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251,出現了!沈浪的情敵!


    “所以……神捕堂那位‘冷血人屠’沈浪,在斬殺了大長老獨孤威,打殘並抓捕了傳功長老獨孤雪之後,又單槍匹馬闖進掌門居所興師問罪,掌門不僅沒有留下他,反而還配合他抓捕了黃勝、金靈靈、趙希玄這三位四品大成的長老?”


    京師,禁軍大營,統帥大帳。


    驍騎大將軍白虎禪,端坐帥椅之上,麵無表情看著下方的星殞門執法長老賀先飛。


    盡管白虎禪身量隻是中等,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長相平平,身形相貌皆毫無出奇之處,神情也不曾有絲毫怒意,但賀先飛還是感覺一股如山如海的恐怖壓力撲麵而來,令他雙腿微顫,額冒冷汗,幾欲窒息。


    賀先飛乃是三品前期武者,又任星殞門執法長老,心性冷厲,殘酷嚴苛,但在白虎禪麵前,卻連他自然散發的氣勢威壓都隱隱承受不住,用盡了全部毅力,才堅持著沒有腿軟跪倒下來。


    即便沒有跪下,他還是情不自禁低頭彎腰,不敢去看白虎禪臉色,隻敢看著對方的鞋尖,顫聲說道:


    “是……”


    白虎禪淡淡道:


    “我星殞門,何時變得這般不堪了?被人欺上門踩臉,竟然不敢反擊,還要小心奉承,依著對方指示行事……姚聖這個掌門人,就是這般維護星殞門顏麵的?”


    賀先飛戰戰兢兢說道:


    “沈浪……拿到了大長老、獨孤雪供奉魔神的真憑實據……掌門,掌門為保住宗門聲譽,隻能主動與大長老等人切割……”


    白虎禪冷哼一聲:


    “拿到真憑實據又如何?以我星殞門的地位,將證據帶出去,送到燕天鷹麵前,才能算是證據!沈浪單槍匹馬獨闖山門,你們那麽多人,連與他一戰的勇氣都沒有嗎?”


    “可是……可是他連大長老都斬了,還奪走了‘星殞錘’……山門之內,無人是他的對手……就算一擁而上,我們也……”


    白虎禪淡淡道:


    “是啊,那沈浪不僅斬了大長老,打殘了獨孤雪,逼迫掌門抓捕了黃勝三人,還繳走了太祖皇帝賜給祖師爺的‘星殞錘’,獨孤威父女掌管的兩件儲物法器,也被他奪走了……他甚至還逼迫掌門把星殞門的功法典籍都拿出來,給他翻閱了一番……”


    賀先飛顫聲道:


    “大將軍容稟,掌門給沈浪翻閱的,都是未作解讀的密本,就算沈浪有過目不忘之能,也絕無可能讀懂我派諸般功法典籍……”


    白虎禪冷聲道:


    “但這是對沈浪有求必應!爾等身為武人,連一點武人的骨氣都沒有麽?他隻是沈浪,不是群英之首,也不是無情鐵判!


    “你們居然任憑一個神捕堂的後起之秀,奪走祖傳神兵、儲物法器,任憑對方肆意翻閱功法典籍,星殞門的麵子裏子,都給你們丟得幹幹淨淨了!


    “如此懦弱不堪,伱們還練武功作甚?下山種田不是更好?”


    白虎禪雖在訓斥,可音量並不大,語氣也並不如何激烈。


    饒是如此,賀先飛還是感覺白虎禪身上散發的無形威壓愈發強勢可怖,終於支撐不住,膝蓋一軟,噗嗵一聲跪倒下來,額頭觸地,汗出如漿,戰戰兢兢道:


    “我等無能,愧對列祖列宗,愧對大將軍……”


    白虎禪輕輕歎了口氣:


    “你們確實無能。當年祖師爺追隨太祖,曆經血戰,門人折損六七成,自己也殘了一臂,方才奠定了我星殞門百多年來的興盛基業。可你們這些人,躺在功勞簿上,吃著祖宗的老本,一個個都變成了不思進取的廢物!


    “獨孤威三十年前就已三品大成,竟始終不敢衝擊百會穴生死關,磋陀至今不說,還將突破的希望寄予魔神,老廢物一個!


