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楚家和張家的腥風血雨, 並沒有影響到楚瑟的生活。


    她本來就是兩家的邊緣人物, 楚家的爺爺奶奶都不疼不愛的, 張家更是視她為眼中釘。所以, 當事情找上門來的時候,也沒人想過楚閑林還有個大女兒, 擁有楚家的財產繼承權。


    ——按照薄瑾亭的策劃, 最後繼承這一筆財產的人, 說不定就是她。


    當然, 現在他們隻需要隔岸觀火就夠了。


    張小彬一死, 張家和楚家就徹底決裂了。張淑琴如今忙著把楚家全家人告上法庭, 而楚家還在聯係做官的親戚朋友們, 揚言要讓張家絕後……


    這一場好戲, 看樣子可以看一整個冬天的。


    這不, 天氣漸漸進入了隆冬,十中的校舍下, 掛起了一層厚厚的冰雕。


    這天早上的時候,外麵下起了點點小雪。楚瑟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 哈了一口氣, 時間過得真快, 她即將要迎來十六歲了。


    下課的時候, 不少學生都跑出去玩雪了。她透過窗戶往外看去,李建陽他們在打雪仗、每個人都把這一場雪當做了放鬆的樂園。


    可她知道這場雪並不簡單, 看看身邊薄瑾亭最近在投資什麽股票就知道了。


    “今年年初會有一場全國範圍內的雪災。”薄瑾亭看她的小腦袋靠了過來, 就給她解釋道:“明年會有一批雪災概念股大漲。”


    “雪災概念股?什麽意思?”


    “就是因為這次的雪災, 幾個收益的產業。比方說,從寒潮對農作物的影響方麵來看,幾個畜牧業和甘蔗業的股票要大漲。我就投資了益生股份、華英農業、還有農業股中的隆平高科。到了年中再拋售出去,利潤要達到五個百分點。”


    楚瑟聽懂了,一言以蔽之:“薄瑾亭,你這是在發國難財啊!”


    今年的雪災十分厲害,聽說是百年一遇,癱瘓了北方十幾個城,農副產品的股市的確大漲。


    薄瑾亭卻是大言不慚:“不發國難財,我怎麽有錢娶媳婦?”


    “去你的,娶我也不用這樣吧……”剛說完,楚瑟就意識到上當了,不由分說舉起了手中的解刨書:“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說我是你媳婦,咳咳咳,我隻是隨口說說玩的。”


    簡直是欲蓋彌彰……


    “我知道,你是想早點進門了?”薄瑾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楚瑟都不知道這話怎麽接,幸好班長周亦雯跑了過來:“楚瑟!薄瑾亭,陸老師讓你們去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陸老師就給他們兩個倒了杯茶,然後和顏悅色道:“你們明年就要上高二了,可以準備一下參加各種比賽了。”


    在本省的高考中,有許多的加分項目和特招名額,比方說奧數專長、藝術專長、文學專長等等等。當然,想要取得這些特招資格和加分資格,就必須去——比賽。


    “小薄,這是本市的奧數參賽名單,我們學校打算把你推薦上去,由你代表我們十中去參賽。”陸老師滿懷信心戲看著這個得意門生:“隻要取得市級比賽前三名,就可以去省裏比賽。省裏比賽前三名,都可以高考加分!”


    楚瑟聽了都羨慕,要知道十中這種爛學校,隻能爭取到一個名額。老師們一致推薦薄瑾亭上去,可見,他的數學能力已經厲害到了什麽程度。


    可薄瑾亭卻道:“我對奧數沒興趣。”


    最重要的是:參賽者必須去參加半個月的培訓,他可不想浪費時間跑去培訓。


    陸老師頓時很沒麵子,也是語重心長地勸道:“這個機會很難得啊,你仔細考慮考慮?省級比賽第一名可以高考加二十分!”


    楚瑟卻明白薄瑾亭這就是懶,他覺得自己上北大妥妥的,所以不需要這個加分。但是他這樣消極怠工影響也不好,再說了,萬一高考沒有考好呢?薄瑾亭可以不去考慮,可是她是個喜歡有備無患的人。


    想了想,楚瑟就咳嗽了兩聲:“老師!我知道這個奧數比賽!我有個哥哥叫楊明佑,他去年也參加了,成績是全省第一。聽說北大都邀請他去參加自主招生呢!”


    安靜了一秒、兩秒……


    薄瑾亭回頭瞪了她一眼,楚瑟也挑釁地瞪了回去,眼神就是擺明了告訴他:怎麽樣,你有本事和我明佑哥哥比呀!


