樣跟我沒關係,反正你們幾個自由組隊。”


    陸鬱無奈地歎了口氣,她沒說出口,但心裏卻在想:“要真的有鬼什麽的,她怕帶不動這個大累贅啊!”


    時間不早了,某個大累贅鎮定自若地對小弟們說:“你們記得,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別哭啊喊啊的,可別給三中丟臉!”


    小弟們愁眉苦臉地答應。


    蘇徹滿意且得意地朝陸鬱揚起眉,意思很明確。


    你放心,一切有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徹哥:陸鬱你別怕,遇到鬼我把它頭打扁!


    陸鬱:那請你先從我背後把頭露出來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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