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家其他人陷入午休,戚茹和陸景行在書房忙視頻。


    戚茹對於剪輯對軌之類有技術難度的任務不熟,隻負責端茶倒水順便叫好。


    兩小時後,陸景行把視頻丟上了微博,順便給他的初中同學發過去一封郵件,讓他在油管上幫忙投遞。


    國內的翻牆軟件並不好用,純觀看尚可,可一到上傳視頻,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不知道是網絡問題還是電腦問題,陸景行沒了脾氣,隻好讓同學代勞。


    “你先別關,翻翻郵件,看有沒有上回那個加拿大人發來的。我記得他說過修過照片後會給我們發來的。”


    戚茹忽然阻止陸景行移動鼠標的手。


    陸景行聞言點開塞滿垃圾郵件的收件箱,一封一封郵件看下去,總算看到一封標題為全英的郵件。


    是一封感謝信。


    “親愛的戚小姐:你最近好嗎?首先我十分感謝你和你的同伴對奧蘭多的幫助,讓他在陌生的國度不至於受到傷害。中國人的熱情我在十年前便感受過,沒想到過去這麽多年,你們的熱情好客依舊沒有改變……若有機會,希望你和你同伴能來加拿大遊玩,屆時請務必讓我盡地主之誼。最後,再次表達我真摯的感謝。”


    發件人是奧蘭多,但寫信人是他曾提到過的院長,因為郵件的最末尾附著兩張照片。一位白發老人在嘉峪關前比了個最俗氣的剪刀手,土氣的姿勢卻掩蓋不了她的美貌。即便年過半百,她的精神氣也比一般老人強太多,西方人原本就立體的五官減輕了歲月帶給她的滄桑,眉眼間不難看出曾經的風華絕代。


    連陸景行都疑惑地咦了一聲。


    戚茹問:“覺不覺得這張臉有些神似赫本?”


    陸景行恍然大悟,點點頭。


    但他人的外貌說說就過,戚茹回到正題,讓陸景行把附件下載下來,看完奧蘭多再一次的感謝和他精修過的圖片鼓了鼓腮幫子,“師兄,你該多笑笑的,我站在你旁邊好像欠你一百萬。不過整體看上去還不錯,什麽時候去打印出來,我去買個相框,裱好後放在房間裏。”


    戚奶奶不愛照相,戚家又窮,買不起相機,影樓又太貴,戚茹至今除了一寸照和畢業照,唯一算得上生活照的就隻有百日照和一歲照。父母過世後,她再沒去過照相館。


    戚爺爺過世前本來還打算照一張全家福,哪怕隻剩三人,也總比沒有好。可惜還沒來得及去,他便從房頂摔了下來。


    “明天就去。”陸景行答應地爽快,並暗自決定要洗出五張。


    一張給戚茹,一張放自己臥室,一張做成拚圖,一張縮小放進錢包。還有一張,嗯,買一本相冊存起來。


    一整個暑假,兩人也隻琢磨出一首曲子。發布視頻後不久,兩人迎來了開學的日子。


    開學前夕,戚茹拿到了學思的工資。補課費上漲,小班的學生增加,一個暑假下來她掙的比陸景行的一首曲子多。


    三萬塊,戚奶奶如今已能淡定地看待孫女的賺錢能力,將碧桂園另一套小房子的租金和戚茹兼職的工資放在一起,如今也存了小五萬。加上她原本就有的存款,戚家已經脫離貧困,走向了小康社會。


    大學學費不用愁,戚奶奶開始考慮給兩人買保險。之前因為收入不穩定,不能按時往保險公司繳納保險費,戚家隻有戚茹父母兩個正值壯年的勞動力才買了保險。戚爺爺意外過世那會,若是有保險存在,戚奶奶也不至於去掙剪一件線頭一毛錢的勞工。


    戚奶奶買的保險是徐宏替她看過的,受益人是戚茹。


    “真是謝謝你了,聽說有些保險專坑人,要沒有你介紹,也許這筆錢就打了水漂。”


    “客氣。去市場買點好菜,小七明天開學,給她加餐。”


    戚奶奶於是拿出小荷包,數了數帶出來的現金,決定去水產市場買海鮮。徐宏陪著她一塊,離開保險公司大門。


    他手裏攥著一份保單,受益人的名字已經從‘徐宏’改成了‘戚茹’。除了他和保險公司,沒人知道他改過了內容。


    高二。


    課業陡然多了起來。音樂課減少,體育課放在周五,一個學期分了兩張課表,一張會考前,一張會考後。


    會考在十一月,結束後便無需學習物理化學生物,原本是物化生的課程換成了語數英。學生們將迎來一天見兩次老師的忙碌日子。


    但戚茹又被抓去了校樂隊。


    校樂隊人數齊全,沒有去年入學時人手不夠的尷尬場景,於是入學典禮定在了九月十日,教師節這一天。


    好在樂隊的樂手都是去年合作過校歌的,一周時間已經能配合得很好。這一次,無需戚茹再用獨奏替樂隊挽回顏麵,安安穩穩拉完校歌便能交接工作,等下學期的高一新生接替。


    這一回入學典禮沒有上一次轟動,平淡無奇地過了。但經曆過戚茹獨奏的學長們私底下和學弟學妹們說了,讓他們多注意坐在首席的短發女生,說不定會給他們帶來驚喜。


    學弟給的反饋是:“長得挺漂亮,驚喜算不上。”


