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小心的存起自己的錢,看著已經有了177塊的存款,心裏多了幾分底氣,雖然這個時候糧食才是最被人看重,可阿米知道這世界沒錢是萬萬不能的,特別是阿米還有自己的計劃,比如在76年重開高考後,去上大學,為自己博一個未來,那個時候阿米也不過是24,5歲,正是青春正好。若是能有幸去往京城,那麽買一座合適的四合院,坐等升值,簡直不能再讓人滿意了。


    不過這些現在想還太早,阿米如今最該做的就是好好存錢,最好在多多存糧,這樣才能在未來不到三年就將來臨的瘋狂年代裏,好好的生活。


    對自己的未來做了一番規劃的阿米將手裏的錢取出了27塊,喝那些票據一起,放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其他的150塊放進了老紅木的小匣子裏,再用破布裹一裹,直接塞到炕櫃的最底下。


    收拾好這些,阿米轉身去廚房看了看,曲紅軍和秀芝在收拾野豬去賣的時候,基本上將能賣的肉都賣了,隻留下一些外頭人不怎麽看重的骨肉,排骨等,而這些剩下的東西裏,原本還準備將有肉的排骨給阿米,他們自家直接就吃大骨頭燉湯,還是阿米死活不肯,這才直接平分,所以,如今阿米這裏留下的,有大概三斤的排骨,和四根大骨頭。


    阿米將大骨頭敲碎,直接放到鍋裏開始燉湯,順手將早上陷阱裏獵的兔子拿了一隻,放到了籃子裏,蓋上些野菜,這才拎著出門,準備去生產隊長顧大軍那裏,她這一年都要開始放羊了,作為村子裏唯一能算的上靠山的顧大軍,她怎麽也不能沒有一點的表示。


    而她不知道的是,另一邊顧大軍也正和他媳婦說起阿米。


    “你說,阿米那小丫頭就這麽厲害?居然能弄到那麽大的野豬,我看啊,多半是紅軍出的大力。”


    這曲大梅是曲紅軍的姑姑,不管是不是紅軍出的大力,對於親人來說,永遠都是自家的孩子最好,即使是和丈夫說話,也一樣喜歡抬上幾分娘家,順帶還吐槽幾句阿米。


    ”好了,阿米那也是我侄女,怎麽的,就許你娘家人厲害,就不能是我家孩子本事?沒聽秀芝說嘛,那野豬是阿米先看見的,那陷阱也是阿米挖的,就是插木尖子,也有阿米的份,所以他們才會平分,你老是算計這幹啥,人家孩子們自己有商有量的,不是挺好?“


    “你個死腦筋,就知道幫著阿米,要說咱們家和阿米真真算起來是沒啥關係的,不過是當初你二叔沒兒子斷了香火,這才讓同姓的小麥爹認了親,和你成了堂兄弟,可不是親的就不是親的,哪有你這樣死命護著的。從小麥爹媽沒了之後,你說說,你都幫了多少了?那口糧不是你送的?要不是你,那孩子早餓死了,這次又把原本說好給紅星的放羊活計給了她,也是我娘家人大度,不計較,不然你這生產隊長能當的太平?”


    曲大梅其實沒什麽壞心眼,要真是看著阿米不順眼,那顧大軍關照阿米的時候早就攔著了,隻是她這人喜歡把恩情都放在明麵上,喜歡讓人記著,所以總是做了好事兒還沒人見情,從這個角度來說,這情商實在是堪憂。


    “好了,當初你不是也沒反對嗎,還幫著去和紅星說和,這會兒勞力嘮叨的幹啥?沒的讓人聽見了笑話,白做好人。”


    顧大軍知道自家媳婦的毛病,輕輕的點了點,隨後又轉移了話題說道:


    “我瞧著如今連那幾個孩子也敢上山了,那山裏應該不會太危險,明兒我帶著兒子也去一趟山裏看看,要真是獵物不少,不說給村子裏尋了生路,咱們自己也能弄點肉吃,多了也能換點錢,解放如今可都已經21歲了,前進也19了,都是到了要成婚的年紀,咱們兩個兒子的聘禮可不是小數。”


    一說兒子的事兒,曲大梅立馬沒有了旁的心思,一扯顧大軍的衣袖,就小聲的問道:


    ”你問問阿米唄,她既然能到斷崖後頭挖陷阱,隻怕進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山裏頭如今啥樣,估計心裏有數,這也是個膽子大的,這麽小居然就敢往那裏頭跑,比他爹心還野,將來必定是個好獵手呢。“


    看看剛才還一嘴的貶低,這會兒又誇上了,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顧大軍倒是習慣了,聽媳婦的話永遠隻聽自己想聽的,點著頭說道:


