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們擔心的事兒自然有這些大人們去操心, 像是阿米這樣的半大孩子們也一樣有自己的計劃要實行,比如第二天的打獵行動,在看到了阿米他們的收入, 看到了大人們輕鬆的獵到野豬之後, 整個村子的孩子們都興奮了起來,這些早早就懂得了生活艱難的孩子, 每一個都想用自己的方式體現價值, 想要讓自己的家變得更好, 也想要證明自己的成長, 所以一大早就帶著他們最趁手的家夥, 來到了阿米家。


    “阿米,來的人可不少啊,好些才五六歲的咋辦?總不能也帶去吧,那到底是打獵還是帶孩子啊。”


    秀芝第一眼就看到了孩子中最矮小的那幾個,都是村中十歲以下五歲以上的娃子, 要說上山也走的動,可打獵卻不成的, 這可怎麽好。


    “咱們分工了啊, 基本上咱們村子裏能走的動的二十以下的都來了,不過這裏有個問題, 村子裏咱們這些人也是有工作的,比如放羊,割草啥的,這要是都走了, 這些活計怎麽辦?要不這樣,十歲以下的幹脆就在村子裏幹這些,把這些雜活都做了,畢竟你們手腳慢,力氣小,就是進了山,做的也多是些輔助的活計,還不如這樣,也算是兩全其美,省的落下個顧小家忘大家的名聲,等著咱們回來,打獵得來的收獲分出一成來,平分給留下的孩子,算是支持咱們的後勤人員分紅,大家夥兒說怎麽樣?”


    阿米腦子轉的快,知道不能強硬的不讓這些孩子跟著,不然萬一一個個哭鬧起來可了不得,能讓你腦袋仁都炸了,萬一引來那些個疼孩子的潑辣媳婦,那說不得還能引來一陣的討伐,所以說話說得比較婉轉,即點出了他們跟著去也沒什麽大用的實際情況,還給了幾分臉麵,說得他們好像是在做十分重要的後勤,也屬於打獵小隊的一員一樣。


    你還別說,這孩子們心思單純的很,聽著阿米說的在理,愣是沒有幾個往深處想的,隻是一個勁的點頭,那些大孩子是對不用當看孩子的保姆鬆了一口氣,而小的那些則是挺著胸膛,感覺自己好像也挺有用處,至於心思靈便的還會覺得不用承擔進山的危險就能分一份是占便宜啥的。反正基本都滿意的很,就是阿燦偷偷的看了阿米一眼,嘴角微微翹起,感受到了阿米這些話裏頭的文章。


    剔除了十歲以下的娃子,剩下的結伴去山裏的依然有十個人,最大的曲紅軍也不過是十七歲,剩下的看著身形都知道是半大的孩子,終究還是屬於娃娃軍行列。也是,真要是到了二十上下的青壯,基本都被老村長組織到村中的狩獵隊去了,那可是有兩個隊伍要輪流呢,自然人數也相應要多些,那裏肯放過這樣歲數正好的壯勞力。


    分派好了人手,阿米匆匆的往屋子裏去,想要拿自己的那些打獵必備東西,取下那掛在牆上的弩的時候,不知怎麽的,她的眼睛不其然的看到了那個醫藥箱,下意識就將那箱子也一並拿了出來。


    這是怎麽了?往日也沒多注意這個家庭小藥箱,這一次怎麽下意識就將這東西拿出來了?難道說這是冥冥中有人在提示我,這一次有危險?想到有這個可能,阿米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整個人都有些愣神。


    “阿米,怎麽還不出來?”


    秀芝的聲音在院門外想起,驚得阿米回了神,咬著嘴唇想了想,索性將箱子裏山裏用不到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重新放進去了幾樣這些日子自己剛用重要做好的止血藥什麽的,然後將藥箱背在了身上,走了出去。


    “咦,你怎麽帶著這個?這不是藥箱嘛?”


    秀芝很奇怪,阿米這一回帶的東西是不是太零碎了,連著這個都帶著,啥意思?難不成還要準備采藥?這好像不是他們進山的目的吧。


    “有備無患,裏頭都是些止血的藥,還有紗布,我總覺得這一次山裏野豬似乎勢頭不對,放著以防萬一吧。”


    聽阿米這麽說,秀芝的臉色也有些變了,都是山裏孩子,那裏聽不出阿米的意思,若是放在十年前,或許就會有人想到山神什麽的,隻是如今破除迷信的勢頭不小,大家都開始閉嘴了,不過閉嘴比代表心裏就真的全放下了,有了這一處,秀芝忍不住也暗暗的多了幾分小心戒備,生怕遇上什麽不妥當的事兒。


    其他那些孩子多半都是粗心的娃,即使看到關門的阿米身上帶的東西不少,也沒多嘴說什麽,倒是阿燦湊了過來,伸手接過那個藥箱,多看了一眼,隨後背到了自己身上。


    “我拿著吧,你手裏的東西不少了。別影響了打獵,你可是主力。”


    說完還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現,隻是打趣一樣,可那小心背起藥箱的樣子,還是讓阿米知道,阿燦這個孩子敏感的心也意識到了什麽。


    “走了,走了,抓緊時間,咱們要是趕得及,正好和村子裏狩獵隊的人能一起賣,多省事兒啊。”


    想到那野豬賣出去的價錢,前一日沒能參與到阿米幾個分贓大會的大孩子們一個個眼睛都有點發綠了。顧春妮幾步疾走,到了阿米身邊,小聲的說道:


    “阿米啊,你是不知道啊,建國那個小子,昨兒回家下巴翹的都能有房梁高了,把大哥和二哥都給氣著了,你猜他說什麽?他說啊,大哥娶媳婦的錢,他給,你說大哥那是個啥表情,整張臉都氣白了。咯咯咯,為了這個,大哥今兒一早就跟著狩獵隊走了,說是要和建國比比呢。”


    “大哥也去了?昨兒不是聽說二哥跟著去的嗎,他們兩個這是誰也不想拉下啊!說起來這都出去打獵了,村子裏還能留下幾個人?”


