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這是在渡劫?”陳瑜擔心的看著在風雨和雷電中翻滾的大白,跟雪鬆求證。大白不是剛度過劫不久嗎, 怎麽這麽快又渡劫了。


    雪鬆看著大白頭若有所思的說:“許是要化蛟。”在如今靈氣盡失的末法時代, 大白還能有機緣化蛟, 不知道往日積累了多少功德。


    化蛟?陳瑜雖然沒有見過, 但是也能想象到其中的凶險。從蛇到蛟,是一種本質的改變, 所以上天就算看在它努力修行積累功德的份上願意給它機緣, 也會給它降下更殘酷的考驗。


    這時, 大白所在的地方突然恢複了平靜, 隻有嘩嘩的雨水衝刷著它綻開的傷口。陳瑜正想上前去查看大白的情況, 卻被雪鬆攔住:“不要過去!蛇化蛟要承受六道雷劫,如果我沒算錯的話, 這才是第二道。”


    “那就是說,還有四道?可大白現在就已經受傷了, 它能扛下來嗎?上次渡劫家寶不是幫了它嗎,那我過去幫它行不行?我這幾年也幫助了不少人,功德還不足以庇佑它嗎?”陳瑜有些著急,這才第二道大白就受了傷, 六道下來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雪鬆搖了搖頭:“之前白蛇的天劫隻是蛇類的修行之劫,如今它要化蛟, 可沒有那麽容易避過去了。就算家寶來也無濟於事,你要是過去, 天雷也會把你納入攻擊範圍的。”


    有所得就必有所失,想要化蛟成龍, 就不能妄想走捷徑,這六道天劫必須要靠白蛇一個人扛過去。渡劫之時,天雷會無差別的攻擊範圍之內的所有人,如果有人想要幫忙,無異於去送死。


    陳瑜再不敢往前一步,隻能遠遠站在一邊,給大白打氣:“大白,你要堅持住,不要放棄,扛過去你就是蛟龍啦——”


    大白頭頂上空風雲變幻,雲層越級越厚,越來越壓抑,隱隱之中雷聲轟隆。它看了陳瑜一眼,昂頭朝天空吼叫了一聲,似乎在跟上天挑戰一般。


    “轟”一聲巨響,突然一道巨大無比的藍紫色閃電從天而降,大白一聲長鳴,丈餘的巨尾高高揚起,帶起一片水幕,迎向那道疾馳而來的閃電。


    “嘩啦——”瀑布一樣的雨幕瞬間被劈成無數水珠,散落開來。閃電去勢不減,直直的劈到白蛇巨大的身軀之上。大白一聲慘叫,蛇尾頓時出現了一道焦黑之色。


    陳瑜提著的心卻稍稍放下來一點,大白雖然受了點傷,但總算挨過了第三道雷擊,狀態還不錯,看來這雷劫它應該能應付得過去。


    接著天空之中又是隆隆響個不停,第四道雷電已經開始孕育,時刻準備給那條逆天而行的白蛇雷霆一擊。


    “六道雷劫,它已經扛過一半 ,看來化蛟沒有什麽懸念了。”陳瑜看大白扛了三道雷劫,身上不過是多了幾處傷口,對它渡過這次天劫也充滿了信心。


    雪鬆的嘴抿成了一條直線,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化蛟之劫,這天雷隻會一道比一道強,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保證白蛇能夠成功。


    果然,“轟轟轟…”又是幾聲巨響,接二連三的閃電劈下,破開白蛇的重重水幕,劈到它那巨大的身軀上。


    大白怒吼連連,奮力掙紮,卻依舊被閃電劈成重傷,皮開肉綻,鮮血噴湧,身軀殘破不堪,但它終究還是挨了下來。


    第五道了。


    陳瑜緊緊握著拳頭,手心都快掐出了血,不時的抬頭朝天空望去。還剩最後一道了,大白你一定要撐下去。


    “轟——”一道粗壯的黑紫色閃電劃破天空,呼嘯著擊在大白身上。大白哀叫一聲,身影瞬間被閃電淹沒。


    陳瑜在眼前抹了一把,想要把大白的情況看得更清一點,卻正好看到閃電直接把大白的皮肉劈得四濺開來,鮮血和碎肉還沒來得及落下,就化為了一片虛無。


    “大白——”陳瑜悲痛的大叫一聲,就要朝大白的身邊奔去。雪鬆伸手攔住她:“不要輕舉妄動!它要開始化蛟了!”


