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271,凶虎出柙!大殺特殺!


    “燕大人,這六枚靈參果,拜托您幫忙轉交給慕大人。”


    沈浪將一個包裹推到燕天鷹麵前,“一枚果子,能抵慕大人一年苦修,有這六枚果子,她離一品應該也不遠了。”


    “隻是功力積累相差不遠而已。”


    燕天鷹拿起包袱,感慨道:


    “但二品晉一品,比三品衝二品更艱難凶險,功力再深也沒用。磨礪、機緣、氣運、意誌……缺一不可。小慕雖然一直運氣欠佳,但二十二歲就到二品,修行方麵的機緣氣運是不缺的,但她還欠了些磨礪,武道意誌亦稍欠火候。”


    沈浪笑道:


    “無論如何,這六枚靈參果,也能幫她省下大量積累修為的時間。要不然,她可能也要像七海龍王、殺生羅漢一樣,到三十歲左右才能積累圓滿。”


    燕天鷹點點頭,又問沈浪:


    “那你自己呢?小慕說,你們遺府之行,一共隻得了九枚靈參果。你一下給了小慕六枚果子,自己不用了?”


    沈浪笑道:


    “我還有四品的道法修為。武道三品已經夠用了。現在咱們這邊形勢有些嚴峻,須得盡快再出一個能鎮住場子的大高手。


    “再說了,慕大人畢竟是我娘子,她越強,我越安全。若她能晉升一品,我就敢頂著通緝海捕,大搖大擺在京師滿大街溜躂——誰敢殺一品大宗師的男人?”


    燕天鷹搖頭失笑:


    “你這小子,還真是……”


    他本來想說,你小子還真是臉皮厚,吃軟飯都這麽理直氣壯。


    可話到嘴邊忽然想起,神捕堂在多方打壓下,至今還能正常運轉,不也是全靠萬法真人鼎力支持嗎?他燕天鷹自己貌似也在吃萬法真人軟飯來著……


    身為軟飯界的翹楚,取笑年輕後輩屬實不妥。


    於是燕天鷹麵不改色地拿起一個羊肉包子,就著包子把話咽了回去,還邊吃邊讚:


    “包子不錯。早聽說小沈你有一手好廚藝,今天才知你這廚藝,開酒樓都夠用了。”


    沈浪笑道:


    “大人謬讚了。今天這羊肉包子,餡兒是詩詩操刀剁的,味兒也是她調的。麵則是紅葉用老麵發的,也是她親自擀的包子皮兒,我就幫著捏了幾個包子而已。”


    燕天鷹點頭:


    “那你們都挺不錯啊,不像我家那口子,難得下廚一次,每次下廚都像煉丹,做出來的東西五顏六色看著挺漂亮,還特別講究什麽君臣佐使,能用尋常材料做出大補的菜式,可那滋味……就一言難盡啦。”


    沈浪一邊大口吃著包子,一邊笑道:


    “燕大人您這就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能吃到大真人親自料理的大補餐,全天下的武人,做夢都想著有這待遇呢。”


    燕天鷹嗬嗬一笑,麵現得色——他從底層崛起,用了其他天驕數倍的時間,慢慢成長為天下第一人,至今仍是一顆赤子之心,言行坦率,從不故作高深,也沒有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此時被沈浪說到得意處,當然也要把得意表現出來。


    沈浪與燕天鷹美美地大口吃著包子,邊吃邊聊。


    顧紅葉、白詩詩倒是有些食不甘味,眉梢眼角都是憂愁。


    吃完早飯,燕天鷹對沈浪說道:


    “我和玉真會盯住白龍、乾坤、五雷等人。無論如何,不會讓他們以大欺小。但其他人,就要靠你自己了。”


    “多謝大人,這便足夠了。”


    “接下來你想去哪兒?”


    “暫時還沒想好。不過我今天不會出京——海捕令沒發我就離開京師,豈不是顯得我冷血人屠怯懦膽小,沒有氣勢?我會在明天一大早,正大光明出京,讓所有想要對付我的人,瞧清楚我去了何方,給他們一個出手的機會。”


    “切莫大意,你實力雖強,又法武雙修,手段頗多,但這天下也多有詭異莫測的手段。尤其白龍、乾坤,若他們也來摻一手,即使他們自己不能出手,他們手下,也都不是好打發的。”


    “大人放心,我會小心的。”


    又叮囑幾句,燕天鷹最後問沈浪:


    “還有什麽話要我帶給小慕的?”