    “姚聖二十年前,就已三品入門,比我還早了四年。可我如今已經二品大成,他居然還隻凝煉了七大玄竅,連三品大成都差了一步!麵對沈浪這等小兒輩,更是任他囂張跋扈,予取予求。姚聖他不僅廢物,還懦弱、無能!


    “你們這些人哪,隻知悶在宗門裏打坐、修煉,可我等又不是道法修士,我們是武人!最初的武道,乃是為搏擊妖魔、殺戮仇敵,爭奪生存空間而創。武道是殺戮道,武技亦是殺戮技!


    “我輩武人,隻有在生死之間,殺場之上,才能爆發潛能,突飛猛進。


    “神捕堂慕清雪何以能在不滿二十二歲時,就晉升二品?不單因為她天賦絕世,更因她自十七歲始,就曆經生死磨礪,一年大小血戰不下十場!


    “而你們,過得實在太舒服了,成日閉門造車,號稱心無旁騖專注修行,實則連武人血氣都給你們修沒了!以至於空有一身不俗藝業,卻連向沈浪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他搖了搖頭:


    “當今的星殞門看似鼎盛,但在你們這些無能之輩掌管之下,已經變成虛有其表的繡花枕頭了……


    “此役之後,沈浪這‘冷血人屠’,將真正名動天下。而星殞門的百年威名,就是他成名的踏腳石!星殞門將淪為武林笑柄,我白虎禪若不做出任何回應,亦將為天下人恥笑!”


    聽得此言,賀先飛悚然一驚,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沈浪此前雖有“冷血人屠”的名聲,也能嚇到不少中下層的江湖人,以及一些最強不過四品的地方門派,但還真嚇不到頂尖的大高手,以及有三品坐鎮的頂尖大派。


    頂尖大派若被他登門拜訪,或許會對他的來意心生忌憚,但忌憚的並不是“冷血人屠”,而是他背後的“無情鐵判”以及“群英之首”。


    從前的沈浪,凶名雖盛,卻並沒有能夠嚇到三品的戰績——沈浪斬殺連雲霄、小骨斬殺紫衣人的戰績,至今未曾暴露,沒人知道他手上已經有兩條四品法修的性命。


    因此沈浪的戰績、名聲,是真嚇不到三品武者。


    但是現在,當世頂尖大派,背靠驍騎大將軍白虎禪這座大靠山的“星殞門”,其三品大成的大長老,成名已有三十年的獨孤威,都被他砍了腦袋。


    星殞門掌門更是任他霸淩,予取予求,連太祖欽賜的鎮派寶兵、儲物法器都被他奪取,連根本功法都被他隨意翻閱,卻不敢說出半個“不”字。


    這般戰績流傳出去,沈浪才算是真正的名動天下、威震江湖。


    不再是狐假虎威,單靠他自己的名聲,就能令二品以下的所有武人,以及頂尖大派忌憚不已。


    白虎禪為什麽說星殞門把麵子裏子都丟盡了?


    不僅是丟了寶物,折了高手,更因為他已經預見到了,星殞門必將成為沈浪名動天下的墊腳石,預見到了星殞門必將成為天下武林的笑柄!


    至於白虎禪為何也會被天下人恥笑……


    天下人都知道,驍騎大將軍出身星殞門。


    是星殞門在朝廷、軍中的代表人物,亦是星殞門的一塊金字招牌。


    倘若師門的名聲,被沈浪這麽一個年不過二十年,出道不到一年的後起之秀踩在腳下,堂堂驍騎大將軍卻不做出任何反應,那他也必將顏麵大失,名聲大損。


    天下人不會考慮沈浪背後還站著燕天鷹。


    隻會恥笑白虎禪堂堂二品大高手、驍騎大將軍,師門被一個年輕新秀如此羞辱,卻不敢吭上一聲,簡直毫無武人氣節,毫無大將威嚴!


    想到這裏,賀先飛臉色慘白,汗流浹背,唯恐大將軍記恨自己麵對沈浪霸淩時的“不作為”,手起掌落把自己拍死。


    正心驚膽戰時,忽聽白虎禪冷冷道:


    “沈浪是用什麽手段斬了獨孤威?”