    這是成功了?陳瑜適應不了大起大落的情緒,好半天才意識到什麽,頓時喜極而泣,捂著嘴又笑又哭的看著大白,期待著它的蛻變。


    此時雷電已經平息,風暴卻更加劇烈了,一股股滂湃的壓力從白蛇身上散發出來,攪得它身軀上空的雨水在狂風中打著旋,卷起一片亂石草木。


    這會兒,陳瑜就算想過去也過不去了。知道大白渡劫成功,她就沒那麽擔心了,站在風暴之外仔細觀察著大白的變化。


    很快,隨著一聲輕微的“哢擦”聲,大白身上焦黑的軀殼一片片剝落,露出白玉一般的身軀。然後巨大的蛇頭上,突然隆起了兩個小包塊,緩緩蠕動著,似乎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


    陳瑜“咿”了一聲,十分驚喜,這是要長龍角了?這是化蛟還是化龍?


    可惜小包塊後繼無力,從小籠包變成大肉包之後就沒有動靜了。隨後大白的身軀上,隆起了一連串的硬殼了,不一會兒,原本雪白光滑的軀體很快就覆蓋了一層冰晶一樣的鱗片,腹下也慢慢長出四隻鷹爪一樣強勁有力的爪子。


    與此同時,大白身體上的力量驟然消散,那小型龍吸水一般的風暴失去了力量的支撐,猛的消失,無盡的雨水從天空掉落下來,猛烈的拍打著大白的身體。


    “這是成功了還是沒成功?大白怎麽一動也不動?”過了好半天,大白還是安靜的躺在地上,一點也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如果不是大白身上的變化,陳瑜都要懷疑它是不是已經……


    雪鬆拉著陳瑜,足尖在亂石上一點,一路朝大白疾行而去,風雨中他破碎的聲音傳了出來:“成功了。蛟龍化蛇之後,有一段的虛弱期,我們先把它送回洞中,以免有別的動物趁火打劫。”


    “這裏有靈的動物很多嗎?我們兩個行嗎?”聽到還可能有動物趁火打劫,陳瑜頓時緊張了起來,手裏提著桃木劍,神情緊張的四處張望,


    雪鬆停在大白身邊,托起它的上半截身軀,示意陳瑜抬起它的尾部,進了山洞之後才說:“覬覦大白的並非隻有修行的動物,就算靈智未開的動物,本能上也會被大白充滿靈力的血肉誘惑。”


    “嗷嗚——”伴隨著雪鬆的話音,洞外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狼嚎。陳瑜趕緊把大白放下,搬了一塊大石頭把洞口堵上。


    把大白送回山洞之後,陳瑜拽著大白的尾巴,讓雪鬆幫忙把它放到了地下暗河之中。她怕雪鬆不明白,就跟他說:“上次它負傷之後,就泡在這河水之中養傷,應該是這河水對它的傷勢有恢複作用。”


    雪鬆自然也看出來了,不過還是誇了她一句:“你考慮得周全。洞口的石頭不知道能撐多久,我們去洞口守著吧。”


    不知道大白要多久才能恢複過來,在這關鍵的時刻,他們一定要守好,不能讓大白功虧一簣。


    陳瑜順著甬道回到洞口,透過石頭的縫隙,她看到幾隻強壯的野狼立在風雨中,虎視眈眈的盯著洞口,似乎在權衡著自己和對方的力量孰強孰弱。


    “嗷嗚——”一頭最為強壯的狼突然叫了一聲,率先朝山洞衝了過來,後麵幾隻狼也隨後跟上。


    幾隻狼到了洞口,連扒帶撞,試圖打開洞口,闖入洞中大啖一番。下著大雨,陳瑜出來沒有帶符紙,她想了想,直接咬破手指,在石頭上化了幾道符,才穩住了搖搖欲墜的巨石。


    雪鬆想攔都沒攔住,等她寫完之後,用力的拉過她的手指,端詳了一下,然後放進口中輕輕含吮,弄得陳瑜心裏癢癢的,好像有一隻貓兒在抓。


    依稀的夜色中,無人看見陳瑜緋紅的臉頰。直到雪鬆放開她的手指,陳瑜才顧左右而言他的問道:“我的符撐不了太久,要是山洞被破開,大白還沒恢複,那可怎麽辦?”