    沈浪想了想,說道:


    “新婚之後,我與慕大人一別就是兩月有餘。身在公門,聚少離多本就是常態,這次便也權當我是出差了。反正她與我都有常真人贈送的劍符,可以隨時聯係。她又能飛,等這陣風頭過了,想見麵也是隨時都可以。”


    “那好,我這便回衙門了。”


    燕天鷹也是雷厲風行,該說的都已說過,此時便隻對著沈浪微一點頭,便拎著包裹飄然離去。


    燕天鷹一走,白詩詩頓時按捺不住,問道:


    “老爺你要去哪?我陪著你啊!”


    顧紅葉倒是更冷靜一些,說道:


    “你陪老爺做甚?當累贅給他添麻煩麽?以老爺現在的威名、戰績,那些真有本事,又有膽量對老爺出手的,隨便一指頭就能彈死我們。咱們要是跟著老爺,不僅幫不上忙,反而要勞他分心照顧,拖累他行動。”


    沈浪也道:


    “紅葉說得沒錯。再說詩詩你可別忘了,你現在還在贖罪,並不是自由身,一切行動,得聽神捕堂安排。”


    白詩詩無話可說,隻能咬著嘴唇,一臉不甘地看著沈浪。


    顧紅葉則對沈浪說道:


    “我仔細想了想,此次所謂的天下海捕、舉國通緝,其實也就隻是表麵凶險。我敢打賭,就算你以本來麵目,正大光明滿天下招搖過市,各地官府也隻會對你睜隻眼閉隻眼,斷不敢真的調兵遣將前來抓你。”


    沈浪點點頭:


    “不錯,真正敢衝我出手的,都不會是簡單人物。但這樣的人,全天下也沒有多少。”


    顧紅葉皺著眉頭,悵然道:


    “但你的名聲……就要被狠狠抹黑一波了。”


    沈浪無謂一笑:


    “身外名而已,我是一點都不在乎。”


    顧紅葉輕輕一抿嘴唇,起身走到沈浪麵前,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抬手攬住他的脖子,紅唇輕咬著他的耳朵,吐息如蘭:


    “時辰還早,要不……先吃了我,以壯行色?”


    沈浪打趣道:


    “那我該蒸著吃還是煮著吃?又或是刷了油烤著吃,裹了麵糊炸著吃?”


    顧紅葉俏生生白他一眼:


    “你知道我意思的。慕大人去炎州棲霞山之前,可是在衙門裏暗中跟我交待過啦,說她同意我與詩詩服侍你了……”


    沈浪攬著她纖腰,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口,歎道:


    “今天興致不高,等我回來再說。”


    顧紅葉急道:“可是你啥時候能回來啊?”


    沈浪輕笑一聲:


    “這次事件,說到底,就是皇帝和敵視神捕堂的勢力,好不容易拿到一個冠冕堂皇的把柄,可以正大光明對神捕堂發難,並有理有據地發動輿情,抹黑神捕堂,壞神捕堂在民間的名聲。


    “偏偏事情又是真的,我是真殺了卡洛斯這個‘友好邦國’的外交使者,還奪了他的神器。至於我為何要動手……神捕堂聲音不夠大,無法讓真相被天下人所知,在最初階段,輿情肯定會對我方極為不利。


    “所以我必須與神捕堂暫作切割,以免我的惡名,連累了神捕堂的名聲。但卡洛斯說到底也就是個外人,萊恩王國也與東土遠隔萬裏重洋,等到這陣子風頭過去,又有多少人會一直記著他?


