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芮細細交代,“回太太,今兒下午奴婢偶爾遇見青黛院的小蘭,想起昨兒荷藕與太太說的,因著平日裏與小蘭交情還好便說了幾句,小蘭這才與我講了這事兒。”


    徐子玉去了青黛院卻不是為了蘇文卿那還有誰,青黛院難道還有別的主子?


    雪芮麵上難免露出幾分難堪與猶豫,讓周圍其他人下去這才在二太太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二太太震怒。


    徐心蓮也是大吃一驚,“你是說二哥哥去青黛院其實是為了荷藕?”


    雪芮默然,這副模樣是默認了。


    現在已經是亥時兩刻鍾,各個院子已經開始伺候主子們歇息,蘇文卿從清風堂回來時正看見站在銅鏡前的荷藕,手中拿著往頭上比劃的簪花正是蘇文卿的一副步搖。


    蘇文卿突然沒一點聲響的回來嚇了荷藕一大跳,她是看蘇文卿不在才想試試這些簪子,沒想到被蘇文卿抓了個正著。


    不過蘇文卿因為有事討好她,平時荷藕看見喜歡的首飾蘇文卿都會大方的賞給她,明明被抓了現行居然也不驚慌,不慌不忙的將簪花放進鏡匣中,“小姐回來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


    蘇文卿看著眼前的丫頭,明眸皓齒確實好長相,卻是兩麵三刀貪婪又愚笨。


    自以為是,每天都在算計別人,明明做了再愚蠢不過的事,卻還沾沾自喜。


    荷藕被蘇文卿高深莫測的樣子盯著渾身不自在,隻當是自己偷偷用了蘇文卿的東西惹得蘇文卿生氣,蘇文卿卻是直接繞過她吩咐綠袖,“綠袖,剛剛那副簪子扔出去。”


    綠袖憋屈了這麽久終於出了口惡氣,清脆了應了聲已經擇出荷藕剛剛碰的簪子迅速交給了小丫頭。荷藕頓時臉漲的通紅,暴怒的轉身離去,正巧雪芮親自來了青黛院,說太太傳了荷藕和小蘭過去問話。離去時青黛院伺候的丫鬟們都聽到荷藕毫不掩飾的咒罵,“我看你能再狂幾日!”


    蘇文卿失笑。


    她能狂幾日她自然知曉,隻不過荷藕,怕是活不過明天。


    次日,徐老太太吩咐劉嬤嬤將青黛院那賣主求榮的奴才打出去,劉嬤嬤去了一趟回來道,“那丫頭已經不在青黛院了,說是已經被太太連夜打發出去。”


    速度倒是快,徐老太太冷哼一聲。


    親自賞了身邊的一等丫鬟夏蓉給了蘇文卿,荷藕之事不再提及。


    隻是府上難免有些風聲,青黛院的大丫鬟荷藕不知怎的就被打了出去。老太太還賞了身邊的夏蓉給了表小姐,可見蘇家表小姐有多得寵。


    就連林姨娘也難免酸上幾句,“平時好茶好料子一股腦的往青黛院送,我們非嫡非長的就算有也落不到我們頭上,隻難為了徐心蓮…”明明說難為了徐心蓮卻是一臉的笑意,“這親孫女還不如外孫女呢。”


    徐心梅聽著翻了個白眼,瞧她娘這暗爽的語氣,合著她們不是親孫女似的。不過蘇文卿又待她極好,聽柳姨娘一直念叨不免嘟囔,“表姐這不是沒了娘老太太才對她好一些嗎,更何況表姐又性子溫柔還孝順,老太太疼她又怎麽了?”


    徐心蘭柳眉一豎指著徐心梅一臉無藥可救表情,“你可清醒點吧別被人灌了迷魂湯,蘇文卿還溫和,她要是溫和了連太太的麵子都敢拂?徐心梅我和你說,蘇文卿可是不簡單,你別傻乎乎的跟人家後邊和個丫鬟似的,什麽時候被賣了也不知道!”


    “她怎麽就不簡單了?我有什麽值得人家賣的?”徐心梅和徐心蘭自打會說話就吵架,隻要是徐心蘭說對的她一定會反著來。


    蘇文卿可是蘇家的女兒,她經常去青黛院所以經藏能吃到見也沒見過果子,有時候問徐心蓮就連徐心蓮也不一定知道!蘇文卿又大方,等她吃完還讓她帶回來,徐心蘭吃人家的東西的時候怎麽就不說蘇文卿的不好?


    還有首飾和布料,每次蘇文卿送她首飾,你借來戴戴的時候怎麽不說人家的壞話?


