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盈光在房間裏等李寅, 高原溫度低, 房間裏開了暖烘烘的空調, 很暖和。


    而李寅的特助在套房的客廳裏站著, 他聽從李寅的吩咐, 看著夏盈光不讓她亂跑, 隨時給她測心跳和血氧。夏盈光看他一直站著, 想讓他坐下,但是不敢跟他說話, 這位特助模樣長得很凶, 眉毛是倒豎的, 眼神很淩厲。


    冰箱裏有飲料、礦泉水和酒, 於是夏盈光便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桌上,意思是讓他喝。


    特助一言不發, 像一尊雕塑那樣站著, 也並不看夏盈光。


    這是老板的女人,他不能看。更別說夏盈光是驚人的美貌,她漂亮、皮膚白皙,濃密的長睫毛卷翹上去, 嘴唇是天生的紅潤。


    讓人看了第一眼, 就想看第二眼。


    雖然李寅的特助壓根不理自己, 冷漠得很, 但夏盈光一個人也很自在, 因為房間很大, 有書櫃,書櫃上還放置著一些文學書。


    而且房間正好麵向絕美的高原風景,透過落地窗,遠遠能看見白雪皚皚的冰川,近處是一派她從未見過的金秋之色。拉開臥室窗簾,推開門出去,是一個寬闊的花園露台,有個和家裏那個秋千類似的、垂著帷幔的沙發床,還有個露天的按摩浴缸。


    夏盈光看見這個浴缸,委實吃了一驚,因為這四周無遮無攔,誰會在這樣的地方泡澡?


    她一個人在房間裏研究這個研究那個的,倒也不無聊,過了一會兒,李寅的電話過來:“盈光,你猜我在這裏發現了什麽?”


    會讓李寅這麽說話的,隻有夏盈光一個人,因為她性格像孩子,但是小孩子很鬧,夏盈光很安靜,從不無理取鬧,所以寵她就跟寵孩子似的。


    夏盈光立刻就答道:“鋼琴!”她頓了頓,“是不是鋼琴?”


    李寅說:“不是鋼琴,是小熊貓。”他知道夏盈光心裏惦記鋼琴,在差不多完工的酒店參觀一圈,李寅來到了其中一座餐廳。


    酒店雖然房間不多,但很大,一邊一個餐廳。靠著山脈的那個餐廳向下走,是開發出來的溫泉,植物蔥蘢繁茂掩映間是一個個小小的溫泉池子。隻不過現在池子裏沒有水,是幹涸的,李寅碰巧看見了幾隻鬆鼠,還看見了一隻通體皮毛油潤、尾巴很長的小熊貓。


    而他的第一反應,是覺得夏盈光會喜歡。


    哪有女孩子會不喜歡可愛的小動物呢?


    雖然酒店在此施工,但並未破壞自然,且藏區的動物都很野,不怕人,施工的員工偶爾看見了就會給他們喂食,所以這些動物是呼朋引伴地過來玩,簡直是賴在這裏不走了。


    夏盈光聽見小熊貓,腦海裏出現的是黑白色的大熊貓,她還以為是指大熊貓寶寶。


    李寅猜得不錯,女孩子的確對這類小動物沒有抵抗力,夏盈光在房間裏等李寅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她坐著看了一會兒書,好半天才翻了四五頁。她一聽李寅說,便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小熊貓”了,不住問道:“在哪裏?表舅,我能去看嗎?”


    她小時候倒是經常去動物園,不過動物園很少會有小熊貓這樣的動物,夏盈光便不知道。


    李寅在電話裏道:“你再等我一會兒,我回來,然後我們去餐廳吃飯,再去看有沒有小熊貓。你晚上想吃什麽?喝酥油茶嗎?”


    “酥油茶是什麽?”


    “酥油茶就是……”他說著,跟著一行人繞回了餐廳。掛掉電話,李寅看著餐廳的觀景台,突然道:“這裏是不是缺個什麽?”


    “……缺個什麽?”


    回答他話的人是先前來跟李寅握手的、滿身上下都是珠子的小胡子,他是監督整個工程的人。


    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側頭問了旁邊人一句,接著他回答李寅的話道,“這裏規劃的是,我們請來當地的做雕刻的匠人,請他在這裏現場雕刻,賣給遊客;還有做鞋的、賣風幹犛牛肉的;那裏,那裏有個小舞台,”他伸手一指,“上麵有追光燈,打算早餐請兩個會樂器的藏民演奏揚琴、牛角胡這樣的傳統樂器,晚上就請族歌手來這裏唱藏語歌,或者現代流行樂。”


    李寅思考了一秒,扭頭道:“是不是還缺個鋼琴?”