    “再說了,敵對勢力群起發動之下,燕大人縱一時無法扭轉對我們不利的輿情,但他絕不會任憑對方抹黑。卡洛斯究竟是什麽人,他有多麽猖狂囂張,對我,對慕大人又懷著怎樣的惡意……這些真相,現在就可以慢慢放出去。


    “縱然敵對方勢大,我們放出的真相暫時會被壓製,可隨著時間流逝,風頭過去,我們放出的真相也漸漸擴散、發酵,人們則漸漸冷靜下來,開始認真審視我們這方的言論。到那時……


    “你們說,世人是會支持一個猖狂囂張、狼子野心的外人呢,還是會支持我這個自己人?”


    顧紅葉沉吟道:


    “神捕堂的敵對勢力,無論何時,都不會支持你。但是被輿情影響的百姓,態度說不定會徹底反轉。”


    沈浪笑道:


    “就是如此了。


    “雖然因著超凡力量的存在,這天下大勢,從來不由底層百姓左右,但隻要神捕堂的名聲保住了,我的名聲也扭轉了,屆時我正大光明返回京師,誰又能擺明車馬阻我?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實力。慕大人晉升一品,或是我能不怕一品,我也是想回來,就能隨時回來。”


    好生安撫了白詩詩、顧紅葉一陣,沈浪又取出繳獲自卡洛斯的小魔杖、火焰槍、小金珠等各種戰利品,將這些小道具的功能、催使方法教了一遍,便將它們分給白詩詩、顧紅葉,叮囑道:


    “這些小法器威能不錯,但畢竟見不得光。你們用它們時需得小心,至少在萊恩使節團離開東土之前,莫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使用。”


    完了又把本來打算自用,但一枚靈參果吃下肚後,已變得用不著的四品丹藥統統拿出來,分給了顧紅葉、白詩詩。


    又交待二人要好好修行,出差辦案要注意安全,瞧瞧上午差不多過半,沈浪便起身進屋,換了身扮演小侯爺沈北海時常穿的錦衣華服,又戴上假發,束上金冠,打扮得像個豪門世家的錦繡公子,出來往顧紅葉、白詩詩麵前一站,笑問:


    “老爺這身打扮如何?”


    顧紅葉陪他在星殞門臥底時,倒是見慣了他這身打扮。


    不過那時他是頂著沈北海的麵孔,這還是頭回以他自己的麵容作這身打扮,頓時眼睛一亮,讚道:


    “千年世家的翩翩公子也不過如此了!”


    白詩詩更是眼神灼熱,目露癡迷:


    “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還真從未見過老爺這般俊秀的少年公子……”


    沈浪哈哈一笑:


    “雖然你們的評價都有些過於主觀……但事實也不過如此了!”


    說完,大步往門外行去。


    白詩詩咬了咬嘴唇,不舍道:


    “老爺你……這便要走了嗎?”


    “先去街上逛逛。”沈浪笑道:“來京城這麽久,還真沒怎麽好好逛過街。今天就先逛個痛快。”


    顧紅葉道:“我們陪你吧!”


    沈浪擺手阻止她二人跟上來:


    “不了。我今天就想一個人逛逛。說不得還得殺兩個不長眼的家夥,釋放一下情緒。”


    說話間,他已步出門檻,來到院中,“小的們,出去浪了!”


    一聲號令,小昭從樹上一躍而下,小魚自池塘中飛躍而出,小夜閃電似自窗格間飛來,小骨亦幽魅般浮出地麵。


    將小妖們收回點精筆空間,沈浪衝顧紅葉、白詩詩揮了揮手,大步向著院門外行去。


    顧紅葉、白詩詩倚著門框,看著的他背影,不知不覺,眼中隱隱盈出水霧。


    “老爺,一路順風呀!”


    “老爺,路上小心!”


    沈浪嗬嗬一笑,頭也不回地說道:


    “凶虎出柙,需要小心的,該是別人啊!”


    ……


    剛剛出了自家大門,踏上裏坊街道,沈浪就感覺好幾道不懷好意的視線,自四麵八方投來,集中到自己身上。


    這些視線當中,最遠的,足在兩百丈開外,隔著好幾條街區,乃是站在高樓之上用望遠鏡盯著自己。


    最近的,居然就在興業坊巷道上——兩個敞胸露懷的灰衣大漢,腰帶上正大光明掛著皇家密衛腰牌,大咧咧站在道旁,抱著膀子盯著沈浪冷笑。


    沈浪笑了笑,大步朝那兩個密衛走去。


    那兩個密衛顯然沒料到沈浪竟會有這般舉動,齊齊一呆,嘴角的冷笑慢慢凝固,神情亦變得僵硬起來。


    沈浪大步走到兩人麵前,笑問:


    “都認得我吧?”


