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89,燕天鷹的看重!蛛母的隱患!


    京城,神捕堂。


    燕天鷹端坐書桌前,正提筆批閱著一份卷宗,忽有一名書吏快步進來,行了一禮,稟報道:


    “燕大人,外邊來了個自稱‘沈浪’的少年,持有慕清雪大人手信與神捕堂腰牌,說是奉慕大人之命,前來拜見燕大人的。”


    “沈浪?”


    燕天鷹放下毛筆,抬手揉了揉眉心,笑道:


    “兩個多月前,就收到小慕的信,說是為咱們神捕堂,找到了一個嫉惡如仇的絕世天才。這都過去兩個月了,他終於到京城了嗎?快請他進來。”


    那書吏應喏退下,燕天鷹則放下卷宗,起身來到一座小櫃前,取出茶葉、茶杯,又拎起一隻水壺,把手掌往壺底上一貼,隻幾個呼吸,一壺涼水就變成了沸水。


    又在櫃子裏翻出一包糕點,打開油紙包裝嗅了嗅,感覺有點變質的樣子,燕天鷹眉頭微皺,大手一抓,把所有糕點抓了出來,手掌一合,將之捏成拳頭大小一團,整個塞進嘴裏,牙齒好似鋼銼似地嚼了兩下,便整個咽了下去。


    將手上沾著的一點碎末也拈起來放進嘴裏,又倒杯開水漱了漱口,燕天鷹又在櫃子裏翻找一陣,總算找出一包品相過得去的蜜餞果子,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取出小碟盛上。


    忙乎這一陣,門外又傳來那書吏的聲音:


    “燕大人,沈浪到了。”


    燕天鷹一邊衝茶,一邊說道:


    “請他進來。”


    很快,那書吏便帶著一個高大英武的白衣少年,與一個膚白貌美的黑衣女子走了進來。


    正是沈浪與白詩詩。


    “沈浪拜見燕大人!燕大人,這是慕清雪大人命我呈交給您的書信。”


    燕天鷹接過書信,爽朗一笑:


    “勿需拘禮,坐下說話,先喝杯茶,吃幾顆蜜餞果子。”


    說話間,他坐回自己座上,打開火封,取出書信瀏覽一番,又抬眼打量著坐到客座上,手捧茶杯大口喝茶的沈浪。


    少年人的坐姿很端正,腰杆筆挺,結結實實坐在椅子上,沒有官場中人麵見上官時,那種隻敢用小半個屁股挨著椅子,戰戰兢兢隨時準備起身答話的小意。


    薄薄的一層短發,看著像是個有陣子沒剃頭的和尚。不過短發根根抖擻,配上他劍眉星目、鼻梁挺拔的俊朗模樣,瞧著倒也格外英武。


    整個人的氣質也是光明正大,銳氣十足。


    如此英武銳氣的好少年,燕天鷹是越看越滿意,臉上浮出一抹和藹的笑意。


    燕天鷹打量沈浪時,沈浪也在偷偷觀察這位號稱“群英之首”的天下第一大宗師。


    從燕天鷹的修行軌跡推算,他年紀至少也有五十以上,可看起來卻隻是三十多歲的模樣。


    他穿著一身樸素無華的黑袍,相貌也並不威武,刀條臉,寬額頭,濃眉薄唇,眼睛不大,鼻子不挺,不醜也不俊。


    氣質也挺平凡,那一臉和藹笑容倒讓人極有親切感,有種麵對著一位忠厚老大哥的感覺。


    反正沈浪是沒從他身上,看出半點天下武道第一人的氣場。


    但他也清楚,這隻說明燕天鷹的境界,已經到了神蘊內斂、返樸歸真的境地,而自己還是修為太淺,連一絲燕天鷹的可怕都看不出來。


    燕天鷹的氣質實在太過平和。


    以至於進門之前,都還戰戰兢兢,感覺隨時可能哭出來甚至尿褲子的白詩詩,這會兒都放鬆了下來,甚至還敢一邊喝茶,一邊好奇地打量燕天鷹兩眼。


    這時,燕天鷹忽然笑眯眯地問道:


    “這位姑娘是?”


    白詩詩嚇了一跳,趕緊收回視線,放下茶杯,雙手擱在膝蓋上,低眉垂目,乖巧地像個小學生。


    沈浪答道:


    “回燕大人,她叫白詩詩,是一位嫌犯,犯下了血祭魔神的重罪。不過因協助我辦案,有重大立功表現,我特意留下她性命,帶她前來神捕堂自首。”


    “噢?”燕天鷹眼中浮出一抹好奇:“你在來京城的路上,還辦了件案子?”


