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居然夥同風盈公主想毀掉宸王妃的清白!她,她們怎麽敢?這是天要亡侯府啊!老夫人驚得魂飛魄散,拚命咽下湧上喉頭的一口腥甜,麵容煞白無血色,身形搖搖欲墜,好在貼身婆子及時扶住她。


    而她沒想到的是,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麵。


    龍風盈帶來的丫鬟婆子回過神來,慌忙上前拉開張氏。


    ‘啪’的一聲脆響,剛掙脫張氏挾製的龍風盈,就甩手狠狠給了張氏一個耳光。


    本就虛弱的張氏跌倒在地,雪白臉頰迅速紅腫起來,嘴裏溢出鮮紅血跡,抬頭望著龍風盈,眼裏飽含怨毒和恨意。


    仿若毒蛇般陰狠的眼神,即便是素來橫行無忌的龍風盈,也忍不住心神一顫,撇開眼睛,語帶嘲諷道:“本宮好心給你和侯府一個榮華富貴的機會,你們沒有好好珍惜,反倒還怪起本宮來,是何道理?


    再說當初本宮不過是那麽一提,是你立即迫不及待地答應下來,還瞞著侯府其他人積極籌劃一切,更為了逼真,給老夫人下毒;


    如今因著你們的醜事壞了整個計劃,還差點牽連本宮,本宮沒有找你算賬,你應該感恩戴德,居然還有臉怪到本宮身上來,簡直不知所謂!”


    龍風盈去而複返,原是想警告張氏和侯府最好擔下所有罪名,她會想辦法保住侯府,再好好籌謀除掉楊夢塵那個賤人。


    沒想到張氏不但將責任推卸給她,竟還想殺了她,她自是火冒三丈,同時又有些莫名害怕,隻想盡快離開侯府,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去想所謂的大計。


    “那毒藥還藏在張氏房裏,你們去一搜便知。”龍風盈說完帶人揚長而去。


    無論計劃成功與否,她都沒想過留下張氏,現在張氏想要殺她,她就先滅了張氏。


    “我沒有!”張氏急切辯解著。


    可惜沒人相信她,燕好多年的馬偉勝也目露憎惡看著她,老夫人忍著喉頭腥甜,讓人搜查張氏房間。


    很快,婆子匆匆返回來,把手裏的紙包遞給老夫人。


    老夫人接過來一看,確是之前宸王妃所說她中的那種毒藥,頓時怒火攻心,再難壓製喉頭腥甜,猛地吐出幾口鮮血,眼前一黑,暈死過去,好在貼身婆子警醒,見狀眼疾手快扶住她,才不致跌倒在地。


    吩咐丫鬟婆子把老夫人扶到旁邊榻上,馬偉才走過來,抬腳狠狠踢向張氏的心口:“賤人,居然給母親下毒,真是該死!”


    傷上加傷,張氏再難承受,雙眼一閉昏迷不醒。


    在場沒人同情她,反而滿眼鄙棄和厭惡,尤其餘氏,慘白麵容浮起一絲笑意,心裏無比的暢快。


    馬偉勝抱著痛暈過去的馬茹晴,麵無表情,看也不看張氏一眼,當然也不在乎餘氏的死活。


    有婆子引著大夫前來,分別給老夫人和馬茹晴仔細診治後(無人關心餘氏和張氏),大夫一臉凝重:“老夫人本就上了春秋,之前還中了毒,現在又怒極攻心,若是再不靜心調養,隻怕……這位千金性命沒有大礙,至於臉上的傷,在下醫術淺薄,實在無能為力。”