    ”也是,不過咱們這兒四麵都有山,北山雖然林子最多最大,可也最險,最遠,斷崖那裏,更是這樣,若是最南麵的村民過去,那路上的時間都能占一半去,實在是不劃算。要我說,還不如先等等,要是這北麵有獵物,那其他幾個方向的山裏應該也會有,隻要確定山裏的獵物又出來了,以後告訴了村子裏的人,讓他們自己四下裏去打獵就是,本就是山裏人家,下個套子什麽的,都有自己的本事訣竅,不怕沒有出息。“


    作為村官,他不能信口開河,免得以後說話沒有了威信,自然是求穩為主,如今隻是看到阿米獵到了野豬,其他的卻什麽消息都沒有,自然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有準備慎重其事的告知村民,讓他們繼續打獵,而是準備自己帶著家中小子親自去試試,隻要他們家能打到獵物,那麽不用說,自然也會開始鼓動村民進山尋食。幾年的饑荒,已經讓所有人將吃這個字看得比山還重了。


    兩口子正說著話,門口傳來了阿米的喊聲,顧大軍看了媳婦一眼,曲大梅立馬心領神會,熱情的招呼著去開門。


    ”阿米啊,怎麽這會兒來?沒在家做飯啊?也好,伯娘正好燉肉湯呢,在家吃吧。“


    ”不用了,我正燉著呢,伯娘,看,這是啥?“


    ”兔子?“


    ”小聲點,我在林子裏下的套子套著的,給大伯過酒吃。“


    阿米和曲大梅一邊說話,一邊走進了堂屋,手裏的籃子已經到了曲大梅的手上,顧大軍看著這一幕,眼皮子一跳,這娘們,怎麽連個客氣話都不說,就這麽收了?那可是孩子,連孤女的東西都要,讓人知道了,該是個什麽名聲。


    ”你拿孩子的東西幹啥?阿米一個人不容易,不說給她點,還拿了她給的,這長輩的臉放哪兒?“


    雖然媳婦已經拿了,也知道阿米不會要回去,可話還是要說的,他還沒有厚臉皮到以為收孩子禮都理所當然。曲大梅一聽丈夫這麽說下意識就要回嘴,卻不想家裏的小兒子正好進門,顧建國風一樣竄進家裏,滿臉都是灰,一邊跑還一邊喊:


    “娘,我的彈弓你藏哪兒了?新生說東麵林子裏有好些鳥兒,我要趕緊去打幾隻,回來好烤鳥吃。”


    人還沒到,聲音就到了,等進了門看到阿米,在看到自家娘手裏那個籃子,和籃子裏的野兔,眼睛又是一亮,隨即一扯阿米的胳膊,小聲的說道:


    “阿米,告訴三哥,那兔子是哪裏逮著的?趕明兒三哥也去下套子,讓我娘燒紅燒兔肉給咱們吃。”


    瞧這腦子,怎麽看都不像是曲大梅生的,和顧大軍比也靈活不少,隻是一眼,就已經分析出了大概來,還知道扯著阿米詢問,不見客氣,不見生疏,那份親近的,就好像阿米是他親妹子一樣,讓阿米剛才進來後哪一點子生疏都不見了,隻剩下笑了。


    “北麵的林子裏唄,不過那裏野兔野雞的實在是不多,估計這會兒還沒全出來呢,下了好幾天,才這麽一隻,我還想著這幾天把套子往裏頭移一移。三哥,你要下套子,其他幾個山也一起試試吧,正好看看其他山裏的東西出來沒有,要是有,咱們多弄點好賣錢。”


    顧建國才十二歲,對掙錢的執念還不深,倒是對吃保持著持之以恒的癡念,一聽賣錢,就有些不願意,嘟囔著說道:


    “賣啥錢啊,吃到嘴裏才最痛快,有了錢,也買不到好吃的。”


    確實,這就是這幾年的狀態,有錢未必能有吃的,可曲大梅聽了不願意了,一巴掌拍到顧建國的背上,狠狠的說道:


    “就知道吃,你大哥都21了還沒有娶到媳婦呢,老娘我都快要愁死了,你還隻記得吃,告訴你啊,如今啥都沒有給你哥攢聘禮要緊。”


    “大哥的攢了還有二哥的,二哥的攢了還有大姐的嫁妝,娘啊,要是按你這麽折騰,我最起碼五年裏頭都別想吃頓好的了,這日子過得還有啥味道?”


    顧建國這麽充滿了怨念的申訴,不單是阿米聽著好笑,就是在一邊坐著看戲的顧大軍也笑了。


    “好了,臭小子,趕緊的找你的彈弓去,你瞧瞧,你妹都能自己打獵了,你個大小夥子,難不成還靠著爹媽才能吃到好的?□□說了,要自力更生知道不?”


    這話的隱藏意思很明白,你要是自己逮著了,偷偷吃了,老子我也當不知道,當然這話隻是對顧建國說的,也是相信他能聽懂,至於自家媳婦?那就當她沒帶耳朵好了,不揉碎了那是絕對不明白這爺倆說什麽的。


    瞧著顧建國又一陣風一樣的衝了出去,阿米感覺這十二歲的堂哥怎麽看著比自己還小呢,忍不住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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