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河,中國傳統運動項目之一。


    程餘帶著大部隊往操場走去,快到目的地時卻遇上了校長。


    上一回的交流把校長嚇了個不輕,這會看見學生們燦爛的笑臉,對比一下衡中的氛圍,他顫顫巍巍的心猛地就穩住了。


    “你們這是幹嘛去呀?”校長笑眯眯和領頭的學生說話,程餘站在隊伍最後,和幾個男生一般高,眼神不太好的校長一時沒有認出他來。


    被問到的女生恰好是班長,她抓住同伴的手,覺得有點腿軟,說不出話來。


    要是被校長知道他們翹課去拔河,程老師會被批評的吧。她動了動嘴,快速說了幾個字。


    “我們……嘰嘰咕咕……那邊。”


    校長掏了掏耳朵,沒聽清楚,但又不好意思說自己耳朵背,於是慈愛地笑笑,“好好,你們加油。”整個班學生出動,肯定不是做壞事。


    他滿意地笑笑,大步走在學生們前頭,忍不住唱起了歌。


    “咱們老百姓啊,今兒真高興啊……”這輩子他都不想參加什麽學校之間的友好交流了。


    “嚇死我了。”班長鬆開同伴的手,心有餘悸。她回頭一望,卻發現程餘站在隊伍最後,低著頭踢石子。


    其他同學順著她的目光往後看:“……”看來程老師也有慫的時候。


    接下來的一小段路程沒再遇上其他人,程餘把準備好的繩子從腰上取下來,讓全班同學分成兩隊。


    “麻繩我處理過了,你們沒有手套,注意別受傷。三局兩勝製,每次結束都換方向,有意見嗎?”


    “沒!快開始吧。”有幾個男生已經在摩拳擦掌了。


    念文科不一定都是內向的男生,至少十五班這僅有的五個男生裏,隻有一個內向的,其餘四個五大三粗,課外活動異常活躍,恨不得能跑到理科班的活動場地去打籃球。


    一聲令下,安靜的操場開始響起‘嘿咻嘿咻’的聲音,兩邊的隊伍不斷往後仰,希望能靠體重而非力氣將對方打敗。


    可惜越是往後,對繩子的控製力就越差,站在最後的女生和地麵呈三十度角被人拖著往前,眼看就摔倒在地。正是夏季,學生們都穿的短袖,要是在地上一摔,非得磨出血不可。


    程餘趕緊上前,準備喊停。畢竟一方頹勢已顯,這邊不過是最後的掙紮。


    但他還沒叫停,對麵的隊伍就爆發出一陣叫,女生們抱在一起,男生則在原地跳高,似乎看到了小賣部的雪糕在向他們招手。


    程餘之所以提出請他們吃雪糕,就是因為一中的小賣部開在寢室樓附近,離教學樓很遠,課間十分鍾的休息時間不夠來回,隻能在午飯和晚飯時間去買。但教室沒有安裝空調,一節課下來便有人滿頭大汗,恨不得奔去買冰水。


    “同學們注意啊,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注意不要受傷,我們換一個地方。”程餘把他們帶去了足球場,站在草坪上,摔跤也不疼。


    看起來兩方隊伍實力相當,但內裏卻差距懸殊。比如戚茹和方芽,同樣的身高體重,戚茹二胡拉久了都覺得手酸,方芽卻能一個人扛水。戚茹跟著奶奶去市場買年貨不能一個人提,方芽卻可以徒步拎著幾十斤的廢紙殼去收購站。


    人和人之間就是有差距的。


    戚茹和方芽沒被分在同一個隊,她和陳霜在一起,接連輸了兩把。


    “誒,第三次都不用比了。老師,我們認輸。”


    “認輸認輸,那邊都是怪力女!以前真沒看出來。”


    “哈哈,最近我姐給我說了一個詞,女漢子,聽過不?”


    “可以說是十分形象了!”


    女生們臉皮薄,聞言氣羞了臉,程餘板著臉嗬斥幾個男生,然後領著男生們去當苦力。


    “還沒賣夠力氣?走,跟我搬雪糕。”半個班有三十人,三十根雪糕不輕。


    等老師領著男生們走了,女生才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班主任說不用回班級,反正一會有課外活動,假裝他們先來就行。


    戚茹和陳霜相互給對方搓手。也許是這兩年來養的好,戚茹一雙小手白白嫩嫩,早前兼職留下來的繭子沒了,連不健康的指甲都變得粉嫩起來。


    陳霜翻來覆去,把戚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來看,嘴裏歎道:“哇,你手上居然沒有痣。胳膊也沒有誒,多少會有一顆吧。”幹淨得有些過分了,不太正常。


    戚茹把手從陳霜手裏抽回,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可能是奶奶常替我趕蚊子和蒼蠅吧。”