    薄瑾亭:“陸老師,我參加。”


    ——看看,對付傲嬌和懶癌晚期患者,還是激將法比較好用。


    談完了薄瑾亭,陸老師又把目標指向了她,這次的笑容就更客氣了:“楚瑟,這個寒假,省裏麵有個英語比賽。老師幫你把報名表拿了過來,你也去報名試試看。”


    “好,我去!”楚瑟可幹脆利落多了。


    回到了班上,他們兩要去參加比賽的消息就風傳了開來。


    有羨慕的:“真好,人家成績本來就這麽好,還可以去比賽高考加分。”


    有嫉妒的:“哼,他們是去和省中、一中的學生比!那些好學生都不是吃素的!”


    還有班長周亦雯,扭扭捏捏跑到了楚瑟的麵前,“楚瑟,老師是不是給了你一張報名表啊?”


    “嗯,你也要報名參賽啊?”


    “不是!”周亦雯想想又不對:“總之你給我複印一份,我有用處!”


    楚瑟就把報名表拿了出來,周亦雯歡天喜地拿去複印了,一看就是想要自己報名參賽的。


    一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楚瑟還同薄瑾亭還在討論這個高考加分,雖然對方完全沒有興趣。


    “其實,高考的時候情況千變萬化,弄個加分也好讓心裏有數……”楚瑟正說著,周圍的聲音忽然變小了。有個人“啪!”坐在了她的旁邊。


    來人臉上有一道刀疤,氣勢洶洶。


    李建陽倒是意外:“雷哥,你怎麽到我們高一的地盤來吃飯了?”


    刀疤雷哥挑了挑眉,看的是薄瑾亭:“昨天在校門口,老子就是幫你擦屁股的?!”


    薄瑾亭倒是氣定神閑:“昨天在學校門口,多謝你們的人出麵。”


    雷哥挑了挑眉:“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


    然後楚瑟聽這雷哥開始吹噓,他打架多麽厲害、下手多麽狠、砍人就像切個西瓜一樣,還說,臉上的刀疤是怎麽怎麽來的。最後,才挑明了來意:


    “我的出場費,一次三千塊錢!還有我的那些兄弟們,昨天都為你撐場子的,你得出這個價!”


    他舉起了五根手指。


    原來是討要站台費的,楚瑟原本好好吃著飯,這會兒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刀疤雷哥覺得很沒麵子,拍案而起:“你笑什麽?!”


    楚瑟忍著笑:“那個,咳咳,你臉上的這道傷疤是沿著肌肉的紋理切開來的,而且包紮的很專業,我怎麽看著像是腮腺炎手術留下來的?”


    刀疤雷哥的臉開始紅了:“你懂什麽?”


    “而且,”楚瑟拿著筷子比劃著:“你說你捅了人的這個地方,但這個地方是胸骨,除非你用的是金剛鑽,要不然捅不進去的。還有你說你抹了人的脖子,可是人的頸動脈是連接不上的,那出血量隻需要十秒鍾就掛了……”


    刀疤雷哥啞口無言,謊言被揭穿了,頓時心虛了起來,但是氣勢不減:“格老子的,你到底出不出這筆錢?!不出的話,那就簽個字加入我們,賣苦力償還!”


    “我出。”薄瑾亭滿不在乎道:“五萬塊錢明天給你。”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雷哥本人都石化在當場了。


    楚瑟很想提醒他:大哥,人家豎起五根手指,應該是……跟你要五千塊錢啊……幸虧你不是做生意的,要不然還不得虧死?!


    更意外的是,薄瑾亭繼續道:“但我出這一筆錢的條件是:加入你們。這樣可以嗎?”


    “……”


    回到家,楚瑟不太高興,坐在沙發上托著粉腮,儼然一副沉思狀。


    薄瑾亭坐在了她的身邊,楚瑟就挪了挪屁股,薄瑾亭又坐過來一點,她繼續挪,都挪到牆腳跟了,但薄瑾亭緊追不放,沒辦法,楚瑟隻好站了起來。但剛一站起,手被一股力量抓了回來,轉身麵對的是薄瑾亭一雙深邃的雙眸。


    楚瑟不敢再抬頭看他,但心中卻莫名躥升起一股小火苗:


    “瑾亭,那個雷哥,你用得著這麽客氣麽?”


    她不喜歡他送錢給不良學生的行為,畢竟上輩子的時候,欺負她最狠的,就是這些不良少年。所以,她天生反感這些人群。


    薄瑾亭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上輩子,我就是太小看了社會上的亡命之徒,所以才吃了大虧。他們什麽都不顧,連殺人犯法都不怕。我們這些理智的人,無論算計多少回,都抵不過他們發瘋一場。”


    她錯愕:“這麽說……上輩子……殺你的人是個小混混?”