    在這裏時說自己跟在蘇文卿後邊跟個丫鬟似的,呸,徐心梅指著徐心蘭嘲笑道,“你還不是跟在人家徐心蓮後邊,給人家當了十幾年的丫鬟,人家連個瓜子皮都沒給你。”


    戳到了徐心蘭的痛處,徐心蘭頓時針紮了似的跳了起來,“徐心梅你說什麽,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你來啊!”徐心梅半點不怕徐心蘭,當即從凳子上蹦了起來。


    柳姨娘被兩個女兒吵得頭疼,明明是對兒雙生子,怎麽就性子差了十萬八千裏,隻要坐在一處說上幾句就要吵架。


    心蘭這孩子平日裏聰明說話又得體,一遇上徐心梅就失了分寸,明明每次都吵不過,吵完總要哭上幾鼻子,心梅卻是沒心沒肺吵完就忘,看見徐心蘭哭還要笑話幾句。


    “行了行了”,柳姨娘捂著額頭頭疼的不像話,她也不讚成徐心梅一直往蘇文卿那邊跑。


    不說蘇文卿心思複不複雜,柳姨娘是在二太太身邊伺候了幾十年的人,自是看得出來二太太並不喜歡蘇文卿。


    她們這些做妾的,身家性命全部都握在主母手裏,更不說以後徐心梅徐心蘭的親事,還不是看二太太的想法。


    蘇文卿與二太太處的不好,但人家又不姓徐,以後的親事和嫁妝又輪不到二太太做主,更不說還有老太太這麽寵著她。


    徐心梅呢?你跟著蘇文卿等真正惹得太太不高興了,哭的地方也沒有。


    徐心梅癟著嘴不說話,柳姨娘一番話完了徐心蘭得意的點點頭,還不忘再補上一句,“你就傻吧!”


    柳姨娘等了徐心蘭一眼才繼續道,“這些日子你好好待著千萬不要亂跑,過幾日楊夫人說要帶楊公子來府上,看到你這個沒正行的樣子…”


    徐心梅一聽是這事頓時坐不住了,趁著柳姨娘不注意就跑了出去,氣的柳姨娘罵了好一陣子,這才擔憂道,“這要是讓楊夫人看見…”


    徐心蘭心下不滿,畢竟自己才是姐姐,那楊夫人卻明說了想看看徐心梅,但到底沒表現出來,勸了柳姨娘幾句此話不提。


    徐心梅一路逛了好一會兒,又無聊的緊去了青黛院,進去時卻是聽見蘇文卿在同人說話,讓徐心梅驚訝的是這是個男子,徐心梅想著要不還是回去?


    男子聲音低沉聽不清他說了什麽,待這男子說完後蘇文卿的聲音頓時拔高了幾度,“哪個說我不回去的!”


    徐心梅嚇了一跳,兩人聽見外邊的動靜,徐心梅這回想走也走不了了,掀開竹簾進去,便看見蘇文卿瞪著眼睛與一個男子坐在桌前說話。


    那男人的打扮與徐家截然不同,徐家是所謂的書香門第,徐賢向來不喜府上的人穿的太亮眼,所以這人坐在這裏就顯得格外不同。


    一身華服不說,頭上更是簪了金束發冠,再看長相,徐心梅頓時覺得一陣別扭。


    長相倒是櫻紅齒白,隻不過怎麽看也是個少年模樣,卻偏偏蓄了一指長的胡須,看起來實在別扭。


    蘇文卿沒想到徐心梅會這會兒過來,現在也沒有趕人家走的道理,隻能指了指身邊這人對徐心梅道,“這是我五叔。”


    五叔?蘇家的那個蘇五爺?


    聽說這個蘇五爺可是已經入了仕,怎麽還是少年模樣?徐心梅不是憋得住事兒的人,心中疑惑已經問了出來,等問完蘇文卿噗嗤的大笑,這男子更是瞬間黑了臉。


    徐心梅就算再心大也知道惹人不痛快了,與兩人匆忙說了幾句便告辭,等人走後蘇長明才瞪了笑成一團的侄女,“給我閉嘴!”


    “你也就敢在爹爹不在的時候吼我。”


    蘇長明隻當沒聽見,他今年已經及冠,隻不過麵嫩人人瞧著都以為他還年少,現在又做了官,為了有些威嚴這才蓄了胡子。


    結果還是被人戲弄了。


    蘇長明對蘇文卿這個侄女並不親和,蘇家的孩子大都有些蘇家的精明算計,隻有蘇文卿像嫂子永遠都是溫溫和和的樣子,他一直不喜歡蘇文卿。


    這次也是大哥讓他帶了東西他才過來。


    “我也是問一句,回不回去與我有什麽關係,當初徐家來接你的時候你可是半點不留情的就走了,這都半年了也沒有同家裏說一聲,我又怎知道你是不是想回去?”


    蘇文卿默然,當初她並不是一定要來徐家,隻不過那時母親剛剛去世蘇家就想替爹爹續弦,正巧徐家來接人,她這才毫不留情的走了。


    之後爹爹也經常送信過來,那時候正在氣頭上所以一直沒有回信,後邊又喜歡上了徐子玉,回蘇家的心情也就越來越淡。


    如今五叔又說去回蘇家的事情,蘇文卿沉默了一陣子才道,“再等些日子吧,再過些日子我就回去。”


    等徐子越在徐府站穩了腳,等二太太和徐子玉在徐府一敗塗地後,她就回去。


    蘇長明也不在意,他隻不過是傳話而已,不過惡劣慣了臨走前還不忘補上一句,“總之你可快點,別回去晚了連你新母親也見不著。”


    蘇文卿心髒猛地一顫,“綠袖,給我把人趕出去!”


    綠袖卻是笑盈盈的將人送了出去,等了些時候綠袖帶著媽媽將蘇長明帶來的東西清點了一遍才對蘇文卿道,“咦,五爺好像少送了份兒禮。”


    蘇文卿抬抬眼皮淡淡問道,“缺了誰?”


    “缺了大少爺的。”


    蘇文卿倏然睜開眼睛,缺了,徐子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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