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烏溜溜的眼珠閃爍著青梅外皮的油亮色澤:“因為,我喜歡哥哥。”


    他看著她的臉,撚起一顆青梅,笑問:“可以吃嗎?”


    她轉轉眼珠,又眨眨眼睛,急忙藏住那份捉弄他的狡黠心思,調皮地猛點頭。


    他知道青梅沒熟,還是放進嘴裏咀嚼,酸澀感襲上他兩腮,強忍著酸澀,他深深注視著她,笑:“好酸,不過我喜歡吃酸的……”


    她咧開嘴,一口雪白的嫩牙整齊如珠貝……


    他俯下身子,在她比海棠還嬌美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她拚命擦著臉,不滿抗議:“哥哥,你把口水弄我臉上了。”把臉蛋擦得比塗了胭脂還紅。


    他愣了一下,望著她擦臉的憨態,啞然失笑:“沒關係,你早晚會嫁給我的……”


    迄今,那青梅的酸味讓他記憶猶新。


    那女娃生得漂亮,可美中不足:在她通紅嬌嫩的右靨上有一塊近似圓形的胎記。


    冰雪肌膚不受塵,臉桃眉柳暖生春,多年後見到她時,他第一眼便覺得她似曾相識,巧合的是,她臉上也有一塊胎記,隻不過變了形狀,十餘年過去,當年那個近似的圓變成了一片榆葉。


    應該是同一個人罷。


    本來應該明媒正娶的女人卻一直流落在外,遇上了自己還要患得患失,他卻始終不能給她安穩的感覺,既然知道她沒有安穩的感覺,那他為什麽還要繼續給他未來的妻子不安穩的感覺和這樣草率的洞房花燭?


    天注定


    “我該拿你如何是好?”江洲點起她的下巴看了一眼,懊悔地翻下去,掰過她的身子與她四目相對,他就靜靜地盯著她看,也不說話,用臉上的神情告訴她他忍得極為辛苦。


    她驚訝於他突然的轉變,仔細地打量著他的臉,快速往下掃了一眼。這下被他逮個正著,嗬嗬了兩聲:“你惹的?不負責?”說著快速捉住她的手拉了過去。


    她顫抖著往回縮,“你……自己弄。”


    “嫌棄我?”他把臉湊到她鼻尖咬了一口,道:“你不愛我。”


    她一咬牙,放棄了掙紮,一張臉皮比火燒還厲害,前世還真沒看出江洲那份深藏不露的齷齪。她恨不得把臉埋到枕頭底下,而他卻硬是要掰著她的臉跟她相互看著,那張勝似燒紅的爐子的臉正在控訴他,好像在說:“真是不要臉啊,無恥啊……”


    他咯咯笑出聲來,糾正道:“不是無恥,是無恥之尤。”


    既然猜到自己在腹誹他無恥,還能厚著臉皮繼續無恥,真是比無恥更無恥,那不是無恥到了極點是什麽?是無恥之尤,一個意思。


    看到他俊朗的眉目漸漸舒展,露出久違的輕快神色,她恨不得猛然加重力道,搞死他,一想還是算了,他死了自己以後可怎麽辦啊。


    江洲的視線從她臉上移開,又輾轉到了她雪白的香肩,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她顫了一下。她也沒怎麽感到不安,於是那隻手就更加肆無忌憚地遊走起來。她哼了一聲,蹙眉看了他一眼,那表情好像在問:“很享受是不是?”


    江洲湊近她的唇親了一下,笑道:“不能吃,隻能看,摸摸還不行?”心中暗道:不能吃還享受?享受個屁,也不知如何下手,又沒個輕重,真不如自己來,握住她的手,快速動了幾下。隨後下床拾起一塊碎布,抓著她的手擦幹淨了,又拉起一床嶄新的被子把她身子裹住。


    雖然不是沒有過肌膚之親,但每次和她貼體熨肌的時候總能感到她的局促,到底是臉皮太薄了。江洲這次就不碰到她了,撈起落地的被子抖了抖,給自己蓋上,隔著被子準備抱著她睡,突然想起來自己差點忘了跟她好好談談那件事,那件叫他難受了好幾天的事。


    遂開口問她:“那天,在你暈倒之前,為什麽會和劉恪在花園?”


    “暈倒的那天?花園?”她想了想,想起來了一些。“我好像是跟嚴孺人一起去的,走得累了,就去了軒中小坐。”


    “然後呢?”


    “然後?”她努力想了想,“好像劉恪來了,突然出現在我身後。”


    “之後?劉恪跟你說了什麽?”


    她努力回想,想起劉恪讓她坐了下來,跟她講了關於他的家事。他父親晉陽侯,庶出的弟弟,最後劉恪好像從後麵抱住了自己。但她不想把這些告訴江洲,誆道:“我,不記得了。


    “你好好想想。”


    她不想了,直搖頭:“我真的不記得了。”


    “是不記得還是想騙我。”他摸上她的臉:“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生氣嗎?因為,我看見劉恪抱著你,你卻由他抱著!”