    賀先飛一個激靈,忙不迭答道:


    “沈浪與大長老交手時,以陣旗封鎖了戰圈,使二人交手的氣息、聲勢都不曾外泄。因此我等並未看到沈浪與大長老交手的場麵,不知沈浪究竟有何等手段。


    “但大長老的致命傷是在心髒,像是被某種利器貫穿。不僅前胸後背被一擊穿透,連心髒都被徹底粉碎,甚至……熟透了。至於斬首,當是沈浪事後補刀。”


    白虎禪沉吟一陣,淡淡道:


    “看來沈浪手上,有萬法真人賞他的厲害法器。


    “不過獨孤威雖不成器,可他三品大成三十年,積累的功力倒也非同小可,等閑法器不可能一擊貫穿摧毀他的心髒。沈浪當是以其它手段,先破掉了獨孤威的護身真氣,再以那穿心法器,給予致命一擊。”


    賀先飛剛想拍上幾句大將軍明鑒千裏,就聽白虎禪又不急不徐緩緩說道:


    “據我所知,人間法器,幾乎都不可能無限製地使用。威力越大,限製越多。有些威力巨大的法器,甚至是一次性的,用過一次或是兩三次之後,就會徹底損毀


    “而能夠反複使用的法器,每次催動之後,也要以特殊手段祭煉一番,才能恢複威能。


    “沈浪號稱法武雙修,具體實力其實一直沒有完全暴露。但他殺獨孤威時,既然動用了法器,足見以他本身的實力,並不足以殺死獨孤威。


    “而他的法器,很可能都是萬法真人賞賜。不是他自己煉製的法器,就無法迅速祭煉恢複威能。所以沈浪身上的法器,用過之後,短時間內,很大可能無法重複使用……”


    說到這裏,他忽地凝目看向賀先飛:


    “我問你,你可敢攔截沈浪一行,擊殺沈浪?”


    沈浪要押解獨孤雪、黃勝等人自九仙山回京,速度自然快不起來。


    而賀先飛是在沈浪押著人犯下山之後,立刻飛趕至京師報信。


    所以現在沈浪一行還在半路上,還有被攔截的可能。


    賀先飛知道,這是挽回星殞門和大將軍名聲,使星殞門、大將軍不致被天下人恥笑的最好辦法,當下猛一咬牙,重重點頭:


    “敢!隻是……沈浪先廢獨孤雪,再斬大長老,縱然用了法器,可他實力……還是難以揣度。以我修為,恐非他對手!我不是怕死,隻恐有負大將軍所托,望大將軍明鑒!”


    白虎禪垂下眼瞼,淡淡道:


    “虎大力!”


    轟!


    地麵微微一震,一尊渾身披掛黑色鐵甲,身高足有七尺,好像一尊黑鐵塔的魁梧大漢,踏著震撼地麵的步伐,邁入帥帳之中。


    進帳之後,他大步走到賀先飛身旁,不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賀先飛,對著白虎禪拱手一揖,嗡聲道:


    “大將軍!”


    白虎禪淡淡道:


    “陪你賀師兄走一趟吧。殺沈浪,奪回星殞錘,若有可能,將獨孤雪、黃勝等人一並帶回來。”


    “喏!”


    虎大力恭聲應喏。


    白虎禪又道:


    “沈浪身上可能還有萬法真人賞他的法器,把甲穿好,別大意。”


    虎大力又拱手一揖:


    “大將軍放心,獅子搏兔,亦盡全力,末將從不小看任何一個對手!”


    說完又低看看向賀先飛,嘿嘿一笑:


    “賀師兄,咱們走吧!”


    星殞門長年為禁軍乃至宮禁輸送人才,這虎大力,正是賀先飛的同輩師弟。


    不過虎大力下山投軍時,僅僅四品初期修為,被賀先飛甩開不知多遠。


    可現在不過十年,虎大力赫然已有了三品大成修為!


