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不許任性!”南宮淩飛沉聲輕斥自家妹妹,深邃眼睛卻直盯著被自家妹妹緊緊抓著手的木嬤嬤:“九妹的家人隨和親切,會好好照顧你,村裏還有很多跟你同齡的女孩子,你可以跟她們做朋友,可以跟她們玩耍,沒人會讓你受委屈,五妹聽話啊。”


    出事前五妹很是乖巧可愛,可六歲那年意外掉進池塘醒來後就變得怯弱木訥,除了木嬤嬤,跟誰都不親近,連母親也不例外,好幾次他還無意中看到五妹看母親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憎恨。


    他心生疑慮,但密查了許久也沒查出原因,隻能一邊暗中觀察,一邊建議母親換一個嬤嬤伺候五妹。


    誰知五妹對母親安排的嬤嬤很排斥,死活鬧著隻要木嬤嬤,母親沒辦法,隻好由著五妹。


    他總覺得其中有蹊蹺,可惜這麽多年都沒看出木嬤嬤有什麽不對勁。


    原想借著此次分開五妹和木嬤嬤,逐漸減少五妹對木嬤嬤的依賴,另外九妹豁達樂觀,他希望九妹能影響到五妹,從而讓五妹恢複以前活潑可愛的樣子。


    沒想到五妹反應還是一如既往般激烈,但不管五妹如何不願意,他一定要將五妹和木嬤嬤分開。


    瞧見南宮淩飛深邃如墨的眼神,木嬤嬤莫名地脊背生寒,不由自主哆嗦一下,慌忙低下頭。


    看了看麵靜如水的楊夢塵,又看了看木嬤嬤,南宮淩媱大眼睛裏氤氳著一層水霧,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貝齒輕咬著櫻唇,好似在場的人都在欺負她一樣,顯得特別無助柔弱。


    小白花!


    雖然這麽說有些刻薄,不過楊夢塵看著這個樣子的南宮淩媱,腦海裏立即閃現出這個詞語來。


    堂堂東楚首富南宮家的嫡女,卻被養成了這番模樣,真不知是南宮家教養方式有問題?還是另有原因?楊夢塵暗暗思忖。


    縱使疼愛五女兒,可見著五女兒這上不得台麵的做派,南宮夜霖心裏很是不渝,不由得冷哼一聲。


    這一聲冷哼,嚇得南宮淩媱渾身一顫,本能地靠近木嬤嬤,臉色發白,越發顯得柔弱委屈。


    南宮夫人心疼不已,輕輕扯了扯夫君衣袖,繼而滿麵慈愛地看著五女兒柔聲勸解著。


    “淩媱,大哥也是為你好,你看你整天待在房裏也沉悶,不如趁此機會去好好地玩一玩,多認識幾個小姐妹,等你玩夠了,爹娘再去接你,至於木嬤嬤,就留在府裏打理事務,淩媱說好不好?”


    南宮淩媱聞言,遲疑片刻,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忽然神色大變,死死抓著木嬤嬤,扭頭衝著南宮夫人大叫大嚷:“我隻要木嬤嬤,你別想趕木嬤嬤走!”眼瞳裏充斥著憎恨和恐慌。


    疼在心尖上的女兒,卻用那種眼光看著她,南宮夫人疑惑又心如刀割,可還是忍著心痛柔聲道:“淩媱誤會了,娘沒有想趕走木嬤嬤,隻是……”麵對女兒仇視的目光,南宮夫人再說不下去,到底心疼女兒,於是轉眼看向楊夢塵:“九妹,木嬤嬤從小就貼身伺候淩媱,深得淩媱信賴,你看能不能讓木嬤嬤隨身伺候?”


    昨夜兒子跟他們夫妻說,淩媱已經年滿十二歲,如果再不將性子掰正過來,以後到了夫家肯定會吃虧,說不定被欺負死了,他們都不知道,到那時他們會後悔莫及。


    夫妻倆想了想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楊夢塵麵容似笑非笑,微抿著唇一語不發,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娘,楊家奴仆個個盡心盡職,況且六公主住在楊家,身邊也隻由楊家奴仆伺候。”南宮淩飛勸說母親,心裏愈發堅定要分開五妹和木嬤嬤的決心。


    言下之意,六公主都是如此,他們南宮家當然不能例外。


    南宮夫人雙唇微微翕動,終是什麽話也沒有說。


    南宮淩煙很不喜歡木嬤嬤,沒有原因,就是直覺木嬤嬤不是好人,見狀也加入勸說自家妹妹。


    可惜南宮淩媱一直死死抓著木嬤嬤的手不放,還拚命搖頭,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相勸。


    “小姐,夫人和大公子一片好心,楊姑娘也是心慈寬厚的人,肯定會照顧好小姐,小姐就聽話跟楊姑娘去吧,老奴會打理好媱悅園(南宮淩媱住的院落),等著小姐回來,隻是老奴不在小姐身邊,小姐要多注意身體,出門記得加衣裳,記得千萬不要吃魚,不要吃……”木嬤嬤輕言細語地叮囑南宮淩媱。


    金嬤嬤是什麽人,在皇宮裏待了近二十年,形形色色的人見過不少,自然聽出木嬤嬤話裏隱含機鋒。


    “照你的意思,以後南宮五小姐有個什麽閃失,全都是我家姑娘照顧不周囉?一個奴婢,竟敢肆意置喙我家姑娘,簡直膽大妄為!”