    那兩個密衛渾身肌肉緊繃,僵硬地點了點頭。


    沈浪眯起雙眼,悠然說道:


    “既然認得我……那麽是誰給了你們膽子,讓你們敢正大光明,就在我家附近盯我?還他媽一臉冷笑……當我‘冷血人屠’的稱號,是扶老奶奶過馬路得來的?”


    兩個密衛不說話,額頭緩緩滲出冷汗。


    “是不是覺著亮出了皇家密衛的腰牌,我就不敢動你們?可既是皇家密衛,你們難道就沒有聽說過……”


    沈浪嘴角咧開,扯出一個極度危險的笑容,“我曾經一槍斃了狗皇帝在外邊的私生子,還一劍宰了他的老情人?”


    兩個密衛臉色唰一下變得煞白,腿股戰戰,膝蓋發軟——狗皇帝……這種大不敬的稱呼,並且還直言不諱宣稱宰過皇帝的情人和兒子……冷血人屠沈浪,這他媽是要造反啊!


    “放心,我如今已經是名揚天下的大人物,輕易不會與你們這種小狗腿一般計較。”


    沈浪背著雙手,笑意悠然:


    “每人自斬一臂,放你們一條生路。”


    兩個密衛本來已經絕望——沈浪都當著皇家密衛的麵大不敬了,反意昭然若揭,殺兩個密衛又算得了什麽?


    本來他們自忖必死,可聽沈浪的語氣,居然還有活路?


    當下兩個密衛毫不猶豫,唰地拔出腰刀,將刀身夾在肋下,刀刃朝上,然後發力往上一撩,噗地一聲,同時將自家一臂齊肩斬下。


    “不愧是皇家密衛,有決斷,也夠狠!”


    沈浪笑讚一聲,不再理會兩個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密衛,大踏步揚長而去。


    兩個密衛連忙點穴止血,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就在這兩個密衛自斬一臂的同時,沈浪明顯感覺到,四麵八方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一下消失了大半。隻剩幾道距離較遠的視線,仍滿懷敵意地盯著自己。


    沈浪不以為意,大步走出興業坊,來到街市上一座三樓酒樓對麵,仰頭看向酒樓三層,臨街的一座窗口。


    窗口前,站著一個身著錦繡武服的嬌小女子,一手握著劍鞘,另一手把玩著劍穗,嘴角噙著冷笑,毫無懼意地與沈浪對視著。


    這嬌小女子金質發箍上,儼然打著皇家密衛的印記。


    “膽子不小,居然還敢盯著我。”


    沈浪微笑看著她,嘴唇不動,傳音入密。


    “我為何不敢?”


    那嬌小女子冷哼一聲,傳音說道:


    “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你難道還敢動手不成?我可不是之前那兩個廢物,會被你三言兩語嚇得自斷手臂。”


    “好膽量。”沈浪讚許道:“你是仗著三品入門的武道修為,覺著我要殺你,勢必要鬧出大動靜,乃至波及街上無辜,賭我不敢隨意動手吧?”


    “不是賭你不敢隨意動手,而是篤定你不敢隨意動手。”


    那嬌小女子眼中閃過一抹譏諷:


    “你們神捕堂這些無君無父,眼裏隻有草芥蟻民,不知尊卑,不識貴賤的瘋狗,自命不凡,自詡正義,又豈敢輕易波及路人?


    “以我武功,縱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若動手,我死之前,隨手斬殺幾十個路人還是輕而易舉的。而無辜路人若死,顯然是要算到你頭上。”


    沈浪無奈搖頭:


    “你們這些人啊,總是跟強盜似的強辭奪理,偏還說得大義凜然……明明是你們害死了人,反要推到別人頭上。”


    嬌小女子冷笑道:


    “天下是大楚天子的天下。我為天子效力,本就手握大義!倒是你這狂徒,空有一副好皮囊,卻無君無父,不知尊卑,有何顏麵立足天地之間?”