    若不是沒有任何管理能力,隻會打打殺殺,以虎大力的修為,足以擔當一方大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做白虎禪的親軍校尉。


    當今的虎大力,不僅氣息磅礴宛若海淵,更有一股仿佛自屍山血海之中養出的恐怖煞氣,令賀先飛情不自禁心驚膽戰,隻覺他比大長老獨孤威還要危險許多。


    同時賀先飛又不禁有些疑惑:


    禁軍長年坐鎮京師,雖軍中高手極多,來曆又五花八門,禁軍武者並不缺乏切磋對手,武道閱曆、見識也遠比一般武者開闊,可切磋永遠打不出屍山血海,永遠體驗不到生死一發的危險刺激。


    既如此,虎大力又是在哪裏磨礪出這一身血腥煞氣的?


    可惜他並不敢將這問題問出口。


    隻能站起身來,對著白虎禪深深一揖,又隨虎大力往帳外退去。


    當虎大力、賀先飛離去後。


    一位身量高大,肩寬背闊,俊朗不凡,但眉梢眼角隱含傲氣的戎裝青年步入帳中,對著白虎禪拱手一揖,問道:


    “父親,為何不派我去?我比虎大力更強!”


    這戎裝青年,正是白虎禪的兒子,名叫白超,其母亦是某頂尖大派的真傳。


    白超今年不過二十三歲,便已是三品大成。


    且他一身武功,融合兩家之長,甚至走出了自己的道路,自創一門“吞星大法”,威力之強,連白虎禪都頗多讚許,認為他有望憑這門自辟道路的神功,走到一品境界。


    不過白超實力雖強,卻至今藉藉無名,都沒幾個外人知道他的修為——以白超年紀,就有如此修為,甚至自辟道路,這顯然不可能是純靠閉門造車的苦修能夠成就的。


    必須經曆無數血戰磨礪,才有可能達成這等成就。


    然而白超偏偏沒有任何名聲流傳。


    若是被人知道白超的實力,定會生出與賀先飛一樣的疑惑:


    他究竟是在哪裏磨礪出來的一身藝業?


    白超被父親白虎禪壓製,比白虎禪更加低調,至今名不見經傳,無人知曉他的根底。


    本來白超也習慣了低調。


    但是最近,白超心中開始變得躁動不安。


    躁動的初始,在於慕清雪晉升二品。


    在聽說慕清雪晉升二品,就立刻嫁人之後,白超情緒變得更加躁動,易燃易爆,已經打死了好幾個下人。


    現在白超很想用一場華麗的戰績,在東土徹底打響自己的名聲,讓天下人知道,世間還有他白超這樣一位不輸慕清雪的絕世天才。


    若這東土揚名之戰的對象,就是慕清雪的新婚夫君,神捕堂後起之秀,凶名赫赫的少年高手“冷血人屠”沈浪,那就最好不過了。


    白虎禪抬眼一瞥,見兒子眼中滿是磨牙吮血的厲芒,不禁微微搖了搖頭:


    “以你現在的心境,絕無可能突破生死關,晉升二品。”


    白超眼角微一抽搐,沉聲道:


    “若能親手斬殺沈浪,我就有把握立刻閉關,突破生死關!”


    白虎禪淡淡道:


    “就算你殺了沈浪,晉升二品,慕清雪也不會跟你。”


    白超冷哼一聲:


    “我隻想強取!隻要她的人,不要她的心!”


    白虎禪冷笑:


    “小子不要太狂。燕天鷹是一道暫時無法逾越的屏障。”


    白超怒道:


    “就因為燕天鷹在,你才不敢派我去殺沈浪?生怕燕天鷹知道之後,對我出手?可你剛才不是還在教訓賀先飛,我輩武人,當有血氣,不可畏首畏尾麽?你為何要畏懼燕天鷹?”


