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為了讓自己這句話顯得更有氣勢, 語氣非常重,而孔翎隻是想笑,她一開始不是沒有期待,但是現在一聽那頂點期待就和戳破的泡泡一樣, 不過她還是說,“什麽都是價格的,我也不例外, 隻是你出不起這個價。”


    她這話說的不客氣,絲毫沒給他留臉麵, 男人的口氣卻更加欣喜,“有人可以!”


    孔翎還是有些在意他口裏的消息, 就當是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她本來想去學校門口的咖啡廳做一做,男人卻怕有人認出他來不同意, 饒了兩條街後他才勉強找到一家可以聊天的店, 上次孔翎走的太幹脆, 這次他根本不敢拖,三言兩語交代好背景。


    “你在明華集團上班?”這可是全球五百強企業了,進去的都是行業精英, 而之前完全看不出來, 男人卻沒有感覺到她懷疑的視線, 聲音習慣性的又低了,“你知道明華的老總吧,就是肖總, 上過《財富》,還進央視做過專訪,家世非常牛,他想搞聶氏,聶氏一定完了。”


    孔翎眯起眼睛,“你聽到肖總打電話要搞聶氏,而且就在最近?想插手發一筆大財?”


    “我當時聽的清清楚楚,他說‘上鉤了’。”他語氣重新變的急促,“肖總背景很厲害,聶氏樹大根深,肯定不好惹,但是之前他一定做了布置,如果我們知道他的一些具體行動,一定可以從中大撈一筆。“


    結合他之前的一句話,孔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喜歡我這一款?”不等他回答,冷不丁的就道,“這麽大的消息你就這麽輕易告訴我,你不怕我轉頭就去告訴聶氏?到時候查到你身上怎麽辦?”


    男人聽出她話裏的質疑,本來在興頭上被澆了一盆冷水,“你可以去試試看。”擺明了不相信她能見到聶氏的人,“我說過之前我來找你之前就觀察過你很久,你出身不好,一心往上爬,現在攀上了你們院長又怎麽樣,他身邊全是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你有什麽前途,隻要你答應我,我們兩個聯手從裏麵撈一筆,你還能搭上肖總,比你一直在你們院長跟前賣乖強。”


    見孔翎不說話,他口氣又加重了一些,“我看你在股市也隻能賺點小錢,你院長也隻能給你這點好處,倒不如肖總,知道現在正當紅的小花xx吧,就是他捧紅的,出手就是百萬起,要什麽沒有。”


    言語之間沒有直接侮辱她但是也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她也沒有發火 “我再考慮考慮。”


    男人就當她動心了,“我在明華工作,知道的消息比你想的還要多,你以為光憑我給你說的這些就可以甩開我那一定會栽跟頭,遠的不說,你知道怎麽搭上肖總麽?想要搭上肖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隻是沒有門路,現在我這裏就有門路。”


    他這威脅在孔翎耳朵裏停了一會兒就沒了,轉而開始想明華、聶氏的關係,還有那位肖總,最後想起來他開口說的那句話,xxx正是她的師兄之一,他對她的印象差不多也能理清了,他選中的原因裏肯定有認為她虛榮拜金,把她的擁有全都歸結於院長,這樣錯誤至極的印象估計就是她師兄傳給他的,在心裏再次把對他的評價調低。


    “到底該怎麽做……”


    孔翎之後再和這位蔣先生見過幾次,他每次都比之前一次要急躁,看得出來他非常著急,他越著急,孔翎就越不急了,而且從他那裏套出來更多的消息,那點關鍵的消息被他捂的很緊,但是其他的他倒是不在意,孔翎這才知道自己的評價已經在學校差到這種地步了,蔣先生純粹就是被這些東西誤導。


    年輕、漂亮、有虛榮心、還夠聰明但是不夠老練,容易被他那捏住,估計還要一點就是對方想要找一個懂金融的,不然就是到了肖總跟前說什麽估計也是雲裏霧裏,千挑百選之下她就脫穎而出了,到底怎麽做她也心裏有譜了,在蔣先生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果斷答應他,讓他去安排,順便不經意的道:“想要大撈一筆,怎麽都需要一大筆錢啟動資金,聶氏的市值可是幾十億——”


    她毫不掩飾自己口氣中的輕視,“蔣先生就是在明華上班也拿不出來這麽多錢吧,如果是肖總給我的,那隻有我擁有支配權,我是不會把它給任何人的。”


    蔣先生心道現在人還沒見到人就想到錢了,心底的輕視更重,不過更對她放心,畢竟喜歡錢就好,“我已經籌夠了一千萬,接下來還能籌更多,你現在要考慮的不是這問題,如果你不能引起肖總的注意,那我們合作隻能作罷。”