    雪鬆環抱著陳瑜,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暗啞,在她耳邊輕聲說:“不怕,有我。”洞外風雨交加,群狼環伺,洞中有情人相擁,春暖花開。


    “哢噠”一聲,一塊碎石跌落在地上,洞口的石頭開始搖搖欲墜。陳瑜從雪鬆懷中出來,跟他並肩站在一起,提著劍看向洞口,嚴陣以待。


    眼看洞口就要坍塌,雪鬆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死死抵住鬆動的巨石,把狼群擋在洞外。然而嗅到洞中虛弱的蛟龍氣息,被它的血肉誘惑到的幾匹狼野狼卻不肯輕易放棄,更加猛烈的攻擊起來。


    看著雪鬆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陳瑜覺得以逸待勞並不是最好的辦法。他們隻想等大白恢複,讓狼群自己退去。但是外麵的狼卻不是這麽想的。


    大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狼群一邊畏懼大白的氣息,一邊又垂涎它的血肉,不肯放棄。


    陳瑜上前用肩部跟雪鬆一起抵住石頭,跟他商量:“不動手恐怕不行了,幹脆打開洞口,直接製住頭狼,逼退狼群吧。”


    在這些狼沒有傷人命的情況下,她還不想傷害它們。就算此時它們想要啃食大白的血肉,也不過野獸的本能,如果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她不會主動出手的。自從踏上修行之路,她就不可能那麽自在了。


    “不必,這些動物不過是被本性驅使,喪失了理智,我想辦法幫它們壓製一下吧。”雪鬆說完,背靠巨石盤腿坐下,開始誦經。他誦讀的是《清心譜庵咒》,此咒清心定神,去煩止惡,最擅調伏心靜。


    雪鬆的唇一開一合,低低的梵音穿過甬道,一個個金色的字符隨風飄蕩到洞外,消失在狼群之中。


    洞外的群狼還在怒吼,風雨依然在肆虐,陳瑜卻隻聽到了雪鬆的聲音,心裏忽然一片平靜,好似有人在耳邊溫柔的訴說著什麽。


    這是雪鬆的心聲,平和而仁慈,安撫著外麵的野獸,平息它們的躁動。


    不知道什麽時候,洞外野狼的動靜越來越小,漸漸的,隻餘一片瀟瀟的風雨聲。


    陳瑜趴在洞口從縫隙中望去,隻見幾匹凶悍的野狼此時全部圍著洞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溫順得讓她以為先前看到的都是錯覺,好像眼前的不是什麽凶獸,隻是幾隻無害的狗兒一般。


    雪鬆的聲音依然沒有停止,反而稍稍提高的一點。陳瑜順著金色的字符消失的方向看去,嚇得差點蹲坐在地上。


    隻見不遠處的山包附近,圍著幾十隻大大小小的動物,有兔子、豺狗、鬆鼠、狐狸、黃鼠狼、獾子,甚至還有一頭大野豬、兩隻棕色的狗熊!


    我去,剛才怎麽沒發現後麵還有這麽多東西!陳瑜心有餘悸的看向雪鬆,幸好小和尚給力。這些動物單打獨鬥她一個都不怕,但是蟻多咬死象,要是一起上,她和雪鬆肯定招架不住。


    這些動物濕淋淋的站在風雨之中,望著山洞的方向有渴望有掙紮有不舍,最後全部都歸於平靜。


    “昂——”山洞中突然傳出一聲高亢清亮的吟叫,洞外大大小小的動物卻像感覺到了什麽恐怖的氣息,紛紛掉頭逃向了山林之中。


    大白醒了。陳瑜迅速就反應了過來,回頭朝山洞伸出望去。果然,不一會兒,山洞裏一個熟悉的白色影子走了出來。


    是的,大白是走出來的。也許是不習慣剛長出來的爪子,它走得有些不穩,但是高高昂起的頭還是能看出它的興奮的。


    “大白,你終於醒了!你太棒了,六道雷劫都硬扛過去了。”陳瑜看著興奮的大白,很上道的誇了她一句。


    大白歪歪扭扭的朝他們走來,一路還不停的吟叫著,一點也沒有先前的沉穩。走到兩人身邊,大白低頭分別蹭了蹭他們兩個,然後伸出一隻爪子,一個用力,從身上扯下來兩片鱗片,然後遞給了他們。