    白虎禪失笑:


    “群英之首難道不值得敬畏麽?你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雙手一按帥座扶手,緩緩起身。


    就這一個平平常常的動作,落在白超眼中,竟像是一座大山平地拔起,直衝雲霄。


    白虎禪又微微俯首,看向白超。


    就這一個眼神,頓令白超有種天穹將傾,轟壓己身的錯覺,挺拔的腰背不覺佝僂,膝蓋亦微微打顫,像是隨時可能跪倒下去。


    但他終究沒有跪下去。


    一股無形氣場,自他身上散發出來,以他身體為核心,瘋狂旋轉。


    這一刻,白超整個人仿佛化成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漩渦,瘋狂撕扯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白虎禪施加在他身上的無形威壓、四周的空氣甚至光芒,統統都在被那無形漩渦撕扯吞噬。


    白超身周掀起旋風,化為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旋。


    他身周的光線,亦變得黯淡,像是被他的身軀吸收。


    連白虎禪的無形威壓,亦被撕扯粉碎部分。


    白超以此穩住了站姿,不甘示弱地與白虎禪對視。


    白虎禪眼中閃過一抹讚賞,背著雙手,往帳外行去,口中悠然說道:


    “保持這個狀態,有朝一日,你將超越我,超越所有人。到那時候,你大可以揚言燕天鷹不算什麽。但是現在,你必須對群英之首,保持最起碼的敬畏。”


    說話間,他與白超擦身而過。


    在這一刹。


    白超身上那似能吞噬一切的無形漩渦,被白虎禪自然散逸的威壓擠爆,轟然崩潰。白超高大的身軀亦如遭雷擊,搖晃兩下,臉色變得慘白,險些踉蹌倒地。


    但他始終沒有倒下,兀自堅握雙拳堅持站立,不甘低吼:


    “既要對燕天鷹保持敬畏,你又為何派虎大力去截殺沈浪?你不怕得罪神捕堂,得罪燕天鷹麽?所謂的名聲,對你真有那麽重要?


    “若真重視名聲,你當上驍騎大將軍,統帥禁軍之後,為何一直保持低調?為何連我都要被你壓製多年,不能揚名?”


    白虎禪淡淡道:


    “你說的沒錯,名聲對我並不重要。賀先飛以為我重視師門和自己的名聲,才逼他去殺沈浪,這隻是他自己誤會。


    “但你以為你們血戰磨礪的場所,你們日常服食的那些靈丹寶藥,吃的那些靈米靈肉,都是別人無償供給的麽?


    “必要時,我們也要投桃報李,做馬前卒,替別人探探路。若燕天鷹因此前來興師問罪,為父先擋。若為父擋不住,自有人幫為父來擋。”


    白超沉默一陣,霍地轉首,看向已走到門簾前,正待掀開門簾出去的白虎禪:


    “父親,你……真不是燕天鷹的對手?”


    白虎禪嗬地一笑:


    “為父才二品,怎可能是燕天鷹的對手?群英之首,是真正的天下無敵啊!”


    ……


    黃昏時分。


    一輛由貨運馬車改造的寬大囚車,緩緩行駛在山間土路上,土路兩旁,皆是莽莽密林。


    囚車裏邊關著四個人,正是獨孤雪和黃勝、金靈靈、趙希玄這三個信奉魔佛的星殞門長老。


    顧紅葉坐在車夫位置上,一手牽韁,一手執鞭趕著車。


    沈浪坐在她旁邊,背靠車廂,雙目微閉,似在打盹,實則在揣摩星殞門的各種功法。


    他現在根基已立,當然不能再練“星元訣”等星殞門根本功法。


    不過星殞門武功確實有不少可取之處,完全可以吸取技術層麵的精華,融入自身武道。


    正揣摩時,顧紅葉看他一眼,問道:


    “你那三個小師姐、小師弟,不會有麻煩吧?”


    沈浪知她問的正是林瑤、薛冰、鄭博遠三人。


    三天前那一晚,山崖崩塌墜落之時,沈浪擲出獨孤雪後,先將林瑤三人點暈過去,再將他們收進點精筆空間,之後就以水鏡鑒影術“投影降臨”之術,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裏。


    當獨孤威盯著斷崖墜落穀底時,沈浪也正在水鏡前,與顧紅葉一起盯著他——沈浪擲出獨孤雪時,理所當然也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水鏡咒印。


    當看到獨孤威根本不理獨孤雪死活,隻對著殘廢女兒逞威風,沈浪就把昏迷之中的林瑤三人放出來,交給顧紅葉照顧,之後就再次通過獨孤雪身上的水鏡咒印,直接降臨到了斷崖之畔。