    沈浪嗬地一笑:


    “姑娘好一副伶牙利齒,不知姑娘出身哪一派?”


    那嬌小女子戲謔道:


    “怎麽,想用我的門派威脅我?不好意思,我是在忠烈營長大的孤女,無門無派。”


    忠烈營,乃是以皇帝名義開辦的孤兒收養機構。


    而能夠被忠烈營收養的孤兒,其父輩必須是為皇事盡忠。


    在這皇權時代,受皇恩撫養長大,得皇家栽培教導的孤兒們,天然就對皇帝有著近乎盲目的忠誠。


    若天子英明,教養得當,那忠烈營的孤兒們長大後,可以是國之幹城。


    但若天子昏庸荒暴,那忠烈營的孤兒們,就難免要被教成昏君走狗了。


    當今皇帝荒淫無度,且繼位已有十餘年。


    在他統治的這十餘年間,成長起來的忠烈營孤兒們,腦子裏除了對皇帝的愚忠之外,顯然不可能有任何是非善惡的觀念。


    “姑娘看上去年紀不大,能在忠烈營修成三品,武道天賦也著實不錯,可惜……跟錯了主子。”


    沈浪搖頭一歎,兩眼凝視嬌小女子,淡淡道:


    “另外,姑娘還弄錯了一件事。以你區區三品入門的修為,我要殺你,無需鬧出任何大動靜……”


    那嬌小女子眼中寒光一閃,正要諷他胡吹大氣,忽覺渾身一冷,體力、功力好似沸湯潑雪,飛快消散。


    她心中一沉,正要鼓蕩真氣,一隻纖細小巧的白骨手掌,忽然自她身後捂住了她的嘴,跟著又一隻白骨纖手,指尖夾著一枚三寸長短的月牙骨刃,往她喉間輕輕一抹。


    三品武者隻要凝煉了“生死竅”,那麽除了心髒、首級之外並無要害,利刃割喉本不會死,很快就能恢複過來。


    然而這枚小小的月牙骨刃,卻有徹底抹滅生機之能。


    就連卡洛斯那樣號稱擁有不死之身,連心髒和大腦都不是致命要害的純血神子,腳踝被此刀割斷,都要大量流失神血,且短時間內無法愈合,更何況區區一個三品入門級武者?


    得卡洛斯傾情奉獻的“聖血藥劑”,小骨修為已臻至第三境大成,實力比起突襲卡洛斯時更加強大,“閻魔之刃”的威能亦隨之提升了幾分——閻魔之刃若在幽冥之地,是可以一擊秒殺三品大成武者或是四品法修的。


    在人間受到人間法則壓製,威能有所下降,但隨著小骨修為提升,閻魔之刃的威能,亦可不斷解放,水漲船高。


    此刻。


    小骨將嬌小女子一刀抹喉之後,一手緊捂著她的嘴,將她拖離窗口,拖回包廂之中,按倒在飯桌上。


    嬌小女子想要掙紮。


    但她先被小骨的陰風葬、黃泉引襲體,渾身力氣不斷流失,真氣亦被壓製,手腳早變得綿軟無力。


    更何況,就算她狀態完好,單論力量,亦未必比得過第三境大成的小骨。


    嬌小女子喉間傷口不斷湧出鮮血。


    她想要愈合傷口,可傷口早已變得一片麻木,既無法感知傷口的存在,亦不能止住血流。


    嬌小女子瞳中漸漸泛起絕望。


    她三品入門時,凝煉的就是“生死竅”,本不該被割喉傷殺死。


    然而不會被割喉殺死的前提,是能及時止血,修複傷勢。


    若任由傷口敞著不斷失血,連卡洛斯那等純血神子,都會因神血耗盡而失去不死之身,更何況她這個普通的三品入門?