    她驚愕地看著他,難怪會生氣,原來是親眼看見了,忙解釋道:“他是對我有無禮之舉,可是,我怎麽會……由他?”說著說著,沒底氣了,因為她自己都覺得好像缺失了一段記憶,被劉恪抱住之後的那段記憶。沒有了,冥思苦想,她隻記得醒來後就在屋子裏了,怕他誤會,趕緊追問道:“你還看見了什麽?”


    江洲有些黯然,不忍說出口,但為了弄清楚真相,還是特別想聽聽她的解釋。“劉恪還親了你,而你表現得,比對我還,熱情。”最後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他真是差點流出嫉妒的,口水。


    她嚇了一跳,忙從被子裏伸出一雙手抓住他的胳膊搖晃起來:“你一定是看錯了,不可能,我一直都討厭他!我真的沒有……不可能,他每次跟我說話,我都躲得遠遠的……”


    她萬分焦急的樣子倒讓他放了心,他往她胸前泄露的春光看去,她渾然未覺,憂心忡忡地隻顧辯解。他又仔細回想她最後靠在劉恪肩上的樣子,估計那個時候已經暈了過去,他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忙把她的頭攬在懷中,親吻她額頭:“對不住,傾兒,是我看錯了,我看的應該是嚴孺人。”


    她一直無法心安,越想越怕真的發生那種事,更怕他誤會自己。


    察覺到她的不安,江洲忙安撫她,一個勁兒地騙她說:“真的是嚴孺人,我想起來了,那個女子穿的衣服跟你不同呢,好像比你高一些,劉恪身形那麽高大,她的身高快及他的脖子了,隻能是嚴孺人了,你看,你勉強能及我的肩,劉恪比我還要高出半指,怎麽可能是你,是我大意了。”


    “我還能長。”她拚命往上蹭了蹭,忽然把他脖子勾了過去主動獻吻。知道她此舉是怕自己誤會,想證明,江洲樂不可支。


    ——


    昨晚,那貨把屋子裏弄得一團糟,早上穿了衣服就走了。顏傾想喚琥珀進來一起收拾,沒想到琥珀不見了,難道一晚上沒回來?顏傾擔心不已,匆匆掃了碎衣裳,顧不上收拾其他的了,東奔西顧,大聲呼喊,琥珀就是不應,會去哪兒?


    距離江洲離開也沒過多久,門外起了歡聲笑語,琥珀歡歡喜喜地回來了,還領著阿六一起。阿六衝著她開心道:“姑娘,我家少爺讓我來幫忙收拾碎屏風。今天會派人送一嶄新的過來。”


    顏傾耷拉下腦袋,快速把琥珀拉到一邊:“你昨晚跑哪兒去了?今早不見你,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嘿嘿嘿……我在這兒不是會礙著姑娘跟公子的事兒嗎?阿六早就跟我說好了,說晚上公子會過來……”琥珀忸怩著身子,有些難為情地說。


    原來那貨昨晚早有預謀。顏傾黑下臉來。


    ——


    江洲去找劉恪的時候,恰看到一個女子從他屋裏出來,那女子雙頰微熏,泛著一種桃李的豔色。是昨天那個給自己斟酒的侍女,與顏傾長相有四五分相似。


    經過他身側,侍女驚慌地瞥了他一眼,快速低了腦袋跟他行禮。江洲沒再看她,徑直入了屋內。


    劉恪的精神狀態看起來頗佳。見他到來,忙起身相迎,問他:“要動身了嗎?來與我告別?”


    江洲扯了扯嘴角:“是有些話想跟你說。”


    劉恪衣袖一引,請他入座,先開口:“昨天晚宴,明明拉了佳人入懷又為何不帶回去好好享用?”


    “屬於你的東西我怎敢享用?”江洲一嗤,“以為我跟你一樣,什麽女人都要?”


    劉恪看他的目光立時犀利起來,差點捶桌奮起。


    “聽我說完,”江洲道,“一樣的道理,我的東西你都不能覬覦!你該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你的?”劉恪笑笑,“給個定情信物就是你的了嗎?”


    江洲低低笑了起來:“說起來還要感謝你,若不是你在中間瞎摻和,我與她還不會有現在這般親密,該做的都做了,你情我願……”


    劉恪驚的瞪大了眼睛,氣得說不出話。半晌才生澀地擠出一句:“嗬嗬,那本王先恭喜你們,希望你們早結連理。”


    “會的。”


    劉恪盯著他一直打量,忽然道了一句:“若換成是別人,本王才不管她的心意,早就把她搶過來了!可那人偏偏是你。”


    “天意,我與她的緣分早就注定了,她會與我成親的。”


    “注定?你別高興得太早,難道忘了蘇晚晚?”劉恪又覷他一眼,“不過,看你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知其中有什麽玄機?莫不是,她真的……”


    提起蘇晚晚,江洲立刻黑下臉來,“都怪你當初給她去除胎記!”