    之後就是斬殺獨孤威、霸淩星殞門等一係列動作了。


    此次事件之後。


    正常情況下,就算林瑤、薛冰、鄭博遠三人都是受害者,也必會受到星殞門高層的遷怒、打壓,甚至謀害。而沈浪又不可能一直照顧他們。


    好在獨孤雪收“親傳弟子”本就居心不良,此事隻有下院的人知道。


    這就讓沈浪得以輕鬆幫林瑤三人解決後患。


    辦法很簡單,把所有的下院弟子,以及知情的陳一菲執事等人集合起來,念一遍“忘情咒”,讓他們遺忘獨孤雪招收“親傳弟子”之事就行了。


    一遍忘情咒念過,林瑤、薛冰、鄭博遠這三位當事人,直接遺忘了獨孤雪之事。


    陳一菲等下院執事,以及其他下院弟子,也都忘卻了此事。


    林瑤又和嚴雨薇、梁鳳鳳住到了一起,薛冰、鄭博遠也各自回到下院住處,完全不記得曾經上過山,去過上院。


    當然,假“沈北海”,真神捕堂沈浪的存在,也被他們遺忘了。


    “林師姐他們當然不會有事。以他們的天賦,一年後,也能順利晉升內門弟子。甚至有可能被某個長老或是執事看中,收為親傳。”


    “但他們忘了你的存在,連你的救命之恩都不記得了。”


    “嗬,這個並不重要。”沈浪雙手枕著後腦,看著黃昏夕陽,悠然道:“我揪出了魔佛爪牙,護住了他們的性命,守護了他們對武道的夢想……這就已經足夠了。”


    顧紅葉嫣然一笑:


    “即使做個無名英雄也無所謂?”


    沈浪哈哈一笑:


    “我還無名啊?星殞門一役之後,我‘冷血人屠’的威名,必將真正震驚天下,讓天下人聞風喪膽。”


    至於星殞門會不會因此威名大墮,沈浪就懶得理會了。


    當然,出身星殞門的那些軍中高手,比如驍騎大將軍白虎禪,說不得就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不過沈浪也不在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要白虎禪不親自出手,他就無所畏懼。


    至於白虎禪親自出手的可能性……


    沈浪覺著,白虎禪能做到驍騎大將軍,除了修為夠高,也必然不會沒有腦子。


    沈浪大義在手,人證物證俱全,斬獨孤威乃至霸淩星殞門,都是天經地義、有理有據。


    公開場合下,白虎禪不僅不能對沈浪質疑怨恨,還得感謝他揪出魔佛爪牙,替星殞門清理門戶,使星殞門不致墮入魔道,成為魔佛在人間的道場。


    至於私下裏……


    白虎禪若敢親自出手,沈浪相信,就算燕天鷹不動手,慕清雪也會拉上大師姐,把白虎禪給做了。


    “這趟你就威風凜凜,聲名大振了。我卻是白跑一趟,什麽忙都沒幫上。”


    “怎麽沒幫上忙?我衣裳不都是你洗的嗎?”


    “合著我堂堂四品大高手,和你聯手辦案時,就隻配給你洗衣打雜是吧?”


    沈浪奇道:


    “不是還做了其它事情麽?你還教了我那門正經神功。”


    “可那跟查案有什麽關係?”顧紅葉鼓了鼓粉腮:“總之以後我還是不跟你一起查案了。我呀,還是去辦那些能力範圍內的案子吧,免得全程圍觀,毫無作為。”


    沈浪嗬嗬一笑:


    “倒也是。和我在一起,你會失去不少磨礪的機會。”


    又聊了幾句,見天色將黑,顧紅葉道:


    “天快黑了,這裏前不挨村,後不著店,我們隻能在野外宿營了。”


    沈浪點點頭:


    “找個有活水的地方宿營。”


    小半個時辰後。


    天邊最後一縷餘暉消散,天光迅速黯淡下來,沈浪一行亦停在了一條丈許寬的小溪邊。


    人犯們還是鎖在馬車裏,也沒給他們吃喝——三個四品大成,一個三品入門,就算功力被封鎖,以他們的體魄生機,不吃不喝也能頂上好些日子。吃飽喝足反而會多些麻煩。


    沈浪和顧紅葉也沒搭帳蓬,就在溪邊點了堆篝火,隨便喝了點米酒,吃了幾張烤餅。


    吃完晚飯,顧紅葉拍拍手,起身道:


    “我想去洗洗。你要不要一起?”