    孔翎:“一千多萬?”重複一遍,“你借高利貸?如果是,那我還是不要做了,我不想被那些人纏上。”


    蔣先生沒好氣的道:“我怎麽可能借高利貸!”這種事情他才不會做,見她一言不合就準備走人,這才透露出點東西,“我就是像親戚借的,也不是借的,就是告訴他們銀行有個可以賺錢的渠道,放在銀行十年,四十萬以後可以變成五十萬。”


    見她臉上沒出現什麽負麵情緒,把那點心虛給吞回去。


    距離他聽到電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蔣先生實在不清楚到底什麽時候出發動,隻能讓人盯著股市,這邊又快速的安排孔翎,“肖總對女伴出了名的大方,隻要你能討他歡心,他一定不會介意讓你在裏麵大賺一筆,到時候你隻要把消息再給我就行了。”


    大約是覺得她這樣的女人隻看錢,最後又出言威脅,“你不要想著出賣我,我能把你送到肖總那裏,也能讓別人取而代之。”


    俗話說商場如戰場,就是不見血,廝殺慘烈程度也不下於戰場,能在裏麵托脫穎而出的都不能小覷,孔翎在心裏一開始就打著兩個算盤,準備見機行事,等見到明華集團肖總之後,她果斷的拋棄了第二個計劃,在他露出驚豔的時候,小聲道,“肖總,你要對付聶氏?”


    肖總的臉色分毫未變,似笑非笑的看向她,孔翎今天完全是按照肖總以前女伴口味打扮的,淺粉色的唇米白色的小禮服,清純動人,穿在她身上又帶著一種英氣,就是太高了點……穿上高跟鞋的孔翎幾乎要趕上他了。


    孔翎最近做習慣了自我推銷,現在做起來絲毫不生疏,把之前想好的說辭一股腦的說出來,“……我今天就是為了肖總而來。”


    這是一個小型宴會,孔翎這個生麵孔備受矚目,更不用說她身邊還站著肖總,其他人沒有往這邊走,視線卻頻頻的掃過來,“衝著肖總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憑借一句話不能打動您理所當然,但是您不好奇我怎麽會知道麽?就當是滿足您的好奇心,再或者就當看在我今晚這麽精心打扮的份上,十幾分鍾——我保證不超過二十分鍾,之後您回去調查花費的時間精力已經遠超這個數。“


    肖總臉上還是那副笑臉,“小姐很會說服人。”


    他抬手看了看表,“二十分鍾,對於這麽美麗的小姐,二十分鍾的時間還是有的。”


    這種宴會一定會有小型的休息室,兩人就去了休息室,肖總公事公辦的看著手裏的表,孔翎也毫不含糊,“我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查過聶氏,明華和聶氏都是大的上市公司,有交集的地方並不多,當然,我能力有限,查到的也都是表麵上的,有進一步的競爭也有可能,我還收集了近一年的一些報道,財經、娛樂都有,我很好奇肖總為什麽會對付聶氏,做起來不容易占便宜還可能要吃虧,肖總不是這麽不明智的人,我隻好朝著私仇這方麵想——”


    肖總感興趣的道,“那你找到了?”


    “當然沒有。”孔翎遺憾道,“報紙、雜誌上什麽都沒有,雖然還有可能是它們消息不夠靈通,也有可能是你們出麵壓了下去——可能太多了,我最後把它放在一邊不去思考,我能得到的消息實在太少了,為了盡量讓我的猜測向事實靠攏,我隻好再從聶氏下手,這就是上市公司另一個讓人喜歡的地方了,他們必須要對股東負責,隻要你想,還是可以從他們經過修飾的地方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而且高層調動也並不算是隱秘。”


    話說到這裏,暗示已經足夠了,至少肖總聽懂了,臉上的笑容淺了點,眼睛還盯著手表,“非常精彩,請繼續。”


    “之前在聶氏總部工作的段總是聶總的鐵杆支持者,能在內部勢力錯綜複雜的聶氏成功上位,段總居功至偉,在聶總上位後就對他委以重任,而我卻看到段總這段時間似乎不太妙,本該由他負責的幾個大項目全都換人了。”


    肖總:“因為失誤而降職冷落,這種事情難道不是很常見?難道你從裏麵看出了什麽?”


    “降職冷落當然很常見,但是之前這位段總不是剛剛談成了一筆生意麽,還是明華集團的生意,當初談判的就是您和段總,之後段總就被變相冷落,手裏的項目幾乎全都移交。”孔翎意味深長的看向他,一些話不必說明白。


    肖總似乎明白了她的潛在意思,“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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