    ……


    一個暑假過去,班上並未有多大變化,看不慣戚茹的依舊看不慣,甚至因為接觸到一些言情小說而更將戚茹視為白蓮花女配,不屑與之為伍。


    好在戚茹對此並不在意,和陳霜、方芽三人抱團的小日子過得挺舒暢。


    程餘作為英語老師兼班主任,在全國英語大賽的最後截止日又提醒了同學一遍。


    陳霜覺得自己沒希望,但這次初賽考場就設在一中,想想沒什麽損失便報名參加了一回。方芽同樣。


    於是班級裏的某個小角落,每天都在上演惡霸欺負良家少女的戲碼。


    哦不,是戚茹在幫兩人練習英語。


    “嘖嘖,不就是英語好了點嗎?裝給誰看,整天對著那兩人顯擺,也不怕人煩。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英語成績好?”


    “課間就十分鍾,想打個盹都不行。聽她們三嘰嘰喳喳吵得我頭疼。”


    “少說兩句吧,聽你這話牙都酸了。”


    方芽從食堂回寢室午休的路上聽見有本班女生在討論戚茹,她抿了抿嘴,加快速度從兩人身邊走了過去。


    她不敢說是她主動要求戚茹幫她練習,也不敢上前反駁。


    她想,日後再對戚茹好一點就行了吧。


    加拿大,蒙特利爾。


    一家不起眼的孤兒院迎來了兩位女性客人。


    院長媽媽早接到了電話,帶著孩子們在院門口接人。


    “您好,是秦小姐嗎?我是院長,伊莎瑪索。真謝謝您給孩子們送的衣服和書本,孩子們都很感謝您。”


    一堆小蘿卜頭圍在院長身邊,睜大眼睛看著外頭兩張陌生的麵孔,按照院長早先教過的話給兩人問好。個頭稍矮的男生忽然舉起手來,問道:“你們是從神秘的東方來的客人嗎?”


    院長給他們講的睡前故事裏有東方的河水東方的龍,聽說東方的龍和他們不一樣,龍是好的妖怪。他很想見見傳說中個性善良會噴火又會下雨的龍。


    年長的老人慈愛地笑笑,摸摸小男孩的頭道:“你也知道東方嗎?”


    男孩看看院長,又看看其他小夥伴,接收到他們的眼神後重重點了頭,“知道。”隨即又神神秘秘捂住嘴,“聽說東方有很多神仙,和上帝一樣的神仙,是真的嗎?”他發誓,自己絕對沒有貶低上帝的意思。


    老人身後的年輕女孩忍不住笑了起來。


    院長也笑了,讓孩子們分出一條道路,邀請兩人進入院內:“外頭風大,我們進去說話。”


    小孩喜歡聽故事,有著東方麵孔的年輕女孩便拿著之前捐到孤兒院的繪本講起了山海經。院長和秦女士去了辦公室商談後續對孤兒院的援助。


    秦女士捐助孤兒院也是突發奇想,但既然開了個頭,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她資產頗豐,子孫後代又爭氣,這點錢捏在手裏不如造福社會。


    “您把孩子們教的很好。”


    院長苦笑:“不全是我的功勞。來這做義工的年輕人很多,他們才是孩子們的老師。我老了,也許再過十年,連給他們講故事的力氣都沒了。”


    秦女士想到自己的年齡,也不再說話。


    談好下一批物資的捐助問題,院長鬆了一口氣,帶著秦女士在孤兒院轉了轉。


    但秦女士經過辦公室書櫃時,被一張照片吸引住了目光。


    “您也對這張照片感興趣嗎?是兩個來自中國的善良孩子。”院長簡單介紹了一遍事情經過,這才像是想起什麽,一拍手突然問身邊的老人,“對了,冒昧問一句,您是哪個國家的移民呢?”


    院長隻知道這兩位是東方人,卻不知她們是哪國人。


    秦女士看著照片裏笑起來有著單側酒窩的女孩,伸出手去摸了摸,壓抑著情緒吐出兩個字:“中國。”


    院長詫異,語氣帶著興奮:“那可真是緣分。”她果然和中國有緣。


    秦女士笑了:“是緣分。”


    “對了,可以告訴我,那位奧蘭多的聯係方式嗎?我有些事情想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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