    沈浪點點頭:


    “你先去,我安排好崗哨再過來。”


    顧紅葉向著上遊行去,打算找個水深點,又不會被囚車裏的人看到的位置。


    沈浪則行至溪邊,將手指往溪水中輕輕一點,一尾赤紅鯉魚憑空出現在清澈溪水裏,衝沈浪點了點頭,尾隨顧紅葉遊向上遊。


    沈浪又放出小骨、小昭、小雅、小夜,讓它們四散開去警戒。


    又召喚出白骨道兵,守在囚車周圍,之後還召喚了幾尊“石人力士”,團身化作一塊塊不起眼的大石頭,散亂分布在囚車周圍的雜草、樹林之中。


    完了他又施展小蜘蛛傳他的“召喚蜘蛛”,一口氣召喚出四隻巴掌大小的黑蜘蛛,讓它們躲在囚車底下。


    別看這四隻黑蜘蛛這會兒才巴掌大小,好像一腳就能踩成粉碎,可它們隨時能化成馬車大小的巨型蜘蛛,甲殼堅韌宛若鋼鑄,等閑四品武者都難以輕鬆擊殺它們。


    並且它們還會一兩手法術,四品大成武者單挑一隻蜘蛛,都要費些功夫才能解決。


    做好這些,沈浪又手指輕點眉心,放出精神力,四下掃描一陣,確定沒有任何異常,又掐訣結印,施展“水晶壁”。


    施法成功之後,卻未釋放出來,而是將之化成一道咒印,存於掌中。


    一個時辰之內,沈浪無需施法,隻消將手一推,就能放出一道預存的水晶壁。


    至於一個時辰之後,咒印消散怎麽辦……


    那當然是在這道咒印失效消散之前,再補一道咒印了。


    安排好一切,他這才向著上遊行去。


    往上遊行了三十多丈,拐了道小彎,繞過一片密林,就見顧紅葉仰躺在水麵之上,愜意地遊動著。


    初升月光下,她通體雪白、晶瑩似玉,好像一尊無瑕美玉雕琢而成的玉人。


    見到沈浪過來,她笑著朝沈浪招了招手。


    沈浪卻不急著下水,就在溪畔坐下,含笑欣賞美人沐浴。


    顧紅葉也不催他,就在他麵前悠然遊動,落落大方展示著她身上的一切美好。


    小魚也來到了這裏,這會兒正潛在水底,緩緩遊動著,顧紅葉的身材,當然也被它盡收眼底。


    見沈浪一副欣賞模樣,小魚心裏不禁有些疑惑:


    【顧紅葉胸襟如此狹小,就跟蘋果差不多,到底哪點值得沈浪目不轉睛盯著她瞧?就靠那雙大長腿麽?大長腿能有我美人魚形態的魚尾巴漂亮?】


    一時間,它不禁對自己未來化形時的形態選擇,產生了一絲動搖。


    原本它是打算化形時,變成美人魚的——龍形那是它將來的“本相”,並不是化形形態。


    可是現在……


    要是化形時選擇了美人魚,隻有魚尾巴,沒有大長腿,沈浪不喜歡怎麽辦?


    根據從沈浪那裏傳承來的玄學知識,小美人魚要是把魚尾巴變成了腿,好像就不能說話了,走路時腳還會痛得像是被刀子割……


    思忖一陣,小魚煩惱地吐出一串泡泡,決定暫且擱置——離化形還有好一段時間呢,現在就考慮,未免有些自尋煩惱。


    剛想到這裏,忽聽沈浪傳來心聲:


    “小魚,你往上遊去一段。”


    小魚不解:【為什麽要我去上遊呀?】


    “因為我要下水了。你稍微回避一下。”


    【你下水為什麽我要回避呀?以前明明一起遊過泳的。】


    “但這次我沒打算穿衣服。”


    【那又有什麽關係?我成天不穿衣服在你麵前遊來遊去,也沒見你回避呀!】


    “……你一條魚,本來就用不著穿衣服吧?”