    劉恪道:“看來她真的不是顏家的女兒,我那時得知你在打探她的身世,猜想她的身世跟她的胎記有關。我知道她身世肯定不凡,要不然你也不會有這麽多把握,當初的確存了私心,不想讓你們中間少了一塊障礙。”


    “那現在沒了胎記,你說該怎麽辦?”江洲質問。


    劉恪雙肩一聳:“本王不知道,看你的本事了。”


    “我需要你的幫忙。”江洲想了想,把自己思量已久的計劃告訴他,“如果你說她是穎國公顏氏一門的遺孤,認她為義妹,奏請陛下封她為郡主,陛下不會不同意的。”


    穎國公?劉恪想了想,穎國公一生驍勇善戰,在軍中立下汗馬功勞,被封為國公,與郡王同一品。但夫婦子息單薄,僅有一個兒子,也驍勇善戰,但不幸為敵俘虜,為了保節,以身殉國,死後被封為二品驃騎將軍。死時夫人身懷六甲,突然瘋了,不知所蹤。


    劉恪大笑一聲:“想得可周全,可我憑什麽要答應你?就算她真成了郡主,你還是擺脫不了和蘇晚晚的婚約。”


    江洲道:“你不用管這麽多,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你會不假思索地答應的,因為你沒有選擇。”


    嫉妒心


    不遠處,江洲正和劉恪說著告別的話語,劉恪麵含笑意,時不時拍拍他的肩膀,江洲的麵上一直掛著薄薄的笑意。


    他真的要走了,他說讓她等她,還跟她說這次不會讓她等很久了。


    顏傾站在一邊默默等著,視線一直放在他身上,他一邊和劉恪說話,一邊斜了視線來看她。每次和他目光相接,她總是不由自主地絞絞手指或者抿一下唇,一不小心就流露了內心的不舍。


    姐姐站在她身側觀察著她,能將她流露出的細微神情盡收眼底,知道她不快,安撫道:“妹妹別難過,他會回來的,他心裏有你,昨天還囑托我好好照顧你,他放心不下你,怕郡王對你動什麽心思,讓你跟我一起住,你意下如何?”


    顏傾點點頭。


    青鯉摸摸她細細秀垂的發絲:“過幾天就是妹妹的生辰了,妹妹該及笄了,”看了眼江洲,又道:“也不知道什麽事這麽急,他該等到妹妹生辰,及笄了之後再走的。”


    顏傾也有些黯然,瞥了江洲一眼,垂下頭,回答:“他不知道我的生辰。”


    青鯉怔了一下,不再多話了。


    事實上,不是江洲不知道她的生辰,而是她自己不知道,江洲清清楚楚地記得,她真正的生辰應該是在幾個月前,那是在王府相見之前,如此算來,她早該及笄了。


    與劉恪說完話,江洲直直朝她走來,青鯉趕緊晃了晃她的手臂,等她抬起頭來時,江洲已經近在眼前。


    “我想跟她單獨說說話。”青鯉點點頭,鬆開妹妹的手,主動退去。


    江洲回頭看了劉恪一眼,劉恪偏過頭去,也自覺進了府裏。


    握住她的手親了一下,他道:“本來想把你一道帶回去的,但路途遙遠,還有凶險,把你帶回去也不好安頓。”


    她先有些落寞,一想他說路上凶險,一顆心就提了起來,他前一世曾經在路上中箭,墮下馬背,失去了記憶。這一世很多事情都改變了,還會不會發生上一世的事情她不知道。追問:“那些想要害你的究竟是什麽人?回去的這一路有沒有侍從可以保護你的安危?”


    他笑笑,捧著她的臉道:“沒事的,等我,我很快接你。”


    “你千萬要小心,小心路上有埋伏的刺客。”她算算時間,好像前世比現在晚,但還是放心不下,再三叮囑他。


    “我會小心的,我們這次很快可以見麵了。”


    “不許再騙人了。”


    “不騙你了。”他將她攬在懷裏,悄悄附在她耳邊說道:“我此生隻要你一個。”對於蘇晚晚的事,他覺得一時半會兒跟她說不清楚,但又不想讓她誤會他會娶別人,又篤定地說道:“下次,再見麵的時候就是在我們的洞房裏了。”


    她欣喜又期待地看著他,“真的?”


    “當然,你就安心地等我的好消息,其他的都別擔心,還有,離劉恪遠一點,去和你姐姐住吧,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不會讓劉恪動你一分一毫的,劉恪也答應過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那我相信你——”


    話未說完,被他咬住唇……


    ——


    “郡王,按照年齡推算的話,那穎國公的孫女比顏姑娘大了好幾歲,這如何是好?”幕僚神色為難地跟劉恪稟道。


    劉恪不假思索:“當然是按照穎國公孫女的真實年齡來。”


    “郡王的意思是給顏姑娘報一個假的年齡?”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辦法?”劉恪心中開始思慮:也不知江洲是怎麽考慮的,雖然以穎國公孫女的身份奏請陛下封為郡主輕而易舉,可是那年齡差的可不是一兩歲,劉恪有些頭疼,她怎麽看都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而且目前還沒及笄。又在自己府中住了這麽長時間,大家都知道她沒及笄,如果僅僅是王府裏的人知曉她的真實年齡,要封口也容易,關鍵是她以前在淮南,很多人都知道她的真實年齡。江洲還真是高估了自己,以為隨意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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