    老夫人的情況,馬茹晴的傷,眾人心裏有數。


    揮手示意婆子送走大夫,馬偉才讓人把老夫人抬回主院,又讓人將餘氏和張氏鎖進後院小屋,看都沒看一眼馬偉勝和馬茹晴,拂袖大步離去。


    馬偉勝全副身心皆在女兒身上,對二弟的言行始終不置可否,等到二弟離去,也小心翼翼抱著女兒回到落晴苑(馬茹晴住的院子),一直守在床邊。


    右邊窗戶下,那名年輕男子看了看空蕩蕩的廳堂,麵容陰鷙而沉鬱,眼睛裏閃著陰森邪氣,讓人不寒而栗。


    馬家醜聞當天就幾乎傳遍整個京城,禦史們彈劾的奏折雪片一樣飛上皇帝案頭,均說新陽侯府內宅混亂,如何能上朝為官。


    皇上雷霆震怒,當即下旨褫奪新陽侯府的爵位,永世不得錄用。


    馬家族人在朝的感到顏麵無光,紛紛上折子稱病告假,同時跑到族長那裏去鬧事,族人意見一致,族長便公開將馬廣利(原老侯爺)這一支血脈全部驅逐出族。


    馬家的幾個姻親都高調聲明,與馬家人斷絕關係。


    餘氏和張氏的娘家人也聲稱兩人性子孤僻,從小不服爹娘的教導,幾乎不跟眾姐妹來往。


    趙氏和劉氏的娘家更幹脆,直接就讓兩人跟馬大公子與馬二公子和離,並且還帶走了兩人所生的兒女,馬家名譽掃地,馬大公子更是奸生子,若是仍將兒女留在馬家,兒女永遠都抬不起頭來。


    馬二公子跟劉氏婚後伉儷情深,堅決不和離,最後自請脫離了馬家。


    劉家人很滿意這個女婿,又不忍心女兒獨自帶著兒女生活,畢竟和離之婦很難再嫁,現在馬二公子脫離馬家,劉家人便默許了,讓他們一家住到遠離京城的莊子上。


    老夫人沒理由阻攔,隻能無奈同意。


    馬府的人都不敢外出,如若不然,準保帶著滿頭滿身的臭雞蛋,爛菜葉回府。


    最慘的是,馬偉勝和馬偉才的嫡親妹妹,恪親王世子的妾室月姨娘也被休離回來,整天哭鬧不休。


    馬廣利醉酒醒來,得知這一係列消息,一下子病倒在床,沒多久病逝了。


    馬茹茵和馬茹琳已沒了清白,馬茹晴容顏盡毀,三人又有那樣聲名狼藉的母親,別說好人家,連那些紈絝子弟,甚至貧民百姓家的子弟都不屑娶她們。


    馬家現正處在風口浪尖,反倒不好處置餘氏和張氏,老夫人讓奴仆日夜守在那兩間小屋外,嚴防兩人逃脫,更任由兩人自生自滅。


    那天後,馬偉勝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每天喝得酩酊大醉,全無往常嚴謹莊重的模樣,而馬偉才幹脆長住怡紅樓,跟樓子裏的姑娘們廝混。


    老夫人說了兄弟倆好幾次,可惜馬偉勝充耳不聞,馬偉才越發激怒,一怒之下不再說教,想著等過段時間兄弟倆自會想通,卻不知她根本就等不到那一天。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馬家醜聞喧囂塵上,靜王和龍顏柔的事情倒顯得不怎麽起眼,兩人暗暗鬆口氣,殊不知他們的結局早已注定。


    藺家書房。


    向藺喆祺匯報完外麵的傳聞,樂星深吸口涼氣:“想不到宸王妃手段那樣狠!”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讓馬家永遠不能翻身,這宸王妃真是既絕又狠。


    “狠?”藺喆祺挑了挑眉,語氣淡淡道:“如若宸王妃不狠,那麽今天死的就是宸王妃。”


    縱使宸王愛重宸王妃,縱使皇上寵愛和倚重宸王妃,一旦宸王妃失去清白,為了皇家的聲譽,不說皇上,就是宸王也會處死宸王妃。


    樂星和樂水都深以為然。


    古話說,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宸王妃沒有錯。


    “說起來,我們還應該感謝宸王妃。”


    瞧見樂星和樂水一臉的疑惑,藺喆祺長歎口氣:“宸王妃看到樂水,自然很容易就識破我們的計劃,卻沒有聲張,還用一招禍水東引,既反擊了馬家,更替我們遮掩過去,現在所有人都認為龍顏柔是妖魔附身,沒有人會懷疑到我們。”


    “屬下失職,不慎讓宸王妃撞見,還請少主責罰!”楊夢塵看見的那片衣角,正是樂水的衣裳。


    抬手示意樂水起身,藺喆祺表情平靜道:“此事不怪你,是我思慮不周,好在宸王妃間接地施以援手,最終圓滿解決。”


    父親知道消息,應該不會再讓他迎娶龍顏柔,恪親王府沒有跟他年輕相仿的女子,他也能鬆口氣。


    “少主,宸王妃為什麽要幫助我們?”樂星疑惑地問。


    藺喆祺沒有回答,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垂眸看著茶杯裏時沉時浮的茶葉,劍眉輕蹙。


    他也不明白,宸王妃聰慧靈秀,他與宸王妃又根本沒有交集,為何要出手幫他?