    “是的。”沈浪放下茶杯,對著燕天鷹一拱手:“案子是這樣的……”


    他從自己遭遇重傷垂死的“刺蛇”說起,把在廬陵府的辦案經過,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當然,具體用什麽手段擊敗的蜘蛛七姐妹,就沒必要細說了。


    他隻強調了兩點,一是慕清雪送了他一枚琉璃尊者開光過的“金剛不壞護符”。


    恃此護符,決戰之時,蜘蜘七姐妹最強的老大“血蜘蛛”,拚了命都打不動他,被他肉得信心崩潰,跪地痛哭。


    二是這枚“金剛不壞”護符,還吸引了偶然路過的琉璃尊者。


    琉璃尊者瞧他順眼,又給了他一枚能夠加持“眾生相”法咒的菩薩玉佩,他正是仗此混進天香社莊園,揭穿了蜘蛛姐妹們的真麵目。


    聽完沈浪講述,燕天鷹微微頷首,也沒追問他究竟是如何以一己之力,鬥敗的蜘蛛七姐妹,允許他保留自己的小秘密,隻欣然說道:


    “你尚未正式入職神捕堂,此案本與你無關,但伱依然不顧個人安危,繼承犧牲同僚未競之誌,毅然投身此案,與蜘蛛姐妹鬥智鬥勇,終將她們一一誅除,將被她們腐蝕的官吏一一抓捕。小慕說你有俠義心腸,嫉惡如仇,從此案看來,她對你的評價沒有錯。


    “很多天才人物,思維與常人迥異,乃至完全無法與普通人共情。個別極自傲的天才,甚至將普通人視作猿猴乃至豬狗,完全不屑與常人為伍。


    “聽小慕說,你是個五百年一出的道術天才。不僅如此,武道天份也是她生平僅見。像你這樣的天才,難得還能保持一顆平常心,難得還有一腔願為常人鳴不平的熱血。


    “這樣的心性,比起你的修行天賦、機智勇敢,更加可貴。我們神捕堂,需要的也正是你這份心性。”


    沈浪謙遜一笑:


    “燕大人過獎。我也就隻是年少輕狂,年輕氣盛,遇到看不過眼的事情,就總會上頭,不怎麽考慮後果而已……”


    燕天鷹也是一笑,意有所指地說道:


    “你做事,倒也確實有些不考慮後果。小慕也說,你頗有些‘無法無天’。不過,隻要是正確的事情,你且放手去做就是。捅出天大的簍子,也沒什麽打緊的。”


    沈浪對他的言外之意心知肚明,知道燕天鷹所指,正是他槍斃靳一鳴之事。


    而燕天鷹給他的保證,也並不是空口白話。


    皇帝的私生子、老情人直接死在沈浪手上,綠手套也間接因沈浪而死,一條財路也被沈浪斷了,卻隻能在黑市發懸賞,這明顯是燕天鷹重點關注了此事,以致皇帝也不能撕破臉皮,派出高手,明刀明槍追殺沈浪。


    之後燕天鷹又仔細詢問了一番那“蛛母”的神像模樣。


    聽沈浪細細描述過“蛛母”形象,燕天鷹若有所思地沉吟好一陣,這才對沈浪鄭重說道:


    “此事尚未結束。琉璃尊者不是給了你信物,叫你去找她嗎?待會兒我與萬法真人親自帶你前去拜見她。”


    萬法真人常玉真,神捕堂最大的裝備、丹藥供應商,慕清雪身上層出不窮的法器丹藥,便多半出自萬法真人之手。


    同時,萬法真人亦是燕天鷹紅顏知己。


    若非有燕天鷹這層私人關係,堂堂一品大真人,還真未必看得上神捕堂這群“朝廷鷹犬”。


    “那個,燕大人此言何意?為何說此事尚未結束?又為何要帶我去拜見琉璃尊者?”


    沈浪有點不理解。


    蜘蛛七姐妹皆已伏誅,被她們腐蝕的官吏、武者也是死的死,抓的抓,唯一活下來的白詩詩也跟著他來自首了,是死是活全看燕天鷹如何發落,為何要說此事還未結束?


    燕天鷹又沉吟好一陣,方才緩緩說道:


    “你描述的那位‘蛛母’,我前幾天才在某個特殊的所在見到過。不僅我見過,萬法真人、五雷真人、琉璃尊者、大威菩薩,也都曾見到過祂,或是說,祂的投影化身。


    “那是一尊非常強大的外域魔神,以生靈精血元神為食,尤喜武者、修士的精血元神。好在受限於天地法則,暫時無法親身降臨。


    “本來以祂的現狀,沒辦法奈何你,但你偏偏殺了祂的重要信眾,還是在祂祭壇之前,當著祂神像的麵殺的……


    “現在你與祂已經有了最直接的因果關聯,隨時可能遭到祂的報複。”


    沈浪奇道:


    “既無法降臨現世,蛛母又如何能對我降下報複?”