    隨著鮮血不斷流血,嬌小女子的掙紮越來越無力。


    小骨則始終一手捂著她的嘴,一手按著她的胸,將她死死壓製在桌上。


    這時,嬌小女子身前人影一閃,沈浪將一道“水月幻身”投放到包廂之中,又移形換位,與幻身調換位置。


    酒樓外,街道對麵,與沈浪本尊一模一樣,連氣息都別無二致的“水月幻身”背負雙手,嘴角噙笑,仰望酒樓三層窗口,看上去並無任何異動。


    沈浪真身,則站到了嬌小女子麵前,冷眼看著她漸漸失去生機。


    “去了幽冥也要記得,‘冷血人屠’這稱號,真不是做善事得來的。”


    這是嬌小女子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之後,她就徹底停止了掙紮,大瞪著的雙眼亦徹底失去了神彩。


    沈浪抬手攝來掉到地上的長劍,拔劍一看,點頭自語:


    “果然是靈鐵鑄就的寶劍。”


    四品武者就已經用不了普通鋼劍,能被三品武者隨身攜帶的,自然隻可能是靈鐵鑄就的寶劍。


    毫不客氣地將劍收入點精筆空間,對小骨點了點頭,讚一聲做得漂亮,沈浪真身、幻身又瞬間對調,真身回到街邊,幻身來到包廂之中,之後取消法術,幻身憑空消失。


    就算有人始終緊盯著沈浪,視線從未自他身上離開過一刹那,也不會意識到,在某一段時間,他們盯著的,其實隻是一道幻身。


    沈浪真身,已經去了一趟包廂裏麵,收取了戰利品。


    沈浪幻身消失後。


    小骨亦化為幽影,自酒樓牆壁內部遁入地下。


    之前它也是先以“通幽”狀態,自地下遁行至酒樓下方,再從牆壁之中遁至包廂內,趁那嬌小女子被沈浪吸引了全部注意,全神警惕沈浪之時,於她背後施法偷襲。


    凶名赫赫的“冷血人屠”當麵,即使篤定他不願波及無辜,不會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大打出手,也沒人敢輕易放鬆警惕。


    可惜沈浪從來就不是一個人。


    隻警惕沈浪是遠遠不夠的,若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沈浪身上,反會墜入死亡陷阱。


    撣了撣衣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在遠處一直緊盯著他的那些人眼中,全程都隻是站在街邊,抬頭望著酒樓的沈浪,背負雙手,悠然踱步,匯入街道人流當中。


    直至沈浪離開了這條街道,遠處盯梢的某個密衛,發現本該同步跟上的統領大人並沒有現身,連忙派人進酒樓查看,這才發現,他們的統領大人,竟已無聲無息死在了包廂之中。


    死因還是對三品武者來說,本該絕無可能的割喉失血而死……


    大楚天下,說是屬於皇帝的,可實際上,皇族的絕大部分資源、力量,都被白龍、乾坤二真人掌控。


    就連禁軍統帥白虎禪,表麵上對皇帝恭恭敬敬,一副惟君命是從的模樣,可若是白龍、乾坤發話,白虎禪亦要優先考慮白龍、乾坤的意見。


    當然,白龍、乾坤從不理會朝政,也從不管皇帝如何荒淫,對於軍隊也並無興趣插手,他們更相信自己培養的力量。


    但有這兩尊“太上皇”在,當今皇帝能夠絕對掌控,真正對他惟命是從的力量,就隻有他從做太子之時,就開始秘密栽培的“八駿密衛”。


    其實如果白龍、乾坤有心,縱是當今皇帝栽培了二十多年,一手帶出來的密衛,他們也可以輕易掌控。


    隻是白龍、乾坤掌握的資源太多,看不上皇帝一手栽培起來這點力量,甚至在他們眼裏,這就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


    兩位大真人懶得理會八駿密衛,這才讓皇帝有了一部能夠絕對掌握的力量。


    八駿密衛共有八部,每部都有一正二副三位統領。


    這二十四位統領,皆是由皇帝死忠擔當,既有武者,亦有修士。


    修士正副統領數量較少,一共隻有五位。


    其中四位副職都是五品修士,一位正職則有四品修為。


    十九位武者正副統領,擔當副統領的,都是四品大成的武者。


    能擔當正統領的,則最低也是三品入門。


    最強的兩位八駿衛統領,更是三品大成修為。


    不過八駿衛這八位三品武者,在江湖上卻是藉藉無名,甚至都不曾被計入大楚的三品武者數量當中——他們是皇家從小栽培的高手,是對皇帝惟命是從的忠犬,專為皇帝做見不得人的陰私勾當,連自己的姓名都可以拋棄,當然更不需要任何名聲。


    可即便都是“無名之輩”,即便這嬌小女子隻是一位三品入門的武者,卻也是堂堂八駿衛一部正職統領,是為皇帝立過許多功勞的大功臣。


    現在她居然就這麽無聲無息,莫明其妙死在了一間酒樓包廂之中……


    沈浪剛才明明隻是站在街邊,與統領大人對視,並沒有動手的!