    “老奴不是這個意思!”木嬤嬤嚇得慌忙跪在地上,金嬤嬤是宮裏出來的有品階的宮養嬤嬤,而她是身份卑微的奴婢,就算金嬤嬤打殺了她,也沒人敢說什麽:“老奴隻是不放心小姐,絕沒有置喙楊姑娘之意,請金嬤嬤明察!”


    南宮家的人和龍玄墨起初還沒有在意,可聽了金嬤嬤的話,頓時回過味來,南宮家的人暗惱木嬤嬤不知分寸亂說話,而龍玄墨麵色陰霾冷戾,深邃眼瞳裏閃爍著嗜血殺意。


    唯獨猝不及防被木嬤嬤帶著跌坐在地的南宮淩煙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看著最疼愛自己的木嬤嬤跪在地上,臉色慘白,渾身顫抖,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抱著木嬤嬤的胳膊哭得仿若梨花帶雨:“木嬤嬤,你不疼我了麽?你也不要我了麽?”


    “小姐別哭,嬤嬤沒有不疼小姐,沒有不要小姐!”木嬤嬤急切地安慰南宮淩媱:“楊姑娘是好人,小姐要聽楊姑娘的話啊。”


    “不!我不要聽她的話,她是壞人,我不要見到壞人,木嬤嬤,你快趕她走!”南宮淩媱搖頭大聲叫嚷著,轉眼看向楊夢塵的眼神滿含戒備和敵意。


    南宮淩飛怒不可遏:“放肆!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呢?一個閨閣小姐竟然如此不知禮儀大嚷大叫成何體統?還有你這個老刁奴,居心叵測,簡直不可饒恕!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冷蕭隨即上前,使巧勁揮開南宮淩媱抱著木嬤嬤胳膊的手,然後拖著木嬤嬤往門外走去。


    南宮夫人張嘴想要說什麽,但看到旁邊麵色黑沉,目光蘊含騰騰殺氣的龍玄墨,最終閉上嘴歎口氣。


    九妹那麽好,五妹卻這樣說九妹,南宮淩煙當然是氣得不得了:“五妹,不得對九妹無禮!”


    “木嬤嬤!”眼看著木嬤嬤被帶走了,南宮淩媱霎時慌得六神無主,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衝上前緊緊抓著木嬤嬤的手,回頭怒視著,咬牙切齒地叫道:“你們都是壞人,我恨你們!”


    尖銳聲音中透著徹骨的恨意,眾人俱是莫名心頭一顫。


    而南宮家的人神情驚怔,不敢置信地看著南宮淩媱,心裏說不出的傷痛和失望。


    微微挑了挑眉,楊夢塵看著南宮淩飛詢問道:“南宮公子,大喜之日見血可不吉利,不如先將她看押起來,稍後再做處置?”


    看到楊夢塵別有深意眼神,南宮淩飛雖心有疑慮,倒也沒有反對,正要吩咐冷蕭把人帶回別院,得到楊夢塵示意的海棠走上前,迅疾點了南宮淩媱穴位,使得她動彈不得,再拿開她的手,然後點了木嬤嬤暈穴,提著她瞬間消失於門口。


    “你要做什麽?快把木嬤嬤還給我!”南宮淩媱怒視著楊夢塵,眼睛裏閃著瘋狂敵意和驚恐。


    一道耀眼黑光閃過,剛剛還大聲叫囂的南宮淩媱雙眼一閉,整個人軟軟地向地麵倒去,嚇得南宮夫人和南宮淩煙飛奔上前:“淩媱(五妹)!”


    不等兩人到達南宮淩媱身邊,一條薄如蟬翼的白綢緞已然卷住南宮淩媱的身軀,楊夢塵素手一揚,淩雲雪戀卷著南宮淩媱落入百合懷裏:“帶南宮五小姐回房休息。”說完,收回淩雲雪戀卷於右臂上。


    “是,小姐!”百合和芍藥左右扶著南宮淩媱出了房門。


    瞧見南宮夫人和南宮淩煙似要前去,楊夢塵淡淡道:“南宮伯母請留步,我有事跟南宮伯母說,由淩煙姐姐去照顧淩媱姐姐吧。”


    “楊姑娘,淩媱她?”南宮夫人擔憂地問。


    楊夢塵笑了笑:“南宮伯母放心,淩媱姐姐情緒太過激動,我隻是讓淩媱姐姐好好休息,不會有事。”


    南宮夫人稍稍放下心來,叮囑二女兒去照顧妹妹,然後回到座位坐下。


    等南宮淩煙離開後,楊夢塵揮了揮手,金嬤嬤等奴仆隨即退出房間,並緊閉房門。


    “你們可知淩媱姐姐為何會如此恨你們?尤其南宮伯母?”楊夢塵直言問道。


    三人搖搖頭,想起之前女兒(五妹)的言行,三人就心痛難當,他們一直如珠似寶地疼愛著女兒(五妹),可自從那件事之後,女兒(五妹)便漸漸疏遠他們,原以為女兒(五妹)是嚇壞了,沒想到結果卻是……都是他們的錯。


    “那木嬤嬤是什麽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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