    臨安市的方言中,黑痣被人叫做‘蒼蠅屎’,意思是小時候曾有蒼蠅停留在身上,排泄後沒有及時清理幹淨才形成了痣。這種說法顯然是無稽之談,可小朋友們都信這個,以至於幾乎每家每戶都會備有蚊帳。


    懂科學的當然不信這個,架不住家裏老人和小孩相信,也就隨大流了。


    比如戚茹,作為曾經的模特,她對於皮膚保養可謂了解頗深,看她現在的皮膚狀態就知道。因為時間幾乎都用在學習和練琴上,又沒有多餘的錢去買護膚品,戚茹做的最多的,是跑步。


    運動配上食補,是最好的保養方式。不僅保養皮膚,還鍛煉身體,一舉兩得。


    陳霜覺得戚茹的說法很對,決定今晚就通知家裏送一床蚊帳掛上。再買個電蚊拍,時不時就在寢室掃一回。


    雖然寢室幾乎沒有蚊蟲。


    方芽順著陳霜的視線往戚茹的雙手看去,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好讓它們看起來更健康。但膚色沒有辦法改變,長出來的老繭也不會在一夜間消失,她默默把手放進了褲兜裏。


    直到雪糕送來。


    “剛才是哪個隊贏了?答應你們的獎勵來了,數量剛剛好,你們自己分一分。”程餘知道會有人暗地裏說他偏心,不給全班買。但這是之前就說好的獎懲,他不能失信。何況一根雪糕完全可以兩個人同吃。


    方芽分到一根綠豆冰棍,心裏生出一點小小的欣喜——她贏了戚茹和陳霜,她們兩沒有獎勵。


    隨即她又把這個欣喜壓了下去,吃獨食不好,於是她拆了包裝,先遞給戚茹,問:“你們要不要先嚐嚐?我還沒咬。”


    戚茹謝過她的好意:“最近有點小感冒,傳染給你就不好了。你快吃吧,一會該化了。”其實她很少吃冰涼的東西,奶奶不讓她碰涼水就不碰,讓她夏天喝熱水她也不拒絕,搬了新家也沒有買冰箱,實在有東西放才會拜托徐宏。


    陳霜也搖頭:“我不愛吃冰棒,更喜歡冰淇淋。我們家阿姨做冰淇淋很好吃的,要不是路上怕化了,我就帶給你們吃了。”


    方芽舉著沒吃的綠豆冰,依舊是笑著,眼底卻沒有笑意。她慢慢收回手,“這樣啊。”


    戚茹悄悄陳霜身後掐了一把,方芽內心纖細敏感,總是反複揣摩別人的話裏是否隱藏深意,然後給自己施加壓力。她知道陳霜是真想給好朋友分享美食,但方芽也許會認為成雙在炫耀。


    畢竟,前世落魄的她,和方芽幾乎沒有差別。


    “方芽,你喜歡吃綠豆冰嗎?我買了點綠豆,熬湯之後用模型凍成了冰棒,但你知道,我奶奶吃不得涼的,我又正在感冒,凍久了不好,晚上帶來給你們吃好不好?”


    因為陸妙說周末想來住一天,戚茹便在師父家的冰箱裏準備了一些零食。陸外婆讓陸妙少吃垃圾食品,戚茹也覺得手工製作更幹淨,徐宏做菜手藝了得,甜點也不差,竟是準備了半個冰箱。


    陳霜也反應過來,順著她的話往下說:“真的嗎!反正你家近,帶過來也不會化。”她去過戚家,五分鍾就能到學校,帶冰棒並不麻煩。


    方芽怯怯地說:“不太好吧。”她沒有去過班上任何一位同學家作客,怕被同學家人看不起。


    戚茹笑笑,遞給她一張紙巾擦掉滴在褲子上的水,語氣很是輕鬆:“沒什麽不好的,原材料不值錢,你們不嫌棄才好。”


    一個模具裏可以有六根冰棒,她把盒子一塊帶來了學校,分給附近的同學。一中傳統,高二開始成立幫扶學習小組,不出意外,她們前後左右幾個正好湊成一個組。


    “哇,有牛奶的味道。”


    “好冰好冰,牙要掉了!”


    “我們不是沒有分到獎勵嘛,就想著自己去小賣部買,結果冰櫃都空了。天氣越來越熱,雪糕供應不上。你這就叫,及時雨。我說的對不對?”


    陳霜反駁:“小七比宋江好看多了!”


    周圍的女生咬著冰棒陷入茫然,她們什麽時候提宋江了?戚茹和宋江有關係嗎?