    此女手下的兩個副統領得到消息,又親眼趕到現場,看到了他們統領的屍體,驚怒交加之下,不假思索做出了一件蠢事。


    沈浪想去西市,抄近路穿過一道僻靜小巷時,剛剛走到巷子中段,巷子出口便被人堵住。


    回頭一看,來時的入口竟也被一隊人堵住。


    偌大一座京師,當然不可能處處都人煙稠密。


    京中亦有許多荒僻處,屬於殺人越貨的好場所。


    看著提刀持劍,氣勢洶洶向自己圍來的兩隊人,沈浪不禁奇怪道:


    “你們這些人,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他原來隻知道信教信傻的狂信徒腦子有坑,會做出許多令人不可思議的瘋狂舉動,卻從不知道,愚忠皇帝的忠犬,腦子竟也會壞到這種程度。


    沒錯,這兩隊人,都是腰帶上掛著腰牌的天子密衛。


    前頭那隊人帶頭的,是個身形高大的青年,手持一口鋸齒大刀,瞧那鋼火,居然還是靈鐵鑄就——皇家果然資源豐富,那青年不過區區四品大成修為,居然就能用上四品寶刀!


    後頭那隊人的首領,則是一個手持長短雙刀的美婦,身材惹火,隻是麵如寒霜,眼神凶煞,破壞了她佼好的麵容。而她手上那長短雙刀,自然也是靈鐵鑄就的四品寶刀,沈浪見了,覺得有必要繳下來,送給白詩詩。


    正好白詩詩也在練雙刀嘛!


    這兩位帶頭的都是四品大成的武者。手下們武功也不弱,清一色的五品武者。


    可就這點實力,沈浪都不知道他們是哪來的膽子,居然敢在小巷子裏堵自己。


    是皇帝給他們的勇氣?


    可惜皇帝是個廢物,就算他們對皇帝的信仰再是虔誠狂熱,當朝皇帝也不可能像西方神祇那樣,給他們賜個神術什麽的。


    “沈浪!統領大人是不是你殺的!”


    前頭那手持鋸齒大刀的青年獰聲喝問。


    “統領大人?”沈浪想了想,說道:“你是說,酒樓裏那位個子嬌小,但長得挺漂亮的姑娘?”


    那美婦厲喝:


    “果然是你殺的!竟連天子欽命的八駿統領都敢殺害,你果然是個無法無天、無君無父的逆賊!”


    那青年更是瞬間紅了雙眼,麵目無比猙獰,看著沈浪的眼神,如同看著與他有奪妻之恨的死敵:


    “你竟然殺了她……你,竟然殺了她!殺,殺了沈浪,為統領大人報仇!”