    薄瑾亭點了點頭,被弟弟雇傭的人暗算,這是他心中的大痛,每每提到這件事,他總是會懊惱不已。然而,無論別人怎麽問他,他也很少提及肇事的司機是個什麽人。


    隻有這一次,他主動告訴了她:“準確來說,是個拿錢就辦事的瘋子。”


    薄家所有的男人都是飽讀詩書,他們講究的都是法律,從來不和黑.社會有所往來。但是薄瑾禮這個瘋子,他打破了薄家的道德底線,他收買的是那些亡命之徒,他想做什麽——都是通過這些窮凶極惡之人不擇手段地達到目的。


    對付這樣的人,必須防範於未然。


    楚瑟這時候才明白了,他為什麽寧可花錢消災。


    但是:“你為什麽要加入他們?難道,你想利用這些人嗎?”


    “是,他們這些人,拿錢好辦事。我正需要他們幫我打聽一個人的下落。”


    “什麽人?”


    薄瑾亭俯身下去,在她嘴上重重地啄了一下。兩唇相抵,他含糊地說道:“這個你不用管。”


    說完,他就用舌頭分開了她的兩瓣薄唇,毫不猶豫地探了進去,又含住了她的小舌尖端。從外到裏,一一品嚐她的滋味和甜蜜。


    不知不覺,摩擦生熱。


    薄瑾亭的唇滾燙無比,他不斷繞著她的小舌,肆無忌憚地灼燒著她嫩嫩的口齒。燒的她的心髒熱烘烘的……


    一吻完畢,當他放開她的時候。一絲晶亮的水線從他的舌頭上,連接到她的小舌上。


    楚瑟看到這一根水線纏綿的拉長,頓時羞紅了臉。還來不及調整好呼吸,薄瑾亭又把她徹底壓在了身下的沙發上。


    延伸的水線收縮,他又親吻上了她的唇。這一回的蹂.躪比剛才還要劇烈。


    在男人狂風暴雨式的占據下,她已經完全喘不過氣來了,小手不斷拍打著他的肩膀和背部,卻更加鼓勵了他的熱情。


    也不知道輕吻了多久,她的唇紅似血。薄瑾亭才堪堪饒過了她。


    “嘶……都出血了。”楚瑟摸了摸嘴唇,這廝剛才下嘴的時候可真夠狠的。


    薄瑾亭撫摸著她的臉頰,眼含笑意:“還有24個月,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楚瑟愣了愣,忽然反應過來,滿臉通紅,就拿起抱枕砸了過去。


    ——這廝是想把自己養到十八歲,然後再下手呢!


    ****


    不得不說,薄瑾亭結交朋友的效率很高。


    很快,薄瑾亭就支付了那五萬塊錢,而且帶著雷哥下館子吃飯。這樣一來二去,雷哥一行人就成了他們餐桌的常客。


    雷哥是十中的杠把子,但本身也是個家庭困難的窮孩子,所以他看薄瑾亭穿的是名牌、花錢大手大腳的,就十分羨慕,還打聽道:“你哪裏來得這麽多錢?”


    薄瑾亭好為人師,就告訴了他:什麽叫股市、什麽叫對衝基金、什麽叫k線圖……說得雷哥木楞木楞的,心道原來投資這麽賺錢。


    要說薄瑾亭的投資魔力,楚瑟是相當有體會的。其他的不說,癱瘓之後的薄瑾亭,仍舊是全醫院最受歡迎的病人——每個炒股的護士、醫生都偷偷摸摸向她塞過紅包:小楚,你把你的那個股神病人轉到我們病房去好不好?股票漲了分你紅包!


    隻是,他唯獨有一點不好:自己的什麽事兒都憋在心裏,像個悶葫蘆一樣。人家葫蘆還能按下去浮起瓢兒,但是他愣是一聲不吭,連個水花都沒有。


    這天周末,薄瑾亭告訴她:“我要請那個雷哥吃飯,今晚就不陪你了。”


    “去哪兒吃飯?”


    “羅曼蒂閣。”


    楚瑟皺了皺眉宇:“夜總會?”


    薄瑾亭整了整袖口,卷起之:“不讓他們玩的盡興一點,他們不會這麽輕易相信我的。”


    “相信你?你想讓他們替你做什麽事嗎?”


    “是。不過也不是什麽危險的事。”他還是那句話:“我隻是想找一個人而已。”


    楚瑟就不好意思再問了,如果薄瑾亭覺得一件事不告訴她為好的話,那麽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她隻需要信任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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