    餐廳是藏式,桌子,牆壁都顯得很原始,搭配著現代燈具、玻璃等物。如果請人演奏當地的民族樂器,倒還說得過去,放鋼琴的話,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但李寅才是大老板,小胡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連連點頭道:“是啊,是缺個鋼琴!”他拍馬溜須地誇了幾句。


    李寅點點頭:“讓人選購一架鋼琴,空運過來,我明天要看見這架鋼琴。”


    小胡子:“……”


    他坐擺渡車回到房間,接上夏盈光,到近一些的餐廳吃飯。


    餐廳和大自然完全融為一體般,風一吹,外麵的草木搖曳,被一扇玻璃隔開。


    小熊貓並非隨時都出沒,不過夏盈光在樹後看見了鬆鼠,好幾隻,有兩隻一見人跑得飛快,有一隻膽子大,黑溜溜的眼睛跟夏盈光對視了好幾秒,這才忙不迭縮回樹後。


    晚上,夏盈光看見房間裏那個浴缸,很想泡一個澡,這一直是她的一個樂趣,而且方才出去到處尋覓小熊貓,把夏盈光吹得有些冷,臉蛋都凍紅了,李寅便拿雙手捂著她的手。


    她剛跟李寅走的時候,她對這位表舅不熟悉,那時候她若是想要泡澡,李寅要是在,她就不泡,一個人的時候才泡。


    因為家裏的衛生間是玻璃隔斷,而酒店這個,是完全隱蔽的。


    不用擔心李寅看見。


    房間裏有個浴缸,外麵露天也有一個。


    夏盈光沒有跟李寅打招呼,就進了浴室,進去後想鎖門,但夏盈光的手放在鎖上,就停住了。


    她永遠不能忘記夏凱飛是怎麽鎖著她的,無論她怎麽抵抗,告訴夏凱飛自己討厭這樣,求那些總是露出憐憫目光的看管著她的人,他們卻總是忽略她的想法。


    把門一關、一鎖,讓夏盈光獨自在裏麵呆著,門緊緊閉著,窗戶也有鐵柵欄,這裏暗無天日。


    夏盈光最終還是沒有鎖門。


    她是生怕李寅突然進來看見,把浴簾拉上了,她放滿了一浴缸的水,脫衣服的時候能感覺到寒冷。即便房間裏開了空調,也還是會冷。


    李寅跟她解釋過高原這種氣溫全年很低的原因,也和海拔有關。


    夏盈光把頭發挽起,高高地在頭頂紮了個丸子,將脫下來的衣服折得整整齊齊,放在洗手台上麵的櫃子裏,她把浴袍拿出來,就放在浴缸旁,以便可以隨時穿上。


    她一步跨進浴缸,溫水的力量讓她渾身一下舒坦極了,她緩緩下沉身體,隻露出腦袋來,連脖子都下陷進熱水之中。


    夏盈光此前在這房間的時候,把房間裏的設備都摸熟了,有冰箱和咖啡機,還有泡茶的機器,這兩個她不會用,但浴缸她是會的,她摁了一點沐浴露在手心,微微打了一點玫瑰香氣的泡泡在水中,她閉上雙眼,露出了享受及幸福的笑容。


    大約是她在浴室裏待的時間太久,李寅發覺了不對勁,一猜就是這姑娘是不是在泡澡!


    他知道夏盈光的這點微不足道的愛好,她的愛好總是很有趣。


    “盈光?”李寅抬手敲了下門,夏盈光立馬睜開眼,李寅推開門進來,看見的就是拉緊的浴簾,夏盈光有些受驚嚇,手指抓住浴簾一角:“……表舅,我在泡澡。”


    李寅忘了告訴她,她身體不好,剛到高原第一天,雖然沒出現什麽反應,但是很忌諱洗澡,容易出現高反。


    不過,酒店有空調,足夠溫暖,隻要不出去,是沒什麽大問題的,但他正打算明天帶夏盈光出去看看。


    李寅邁步走過去,輕輕拉開了浴簾。雖然夏盈光用手拽著浴簾,但這點力氣不足為道,而且她根本沒有用力,不是鐵了心不讓李寅看。


    但夏盈光依舊很窘迫,想伸手去拿自己的浴袍,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雙手都緊緊抱著自己,遮住自己。無論她跟李寅是什麽關係,有多少次同床共枕的記錄,她一直是這樣,她害羞,還有些害怕。


    李寅低頭,浴缸裏的水很清澈,麵上浮著些許泡泡,而其中躺著的漂亮軀體隨著水波蕩漾,兩條雪白的腿疊在一起。李寅眼神立刻就暗了下去,他微微側身,坐在浴缸壁上。


    夏盈光在他的目光下含苞待放,仿佛知道李寅要幹嘛,垂著頭,鴉羽般的睫毛微微一顫:“……表舅,你別看我。”


    李寅伸手,一下將她從水裏抱起來,夏盈光對他來說很輕,很容易就抱起來了。她突然失去平衡,心裏一緊,顧不得遮掩,隻好伸出兩條手臂將李寅的脖子環住。


    “這幾天都不要洗澡,容易生病。”李寅直接將她抱了出去,夏盈光一身濕潤就被他放在床上,用被子蓋住,她以為他要上來,雙手抓住結果李寅把睡袍給她,讓她:“穿上睡,不要生病了。”


    夏盈光抬頭看他一眼,有些不解。


    李寅目光注視著她,忽地一笑:“想要了?”


    夏盈光連忙將衣服抓進被窩,頭搖得像撥浪鼓,睜著大大的黑眼珠子望著他。


    李寅伸手一捏她的鼻尖,低聲道:“想要也不行,你身體差,劇烈運動容易高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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