    說宸王妃為宸王籠絡人才,他堅決不信,畢竟宸王是內定的繼任帝皇,手下又能人才俊眾多,無須籠絡‘根基淺薄’的他。


    那麽,宸王妃這樣做又是為什麽?


    藺喆祺想不通,也不再糾結,想著他日父親成就大業時,他會極力說服父親留宸王妃一命,如果實在不行,他再想辦法將宸王妃偷偷送到其他地方,雖說要隱姓埋名,但總算保住了性命,就權當回報宸王妃此次的援助之情。


    宗人府。


    聽完黑衣人的匯報,龍亦偲(原肅王)麵容陰寒,沉聲喝道:“蠢貨!”


    黑衣人不知龍亦偲罵誰,低著頭沒有吭聲。


    龍亦偲自然也沒想過黑衣人能明白,輕笑一聲,語氣裏含著意欲不明的意味:“父皇和我們所有人都看錯了,靜王才是隱藏得最深的一隻狼,隻等我們拚得你死我活,然後好從中漁翁得利,真是高明!可惜……”邊說邊搖頭。


    如果他所料不錯,靜王應該早就知道妹妹和馬家的計劃,隻是袖手旁觀,甚至在暗中推波助瀾。


    可惜靜王卻看上了宸王妃,不願意別人染指,於是親自上陣,即便最後父皇追究起來,也可以推卸得一幹二淨。


    誰知宸王妃竟逃脫陷阱,還用一招禍水東引滅了馬家,靜王不但竹籃打水一場空,更損及自身名譽。


    黑衣人依舊低著頭,沒有回應。


    “想辦法把靜王的心思告知父皇和宸王。”龍亦偲眼裏劃過一絲詭異的幽芒。


    一旦父皇和宸王知曉靜王的狼子野心,這樣一來,不僅會有好戲看,同樣對他也極為有利。


    黑衣人恭敬應下,想了想遲疑道:“王爺,馬家已經廢了,還有之前投靠我們的那些人或改投端王名下,或被靜王暗中籠絡,或搖擺不定,我們是不是……”


    “無妨。”龍亦偲擺擺手:“那些牆頭草不要也罷,我們隻需保存好自己的實力,等將來我登上帝位後,再慢慢收拾那些人。”


    “屬下遵命!”


    “還有,告訴龍風盈,若是再擅作主張,就殺了她!”


    黑衣人反應過來,剛才主子說的‘蠢貨’是指風盈公主,心中驚疑,麵上卻恭敬應是。


    主子現在正值低穀本該蟄伏,然後才伺機而動,偏偏風盈公主膽大妄為,居然這時候去招惹宸王妃,事情成了還好說,結果一敗塗地,若是皇上和宸王誤以為是主子暗中指使,豈不是害了主子?


    隻是風盈公主畢竟跟主子一母同胞,縱使風盈公主愚蠢無知,主子也不應該毫不留情地除掉風盈公主吧?


    麵對主子的殺伐果決,黑衣人自是無法淡定,確切的說,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然而他僅僅是一名屬下,生死皆掌握在主子手裏,除了遵命,還是遵命。


    黑衣人離開後,龍亦偲走到院中(皇上念及骨肉親情,並沒有束縛龍亦偲,但不能出這個院落),抬頭望著浩瀚天際,不知在想些什麽。


    忽然旁邊廂房傳來爭吵聲,龍亦偲收回目光瞥了一眼那間廂房,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和殺意。


    如果不是父皇下旨不準那兩個賤人死,如果不是他還需要那兩個賤人做掩護,他早就殺了那兩個賤人,如果不是那兩個賤人和蕭家,他何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另一邊,楊夢塵和金嬤嬤等剛回到王府大門口,兩道白光和一道金光就直直撲向楊夢塵。


    門口侍衛大驚失色,剛想上前護衛楊夢塵,卻見楊夢塵揮了揮手,遂聽命退下,但是仍高度戒備著。


    素手輕輕一拂,化解三道勁力,楊夢塵微微蹲下來,接住撲過來的小乖,小白和小金,摟著它們歡喜道:“小乖,小白,小金,我好想你們!”