    陳瑜看著手中掌心大小,玉雕一樣的鱗片,試著問大白:“送給我們的?”看到大白點頭,她笑著摸了一下它的頭,就把鱗片收了起來。


    已經拔下來了,就算她不收,也長不回去了。還是好好收藏起來,不要浪費大白的一番心意。


    “大白的鱗片是給我們做信物的,你以後如果需要它的幫助,可以借助鱗片召喚它。”雪鬆提醒陳瑜,不要把鱗片當成紀念品或者裝飾物,大白給他們,是有實際用途的。


    陳瑜驚喜的看著大白說:“大白你太客氣了,我們也沒幫上什麽忙,主要還是你自己厲害。”大白真是個知恩圖報的好蛟,報恩都不帶過夜的。


    “雨停了,我們走吧。”雪鬆側耳聽了一下,外麵已經風平浪靜,他起身拍了一下衣服的塵土,叫上陳瑜準備回去。


    陳瑜也發現雨停了,戀戀不舍的摸了一下大白頭上的兩個鼓包:“大白,你現在這麽威風,什麽都不怕啦,我們要回家了。”


    大白把腦袋從陳瑜的“魔掌”中解救出來,尾尖輕輕一戳,堵著門口的大石頭就骨碌骨碌的滾遠了。


    它用尾尖勾著陳瑜,往自己身上扯。陳瑜跌坐在大白身上之後,就試著問他:“你要送我們回去?”大白又點頭,然後開始扯雪鬆。


    雪鬆卻不待大白動作,終身一躍,就跳上了大白的背上。他把陳瑜抱到自己身前,雙手環抱著她,對身下的大白說:“辛苦了。”


    大白沒有反應,看兩個人坐好了,就邁著大步快速的朝外麵走去。結果剛出洞口,大白一隻前爪沒有踏穩,身子一歪,就把身上的人摔了出去。


    饒是雪鬆都沒有想到這樣戲劇性的發展,猝不及防的被甩了出去,結果隻來得及護住陳瑜,給她當了一回人肉墊子。


    大白就這樣趴在那裏,好像被定住了一樣,大大的眼睛裏滿是不敢置信:它是蛟龍,新晉的偉大的蛟龍!怎麽能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好半天,它才從震驚的狀態中回過神來,然後把頭埋在兩爪之間,一抽一抽的,似乎絕望到了極點。


    本來陳瑜還想勸大白回去,好好跟新爪子磨合一下再出來。現在看來,這一跤對它的打擊有點大,它有點承受不來啊?


    “大白,你不要傷心,你也是第一次走路,難免會有失誤。聽我娘還說,我小時候學走路的時候可沒少栽跟頭,學了好久才走穩當。”陳瑜走過去,用力的把大白的腦袋板出來,這才發現它是在呼哧呼哧的生氣,而不是偷偷捂著臉哭泣。


    也是,掉金豆豆可不是大白的作風,它大概是惱羞成怒了。為了讓大白盡快從打擊中走出來,陳瑜再一次爬到大白背上,鼓勵它說:“咱們再來一次,你不是想要送我們回去嗎?難道這樣就放棄了,摔一次就不敢了?”