    話音一落,他提刀,飛縱,一躍十丈,刀身凝聚赤焰般的刀氣,劃出一道火龍似的刀罡,挾滾滾熱浪,朝沈浪當頭斬下。


    後方那美婦,亦提起雙刀,身形疾旋,整個人化作一道滾動的刀刃風暴,以粉碎一切之勢,向著沈浪席卷而來。


    二人出手時,他們帶來的密衛們,不僅沒有跟進,反而紛紛後退,生怕被他們與沈浪全力搏殺時的餘波誤傷。


    不過這些密衛的擔心顯然是多餘了。


    因為並沒有任何餘波。


    沈浪甚至都沒有動手。


    他就隻是背負雙手,嘴角噙笑,一派從容地站在原地。


    配上他那錦衣金冠、寬袍大袖的裝扮,看上去就好像一位悠閑觀景的世家公子,渾無半點麵臨死戰搏殺的肅殺氣氛。


    隻是忽然之間,似有風聲響起。


    呼……


    風起之時。


    手持鋸齒大刀,斬出一道火龍怒斬的青年從天而降,撞入沈浪三丈之內。


    那手持雙刀,旋轉如風,化身刀刃風暴的美婦,亦撞進沈浪三丈之內。


    嗤嗤嗤嗤……


    利刃攢刺的銳響驟然響起。


    沈浪明明沒有出手,那揮刀力劈的青年身上,卻驟然噴湧出血雨,渾身上下,從頭到腳,同一時間皮開肉綻,像是在瞬間遭受無數無形利刃斬刺絞殺。


    四品大成的護身真氣,在這無形利刃之下,竟然不堪一擊,宛若薄紙,沒能給那青年帶來任何庇護!


    後方那化身刀刃風暴的美婦,不像青年那般空門大開,身周都有刀刃遮蔽,但那無形利刃卻是無孔不入,哪怕隻有一絲縫隙,它們亦能宛似輕風流雲,尋隙而入。


    於是那美婦身上,亦如青年一般,綻出密密麻麻的血痕,噴出洶洶血霧,轉眼就將她身周的刀輪,染成了一片刺目猩紅。


    渾身都是傷口,已被鮮血浸成血人的青年,在距離沈浪尚有一丈時力竭墜地。


    他鮮血淋漓的雙手緊握著赤焰消散,刀光崩滅的鋸齒長刀,以刀拄地,勉強撐住身軀,用最後的力氣瞪大雙眼,不甘地看著沈浪:


    “你竟然……用法術!”


    沈浪搖搖頭,解釋道:


    “我這是武功,不是法術,叫做‘先天破體無形劍氣’。你們闖入我無形劍陣之中,無需我動手,劍氣就能將你們絞殺。”


    完了又好笑搖頭:


    “退一萬步,我也沒承諾隻用武功與你們交手,就算用了法術,也是理所當然吧?”


    那青年滿是怨憤不甘地瞪著沈浪,口鼻之中不斷淌出鮮血,頭一低,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後邊那美婦亦止步於沈浪一丈外,抬手按著頸上一道不斷噴血的豁口,張張嘴,想說些什麽,可前頸又綻開一道裂口,連氣管都裂開了,隻能發出嘶嘶漏風聲,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沈浪回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走好。”


    那美婦嘴角扯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詭異表情,往前一栽,倒地身亡。


    沈浪毫不客氣地抬手一抓,隔空攝來兩人兵刃,收進點精筆空間。


    又看一眼前後兩邊剩下的十幾個密衛們,隨意一揮手:


    “留一個報信,其他都殺了。”


    話音一落,巷道之中白影連閃,鮮血飆飛,轉眼之間,就已屍橫遍地,隻剩一個密衛臉色慘白,縮在牆角瑟瑟發抖——他甚至都沒有看清,究竟是什麽殺了他們。


    沈浪看著那密衛,淡淡道:


    “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冷血人屠的名聲,就是這麽來的。滾吧。”


    那人如蒙大赦,掙紮起身,可堂堂五品武者,竟然連站都站不穩了,最後隻能連滾帶爬,逃離此地。


    沈浪則側首看向巷道旁的高牆,就見牆頭之上,一隻看上去可可愛愛,人畜無害的小白貓,正低頭舔著爪子,利爪之上,幹幹淨淨,連一滴血漬都沒有。


    方才那道白影,正是小昭。


    第三境大成的小昭,速度已經快到連五品武者都無法捕捉它的身影。


    攻擊更是強到無須用爪子實際觸碰到敵人,隻用繚繞爪上那利若劍氣的疾風,便可輕易割斷五品武者的咽喉。


    若小昭變化成巨大白虎,縱然三品入門乃至前期武者,它都可以與之正麵肉搏。


    以沈浪現在的實力,無需親自動手,三品以下的武者,來多少,死多少。


    縱是三品武者,亦難當小妖們一擁而上。


    “我倒要看看,皇帝老兒能派出多少人給我殺!”


    沈浪對著小昭點了點頭,悠然向著小巷盡頭踱去,留下一地血泊中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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