    【那小骨也沒穿衣服,成天在你麵前晃來晃去呢。】


    “小骨是骷髏好吧?”


    【那顧紅葉總是人了吧?她現在也沒穿衣服,在你麵前遊來遊去的,你也沒回避呀!】


    “不是,你這繞來繞去的,還繞出歪理了是吧?顧紅葉是我的人,我回去就要向慕大人請示的……”


    【那我雖然不是人,但也是你的妖精呀!】


    “……”


    沈浪給小魚繞得好累,決定不跟它講道理了——講道理也講不通,他已經可以想象,如果自己說,我是男人,小魚肯定會懟他一句,我現在隻是一條魚,你害羞個什麽勁……


    “小魚,你要是不去上遊,我就把你收回空間。”


    【噫!你不打算講理了是嗎?】


    “對,我累了,不想講道理了。所以你的選擇是?”


    【我去上遊!】


    小魚尾巴一甩,飛快地遊去了上遊。


    以心靈感應確定一下小魚的位置,沈浪這才脫下衣裳,一個魚躍,轟地一聲砸進水裏,和顧紅葉一起沐浴。


    當然,身在荒郊野外,又有四個人犯要看管,這沐浴就非常正經,隻是先你追我趕戲水一陣,之後就是互相搓澡了。


    沐浴完,兩人穿好衣裳,渾身清爽地回到宿營點,各自修煉。


    顧紅葉練劍術,沈浪提著那枚繳獲的流星錘,耍起了錘子。


    經小月亮鑒定,這枚流星錘還真有點厲害。


    此錘名為“星殞錘”,可以無損承載三品大成武者全力灌注的真氣。就連二品武者的罡氣,也隻會令它輕微受損。


    而對於一枚人頭大小的流星錘來說,受點輕微損傷當然不算什麽。


    隻要沒有一口氣用到徹底粉碎報廢,事後就可以用靈鐵玄金修複一下。


    此錘擅破護身真氣、橫練硬功,對法術亦有極強的破壞力。


    在三品武者手中,可以輕易擊潰四品以下任意法術,就算四品級別的法術,除非是沈浪的“水晶壁”這種名門大派的真傳秘法,三品武者亦可一錘轟爆。


    倘若錘子由二品武者驅使,那威力就更大了。沈浪的水晶壁,也是要被一錘轟爆的。甚至三品法修的護身法術,也可能被二品武者揮錘轟爆。


    “星殞錘”的鐵鏈看似隻有一丈長,實則可以灌注真氣,使靈鐵鑄就的鐵鏈延伸變長,最長竟能達到百丈。


    當然,百丈長的鏈子,三品武者都駕馭不了,至少得二品修為,才能在鏈子延長至百丈後,仍能如臂使指、揮灑自如。


    沈浪耍了幾下錘子,感覺這件兵器並不適合自己。


    倒不是力量不足耍不動,實在是流星錘這種兵器吧,本來就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掌握的。即使沈浪有著一手出神入化的繩藝,可耍流星錘還是差了許多。


    “除非以後不練劍,也不練其他武功,就專攻一門流星錘,否則沒可能把這錘子用好。”


    沈浪隨手一甩鎖鏈,錘頭直飛出去,轟地一聲,將一塊大石擊成粉碎,看上去準頭不錯,實際上他也就隻能玩這種甩出去、收回來的直線操作。


    稍微複雜一點的招式,就感覺駕馭不住。


    “這錘子就送給鈺姐了。她可以拿船錨當流星錘,用真正的流星錘,想必更加得心應手。”


    收起“星殞錘”,沈浪盤膝坐下,開始打坐淬煉真氣種子。


    他現在的修為還隻四品前期。


    不過他此前從連雲霄、紫衣人身上繳獲了不少靈丹,這次在獨孤雪、獨孤威儲物法器中,也找到了一些真氣境靈丹,資源十分充足,大可以磕丹證道,距離四品中期,化真氣種子為真氣漩渦也已不遠了。


    就在沈浪打坐修煉,顧紅葉在旁練劍時。


    密林之中,兩道人影,踩著滿地落葉,卻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響,向著宿營地飛掠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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