    不敢?聽到這兩個字,大白突然振奮了起來,衝著雪鬆叫了一聲,擺著尾巴示意他上來。不就是走路嗎?它就不信自己走不好了。


    這一回陳瑜和雪鬆都小心了很多,在大白腳步不穩的時候努力調整身體,尋求平衡,終於順順利利的到了莊後。


    陳瑜從大白身上下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難受,尤其是腰,酸疼酸疼的。這坐“車”比自己走路還累人。


    大白卻十分高興,覺得自己一路的表現很好。它用腦袋撞了一下陳瑜,然後從脖子上扯下一片小點的鱗片,用尾巴尖指著一個方向,示意她看。


    “這是給家寶的吧?”陳瑜一點也不意外,家寶現在被家裏看得更緊了,好久沒見到大白了。但是她可不相信大白會忘了家寶,鱗片這種信物,肯定少不了家寶的。


    而且她嚴重懷疑,家寶的這個鱗片,作用跟她和雪鬆的肯定不一樣。


    信物送出去了,人也安全送達,大白掉轉身體就回去了。大約是過於興奮,跑到一個拐角的地方,一時沒把握好平衡,一頭栽到地頭的溝裏了。


    陳瑜捂著嘴忍住笑,在大白回頭之前拉著雪鬆,假裝什麽也沒有看到,朝自己家走去。


    大白看到那兩個人的背影,放心的吐了一口水,迅速爬出來,逃一樣離開了。


    回去之後,陳衛國和王金蘭都沒有睡,看到陳瑜回來趕緊問她:“不是說不是什麽壞事嗎?怎麽現在才回來,天都快亮了。”


    “娘,您聽我說……”這回確實不是壞事,陳瑜也沒想著瞞他們。她坐在王金蘭旁邊,把大白渡劫的過程繪聲繪色的說了一遍。


    聽到大白渡劫的凶險過程,王金蘭的表情變了幾回,仿佛身臨其境,跟著陳瑜的講述一驚一乍的。


    她聽到大白蛻變成蛟龍之後,正要高興,就又聽說狼群來襲,頓時就擔心了起來:“你們還遇到狼了?沒事吧?”


    “沒事,一根頭發絲都沒少。娘,您不知道您女婿有多厲害,他一念經,百獸俯首!”陳瑜把雪鬆誇了一番後,又開始說大白出現時的威風,還有摔跤時的反差表現,逗得王金蘭很快就笑了起來。


    陳衛國的眼睛也眯著,高興的說:“蛟龍也是龍啊,這個過禮的日子挑得好。二月二龍抬頭,蛇化蛟。好,好兆頭!你們倆以後肯定順順當當的。”


    也許真的是大白帶來的好運氣,這場大雨緩解了莊稼的幹渴之後,後麵到三月初一直都是豔陽高照。


    真是個結婚的好日子。


    陳瑜眼看著婚期越來越近,慢慢的就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慌。她沒事就膩在王金蘭身邊,神情焦躁,突然想悔婚了。


    “你這個樣子是給誰看呢?你跟我那哥哥的事,又不是誰逼你的,怎麽弄得跟被霸王搶親一樣?”被王金蘭叫過來陪陳瑜的素雲,看到她這個樣子,一點都不理解。


    陳瑜托著腮坐在桌邊,憂鬱的說:“等你嫁人了你就知道了。這一嫁就是別人家的人了……”


    “你是不是傻?你又不是嫁到什麽千裏之外,就幾步路的功夫,抬抬腳就到了。大師要是對你不好,你抬腳就能回自己家,讓陳叔陳嬸好好教訓他。”素雲覺得陳瑜有點傻了,這話都說得出來。


    對,有什麽好擔心的。這回就在爹娘跟前,萬一小和尚變了心,她就好好教訓他一頓,然後把他一腳踹開,守著爹娘過。


    踹開之前,最好再生個娃娃,小和尚的臉和資質都是頂級的,不能浪費。有爹娘有孩子,自己也有生存的能力,那男人就可有可無了。


    嗯,就這麽辦。陳瑜放下手抓著素雲的胳膊說:“謝謝你,素雲姐姐,我想通了。”


    素雲一臉莫名其妙,這麽容易就想通了,她怎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兒呢。


    知青大院裏,何秀清高興的拿給雪鬆一身紅色的衣服,讓他試試合不合身。她身體雖然不好,縫縫補補卻也不差,這件喜服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做的。


    看著雪鬆穿上新衣服煥然一新的樣子,就連平常冷淡的臉上都帶了一絲喜色,何秀清心裏也美滋滋的。終於要娶兒媳婦了,很快,她就有白白胖胖的大孫子抱了。


    雪鬆怔怔的朝窗外望去,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眼神裏滿滿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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