    隻有戚茹和陳霜相視一笑,自有一股默契。


    方芽低頭,一根冰棒見底,感覺身上涼了不少。熱情似乎也被澆熄了。


    然而拔河這樣讓人放鬆的活動並不是每天都有,老師們認真負責,請假的不多,除了每天都有的四十分鍾課外活動,期末考之前,十五班的學生都沒在別的時間接近過操場。


    然而這樣,也足夠學生們對著寢室裏其他班級的人吹噓一波。尤其是十五班的幾個男生,學校是八人寢,他們和理科班的學生合住,學習成績比不過,就在其他方麵找補回來。


    “期末考複習完了?有把握考年級前五十?可閉嘴吧您。”正在做化學試卷的人從上鋪探出個腦袋,朝著吹噓程餘有多好的男生丟了本練習題,“去去去,還有半學期就會考,別考個不及格丟我的臉。”


    學習才是正事,拔河有什麽好羨慕的。


    他一個人也能拔河,總是右手贏過左手。沒意思。


    暑假前的期末考和寒假前的不一樣,學校無需考慮學生們過年的心情,出題難度向市聯考看齊,幾乎是要逼著學生們在暑假拚命補課。


    戚茹從不補課,她是給別人補課的一方。


    學思和戚茹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係,但避免被同學發現,戚茹隻接初中生的口語培訓。教課地址在老街附近,離一中很遠,遇見熟人的機率並不大。


    陸妙的口語被陸景行接手,王海洋雖然說他家的網吧免費對戚茹提供,但因為網吧離一中太近,是年級主任抓人的‘風水寶地’,戚茹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直接放棄了網上教學這一塊。


    “戚茹,這個暑假奔著你來的學生多了不少。”汪勇一邊搓手一邊笑著說,“看來你要出名了。學生家長都和我表揚你,還說希望多增加課時,一天隻上兩堂課會不會太少了?”


    戚茹隱約猜到了汪勇的意思。


    “你看,暑假時間很長,你上午也沒什麽事情,要不,上午再加一個班?”他試探問道。


    戚茹笑了,她畢竟隻是個高中生,壓榨人也沒有這樣壓榨的。


    “汪老板,一中放假長,但是我馬上念高二了。優秀的人遍地都是,我不努力預習的話,誰知道哪一天就被優生班踢出來了呢?”


    “你謙虛了,以你的能力,優生班不要你那是一中的損失。”


    “過獎了,隻是加一節課我實在做不到,保持下午兩堂課的節奏已經是我的極限。汪老板,相互理解吧。”


    汪勇也不忍心壓榨未成年,不過是一時被錢迷了眼睛。補課費不會一成不變,物價上漲,房價上漲,補課費更要漲。而漲價因為戚茹的存在,讓那些家長心甘情願接受了不說,還主動提出要多給培訓費。


    嚴格來說,他這算是雇用童工。萬一教的人多了,惹來其他機構的眼紅,一把將他告到教育局去,反而不美。


    “行,不加就不加吧。好好幹,補課費漲了,你的工資也漲了。”他們之間的協議是補課費對半分,兩年來一直沒改,戚茹也不打算改。


    反正她上了大學之後就不會再來學思兼職了。


    戚茹確實忙,除了忙掙錢,還有忙藝術。


    陸景行不需要兼職,每天去林啟光那報道,又是練書法又是練笛子,還開始自己編曲寫歌。林啟光對親徒弟的指導是多方麵的,雖然戚茹不是他徒弟,可看陸景行在他眼前孝順地轉悠,他心裏就不太得勁。


    “景行啊,小七很忙?”林啟光躺在搖椅上納涼,覺得一個男娃陪自己不太夠,排遣不了寂寞。


    陸景行不知他此話何意,老實回答:“應該不太忙。”下午的兼職時間固定,但上午和晚上,戚茹都是空閑的。


    “哎呀,你覺不覺得院子裏有些冷清?身邊沒個人陪我說話,連風都涼颼颼的。”


    陸景行給師父拋去一個關懷的目光,心裏為師父的身體健康擔憂。


    炎炎夏日,他竟覺得冷。是時候再做一次全身檢查了。


    林啟光被徒弟關懷的目光氣的從搖椅上坐起來,拚命搖扇道:“聽說小七的甜品做的很好,什麽冬瓜茶,布丁,涼粉,可惜我沒口福呦。老師就是不如師父親,想來小七對於她師父一定很孝順。”林老找了個借口,想讓陸景行把戚茹誆來而已。


    陸景行了然點頭,原來師父饞嘴了。一中離林宅有點距離,但戚茹常邀請他去家裏吃飯,倒是品嚐了不少美食。


    “師父,我明天去看她,順道給您帶點回來。您想吃什麽?”