    燕天鷹看向白詩詩,說道:


    “蛛母有入夢之能。蜘蛛七姐妹,應該就是在夢境之中,受到蛛母感召。”


    沈浪也側首看向白詩詩,就見白詩詩輕輕頷首,低聲道:


    “我們七人,確實都是在睡夢之中,受到蛛母‘感召’。”


    燕天鷹又道:


    “一百五十多年前,前朝初現末世景像,天下剛開始亂象叢生之時,廬陵府城曾經被某個外域邪魔的信眾攻陷,拿十萬人獻祭,召喚那邪魔投影降臨。正因此,廬陵府地下,至今還殘留著少許邪魔氣息。


    “蛛母便是憑此邪魔氣息,找到了林夢、白詩詩等七人,入夢‘感召’了她們——當然,蜘蛛七姐妹本身也都有一定的特殊性,當是因出生時辰特殊,出生之時,被邪魔氣息侵蝕,元神出現了少許異變,所以才會與蛛母鍥合,被祂入夢感召。


    “對於現世的一般人,蛛母其實是無法施加影響的。但沈浪你又不同,你殺死太多蜘蛛姐妹,與蛛母因果太深。祂可循此玄之又玄的因果關聯,以夢魘詛咒侵蝕你的元神。


    “所以我們必須帶你去見琉璃尊者,請她助你斬斷此因果。即使不能徹底斬斷這段因果,也要幫你築起一道足夠牢固的元神防線,直至你能成長到自己對抗魔神夢魘。”


    沈浪道:“為何一定要找琉璃尊者幫忙?萬法真人也是一品大真人,她不能幫我嗎?”


    老實說,雖然琉璃真人很漂亮,可沈浪還真有點擔心,她要渡自己進佛門當真和尚。


    那句“與佛有緣”的評價,著實讓沈浪有點頭大。


    燕天鷹微微搖頭:


    “萬法真人雖精通諸般道術,極擅煉製法器、丹藥,可在驅魔方麵,還是琉璃尊者更加擅長。”


    說罷,又對著白詩詩微笑道:


    “白姑娘,你此次既有重大立功表現,那麽沈浪對你的承諾,我便替他應下了。等會兒你也隨我們一起去見琉璃尊者,請她助你洗去元神禁製。”


    白詩詩起身一禮,感激道:


    “多謝燕大人!”


    然而燕天鷹又收斂笑意,正容肅聲道:


    “不過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元神獲救之後,你需得在神捕堂服役三十年,所有最危險的任務,你都得衝鋒在前,撤退在後,便如軍中死士一般。


    “本該給你的獎勵、薪俸,亦要拿出九成,賠給死在你手上的受害者家屬。如此處置,你可願意?”


    白詩詩跪地叩首:


    “燕大人處置公道,罪人心服口服。”


    燕天鷹又道:


    “你得感激沈浪。是他給了你戴罪立功的機會。”


    白詩詩又對沈浪叩首:


    “多謝沈大人,助我回頭是岸,救我脫離魔掌。大恩大德,必有厚報。”


    沈浪正色說道:


    “我可不是圖你厚報。真要報答我,就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以後在神捕堂服役時,多救幾個好人,多誅幾個惡人吧。”


    白詩詩額頭往地麵重重一叩:


    “謹遵沈大人教誨!”


    說完正事,燕天鷹取出一枚玉佩,輕輕叩擊幾下。玉佩上微光一閃,之後又微微震動了幾下。


    燕天鷹點點頭,收起玉佩,笑道:


    “萬法真人一刻鍾後趕到,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凝碧山琉璃禪院。對了,沈浪你可知道,你在黑市當中,被掛了十萬銀元的懸賞?”


    沈浪點頭:


    “知道。我也能大概猜出來,是誰掛的這筆懸賞。”


    燕天鷹笑問:


    “十萬銀元,足夠一些四品武者,甚至修士鋌而走險了。你可害怕?”


    沈浪想了想,一臉認真地說道:


    “說不怕是假的。不過……這對我也是一種磨礪,一份鞭策。那些貪圖懸賞,鋌而走險前來殺我的武者、修士,我拿他們當磨刀石就是。說不得,我也能像黑市最大的那筆懸賞一樣,將賞金從十萬,漲到百萬。”


    燕天鷹哈哈一笑:


    “不錯,有誌氣!”


    沈浪也笑了兩聲,又好奇問道:


    “對了,不知黑市最大的那筆懸賞,目標究竟是誰?”


    燕天鷹笑道:


    “是我。排名第二,價值九十五萬銀元的那一單,是七海龍王。當然我相信,以你的天賦,或許不用十年,懸賞金額,就能超過我與七海龍王了。”


    “……”沈浪眨眨眼,訕笑:“這我可不敢想……”


    完了趕緊換個話題:


    “燕大人,不知慕大人她現在正在何處?”


    燕天鷹歎道:


    “瀛州的案子很麻煩,她估計還要在瀛州再呆兩三個月,可能要到過年前才能回京。”


    頓了頓,他又鄭重說道:


    “瀛國公一案,你就不要再插手了。等解決你身上的隱患,你便去帝都道院好好進修,先專心提升一番修為再說。”


    又聊一陣,門外傳來一陣輕盈腳步聲,一位衣著素雅的青衣女子,翩然走了進來。


    正是燕天鷹的紅顏知己,萬法真人常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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