    ‘主人,我們也好想你!’三隻動物不停地蹭著楊夢塵,以此表達思念之情。


    挨個親了親三隻動物,楊夢塵疑惑道:“你們怎麽會來這裏?”


    看到愛妻親三隻動物的一幕,隨後出來的龍玄墨頓時打翻了醋壇子,上前拉起愛妻擁入懷中,宣示著擁有權,同時警告地瞪了瞪三隻動物,以及緊隨其後的楊成寧。


    楊成寧恍若未見,笑著回答妹妹:“它們很想你,我就幹脆帶它們過來(有小乖三個保護妹妹,他們更加放心)。還有我爹娘,三叔三嬸和七弟也來了。”


    楊夢塵了然地眨了眨眼睛,二伯二伯母來應該是準備去葉家提親,至於爹和娘,該是接到她的書信,前來看看未來六嫂陸寧雙,如果雙方都滿意的話,應該會定下親事,爹娘可盼著六哥七哥早點成親了。


    瞧見妹妹打趣的目光,楊成寧俊朗麵容很平靜,然耳根處卻泛起淡淡緋紅。


    楊夢塵嗬嗬笑,然後牽著龍玄墨的手,招呼著小金三個往內院走去。


    楊夢塵等人早不見身影,可門口侍衛還久久未回神,天呐,王妃不但不怕三隻猛獸,還跟其那麽親近,王妃真是仙女臨凡啊!不怪他們這麽驚訝,畢竟隻有墨雲幾人才見過小乖三個。


    一路上,看見三隻猛獸乖乖走在楊夢塵身後,儼然是保護神一般,奴仆們既震撼又驕傲。


    主院客廳裏,恭親王,楊朝武和楊朝文兩對夫妻,楊成宥夫妻以及楊成宏,楊成安正談笑風生,看到楊夢塵等人進來,都站起身,相互問安。


    柳秀雲迫不及待問楊夢塵:“九兒,你看什麽時候去葉家提親才合適?”


    “後天吧,我明天先讓人去葉家說一聲,省得葉家沒準備。”開春二哥就要回邊關,楊夢塵明白婚事越早越好。


    柳秀雲點點頭:“我們聽九兒的。”


    恭親王主動說做個中人,楊家人自然很歡喜,恭親王身份清貴,如此更顯得楊家對未來兒媳的重視。


    “九兒”看了看坐在旁邊的小兒子,沈秋蘭遲疑道:“你七哥看上了明欣郡主,想去提親,你看合不合適?”


    “明欣郡主?”楊夢塵微微挑了挑眉。


    她沒有見過明欣郡主龍若水,卻知龍若水是裕親王嫡孫女,裕親王很忠心和維護皇上。


    當年皇上微服私訪,突然遭遇歹人的襲擊,危急時刻隨行的裕親王世子換了皇上衣袍引開歹人,皇上得以安然脫險,裕親王世子卻死於歹人之手。


    消息傳回京城,有孕七個多月的世子妃悲痛欲絕,以致動了胎氣,早產生下龍若水後離世。


    裕親王夫妻隻有世子一個兒子,心情可想而知,未免觸景生情,一年後,夫妻倆帶著嫡孫女搬到裕親王妃的祖籍安城居住,十六年來從不曾回過京城。


    事關自己的終生幸福,楊成安拋開羞澀,急切解釋道:“半年前我去安城,正好遇到裕親王生了重病,若兒……明欣郡主到處求醫無果,我見明欣郡主急得直哭,就去給裕親王診治,裕親王病體痊愈,我對明欣郡主也漸生情愫。九妹別誤會,是我招惹的明欣郡主,與明欣郡主無關。”


    “那明欣郡主是否同樣對七哥有情?”


    瞧見楊成安一臉的焦灼,語氣中分明很維護龍若水,楊夢塵啞然失笑,不過感情要兩情相悅方能美滿幸福,如果龍若水無心,她不會因為七哥,而勉強龍若水。


    ------題外話------


    破網絡總是出問題,~(>_<)~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門福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嵐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嵐少並收藏農門福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