    林啟光:“……”這個徒弟以後要是找不到女朋友,他隻能送一句——活該。


    然而被認為不太忙的戚茹其實很忙。


    十級證書到手,徐宏開始把戚茹往自由的方向培養,不管她練習什麽,隻要不落下基本功就行。戚茹的水平比起同齡人高出一大截,十年的基礎不是白練的,但比起徐宏,又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戚茹的最終目標是中央民族樂團,樂團目前的負責人是個很喜歡創新的人,要想在他們麵前出彩,就不得不往深裏鑽研 ,甚至去學習一些其他樂器的東西。比如她一直在研究的小提琴。


    提琴有四弦,弦和弦的距離比二胡的內外弦要遠,演奏和弦方便得多。不是說二胡不能演奏和弦,隻是內外弦同時拉的情況幾乎不會出現,一千首曲子裏才出現那麽一次,屬於極其特殊的曲子中極其特殊的用法,並非二胡的主流演奏方法,平時用不到。單旋律演奏是常態,但若是多把二胡齊上,分出聲部,便容易得多。


    一般情況下,二胡遇到有和弦的曲子隻拉根音,但戚茹前世見過一個吉他演奏者,一人分飾五角,錄製成視頻放在油管上,點擊成千上萬地漲。


    如果她也能清晰地分出聲部,加一些其他的技巧,說不定可以悟出一點新東西。順便發在微博上,吸引更多的人去學習民樂。


    這麽一想,她便去了林宅一趟。


    林啟光見到戚茹,心裏歡快麵上卻不動聲色,沉穩地說:“你,來了。”烈日高懸他卻穿著一身太極服,手裏拎著一把沒開刃的劍,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


    剛剛補完陸小鳳傳奇的戚茹以為自己來到了紫禁之巔,要和他約戰。一時以為是陸妙帶壞了林老,玩起了cosy。


    “嗯,我來了。”她壓低嗓音,力求聽起來更像男聲。


    下一秒,陸景行從林老身後探出個腦袋,“讓一讓。”他手裏捏著錢包,似乎是要出門買東西。


    “師兄要出門?我找你有點事呢。”


    但陸景行揮揮手,說不急。沒過多久,他把涼粉草買了回來。


    “師父,我買回來了。讓小七給你做吧。”林媽回老家去了,這幾天都不在家,沒人做飯,戚茹來了正好。


    林啟光:“……”果然是個傻的。師妹來了不給人倒水就算了,居然指使師妹做飯,他沒有這樣的徒弟。


    戚茹毫不猶豫接過手提袋,往廚房走去。做涼粉簡單,晾涼麻煩,需要很長時間,等它涼下來再和陸景行談事也不耽誤。


    陸景行於是對戚茹露出一個讚賞的笑容。


    林啟光看不下去了,眼不見為淨,給戚茹留了兩本新的字帖和一刀紙,提著劍回房了。


    本來這事也沒有到麻煩林啟光的地步,陸景行就能給她出主意,練好之後再錄視頻,都是這位師兄的強項。


    “你想做出和弦的效果?還要一人演奏多聲部?”陸景行沉思了一會,點頭,“也不是不可以,國外類似的視頻有不少,但二胡的我還沒見到。”


    “所以我挑了一首小提琴曲。我聽是能聽出來大概,但並不準確,你能先幫我把五線譜整理出來嗎?我再對著拆。”


    “可以。”


    在他聽曲期間,戚茹沒事做,便拿起陸景行的手機刷微博。‘古韻’半年來更新了三個視頻,更新速度慢,但質量很高。她沒手機,不知道網上評論如何,都是陸妙給她轉述的,她還沒親眼見過。


    這一刷,就刷到好幾十條艾特和私信。


    ‘古韻’因為蹭上了天後的熱度,第一個視頻的播放量喜人,漲粉速度快,後頭兩個並非流行樂曲,而是規規矩矩的二胡竹笛合奏,考級曲目中的一首,粉絲便沒漲多少。


    有個人的私信引起了她的注意。


    程江v:博主你好,因為簡介說非商用可以無授權自取,我便用你的伴奏給朋友做了翻唱。雖然沒有商用,僅發在微博和翻唱網,但我還是覺得和你說一聲比較好。視頻音頻鏈接在此……


    程江v:博主你好,不知你看不看私信?接不接商業合作?


    ……


    程江v:博主,我聽過了你的最新音頻,猜得不錯的話,這一段是原創吧。能否授權給我們作為商用,酬勞好商量。


    程江v:如果你信不過我,我可以出具公司證明,或者讓公司派人和你們談。我是國內某唱片公司的員工,公司影視合作不少,你的創作能力很好,我們公司會讓你看到誠意,可以考慮一下嗎?


    最新的一條私信便是這個。之前一直是未讀狀態,戚茹這麽一點開,才變成已讀。


    想必陸景行除了往賬號上扔視頻之外就再也沒管過。陸妙也隻是用她自己的賬號刷評論看,管理還是由陸景行來。


    就是這個管理者不太靠譜。


    戚茹歎了一聲,決定和陸景行商量一下。


    “師兄,你有沒有考慮過,寫幾段原創用作商用。比如,電視劇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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