    “老弱不都在?還有狩獵隊一半的人,不少了,就是有野豬進村子,也討不了好,我爹他們小心著呢。”


    “這也是,姐,你帶的□□夠不?怎麽才這些,別讓大哥他們都拿走了吧,我這兒多的是,趕緊拿點。”


    顧春妮是顧大伯家唯一的閨女,三子一女中唯一的女娃還是挺吃香的,比村子裏其他人家的女娃子日子好過多了,不用擔心餓著冷著,可就是這樣,每日也是忙個不停,這一次跟著來打獵,更是能說明問題,那是她也想多給家裏出力呢,家裏四個孩子,兩個跟著阿米這裏走,另外兩個大的都參加了村中的狩獵隊,想來若是收獲不錯的話,就這幾個孩子,就能為顧大伯一家帶來不小的收入,這樣的人家整個村子相當的普遍。隻要是年紀合適的,就沒有願意拉下的。


    說說話,這走路還是挺快的,最關鍵的是,這一次他們並沒有深入到山林深處去,或許是阿米下意識的心裏作用,或許是因為人數的關係,反正就在往日打獵的附近,一眾人等的腳步都開始慢了起來。有幾個眼神開始往阿米這裏看。


    在這些人當中,雖說大家都是打小在山裏跑的,打獵什麽的也是常事兒,可真靠著打獵掙錢養家,算的上出色的,估計還就是阿米了,其他人多半都幹著村子裏出力氣的活計,所以這些半大孩子們很老實的將打頭的首領位置下意識的就放到了阿米這裏,山裏人實在的很,拳頭就是道理,收獲就是成績,全看實際,可不就是阿米最厲害嘛。


    “就在這這兒吧,最近也不知怎麽了,野豬都出深山了,咱們小心些,這樣,這邊有幾個陷阱,大家清理一下,一會兒估計用的上,分出兩個人來上樹警戒,對了,順帶清理一下周邊,看看,有沒有被遺棄的陷阱繩套什麽的,別咱們自己中招,那可冤枉的很。”


    十個人真分頭幹起來其實人數並不多,力氣大的挖陷阱,人靈活的上樹,眼神好的查探四周,幾下裏一分,原地就沒人了。等著一圈繞彎過去,大致查探完周邊環境,分派好各自的位置,燒了點香茅草,驅除蛇蟲,前頭警戒的人吹響了竹哨,不用說,野豬出現了。


    “看到了三頭,都是大的,沒看到豬仔,往咱們這兒過來了,估計是聞到味兒了。準備了啊,大概三分鍾過來。”


    樹上是個身材最小的十歲娃子,力氣是這些人力頭最小的,所以索性分了這麽一個差事,你還別說,這做的真是不錯,這眼神利的很啊,聽著連交戰時間都能掐算了,你確定你上學的時候學的不是語文數學,而是兵法戰略?


    你還別說,這孩子算的不是一般的準,等著阿米幾個主力圍攏好埋伏圈,正好,三隻野豬晃晃悠悠的進入了眾人的視線,這一場人豬大戰就要開始了。


    “嗖。”


    第一個出戰的就是阿米,第一箭直接就射向了領頭的野豬的眼睛,果然是百發百中,一下子就將那野豬直接釘死了,那巨大的慣性還摩擦的地麵都起了一陣的顫抖,花花草草的遭了秧,後頭兩隻估計讓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弄得有些慌神,一下子居然轉圈了,往左往右的一陣亂跑,正好鑽進了其他人的射擊範圍,一陣箭雨過去,半條命沒了,大家夥兒正高興這一次初戰就順利的一塌糊塗,那樹上的小子又開始大喊起來。


    “壞了,又來了,這次多了,有五頭上下,趕緊的,跑起來了,估計是聞到了野豬的血腥,哎呀,那半死的趕緊弄死,聲音大了萬一引來更多的咋辦?”


    說晚了,他看到的那五頭正加速衝過來,這一次可沒有了三分鍾,不過是轉瞬,阿米就已經感覺到了地麵的震動,鼻子聞到了野豬身上的味道。


    越是這樣著急的時候,越是容易出錯,這野豬從小開始就在山裏用鬆樹蹭身子上的毛發,長年累月的,到了成年,那身上的皮毛就裹上了厚厚的一層鬆脂,讓它整個的外圍都像是穿上了一層盔甲一般,很是不容易傷到,也因為這樣,打野豬從來都不容易,除了眼睛和耳朵,能下手的地方真心不多,這會兒聽到又來了好些,那兩隻半死的野豬邊上的小子們顯然有些慌神,手腳不夠利索了,幾次柴刀都沒有砍到地方,弩也沒射準,愣是將寶貴的時間給浪費了,當阿米看到那幾隻野豬的時候,才剛弄死了一隻,還有一隻正搖搖晃晃的牽扯了兩個人的攻擊力。


    怎麽辦?阿米第一時間能做的就是站到所有人的前頭,在她的心裏,她總是將自己當成了成年人,有義務保護好其他的孩子們。


    “阿燦,帶著幾個小的對付那剩下的,其他人穩住了,別慌,分批瞄準。”


    另外幾個大孩子,這會兒也回神了,分出了兩個人來和阿米站到了一起。握緊了手裏的家夥,準備應對第一波衝擊,為其他孩子爭取時間。


    ”集中對付最前麵的。多爭取點時間。“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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